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两个孤独的灵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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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严琛把电动车停在公安局门口，两人打了个车来到一个新小区。
“这是谁家啊？”舒意忍不住发问。
“我家。”乔严琛将门打开，把舒意让进去。
“啊？你家就你一个人吗？”家里很安静，舒意四处张望。
“当初我被这儿的医科大录取后，我爸给我买的。我家在N市。”乔严琛简单解释一下原因。
里面没什么烟火气，但装修是都完成了，可以直接住进去。
“你爸怎么就确定你以后一定在这儿定居呢？”舒意问出心中所想。
“不一定定居吧，就是上学期间，不想住宿舍的话，可以出来住。”乔严琛心思一转，便明白她的意思。
又补充两句“不过这儿离火车站近，离学校远，倒也不是很适合在校的时候住。”
“有钱人。”舒意轻声念叨一句。
紧接着有点错愕，竟然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乔严琛显然是听见了，打趣道“得亏我考的是个二线城市，我要考到北上广，就是把我爸卖了，也买不起。”
舒意笑笑不说话。
“你要洗漱吗？”乔严琛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她，“我给你烧点喝的开水？”
“不用。”舒意还是很拘谨的，只想在这儿凑活睡一觉，明早赶紧离开。
乔严琛从卧室门上摸出一把钥匙“给你，就这一把，门可以反锁。”
舒意有点不好意思，乔严琛将她的心思看的透透的。
“屋里冷，床头柜里有空调遥控器。”乔严琛想了想，应该是没有要交代的了。
“早点休息。”
“嗯，谢谢你。”舒意心中的感激不假。
“不用谢，不是我的话，你今天晚上也不用这么惊心动魄。”乔严琛的眉眼间爬上一丝愧疚。
舒意展颜一笑“紧张且刺激，新奇且有趣。”
“舒意。”乔严琛突然语气严肃。
舒意不明所以，抬眼看他。
两人距离很近，乔严琛身上那股子清新好闻的味道又在她鼻尖萦绕开来，钻进她的肺里，心里。
“哪儿有正常人是这么说话的啊？”乔严琛装不下去了，笑的肩膀一耸一耸的。
面对他的取笑，舒意面红耳赤“乔！严！琛！”
“不笑了。”他没想到舒意脸皮儿这么薄，耳朵根都红透了。鬼使神差地伸手揉了一把舒意的头。
可能是舒意的发质好，借着身高优势，他摸上瘾了。
舒意带着脾气转身回屋。
“我错了。”带着笑音的男声在身后响起，丝毫听不出是真心实意的认错。
合上门的那一刻，舒意的心快要从胸腔里蹦跶出来。
乔严琛让她住的是主卧，带卫生间。
又一个小细节，舒意对他的好感在今夜飙升至爆表。
或许这一夜过于动荡，舒意一沾枕头就睡了。
然而凌晨三点，被一阵低语吵醒。
“嗯，听着呢……”她仔细辨别，才能听清乔严琛刻意压低的声音。
一墙之隔的次卧。
“小琛呀，你说你国庆也不回来，爸想你呀，你知道吗？”乔建业应酬喝多了，非要给儿子打视频，拦都拦不住。
“小琛，不会影响你同学睡觉吧？”李素芬这话问的小心翼翼。
“没事儿，阿姨，我在家呢。”乔严琛是客气有礼的。
“爸当初给你在那里买套房子，有先见之明吧？”男人得意洋洋，跟儿子自夸。
“有，您最有远见。”乔严琛并不吝啬对自家老爹的夸奖。他喝多了，顺着就是了。
“今天出去吃饭，你张叔带着他儿子。你是没见，穿着那叫什么玩意儿？还有头发，染的五颜六色的……”铺垫了一大堆，最后到正题上，“要我说，谁都没有我们家小琛争气，学习好！又懂事！给爸长脸！”
喝多的中年男人，感性的不行“你妈走的早，爸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你。”
说着说着，视频里的人竟然掩面哭了起来。
“行了，多大个人了，当着孩子的面哭什么。”李素芬扯他胳膊。
乔严琛沉默下来，继续听他说“爸现在努力工作赚钱，所有东西都给你攒着，到时候看着你成家立业，这辈子也就圆满了。”
成家？他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他爸得且等着。
立业？他的专业，得读个博吧？他爸近几年应该也是看不着了。
面对醉鬼，你劝是没有用的，所以等乔建业自己说累了，这通电话才得以结束。
等乔严琛再次尝试入睡，哪儿还睡得着。
他掀开被子，穿好衣服，出门去了。
小区安静的出奇，黑夜漫无边际，不知何时迎来白昼。
舒意听到关门声，犹豫再三，还是起床了。
“乔严琛？”她起初是小声的喊，音量一遍一遍小幅度提高。
舒意是有点怕黑的，随手就把客厅的灯打开了。
无人应声，她去敲了乔严琛的屋门。
依旧没人回答，这下她更害怕了。
这大半夜的，人能去哪儿？
没有任何思索，就按下了他屋门的门把手。
屋里没拉窗帘，夜色把室内的陈设照的清清楚楚。
他不在。
“去哪儿了？”舒意给他发消息。
“吵醒你了？”乔严琛回的很快，只不过不是她问题的答案。
“没有，我自己醒的。”
“你在哪儿呀？我一个人在屋里害怕。”
这话不假。在学校的时候，舒意晚上睡觉前就很克制自己的饮水量，单纯怕晚上一个人出去上厕所。
“怕什么？”乔严琛不是很能理解。
“怕黑。”舒意直白。
乔严琛站在小区楼下，在心里一层层往上默数。
“……十一，十二。”
乔严琛“你开灯了，还怕？”
“……”舒意想知道他的脑回路怎么长的，同时又觉得后背发凉。
“你在哪儿呢？你怎么知道我把灯开了。”舒意附带上三个小黄人哭泣的表情。
“我怕黑，更怕鬼，你别吓我。”
“我刚到楼下，看见的。”乔严琛先解释安抚。
继而开玩笑“舒意”
“看来你不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舒意今晚分外直白“我能下去找你吗？”
乔严琛低头回复消息，手机发出的光投射在脸上，照映出一张俊俏的脸庞。
“不睡觉？”
“不睡。”
“外边冷，记得穿衣服。”这是默许了。
“好”舒意本来还要问用不用带钥匙的，又想起他家是密码锁。
舒意下楼时，乔严琛正在等她。
“走吧。”舒意把手机往口袋里一揣，小跑上前。
乔严琛问“去哪儿？”
舒意瞪大了眼睛“你本来去哪儿啊？”
“我下来瞎溜达的。”乔严琛无辜摊手。
“这三更半夜的，咱俩跟个精神病儿似的。”小区的路灯都亮着，但因为过分安静，舒意还是怕。
“为什么这么说？”乔严琛疑惑着看她。
“大半夜不睡觉，跟游魂一样在小区转悠。”舒意回答的理所当然。
“精神病儿？游魂？”乔严琛问这话时，舒意一个不看路就要往花坛的拐角撞。他眼疾手快拉了一把，两人抱了个满怀。
外面温度很低，但乔严琛怀里就不一样了，人体有三十七度呢。舒意是这样为自己的脸红辩解的。
舒意还在神游，就听头顶传来乔严琛带着浅浅笑意的声音“舒意，嘴里就没有一个好听的形容词啊？”
“有的。”舒意后退一步，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比如？”乔严琛反问。
“比如……”她思索。
“两个孤独的灵魂，”这话一说出，舒意觉得自己实在太有文采，“哎呦，真高大上。”
夜色静谧，乔严琛不答，只看着她笑。
舒意望向他。面前的人笑意直达眼底，眼睛里藏着浩瀚的宇宙星海。
直到多年后，乔严琛敲了一下正忆往昔的舒意的脑袋“我的眼里盛不下那么多东西，你看到的，顶多是熬夜熬出来的红血丝。”
舒意气到吐血“浪漫点行吗？”
“当然，也可能是你的倒影。”乔严琛故意卖关子，“毕竟当时满心满眼都是你。”
舒意“花言巧语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乔严琛：？？？
两个孤独的灵魂坐在小区儿童游乐园的秋千上。
舒意跃跃欲试，要去玩一把滑梯。
乔严琛客观分析，为难开口“要是不想上社会新闻的话，还是别玩了。”
舒意皱皱眉，不解。
乔严琛解释“目测那个滑梯的洞有点窄，你可能会卡在里面。即便不卡的话，你的体重要是把它……”
乔严琛还没分析完，就被旁边的人掐了一把胳膊。
“嘶——”
“你碰瓷儿呀？”舒意自觉也没使多大劲儿啊。
“真疼。”乔严琛委屈。
舒意想到什么，立马去撸他的袖子，打着手机的手电筒去照。白皙的胳膊上有一片青色淤痕，比其他地方高出来一点“肿了。”
“嗯。”乔严琛又惜字如金了。
“咋整？用去医院吗？”舒意发问。
“去吧。”乔严琛觉得面前的人傻里傻气的，存了心要逗她，佯装起身。
“现在？”舒意没头脑地问一句。
“嗯，”乔严琛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毕竟再晚一点，可能就消肿了。”
舒意知道自己又被耍了，气的直往他另一只“健康”的胳膊上招呼。
乔严琛笑着躲。
“打伤如何消肿？”乔严琛一字一顿念出舒意搜索页面上的文字。
两人距离近，他看清舒意银白路灯照射下忽闪忽闪的睫毛。
这一刻，有点体会到舒意时不时盯着他发呆的心情。
“走了！”舒意猛地起身，打破他的旖旎心思。
“回去冷敷一下。”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两个孤独的灵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