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在末世狗带之后》CHILISPAICY

32、第 32 章

　　如果说方才是东北的深冬寒冷，那现在就是南方的湿冷魔法攻击buff双重叠加。

　　森林的空气湿润，冷意摧残关节和神经，毫不懈怠。

　　“好……冷……”姜椽把手收在口袋还不够，开口就是唱歌时死活拉不出的颤音。

　　尽管解答留下了御寒物品，但面对林中气候，还是稍逊。

　　一只烫得令人惊诧的手伸来。卞乔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很暖。她收下了。

　　宁徜鹤见状，刚刚扬起挡在最前面的翅膀又缩回去。

　　卫箐律心里嘀嘀咕咕：“不是，鹤长官吃你主人的醋也没必要让我吹死吧。”怪不得文队想抽死她。

　　“你去给箐律遮一下，闹什么小脾气呢？”姜椽拢了拢卞乔的外套，正想开口向她说几句话，没曾想这人径直走到最右边去了。

　　四个人。一只白鹤亮翅裹着卫箐律，卞乔穿着一件贴身运动衣走在右侧，姜椽在中间。

　　复生人是恒温体。北方的复生人情报多少已经泄露到南方，其中亡灵港湾不知不觉成了信息情报中枢，与南粥群岛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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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行器里，暖洋洋的隔绝，大脑恢复了活跃。

　　解答摘下帽子，边驾驶：“前天晚上姜椽生日宴的时候我去了亡灵港湾，那里的亡灵已经具象化，好像可见的鬼魂。还有储存器，把死去的魂当作商品卖，我就买了几个。”

　　“在南粥岛……”解答和元阑同时说出，把文七彩给吓得一激灵。

　　“南粥岛什么亡灵可多了，一飘一飘的，还对梅教官搂搂抱抱，我看小姜椽偷偷吃醋，笑疯了。”文七彩见这题她会答，手上的薯片也顾不上吃了。

　　解答在薯片的喀叱声中：“梅教官？”

　　“嗯！新来的射击教官啊，我觉得她俩一见钟情……还有这个，一整罐子亡灵都是她帮忙抓的。”

　　“什么？”信息量有点大，不过解答只皱了一下眉，就接上说：“姜椽不是喜欢卞乔吗？”她看了一眼元阑递来的亡灵储存器。

　　文：“你不觉得梅教官很像卞乔吗？”
　　解：“不像，但是都挺好看的。”年岁不同。卞乔死的时候才十七岁，但梅礼貌过于成熟，看起来得有二十多岁。何况外貌变化本就莫测……
　　文：“气质啊！！”
　　元：“你又搞上替身文学了。姜椽喜欢卞同志，什么时候的……”

　　三人一台戏，唱得飞行器内唾沫星子斗转星移。

　　“话说为什么会有人卖亡灵？”元阑问道。
　　“亡灵不会受到现实世界的攻击，除非涂抹特殊药剂。生命力强，隐蔽性好，打探情报的最佳人选。”解答掩不住眼底的希冀。

　　她是劣迹城情报局总负责人，对于情报员要漂洋过海，或者是踏过中部成万上亿的丧尸群，去收集北方的情报。二者都是死路无疑。

　　如今有了亡灵存在，未来可期。

　　“每个月一次的亡灵竞拍集市，港湾会出售没有身份属地的亡灵……互黑城已经成立这方面的系统，大概会展开合作。”

　　亡灵是另一个死亡维度溢出的孤儿群体罢了。相互抱团取暖，最后在亡灵港湾这个地方建立了奴隶制国家。

　　文七彩：“好多话。你就说你买了多少钱吧。”

　　“不是用钱，是用……”
　　“人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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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腐烂的气息缠绕在风间，卞乔的左眼愈发冷。似是脱离本身，坏死的眼球冻成了冰。

　　“腐烂尸体的气味。”

　　她们拨开那掩映的灌丛，一条倒吊着的尸体，下巴与姜椽只有一寸的距离，浓烈的腐烂和死亡气息勾起人类的恐惧本能。

　　嗖嗖声……
　　卞乔揽过姜椽，金属撞击震碎血肉的紧促声音，在她的怀中心脏快速跃动。

　　“这是猎场。”宁徜鹤吹开这些绿叶屏障。

　　一条条屠宰市场的肉挂在钩子上，倒挂于枯藤或树心。

　　但厚重的刺鼻味里还有淡淡的海腥味。卞乔包中携带的储存器骚动起来，是易棱心。

　　“这里有我的朋友。”

　　这声音，姜椽已经记下了。她不在意卞乔会把她放出来，人已死，如何都是争不过活人的。

　　卞乔：“朋友？”
　　“她是人鱼。”易棱心高兴得飘忽不定，在森林中泛着蓝光，形同鬼火。

　　姜椽原本云淡风轻的眉眼霎时间一紧。宁徜鹤扬眉用余光去瞥她，手自然地垂在两腿间，捏紧裤边一处。

　　一个光着脚的人影从暗处走来，在夜视镜下显得幽森恐怖。对方双腿不协调，走起路来缓慢而生疏，仿佛学步的婴儿。
　　海底发白的美。

　　“别紧张。”她身上长着鳞片，疤痕从脖子蔓延到肩膀两侧，却遮不住她骨感的立体美。
　　“我叫蓝悉。”

　　蓝悉的目光在易棱心上停顿一会，继而落在姜椽脸上。
　　“姜首。”

　　“我们认识？”姜椽并未理会对方伸过来的手，惨白，长着锐利的指甲。

　　那浮在半空的手翻转向下，闪烁的水晶般长甲垂下。易棱心在她的手下，钳制在这牢笼似的掌心里。

　　“当然。印博士是我的养母，你是我的长辈。”蓝悉一摆手，易棱心的亡灵之躯不稳定，像掉帧的视频画面，又回到储存器里。
　　她在看卞乔。“这里的磁场不适合亡灵。互黑城没有认证的亡灵会被干扰掉。”

　　宁徜鹤抿唇：“蓝女士是港湾的居民吧？”
　　“是的，鹤长官，久仰大名。”
　　姜椽不握手，宁徜鹤也不想握。

　　姜椽听过印宓宣有个养女，却从未见过其露面，只知道是个“瘾君子”，她没兴趣了解。
　　印宓宣三十几岁，和齐施宁结婚后二人不适合有孩子，齐施宁至今如同枯木，勉强续命。

　　卞乔负手站在一旁，打量着那些尸体，一直没有理会蓝悉的视线。

　　捕猎大型动物的捕兽夹，往往也是杀人的利器。

　　在暗处，她让捕兽夹划过自己的手肘，病毒感染上伤口。
　　这么些年，卞乔明白了，丧尸病毒是可以治愈自己的……她和那名复生人似乎有不同。

　　伤口在预料之中发烫愈合，眼睛的灼热缓解些许，大腿的伤彻底复原。

　　“森林有瘴气，我只是想帮你们而已。”蓝悉继续道。

　　仔细看那些尸体，可以推测七窍都被堵住，似乎是要保存运送到什么地方。

　　动物的残体或者植物的枯枝落叶腐烂时，会产生气体。
　　卞乔在此刻明白了，到底是什么使森林看起来怪异——地面上一片落叶也没有。

　　多少植物的残体会产生瘴气，让蓝悉出现帮助？
　　她看了看蓝悉身上，空无一物。
　　除了横七竖八的尸体和染血发臭的捕兽夹，再无其他。

　　尸体下是直径十米的树桩……

　　“这些尸体是？”
　　她们的枪至始至终没有放下。

　　通讯器此刻响了。她们在互黑城的网络之外，所以并不能联系到里面的人。
　　全封闭式幸存者基地，名不虚传。

　　“商品货物，姜首也对这生意感兴趣的话，到了城内我介绍给你。”蓝悉语气松快，她脚下的尸首和牲畜一样，任由包装。

　　一包暗灰色的粉，乍看和石灰粉无不同。蓝悉弯腰撒着。

　　“是骨灰。”宁徜鹤蹲在姜椽身边，和她呢喃。

　　卞乔敏锐地听到了。
　　卫箐律觉得身上毛毛的，虽说已经习惯了这些血腥画面，但鸡皮疙瘩和汗毛还是下意识地昂首挺拔，不知是冷还是太骇人。
　　二者皆有。

　　撒了石灰后，那些尸体居然自动站起来。垂死的枯藤盘扎，早已经冻僵的死尸站立，不甚滑稽。

　　“提炼的骨灰粉可以重塑丧尸，互黑城的新科研成果。”
　　“姜首领，我们已经很期待和你合作了。”蓝悉说道。

　　深入森林，果然没有遇到瘴气。蓝悉的那包所谓的骨灰粉也所剩无几，一路上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行尸走肉。

　　最后，蓝悉把剩余的骨灰咽到自己的胃里。
　　她是人鱼病人，不是人鱼。

　　“人鱼病的新特效药么？互黑城真是名副其实的‘科研圣地’。”姜椽回视一眼面容腐败的丧尸，在末世时节能与丧尸面对面“心平气和”这么久，实在让人感觉奇妙怪诞。

　　“解局长可是第一批实验支持者。前天特地来参与亡灵拍卖会。姜首应该知道亡灵的作用，不止是作为它自己，是淘汰低等人类的新武器。”
　　蓝悉食下骨灰后，皮肤不再苍白如雪，红温后跳起青色，又归于白色。

　　“低等？淘汰？病入膏肓的人还是不要说这些话针对自己了，你有病——我也很惋惜呢。”
　　姜椽笑笑，自然地把手戳到卞乔叉腰的手圈里，手勾手借以不动声色地和蓝悉拉开距离。

　　卞乔很暖，不靠白不靠。
　　恶语伤人寒，她是个亚热带植物，怎么不怕寒温带的冬风。

　　“哈哈哈——”蓝悉的脸模模糊糊，许是在水中糊久了，还是吃了骨灰晕了五官。“到了，就是这里……”她放了一颗信号弹。

　　信号弹独特，放出一股刺鼻的烟，在空中蹦炸开红晕。

　　光滑高而入云的城墙，散出几根降落绳。互黑城训练有素的特种兵，在短短时间里落到地面，几十只枪口对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