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风送来的信》青月眠

13、cchapter 13

　　诺兰也没想到这么快就会和玛莎再见面。
　　加比一大早非要把他叫起来去城外的山上，说是感应到一株灵草的气息。
　　“我研究的药方就差金月草了。我都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碰到！诺兰诺兰，你陪我去嘛！”
　　诺兰把自己裹成蚕蛹，艰难地翻了个身，用枕头捂住自己尖尖的耳朵，迷迷糊糊的声音从枕头底下闷闷地传来。
　　“我再睡一会儿……你叫叔叔阿姨罗娜陪你……”
　　加比嚎一嗓子：“他们不干啊！”
　　“我妈非要拉着罗娜去逛街，让我爸去帮她们母女俩拎包，叫我来找你。他们已经出门了！”
　　加比揪住被子一顿乱晃，把诺兰晃得七荤八素，一掀被子就想打人。
　　“你就，不能，自己，去吗？”
　　加比讪笑两声，看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黑气的诺兰悄悄后退两步。
　　“我这不打不过伴生灵兽嘛。”
　　“那你觉得，你打得过我吗？”
　　加比咽了口口水，又赶紧后退两步。
　　好在诺兰没有真的动手。
　　他用手撑在床垫上，勉力坐起来，倚在靠枕上，用手抓着被子，垂着脑袋闭着眼。柔顺的发如水般披下，一直垂到腰间。
　　加比拉开窗帘，和煦的阳光洒进来，照在诺兰的金发和白皙的脸庞上。他乖巧纯洁如羔羊，静静地沐浴在光芒之中，圣洁又安宁。
　　诺兰眼睛动了动，却没有睁开，只是将长长的眼睫轻轻地扫动着，在眼底投下一小片阴影。
　　睡衣领口微微敞大了些，修长的脖颈往下，露出一截漂亮的锁骨。丝质的衣服向外滑落，将要露出肩，却被迷迷糊糊的主人一把扯回，掩去一大片莹白的肌肤。
　　饶是加比从小跟诺兰长大，一时间也被诺兰的美色迷了心。
　　他赶紧拍拍自己的脸，提醒自己这小子切开是黑心馅儿的，一边转头下楼给这位祖宗准备早餐。
　　过了一会儿，诺兰才甩甩头下床洗漱。
　　用过早餐之后，两人往城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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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加比不知道是第七还是第八次喊着“错了错了”，然后绕回做了标记的树前时，诺兰撑着膝盖，怒极反笑。
　　“等回精灵之森，我非叫母后和你爸妈把你丢到山谷里好好练练方向感不可。”
　　加比欲哭无泪：“不怪我啊。我感知里金月草位置就是一直在变啊。鬼知道那伴生灵兽在干嘛。”
　　担心这附近有人类，他们仍保持着人类的伪装，也就不能飞过去。顾及着树枝太多，也没有直接用风行术。
　　露露落在加比的头顶，小爪子愤恨地跺了跺，加比伸手去抓，露露就赶紧飞起来。
　　加比气得直嚷嚷：“好好好，都欺负我是吧。你全程待在诺兰肩上就没飞起来过还能累着？也好意思来踩我！”
　　露露理直气壮地“啾啾”两声，又落回他头顶踩两脚。
　　诺兰看着眼前一人一鸟斗来斗去就头疼：“行了行了，都已经下午了，你们也不饿啊。在不快点天都黑了。”
　　他转向加比：“你能让我感知到金月草的位置吗？”
　　加比把露露挥开，闻言在自己的空间戒指里翻找起来，很快取出一瓶只剩了个底的棕色液体，揉揉鼻子递给诺兰。
　　“刚好昨晚调的药水还剩了点儿，时效只有半小时。咳，就是有点苦，哈哈。”
　　诺兰不情不愿地接过来，听到加比说苦已经不自觉地抿平了嘴，再打开瓶塞闻闻，脸都皱成一团。
　　他屏住呼吸，捏住鼻子一口喝下，苦涩的味道瞬间蔓延整个口腔，从舌根苦到舌尖。
　　诺兰蔫儿得更厉害，但也没耽误时间，跟着加比念诵起咒语，很快就感知到目标出现在西北方向，似乎还在移动。
　　诺兰没有停下，转而念诵起另外一道咒语，晦涩难懂的咒文让加比有些迷惑。但他没有出声打断，看向诺兰的眼神有些迷茫。
　　不过片刻的功夫，诺兰的衣服便浸了汗。
　　直到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一道空间门在他们面前缓缓打开，加比才明白诺兰已经学习到空间法术了。
　　“你又去藏书阁了？”
　　诺兰坦言：“嗯。不过空间法则确实难领悟。这道空间门的传送范围不大，我的法力差不多消耗一空。不过找金月草倒是够了。”
　　加比一摊手，摇摇头：“精灵比精灵，也得被气死啊。”
　　诺兰赶紧在他肩上拍一巴掌，笑骂道：“还贫，一会儿门关了，金月草跑了，你哭都没地方哭。”
　　加比笑嘻嘻地跨过门。
　　“嗯？”
　　加比眼神一凝，脚步错开，面前的气流陡然粘稠，自上而下向他刺来的匕首停滞在半空，不能向前半分。
　　握住匕首的手往下一压而后陡然松开，红发少女一个翻身稳稳落地，一步未停转身就跑。
　　加比冷哼一声，周围的藤蔓如生灵智般向少女袭去。
　　少女手中又多一把短剑，但藤蔓经加比强化后本就难以砍断，再加上她似乎是强弩之末，只跑了两步便被绑了个扎实丢到加比面前。
　　她面上和头发沾着血与泥，抬头只露出一双亮得骇人却透着愤怒狠厉的墨绿色眸子。
　　她陡然笑起来，凄凉又不甘，努力昂扬着头盯住加比，像是一头不屈的狼崽子。
　　“为了杀我你们还真是费尽心思……算我技不如人，要杀要剐随你们便。但最好别留我的命，否则你们迟早会后悔！”
　　她闭上眼，别过头，露出脖颈。
　　哄露露回空间戒指里呆着来迟一步的诺兰：“……玛莎？”
　　一脸迷茫的加比：“诺兰，你认识她？”
　　“诶，你就是那个中了毒的公主？”
　　睁开眼的公主：“……法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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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比给她松了绑。
　　玛莎站起来，向他们鞠一躬，为自己向加比突然出手表示抱歉。
　　她像是经历了一场不小的战斗，衣服破破烂烂的，伤口向外渗着血，浸湿一大片布料。
　　“我以为你们是……被派来杀我的人。”
　　加比困惑地皱着眉：“你是公主，谁会杀你？”
　　玛莎冷笑一声：“当然是我亲爱的‘家人’们。”
　　加比不是很明白。
　　他不太能理解人族的王储争斗。
　　不过既然玛莎对他们并无恶意，他也无意为难眼前这个小女孩儿。
　　正想让她走，诺兰突然出声：“金月草在你身上？”
　　玛莎怔了怔，困惑地从兜里取出一个盒子，里面摆放着一株草，赫然是金月草。
　　加比的眼睛都看直了。
　　玛莎主动递过去：“引我入山的人想借灵兽杀了我，但那只灵兽似乎受了重伤，反被我杀了。不过这株草我用不上，便当做赔礼吧。”
　　对方两个魔法师，与其等他们动手强抢结下梁子，不如主动给他们做个顺水人情。且这株草未必对自己有用。
　　加比没想到玛莎这么轻易就把金月草拱手相让。看对方一身伤的样子，估计是与那伴生灵兽缠斗的结果，心下不禁有些愧疚。
　　“我们不白拿你的东西。”
　　他制止住诺兰去翻徽章的手。
　　“作为报酬，我帮你治伤和，解毒，怎么样？”
　　玛莎墨绿色的眼睛陡然亮起来，呼吸急促，声音斩钉截铁：“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