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勇敢了，所以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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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舒意给陈宸上了最后一节课。下学期他们学校对毕业班抓的更严了，两周才放半天假。
严谨怕陈宸压力太大，跟舒意商量过后，打算一对一家教就上到这儿，来年就不补了。
最后一节课，舒意准备的很认真。和这个小孩相处这么久，情谊还是很深厚的。她还花了好几天，给陈宸用毛线勾了一个大大的向日葵挂件，做成钥匙扣。
寓意“一举夺魁。”
徐臻臻看着精致可爱的挂件，拉着舒意的胳膊晃悠个不停：“给我织给我织……”
舒意只能应下，答应她明年过生日的时候，送一个亲手织的礼物。
“我还在老城的文庙里给你挂了红牌子。”舒意给陈宸展示手机里的照片，红牌牌上面写着“陈宸，健康平安，金榜题名。”
舒意又往右划了一下，文庙里光秃秃的树上挂着不少的祈福牌。
陈宸扭头看他，眼睛亮亮的：“身体健康也归孔子管吗？”
舒意把课本往书包里装，回他：“也对哦。”
随即又笑起来：“不过差不多了，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怎么金榜题名呢。”
“好好学习，知道吗？最后半年了，坚持一下，”舒意说的确实是掏心窝子的话，“聪明的小孩知道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
陈宸的笔转的飞快，懒懒应承：“知道了，舒姐，明年就见不着我了，记得想我。”
舒意挑眉，不解：“想你干嘛？想你昨天讲的，今天就忘？把我气个半死？”
“哎呦——”陈宸别过脸去，“就不能记着点我的好？”
舒意但笑不语。
“你什么时候回家？”陈宸说正事。
舒意期末周已经过完了，东西都收拾好了，班上离家近的同学已经回家了，舒意买了后天的票：“后天。”
陈宸大言不惭：“后天我去送你。”
“走着去啊？”舒意还真顺着她的话头往后想。
“当然不是，”陈宸说，“我让我哥开车送你。”
“我还以为你开车送我呢。”舒意下意识否认这个回答，她并不想麻烦乔严琛。
“我是未成年，无证驾驶吗？”陈宸对舒意的话感到惊讶，“我敢开，舒姐你敢坐吗？”
“行了，别贫了，我走了。”舒意低头看手机，严谨把这周的课时费给她转过来了，她打算待会儿出去的时候，跟严谨说声谢谢。
舒意刚推开次卧的门，就见乔严琛和严谨两人在门口玄关处，提着超市的购物袋，似是刚从外面回来。
“舒意，今天在这儿吃顿饭再走。”严谨真心实意的邀请，平心而论，她挺喜欢这个小姑娘。因为在她身上看到点当年自己的影子。
那天晚上跟陈钊说这件事，他也点点头，说是有点。
“不了吧。”舒意推辞永远在第一位。
“不都考完试了？回学校有什么事？”严谨换上拖鞋，走到她面前，“留下来一块吃顿饭，等会让小琛送你回去。”
乔严琛把买的菜拎到厨房，倚在厨房的门边，开口挽留她：“一块吃顿饭再走吧，尝尝我的厨艺。”
“啊？”舒意有些意外。
严谨笑容可掬，开口打趣乔严琛：“没想到吧，我们家大少爷还会做饭。”
“小姨，”乔严琛被她调笑的语气弄的尴尬不已。
“对呀，我哥做饭可好吃了，五星级大厨的水平，”陈宸高高举着手里的向日葵挂件，冲屋里的几人晃了晃，大声道：“舒姐送给我的，她亲手织的。”
严谨很会提供情绪价值：“呀，这么好看，舒意手真巧啊。”
舒意不好意地低头一笑，在这一家人的热情挽留下留了下来。
她本来打算去厨房帮忙的，乔严琛把螃蟹扔进锅里蒸，抽空扭头看她一眼：“不用，我一个人就行。”
“舒意，出来吧，小琛一个人可以。”严谨从客厅走过来，双手搭在她肩膀上，举动亲密，“我们小琛以后就是不当医生，就是凭这手艺，开个餐馆也饿不死自己。”
“小姨，”乔严琛有些无奈，“你要再这么说话，我都快在这屋里呆不下去了。”
“事实嘛。”严谨拉着舒意离开。
舒意和严谨两个人聊了很久的天，终于在快无话可说的时候，乔严琛宣布菜做好了。
说实话，舒意已经有点饥肠辘辘了，对这顿饭抱了很大的期待。
应该好吃的吧。
严谨和陈宸两个人坐在餐桌一侧，毫无疑问，舒意只能和乔严琛并排而坐。
他从厨房里端着果盘出来，在舒意旁边坐下的瞬间，舒意觉得身边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不少，难以呼吸。
她实在难以忽视乔严琛的存在。
舒意轻轻吸了两下鼻子，因为乔严琛身上的洗衣液味道实在太浓烈。虽说并不难闻，但太浓重。
乔严琛捕捉到她的小动作，靠近她，轻声说：“我小姨洗一次衣服能用半瓶洗衣液。”
“哈哈哈哈哈，上次是不小心的。”严谨也没当回事，招呼着舒意吃饭。
舒意莞尔一笑，继而对严谨说：“姐，我觉得陈宸哥哥长的很像一个明星。”
一句话，让餐桌上三双眼睛齐齐朝她看来。
“谁呀？”严谨仔细端详自己的外甥。
陈宸按耐不住：“谁呀？像谁？”
舒意忽视乔严琛投来的目光，冲严谨说：“有点像黎明。”
“是吗？”严谨心情大好，朝夕相处，她倒是没看出来，不过黎明可是她偶像，“他在你眼里这么帅呢。”
陈宸吐出嘴里的排骨骨头，问：“黎明是谁？”
“四大天王。”严谨给儿子科普。
“四大天王是谁？”这属于陈宸的知识盲区，说着便拿起手机，在视频软件里搜索。
第一条就是黎明的颜值剪辑，搭配上《半点心》的粤语歌曲，实在是视听盛宴。
“谁？谁给我开户了？”陈宸一脸认真。
严谨听不懂儿子说的什么意思，但乔严琛和舒意听得懂。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笑起来。
舒意低头吃虾，面前冷不丁的被人夹了一筷子茄子。
她歪头看去。
乔严琛示意她尝尝，舒意也这么做了。
地三鲜里，舒意最喜欢吃茄子，甜甜的，绵软软的口感，真的非常下饭。
“好吃吗？”乔严琛问。
“好吃啊。”舒意莫名。
“跟你上次吃的比怎么样？”
上次？和臻臻去商场那次？那确实是乔严琛做的更好吃。
“你做的更好吃。”她客观评价。
乔严琛心情不错，又给她夹了两筷子：“好吃就多吃点。”
舒意轻轻应了一声，头也不敢抬，只觉得自己的脸比餐桌上的油焖大虾还要红。
乔严琛倒是云淡风轻。
*
吃完饭，乔严琛送舒意回学校，温暖的的车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尽管舒意再三表示可以打车回去，却依旧拗不过严谨让乔严琛送她回来的决心。
乔严琛随手播放了首音乐，缓解两人之间尴尬的氛围。
严谨的歌单，放的是李健的《假如爱有天意》
听前奏，舒意只觉得一股悲凉油然而生，她其实不太喜欢这种听起来宿命感很强的歌曲，听起来让人心头空荡荡的没着落。
然而身边坐着自己喜欢的人时，又是一种不同的心境。
她不说话，静静地品着这首歌的歌词。
她看向驾驶座的男孩子，在闪烁的霓虹灯光下，有种不真实的梦幻，好看的过分。
“舒意，”乔严琛明明关心着路况，却知道她在看他。事实上，这么强烈直白的目光，他想忽视都难。
舒意有种被抓包的紧张感：“啊？”
“别这么盯着我。”乔严琛煞有介事，仿佛在说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为什么？”
“我会紧张。”
车厢陷入安静，好听的男生在耳边回荡，舒意有股子冲动。
这股冲动愈演愈烈，促使舒意把心中所想问了出来“你有女朋友吗？”
“怎么？你要追我？”乔严琛心跳漏了一拍，难得轻佻不正经的语气，他没想到，面前的女孩子竟然如此直接。
“不可以吗？”舒意问的认真。
乔严琛扭头看了她一眼，舒意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他有点于心不忍。
徐臻臻说，谁会不喜欢打直球的女孩子呢？
所以，舒意孤注一掷。
两人之间陷入沉默，舒意的勇气也在随着时间一点点消散。
车子停在舒意的校门前，她紧紧抓着胸前的安全带，手心沁出了汗。
黑夜是保护色，它能让人做一些白日里不敢做的决定，做出些来源于心底深处的冲动行为。
舒意紧张，但并不后悔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
她觉得，不管结果如何，没和乔严琛在一起过才会更让人后悔。
“舒意，”乔严琛开口，心中酝酿的是拒绝的话，他并不讨厌舒意，但这也不意味着他就能稀里糊涂开始一段感情，这是对彼此的不负责任。
“或许我们可以在相处相处，以朋友的身份。”
他太冷静了。
这让舒意的冲动显得很可笑。
“好，我知道了。” 即使再难过，舒意还是要扯出应承的笑容。
她转身下车，连谢谢和再见都忘了说。
落荒而逃，狼狈至极。
乔严琛降下副驾驶座的车窗，看着她进了学校，冷空气迫不及待地钻进车厢。乔严琛摸了口袋，拿出烟点燃。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勇敢了，所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