《[HP]月亮永悬不落》九姑娘的笔

17、魔杖的选择

　　对角巷采购的最后一站，露西和斯内普来到了奥利凡德魔杖店。
　　几乎码到天花板的几千个狭长的盒子令整个空间看起来神秘而肃穆，有些昏暗的灯光和雪松木的香气更是增添了幽深，令露西不由得想到了丛林，想到了林深处那个如精灵般的少女。少女与她，会一起坐在游船上，坐在图书馆的角落里，坐在树杈上，各自看着远处的心上人。
　　“你看他，球场上像猎豹一样身手矫捷，私下里又是那么温和持重，他从不炫耀他的家室和财富，天呢，他得有一米九了吧，他还那么喜欢小动物，怎么会有这么英俊又这么温柔的男生啊！”少女的爱意总是不加掩饰，她从未放过任何一个赞美他的字样。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露西这样想着。
　　几声咔嚓咔嚓的声音打断了露西的思绪，“欢迎二位光临奥利凡德魔杖店。”一个眼睛像圆月一般的老头从货架后探出头来，“哦，西弗勒斯·斯内普，我还记得你母亲艾琳来购买魔杖时的场景，十二又四分之三，榛木，龙的神经，易受情绪影响，需要谨慎使用，但对主人极度忠诚，那可真是根好魔杖，可惜……”
　　“可惜被折断了。”斯内普面无表情的接道。
　　“不错，但对你来说未必是坏事，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是吗，桦木，蛇的神经，三年级时你从我这里买走了它。”
　　“嗯。”
　　“很罕见的魔杖，桦木只会坚守于它真正的主人，我很少制作这种材质，这种魔杖总是眼光过于挑剔，一旦它被赠送或转手，就会失去力量。你可得好好爱护它。”
　　“我会的。”斯内普的眼神飘过露西的头顶，她正打量着展示柜里的杖芯和木材标本，奥利凡德顺着斯内普的眼光也看向露西，“小姑娘，是你要买魔杖吗？你也是霍格沃兹的新生？”
　　“是的，奥利凡德先生。不知道您是否提供魔杖定制服务呢？”
　　“当然，但很少有巫师会选择定制魔杖。少年巫师的未来有着无限的可能性，通常由魔杖选择巫师，慢慢磨合后成为亲密无间的伙伴。小姑娘，我要提醒你，定制的风险极大，你很有可能错过最适合你的魔杖，如果你一旦被第一根魔杖排斥，后面的魔杖也极有可能受到排斥情绪的影响，会让你的魔法力量大打折扣。如果你父母都使用同一种杖芯和木材，或者有一方的家族传承一直使用同一种魔杖材料，这种情况才是比较适宜定制的。”
　　“没关系，奥利凡德先生，我只是觉得这款木材很漂亮。”露西指着展示柜最上方一款金色的名叫金合欢木的木材说道。
　　“眼光毒辣的姑娘，金合欢木只对最有天赋的人展现它的最佳性能，并且拒绝被魔杖主外的任何人使用，用它做成的魔杖可是狡猾的很。”
　　“那就它吧，杖芯的话，我想想，夜骐尾羽吧。”
　　“哦，梅林的胡子！极为敏感的两种材料，我还从未用它们一起制作过魔杖，你真的想好了吗，也许你应该先试试其他的。”
　　奥利凡德说完，不等露西反驳，便从架子上一个接一个的掏出魔杖。露西试了十一又三分之一英寸长的金合欢木独角兽芯的魔杖、十二又五分之四英寸长的接骨木凤凰羽毛芯的魔杖、十又二分之一英寸长的黑刺李木龙的神经芯的魔杖，十四又五分之一英寸长的冬青木夜骐尾羽芯的魔杖……露西几乎试完了所有的魔杖和杖芯的组合，但无一例外，那些魔杖在她手中毫无反应。
　　“……怎么会这样呢……也许……”奥利凡德颤巍巍地登上梯子的最高处，从天花板下取出一个带锁的铜金色的盒子，神色纠结的将它递给露西。
　　“这是我的小孙女，她当年做的要送给朋友的一根魔杖，用金合欢木和夜骐尾羽，但她失败了，没有人能把这两种敏感的材料融合在一起，就像生与死不能同时存在一样。”奥利凡德深吸了一口气，神色悲伤地说，“我孙女一直很想做成这根魔杖，为此尝试了整整三年，后来……哎，你试试吧。”
　　露西接过盒子，里面躺着一根大约十二英寸长的通体金色的魔杖，手柄处用银丝雕刻成的玫瑰，手法有些稚嫩但玫瑰的形态却栩栩如生，每个边角都被细细的打磨过，可以看出制作者当年的用心程度。盒子的内壁刻着一行字，“将要成为魔杖大师的娜娜·奥利凡德的第一份作品，十二又四分之一英寸，合金欢木与夜骐尾羽，为我的挚友量身订制，愿她向死而生，向阳而活。”
　　变化就发生在露西拿起魔杖的那一瞬间，露西的指尖热热的，大片大片的金光从魔杖的杖尖喷吐而出，鎏金般的魔力如同天光乍泄，将整个屋子的昏暗渲染成金碧辉煌的色泽。奥利凡德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浑浊的眼中涌动着泪水。金光将斯内普那黑曜石一般的眼珠映衬的微微颤抖，他抽动着嘴角，一言不发地盯着被金光环绕的少女。
　　良久，金光才暗淡下来，那魔杖欢快地停在露西的手心，奥利凡德颤抖着声音问道，“娜娜，还好吗？”
　　“我也很久没有她的消息了。但总归，我们都还活着。”
　　“那就好，那就够了。”奥利凡德说着，转身揩了揩脸上的泪水，便晕了过去，露西在他背后用魔杖指着他，念出了金合欢木魔杖的第二个咒语，“一忘皆空”。
　　从奥利凡德的店里出来后，斯内普便一言不发的在前面走着，他的步子跨的又大又急，露西不得不一路小跑才能跟上他，就这样一路跟到了一家名叫候鸟魔法药材的店铺。
　　“斯内普大师，好久不见！”店员激动地跟他打招呼，“您要的林干藤地已经准备好了，老板说这次进口的量大，能给你打个八折。另外店里还新到了蝾螈干和九节塔，还有新鲜的南美曼林巴蛇，老板特意关照给您留的，说您一定会用得到。您看您要验验货吗？”
　　斯内普嗯了一声后，跟随店员来到了店铺后面的院子，笼子中几条带着赤红色纹路的蛇正吐着信子，店员指着其中一条红的发紫的蛇说，“这条是母的，其余的都是公的，老板说您大概率会更喜欢母蛇。虽然母蛇的毒性操作不当会致死，但对您来说肯定是小菜一碟，老板不让我们碰它，得您自己弄出它来。”
　　斯内普看了看露西，“你想让我弄它出来？可以啊，一服强效死灵剂。”斯内普用轻哧的鼻音表示了他的拒绝，对店员说了声“都要了”，提着笼子便走向了一旁的操作台。
　　看斯内普处理材料实在是件赏心悦目的事。只见他用魔杖在双手上轻轻点了点，顿时皮肤表面像镀了一层蜡般坚硬光滑。他将骨节分明的手伸进笼子内，飞快的抓起一条曼林巴蛇，拔牙、挤毒液、剥皮、取胆、切割蛇肉，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露西双手托着下巴坐在一旁，看着他有条不紊地处理药材，十一岁的西弗勒斯、十三岁的西弗勒斯、十五岁的西弗勒斯……很多很多个西弗勒斯身影渐渐重合在一起，变成了眼前三十二岁的西弗勒斯。不知不觉，自己已经跟他，认识了三个七年。
　　露西低头看了看她刚刚获得的金合欢木的魔杖，这是娜娜当年说要送给自己的，居然真的被她做出来了。露西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拥有自己的魔杖了，说来也怪，她试过很多人的魔杖，包括莉莉的，从来没有一根魔杖回应过她，除了——眼前这个人。他明明不爱自己，甚至只当自己是个小玩意儿，可他根极度忠诚的魔杖，却能让她施放咒语，甚至在使用时，她能感受到魔杖内欢欣雀跃的情绪。
　　算了，何必想这些呢。既然已经决定走上这条路，那就把感情瞒到最后吧。西弗勒斯，我想要你毫无枷锁的活着，如果伏地魔是你的梦魇，那我这次，一定亲手宰了他！露西这样想着。
　　处理完材料，斯内普头也不回的扔下露西就离开了，露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笑道，西弗勒斯，九月我们还会再见的。

　　但露西没能等到九月，她站在188号公寓的门口，房间里的东西已经完全被搬空了，只留下一张绿色墨水书写的字条，“帮你退租了，东西放在蜘蛛尾巷19号，代我向西弗勒斯问好。”
　　“邓布利多！早晚有一天，我要拔光你的胡子！”
　　某个被露西惦记胡子的老头，正在霍格沃兹校长办公室喝着加了大把方糖的柠檬茶，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他抚摸着福克斯的羽毛，笑眯眯地自言自语道，“年轻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