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嘀——好人卡一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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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意骑车去陈宸家的时候，在路上发现一个熟悉的背影。
乔严琛？
不确定是不是他，舒意没有超车，始终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他骑车悠哉悠哉，有点影响她的进度。
面前少年的浅色棒球服被风吹的鼓起，稍长的浓密黑发也随风飘扬，人在电动车上坐相懒散，弓着身子。
路口，红灯。
乔严琛双脚撑地，低头看手机。
舒意在他侧后方停下，通过车筐里的书包上那只憨态可掬的小鲨鱼挂饰，认出了他。
绿灯亮起，乔严琛收回手机，将电门拧到底。舒意起的共享电动车有限速，这下是望尘莫及。
然而，不过几分钟，便避无可避，彻底打了个照面。
“小伙子，要辣椒吗？”小区门口的煎饼摊，阿姨在热情地招呼着刚在她这儿买了两个煎饼果子的乔严琛。
“一个微辣，一个原味。”乔严琛退出支付成功的页面。
一扭头，跟舒意对视。
舒意冲他笑笑，主动搭话“你怎么回来了？”
又觉这话不太对劲，有些质问的味道。
乔严琛不甚在意“最近都在家住。”
“哦，”至于为什么，舒意没多问，“晚饭？”
目光看向他身后的煎饼摊。阿姨的饼摊的又大又圆，摊煎饼的过程看起来很是解压。
“我小姨他们今天回来的晚，随便对付点，”乔严琛大大方方，毫不扭捏，“你吃饭了吗？”
舒意答的很快“没呢，回学校再吃。”
今天六点下课后，她人被抓壮丁，去学院组织的一个活动当观众。
半个小时的活动，耽误了吃饭时间。
“我先走了。”舒意摆摆手，朝小区里走。
乔严琛应声，又对卖煎饼的阿姨说“再来一个吧，加个蛋和肠。”
阿姨给饼刷上酱“好嘞，九块钱。”
乔严琛进门时，舒意和陈宸已经开始上课。他犹豫一下，还是将饼放在了二人面前。
“楼下买的？”陈宸接过，“给我加辣条没有？”
“加了。”乔严琛解释，“你们先吃完再上课。”
陈宸当然赞成。舒意脾气好，随他去了。
“给我买了两个？我是猪啊？”陈宸不明所以，自己在哥哥心里就这么能吃？
“给舒意的。”乔严琛示意他将另一个给舒意。
舒意有点受宠若惊“不不不，不用，我不饿，你们吃。”
拒绝三连。
乔严琛不言，静看陈宸表现。
“舒姐你吃过了？”陈宸询问。
“吃——”一个字刚说出口，便发现身边站着的人在盯着自己，目光如炬。
得，谎也扯不了。
“没呢，回学校再吃。”
“那现在跟等会儿有什么区别？”陈宸执意。
舒意只能答应“谢谢。”
乔严琛见她不再拒绝，转身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瓶酸奶，放到舒意面前。
“谢谢。”她也不矫情了。
这煎饼跟她在学校里吃的不一样。除了饼上有芝麻外，里面还放了黄瓜丝，胡萝卜丝和紫甘蓝，脆脆的，吃起来有点奇怪。但舒意不挑食。
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酸奶，带着点凉意，酸味儿盖过甜味的浓稠，是好喝的。
二人吃罢，继续讲数学的反比例函数部分。
“我哥他们宿舍有人睡觉打呼噜，他睡不好。”陈宸主动向舒意解释她能在家看见乔严琛的原因。
“你哥事事儿的呢。”今天课讲的顺畅，舒意开心地收拾着书包，说话有点不经大脑。
明明是开玩笑的话，但被当事人听到，就一点也不好笑了。
次卧门把手拧开的声音跟舒意的话音同时落下。
舒意动作一僵，不知自己这话，对方有没有听到。
已是深秋季节，天色黑的早。课时结束，窗外一片漆黑。乔严琛看着点出来，想送舒意一段路。
没成想，听见这话。
舒意尴尬的都忘记拿水杯，还是陈宸提醒。
“等等，”乔严琛从厨房里拎了垃圾，反手握住舒意即将关上的门，“我换一下鞋，一块儿下去。”
要兴师问罪了吗？舒意已经开始编排道歉的话了。
狭小的电梯里，只有他们。
看着电梯反光镜里的身影，舒意心中后悔更甚。
楼层数字跳转的很快，从十二层下来，一层也没停留。
二人走出单元楼，一阵秋风吹来，舒意打了个喷嚏，将外套拉链一拉到底。
乔严琛看她一眼，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舒意开口，声音闷闷的，“不该那样说你的。”
两人并肩而行，乔严琛刚才忙着追她，没有穿外套，此刻也是泛起些冷意。
“没关系，”乔严琛听到她跟陈宸说话时软软的语气，自然知晓她没有坏心，因此也并不在意“舒意，我不是事儿。”
“确实是最近一段时间有点事情比较闹心。”
他突然袒露心声，舒意有些不知所措。
“跟你说这个也没别的意思，”乔严琛向她解释，“就是怕你多想。”
他这样说，反倒让舒意更是愧疚“没有，这件事确实是我不对。”
“现在天黑的越来越早了，你一个人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乔严琛换了个话题，顺手把垃圾扔进垃圾桶里。
“嗯嗯，我知道。”舒意心中滋生一股别样的情绪。
“到学校之后说一声。”鬼使神差地，乔严琛交代了这么一句。
舒意有点懵，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不用送我了，你快回去吧。”舒意发现，乔严琛又陪她走了很长一段路。
乔严琛说“没事，待会儿去买东西，顺路。”
舒意没什么好说的，两相无言。
过了马路，舒意朝依旧站在小区门口的少年摆摆手，示意他回去。
个子高高的少年清瘦单薄，身姿挺拔，穿着一身黑，单手揣在裤兜里。
他站在阴影处，虽然看不清楚五官，但周身气质没话说。
也是这一刻，舒意心中莫名的情绪滋长蔓延。
凡夫俗子贪恋美色，无可厚非。
何况，欣赏而已，又不伤天害理。
舒意坦然接受自己心理的变化。
*
舒意单薄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乔严琛转身进了小区门口的24小时便利店。
目的明确，在货架上拿了一盒烟。
他将烟放在柜台上“结账。”
柜台后坐着的是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他视线从手机上离开，看向面前的男生。起身一边扫码，一边笑着开口“小伙子成年了吗？”
乔严琛跟他对视，懒洋洋开口“三十了。”
老板“看着不像，带身份证了吗？”
乔严琛有些好笑，不答，脸上挂上一抹挑衅的笑容。
老板也不再动作，两人僵持下来。
直到有人推门而进打破二人之间的局面。
“臭小子，跟谁学的吸烟？不学个好！”老板语气突然转了个弯。听起来跟乔严琛相识，而且关系匪浅。
“您不装不认识我了？”乔严琛笑着揶揄。他这胖叔，说不准什么时候戏瘾就上来了，他闲来无事，陪着演一段。
“你小姨夫都不舍得吸这么好的烟，你倒是吸上了。”他将烟递给乔严琛。
“惜命，抽点好的，”乔严琛将烟拆开，递给胖叔一根“胖叔您来一根吗？”
“不了，媳妇儿不让。”胖叔还是要提醒这后辈一句“悠着点抽，别上瘾。”
“知道。”
刚要走，又想起点什么，从桌面上拿了一盒口香糖。
“胖叔别跟我小姨他们说。”乔严琛不放心，还是要交代一句。
胖叔扫了口香糖盒上的条形码，再次提醒“我不说，倒是你小子少抽点。”
“嗯”两人谁也不放心谁。
*
白日里热闹非凡的小区游乐场此时一个人都没有，估计小朋友都被父母抓回家吃饭写作业去了。
乔严琛坐在长凳上，吞云吐雾。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高中的时候跟着同宿舍的同学瞎抽的。
后来舍友被逮，他不带，乔严琛自然也不抽了。
他自制力向来可以。
尼古丁的刺激让大脑清醒无比。
又是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呢？大概年少的时候就跟着父亲参加各种酒局，父亲谈生意上的事，他蹭饭。
饭局上那些叔叔伯伯特别爱灌他酒，一来二去，酒量练得还行。
后来上高中，他寄宿，再也没有参加过父亲的酒席。
也是从那时候，跟父亲的话越来越来少。
再后来，父亲身边出现一个温柔可人的女人。守着对母亲的思念，他与父亲愈加渐行渐远。
思绪飘的有点远，乔严琛也算是个多愁善感的人。
指尖的猩红差点将他烫到。
“到学校了。”手机亮起，打开后发现是舒意的消息。
“今天谢谢你请我吃饭。”
舒意给他转了二十块钱。
“不用。”乔严琛立马将钱退还。
“不用这么客气。”乔严琛已经将烟头踩灭，扔进垃圾桶。
“我就说吧，他不会收的。”徐臻臻从厕所回来，看见正泡着脚的舒意，盯着手机屏幕拧着眉。
她不喜欢欠别人的感觉，也不喜欢跟别人推来让去的感觉。
唉，乔严琛。舒意在心中叹气。
乔严琛往嘴里扔了两颗口香糖嚼着，往小姨家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嘀——好人卡一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