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4、初恋这件事 ...
-
乔严琛最近有点忙,忙着做小组作业,忙着考试。一门接一门,都快把他烤糊了。
周六刚考完两门,第二天大家都在宿舍里睡的昏天黑地。乔严琛压力一大就休息不好,七点多就醒了。
拉着窗帘的寝室很暗,外面又是天寒地冻。实在是个适合睡觉的环境。乔严琛闭着眼睛酝酿睡意无果,索性起床洗漱,打算去图书馆呆着。温习下一门考试的内容。
他前几天跟舒意打过招呼,这几天要考试,最近就不出去吃饭了。算起来两人也许久未见。
“你今天有空吗?”乔严琛复习的头昏脑涨,在小程序上点了杯咖啡,外送到图书馆。刚退出点单界面,就看见舒意的消息。
他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怎么了?”
舒意纠结,总不能说许久未见,想他了吧。
“舍友给我推荐了个东北菜馆,你要有时间,我们一块去吃。我请你。”舒意说明来意,尽量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她打完字就将手机熄屏,反扣在桌面上,不太敢去看,等待着乔严琛的回答。
既期待又紧张,怕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乔严琛看着聊天界面的消息,内心没什么情绪波动。
“能行”两字打完,还没点击发送,班群里就发来消息,下午有个讲座,晚上有一个医学知识的竞赛答题,由于没人愿意参加,老师根据成绩挑了几个学生强制参加。
两个名单,乔严琛都赫然在列。
他在心里咒骂一句,烦躁值飙升。
输入框里的“能行”被删去。
“改天吧,今天有事。”
舒意沮丧的不行,脸上的表情都快维持不住,有点想哭。她脸皮薄,好不容易鼓足勇气邀请一次,却被对面轻飘飘一句话堵了回来。
她开始脑补乔严琛不耐烦的语气,越想越难过。
“脸都快耷拉到地上了,”十点多,徐臻臻才起床洗完漱,边涂护肤品边关心舒意,“咋的了这是?”
“我请乔严琛吃饭,”舒意说明原委,“他拒绝了,就说有事,也没说什么事。”
“那人家就是真有事呗,”徐臻臻看她一眼,觉得她太敏感,“你行不行啊舒意,这都多久了,还没拿下呢?”
“别胡说,”舒意小脸一红,写着实验报告的手也停了下来,神色认真,有些感叹,“追人真是太难了。”
“大姐,就你这天天干等着人家给你发消息,做的最大尺度就是给他青年大学习点赞的追人方法,实在太隐晦了。要是我,我绝对不会以为你喜欢我,我只会以为你喜欢青年大学习。”
徐臻臻苦口婆心,传道授业:“主动出击,聊天懂吗?”
舒意弱弱辩解,“那他除了青年大学习,也不发别的啊。我总不能跟他讨论这期青年大学习不如上期青年大学习?”
徐臻臻:“聊你自己的生活也行啊。”
“我这不是怕他忙,让人家觉得烦嘛。”舒意纠纠结结,忽又想起今天的事,委屈开口,“今天不就被拒绝了。”
“要有百折不挠的精神,不要被一次的失败打倒。加油,舒小意。”徐臻臻冲舒意眨了眨眼,开始化妆。
舒意:“顺其自然吧。”
“对了,你是想吃饭还是想约他?”徐臻臻死拿着美妆蛋使劲儿往脸上拍,要把粉底拍匀。
“都想。”舒意继续抄写着自己的实验报告,觉得自己的字是有点丑,该好好练练的。
“看你这么沮丧,姐姐我陪你去呗。”
“行呢,谢谢臻臻。”
*
两个人,因为菜的份量大,所以只点了一个排骨烀饼和一个地三鲜。
味道出奇的好。
“最近天天吃火锅,都快把我吃吐了,还是家常菜好吃。”徐臻臻吸溜了一筷子粉条。
舒意不置可否。
两个人吃完饭后去逛商场。舒意看中一件中长款羽绒服,浅棕色的可爱风。
徐臻臻言辞犀利:“超绝小学生审美。”
舒意佯装要打她,又听她说。
“像我婶婶会穿的,这个扣子也太土了吧。”
“……好强的攻击力。”舒意放下手里的衣服,因为她被击中了,确实像。
两个人又逛了半天,舒意买了一件粉色羽绒服,防水面料,有点像冲锋衣。徐臻臻买了条浅蓝色微喇牛仔裤。
两人又拎着大包小包去看了场电影,一个温馨平淡的故事。
徐臻臻看完之后骂骂咧咧:“虚假宣传,诈骗电影!”
舒意反应倒是没这么大,她觉得还蛮好看的,毕竟一千个人心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舒意和好朋友一块,吃了可口的饭菜,买了漂亮的衣服,看了场温暖的电影。说实话,很开心,很满足。
回去的出租车上,徐臻臻还在喋喋不休地吐槽电影,舒意编辑了条朋友圈。
难得很直白地表达情感。
和“女”朋友的文案,配图九宫格。
徐臻臻回寝后才刷到,点赞并评论了三个害羞的表情。
同寝舍友排排队,一水儿回复徐臻臻“嫂子好”
舒意:……
就该动动手去搜一个文案。
*
知识竞赛的题有点超纲,乔严琛很多都不会,有点想骂人。好在陆一航搁旁边展现超绝搜索能力。
磕磕绊绊,也算做完了题。
对于这种没有综测,没有任何好处的活动,大多数人都是避而远之。
而乔严琛在陆一航的帮助下进了半决赛。
乔严琛直抒胸臆:“陆一航,我操/你大爷。”
“狗咬吕洞宾。”陆一航那个心痛哦,“自己不去了解清楚规则,我哪儿知道还有半决赛。”
陆一航喋喋不休:“你说你跟霍屿川,一个个的,怎么都对我家人有些不切实际的的非分之想呢。”
话没说完,在床上躺着的霍屿川朝他扔来一个抱枕。
陆一航眼疾手快,接住了。
“狗咬吕洞宾?”乔严琛想起曾经这么跟他说过这话的舒意。不禁莞尔。
“笑这么淫/荡,想什么呢?”陆一航嘴就是损的不行。
“滚。”乔严琛无话可说。
“我是足球啊,一个个的都让我滚?”陆一航表示不满。
“你说说,都叫一航,怎么区别就这么大呢?”陆一航看着朋友圈里卢一航和女朋友秀恩爱的照片,有些感慨,刷到最后一张,话锋一转:“不过这卢一航傻逼吧,这种照片都发。”
陆一航虽然嘴贱,但骨子里保守,大男子主义,所以理解不了卢一航怎么能大咧咧把自己和女朋友的私密照放在朋友圈任人观摩。
他敢放,他都不好意思看。
“陆一航更傻逼。”霍屿川冷不丁来这么一句。
他网友说她今天表白被拒,打算一醉方休。
霍屿川心情复杂:“?”
“注意安全。”
对面的人发来一张照片,酱香拿铁,“买醉。”
霍屿川:“6”
无意识地扯了扯嘴角,心情大好。
“深表赞同。”乔严琛附和。
陆一航觉得自己被这俩人校园霸/凌了。
扭头却见霍屿川同样笑得诡异,他竟有些不寒而栗。
“你俩不会瞒着我处上对象了吧?”陆一航问的小心翼翼,生怕得到自己小心脏受不了的回答。
谁料,两个人都没回答,若有所思。
陆一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没有也快了:“说好一块当单身狗,你们瞒着我进化是吧。”
*
乔严琛看见舒意发的朋友圈,点了赞后主动发起聊天。
“好吃吗?晚饭。”
舒意彼时正在跟岑翊掰扯她性取向问题,暂时没回他。
“岑翊你是傻逼吗?”舒意激情开麦。
“那你的文案什么意思,”岑翊难得见舒意这么活泼,故意这么说。
“什么什么意思,是好朋友!不是女朋友!这点理解力都没有吗?作弊上的九八五吗?”舒意有点抓狂,岑翊可能有点喝多了,给她打的语音电话,她起初不接。
但岑翊电话轰炸的太厉害,舒意做不到熟视无睹,也担心他是真有什么事。
岑翊能有什么事,酒壮怂人胆罢了。
他搬了把折叠椅,坐在阳台上和舒意打电话。
黑漆漆的夜空里飘着鹅毛般的雪花。偶尔有一两片顺着风飘到阳台上。
“哦,我还以为你被我伤透了,性取向都改变了呢。”岑翊语调懒散,声音闷闷的,大病初愈。
“能不能好好说话,不能我就挂了。”舒意觉得岑翊有点反常,这种熟稔的感觉,不应该在他们两个之间出现。
“舒意,考虑一下,再给我一次机会。”舒意带着耳机,岑翊的声音仿佛在耳边,蛊惑人心。
她不疑这话的真心。
“岑翊……”舒意张口喊了他的名字,却不知如何往下说。
两边静默许久,静的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舒意。”岑翊率先打破宁静,低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我这儿下雪了,”岑翊仰头看天,心中早就没有当初的郁结,病了一场后,想通了许多。
“嗯,没什么事我挂了。”舒意没等到他的回答,直接挂了。
嗓子痒,岑翊使劲儿咳了两声,随即低声笑起来。拍了张照片给舒意发过去,黑漆漆的天空,什么也看不见。
“靠,不要命了。”舍友出来透气,看见岑翊旁边的啤酒瓶。“刚出院,就喝酒?还想再进去一次?”
“不喝了。”岑翊心情好,把凳子往旁边一踢,转身回了寝室。
前段时间,岑翊参加一个比赛,再加上学业压力,快把自己榨干了。一个不小心,肺炎住了院。
本来没想告诉他妈的,硬生生自己一个人在医院挺了三四天。但天下哪儿有不透风的墙,他妈还是知道了,立马从单位请了假,连夜坐火车,大老远跑来照顾他。
当看见风尘仆仆的母亲拎着大包小包出现在病房门口的时候,岑翊差点落下泪来。
一生病就容易多愁善感,岑翊的愁绪被妈妈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在一个温暖的午后,一个女人还是决定放下自己的仇恨,成全她全心全意爱着的儿子:“小翊,你还喜欢那个女孩子吗?”
岑翊当时在看一部电影,很纯爱,他无端又想起舒意。
事实上,是经常想起,在任何时候。
“很喜欢。”他头都没抬,说出的话却坚定。
“孩子是好孩子,之前是妈妈不对。放不下,总归是痛苦。”女人有些大嗓门,昭示着性格的强势,“但是现在我想明白了,伤害我的,只有你爸和那个女人,我不该对她的孩子有这么大的敌意。”
“妈妈向来爱恨分明,最大的心愿就是我宝贝儿子能开开心心的。”女人的眼角有盈盈泪光。
“妈——”岑翊有些怆然地喊了一声,不顾还在输着液的手,就要去抱面前的人。
*
“挺好吃的。”舒意没了和乔严琛聊天的心情,只这么回复了一句,便去洗漱。
乔严琛看见消息,心头一梗,感觉不太好受。
又看见聊天框里自己白天发的消息,有些懊恼。
有点患得患失的感觉。这种感觉的出处,乔严琛不愿深究,只是告诉自己下次要记得解释原因。
晚上熄灯后,舒意破天荒地没有刷手机,她在想一些过往。
大一那年的寒假,为了给自己赚生活费,他跑去市里的火锅店打工。
过年期间,很多店都缺人,开的工资很高。而且包食宿。
哪一条都让舒意很心动。
于是那个寒假,是她这么多年来,过的最累的一个寒假,可看见卡里工资的那一刻,所有的苦和累都飞的远远的,舒意一点都想不起来是什么滋味了。只剩喜悦这一种情绪。
店里员工的年级都比她大,舒意规规矩矩地叫着哥和姐。同事都是很淳朴善良的人,见她年纪小,都分外关照。
只是有一次,临近年关,一个姐姐心血来潮,要给她化个妆。舒意拗不过,随她去了。
不成想,舒意皮肤嫩,廉价化妆品很快让舒意的脸通红一片,又痛又痒。
之后一星期,只能顶着猴屁股一样的脸去上班。
岑翊复读的那一年,冬天冷的尤其。他跟着复读班的一伙同学,走进了商场一家火锅店。
一眼就看见了正收拾餐桌的舒意。脸上通红一片,很是吓人。
舒意过来给他们点餐,他的目光死死落在舒意脸上,不肯挪开一点。
“脸怎么弄的?”岑翊不顾同学的惊诧,问出心中所想。
“过敏。”舒意点完单,准备离开。
岑翊眼疾手快,拉住她的手腕。
一桌人,神色各异。
舒意挣脱不开,只好回头看他:“还有事吗?”
“怎么过的敏?”少年执拗,非要问清原委。
“乱涂化妆品。”舒意只好交代。
那天她忙前忙后的上菜收拾盘子,舒意心中觉得尴尬,回到员工宿舍后,蒙头哭了一场。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可能是她过于强烈的自尊心作祟吧。
谁料,不过两天,岑翊便又找了上门。手里提着一个袋子,一套护肤品,一套化妆品。全都是大牌子。
他将东西递过来,冷言冷语:“最上面这瓶,缓解过敏,先用着。以后用这些,不要什么都往脸上瞎涂。”
舒意下意识要拒绝。
岑翊却将东西塞到他手上,扭头就走:“爱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