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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九门(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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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闲暇时光,宋霁禾便偷偷带着六幺下山玩。
终究是在地宫内待的久了,六幺对于山下的各种事物都是好奇的紧。
此时的六幺,正趴在一家捏泥人的小摊前不肯走。
“想要?”
宋霁禾脸上带着人皮面具,所以旁人自然是看不出两人长的一样,只当是小姐妹两人约着出来玩。
六幺不说话,只是盯着。
“想要就买。以后也是,喜欢什么看中什么就买,不要犹豫。”
闻言,六幺的眼睛突的亮起来,朝泥人师傅道。
“那帮我捏两个吧。”末了,她还指着宋霁禾补充道“她付钱!”
宋霁禾站在她身边,闻言笑笑,从腰间荷包里摸出碎银。
“我去那边给你买些零嘴,你乖乖的在这等我,不要乱跑。”宋霁禾摸着六幺的发顶嘱咐道。
六幺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她的泥人,哪里还会理会宋霁禾。
“小姑娘,你想要什么样式的泥人?”老师傅取出一块塑泥,朝六幺询问道。
“嗯……能捏两个小人,就仿着我和她的模样捏就行!”
六幺的一双眼睛满是纯真,跟个不谙世事的孩童般,一看就知道被家里人保护的很好。这不禁让老师傅想起自己的小孙女。
老师傅和六幺闲聊起来。
“刚刚那女子是你的姐姐?”
六幺点点头又摇摇头。
“浮生姐姐说我比霁禾大些,霁禾总说我是她的心肝小宝贝……”
老师傅速度很快,不多时便捏好两个泥人,惟妙惟肖的。用灵力将泥人烘干便递给六幺。
六幺小心翼翼接过泥人,生怕弄碎。她从自己的储物袋里翻出一个造型精美的木盒,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出来,便小心将泥人放置进去。
一旁无意间撇到锦盒内的东西的老师傅呆愣住。
他看到了什么。
那锦盒内原本装着各式珍稀法器灵石,如今却把它们都倒出来只为了给两只廉价的泥人腾位置!
这就是有钱人家的豪横吗?
这时宋霁禾也刚好回来,手里提着各式糕点小吃。
“霁禾!”六幺朝宋霁禾兴奋挥手。
“泥人捏好了?什么样式的?小兔子还是什么?”
六幺将自己的手塞到宋霁禾手中。
“不告诉你!这是秘密呦!”六幺眨巴着眼娇俏道。
“连我都不能告诉吗?”宋霁禾回握住六幺的手。
六幺将头摇的像拨浪鼓般“不行的,连霁禾也是不能告诉的,浮生说了,秘密是不能告诉任何人的。”
“这样啊——”宋霁禾的神情晦暗不明,心中默默又记上浮生一笔。
“霁禾,他们在看什么。”六幺突然停下来,指着不远处拥挤的人群。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宋霁禾看到群众都围在道路两旁,似乎在等待什么。
收回视线的同时,宋霁禾在不远处的茶楼上瞥见熟悉的身影,瞬间了然。
“带你看看去。”宋霁禾将自己头上用于遮盖的斗笠取下戴在她头上。
牵着六幺的手,宋霁禾走进茶楼,寻着刚刚的身影寻到房间。
“我还以为你会寻个身份混进队伍里。”
“呦!什么风把尊主您给吹来了。”
纵使易了容,谢秋娘还是一眼便认出宋霁禾。面对宋霁禾的话,谢秋娘也不恼,打趣道,视线却不由得落在一旁的六幺身上。
“你的‘事迹’在门内可都传遍了,我可是听说下面那些个连夜召开会议,对你忌惮的很!”
宋霁禾牵着六幺坐下,顺手将面前的糕点端到六幺面前。
“那是我给我家那位买的!”谢秋娘幽幽道。“排了很久的。”
“得了,她还是个孩子,再说我能不知道你,你能就买这些?”宋霁禾摆摆手。
谢秋娘:……
“你推掉我的邀请,就为了你家那位一起去边境?”
闻言,谢秋娘托腮浅笑道。
“她喜欢边境,喜欢那个生她养她的地方。她自小在水边长大,那里成就她的威名,见证着她成长……狭窄的都城拘束不住她这只鹰。”
“再说,丑媳妇总得见公婆不是。”
恰逢此时,人群突然吵闹起来,是汤儒率领军队进城。
这是去往边境前的最后一座城池,今夜军队会在郊区驻扎休息。
此刻边境战事正有复燃之意,天纪和东夷之间似乎要重燃战火。汤儒是年少成名的将军,打小便在那里长大,对边境的情况再熟悉不过。
“战场上刀剑无眼,你可放心?当时明明有更好的选择。”
谢秋娘侧头看向远处城门大开迎军队入城的景象,看到那身处队伍前头,高头大马上那身材高挑的身影,嘴角笑意更甚。
“当然担心,可是不会有更好的选择。她本就该属于那里。”
一代名将,却被庸俗世人以性别的罪名强制拘束于后宅,成为繁衍的工具。
谢秋娘见过战船上意气风发的汤小将军,所以才会知晓她嫁为人妇时的不甘。
将军,就该驰骋战场,封狼居胥!
这是她的抱负,谢秋娘自是支持。
“我走后,糖糖那边你多注意些,他身边那只狗是个牙尖的,可惜朝错了方向,我提醒过,但糖糖那小子似乎有自己的想法,你多注意些。”
宋霁禾沉默着,谁都没有说话。
汤儒率领铁骑行至茶楼下方。
“将军!”谢秋娘探出头,高声呼喊道。
汤儒听力极好,瞬间便分辨出声音的方向,停下马,朝着茶楼上看去。
众人也随着汤儒的方向看去,只见茶楼二楼的窗边倚着个面容娇俏的女子。
看清是秋娘,汤儒紧绷的神色缓和些。
“将军,此番前往边境平定战事,前路凶险,还望将军平安!”说罢,秋娘将一件物什丢下,正巧落入汤儒怀中。
“小女子特地为将军所求来平安符,还望将军此行犁庭扫穴,奏凯而归!”
汤儒握住平安符,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着秋娘,而秋娘夜也在低头注视她。
相顾无言,却胜过千言万语。
时间在此刻仿佛静止,一如当年初见,只是位置反过来。
那是汤儒第一次遇见谢秋娘。
那时她还被养在祖父身边,整日跟着祖父身后,站在战船甲板处巡逻。
那日,江上出现一群水匪,他们行踪诡秘,向来只劫造型精美的画舫,汤儒在水边蹲行多日终于逮到这群水匪,便带人将其一网打尽。
正巧迎面碰上一艘造型精美的画舫,这大概就是刚刚那群水匪此行的目标,汤儒站在甲板上,擦拭着脸上的血迹,指挥着手下去仔细搜搜,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余光恰好瞥见那画舫中走出一女子,只是一眼,便再也没挪开视线。
女子裹在披风里,脸上还泛着病态的白,恰巧此时船身一个摇晃,女子忙扶着一旁的柱子这才稳住身形。紧接着她抬起头,仰视着战船上的汤儒——她的‘救命恩人’。
谢秋娘长相清纯,是只一眼便能让人激起保护欲的类型。
她长的真好看!和我不一样,像个兔子一样软软的。
汤儒这样想着,耳朵尖悄悄的红了。
“多谢侠女出手相助,不知侠女如何称呼?”谢秋娘礼貌问到。
“姓汤,单名一个儒,儒雅的儒。”
汤儒左手紧紧握住剑柄,试图掩饰此刻内心的紧张,低头看向秋娘,正巧对上视线。
耳朵……更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