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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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就势瘫坐在地，脑袋被打了个大洞，透过洞口看的看乌漆嘛黑的干枯脑浆，不是太新鲜的样子，林木牧的外婆先趴在孙子身上嚎哭。老太太挡住了乖孙大部分身躯，听起来极为刺耳。林木牧记忆中慈祥的外婆，佝偻着身躯的老太太，变得干枯、有力，最终只剩下骷髅一样的外表。蠕动着。偶然的魔音贯耳提醒林木牧他的外婆还活着呢。
林木牧好像被凉水浇头，愤怒一扫而空，他突然意识到外婆很爱自己最爱自己这个意念只存在于母亲的讲述中，他自己并没有多少相关回忆。甚至和外婆相处的唯一回忆是老太太带他去附近市场喝油茶，用一块脏兮兮的格子手绢把油茶里的花生攒起来，留给林木牧吃。林木牧只剩下恐惧。退后两步。想躲到爸爸妈妈身后。他想起小时候美味的花生看着眼前的老太太，觉得有点想吐。
但是父母也不是他的避风港。
爸爸的脸上写满恨铁不成钢。鄙夷。
妈妈的脸上写满你这个恶魔。仇恨。
他们有意无意间堵住了客厅通往卧室的路。
四散伫立，只留下通向客厅大门方向的空档。
脚边小狗瑟瑟发抖，发出呜咽、咆哮，紧贴林木牧的双腿。怂、又勇敢。林木牧想起童年时期，其实自己大部分都和狗狗一起居住，他住床板、狗狗睡在他的床下。
黑夜里一个大闪电，照亮屋子里的诡异。
呼拉拉的大雨豆大的雨点低落。
林木牧浑身发抖，家里并不缺钱，为什么他从来没睡过正式的床，为什么他的床是用砖头和木板拼搭的，为什么他的房间一半是他的房间，一半是储物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又是一道闪电。
林木牧发现父母的脸是自己从未见过的，他从父母眼睛里看不到一丝熟悉。
只有脚边狗是温暖的。
是呦，父母脸上的温情从来没有对着他。
从第一天上学开始，他自己搬着椅子笨拙的跟着邻居小叔叔一起过马路。去上学前班。
然后，他自己写作业。
接着，他自己去上夜自习。
……头好痛，父母去哪里了？
过去的自己不在身边，也许过去的自己能比现在头脑不清晰的他记得清楚，不，他只希望过去的自己能活着出去，出去后别再犯现在自己的错，被心中的愤怒、仇恨冲昏头脑，他这是被鬼迷了。
可他还有机会开启二周目吗？
卧室内。
林木牧一时不查没察住自己老哥，未来的自己已经出去了。
他没跟着。
他得苟着苟到出去才能留下希望的火种。跟夏洛克谈话后，他怀疑自己才是本体、自己的时代才是现在时态。
卧室房门没有猫眼，什么也看不到，他只能听着外面的一出大戏。
外面群鬼变脸、尖叫、指责，他是听见的。
要不要出去跟自己同甘共苦？还是好好保护现在的自己？林木牧B有些犹豫。
客厅
头脑清晰，恐惧来袭，战斗还是逃跑？
一辈子被父母坑，现在在这混沌飘渺之时还要被吃干抹净吗？
一股悲凉侵袭上头。愤怒、不甘，以及之后的冷静思考。
是腐臭的气味，原来鬼的味道是这样的。
林木牧A嘴角露出微笑。
我为什么要做个好人呢？
听说，连鬼都是怕恶人的呢？！
他耸耸肩膀、握握双手，害怕？和解？人都要死了，为什么不能去面对那个最贱的人呢？
他用脚尖提了提地上的表哥，可怜的娃儿（鬼）一动不动，伴随着他的踢打，旁边的外婆哭声咒骂继续，跟她狰狞干枯可怖的外形十分不符。
表哥脑袋上的洞居然快要修复好了。
林木牧残忍的用鞋尖踩进去，挤出更多脑浆，地上的鬼更傻了些。
林木牧的脚直接对着鬼的脖子再来一脚。这次鬼表哥的脖子反转了90度。
“呵，你没有自己的爸爸妈妈吗？”林木牧的声音阴沉，不带情绪，看上去比鬼更像鬼。
走到自己的母亲面前，伸手掰住她的肩膀。强迫她看着自己。
原来妈妈个子已经这么矮了。记忆中妈妈是高大的、有力的，她不同于那些家庭主妇，她有稳定的事业，但是她总是很忙，忙着这个外甥、那个外甥女儿的事，甚至还忙着带着自己老公一起去帮哥哥找回跑掉的嫂子的事。
旁边父亲的呵斥，“你这个不孝子想干什么？”
林木牧摇晃着自己可怜的母亲，“妈妈，我是你亲生的吗？”他的声音不大，却比外面震天响的大雷声还惊人。
母亲气急败坏，“不是亲生的怎么会把你养这么大？”她的声音由大变小，似乎从愤怒到绝望。
林木牧放开双手，作势扶额，发出狂笑，笑声比鬼外婆的凄厉嚎叫还要难听几分。
他用平稳绅士的声音，“你连做鬼，都不喊我，却喊上这个傻逼玩意儿？”手指正指向地上的鬼表哥。正打算爬起来继续扮演自己角色的鬼表哥僵住。怎么又跟他有关系了。
林母换上一脸慈爱，“傻孩子，妈今天就是来接你的。”
从来没有忤逆过父母的林木牧有些些许的刺激感，面对鬼怪父母真的可以过把瘾。
他笑笑不说话，自己的亲妈可不会这么好说话，她会直接占据道德高位指责儿子不懂事不听话、自私、独、不会维护关系。哦，头又痛起来。林木牧开始明白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人变成疯子。
让世界末日来的更猛烈些吧。
他开始怼自己的老爸，“爸，你为什么对表哥这么关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他妈有一腿呢？不然你怎么会这么积极？”这话说的十分难听。
父亲看着林木牧，脸上阴晴变换，露出林木牧最熟悉的无奈、委屈、又无可奈何的表情。他捂脸留下几滴泪水。
来了，一场好戏又来了。谁能想到林木牧的老爸又开始了哭泣表演。这个男人、呵，老戏骨。
林木牧表情复杂，他不理解自己的父亲，为何懦弱、为何爱哭。
他讲的是事实啊？！
脑袋开始嗡嗡，五感变强到了极致。
今晚不是他亡，就是这些老鬼们都去死。好端端来戳林木牧的肺管子，都是来找死的。
好想、都沙了。
林木牧开始微笑，望着这几个人，“知道吗？我有时候真的奇怪，你们是怎么能做到这个地步的，把我生下来，又完全不管。我像野草一样独立生长，你们却像圣母圣父一样去拯救帮助别人家的孩子。”
他的眼睛在笑，语气里带着刀。
“然后还能非常自信的说你们最爱的是我，在你们心里我排在第一位？？？”
“要不是我跟你们长的十分相似，真的怀疑，自己是抱养的。”声音变小。他不会使用暴力，不是不愿意使用，是一直没学会如何攻击，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在危机四伏的末日中，他始终未能进化出有用的技能的原因吧。
怎么才能度过这揪心的今晚。过不去的坎了。
“妈你知道吗？你以后要断子绝孙了。”
母亲：“啊？”
林木牧抱起脚边的小狗，放在胸口，“只有狗爱我，我要跟狗过一辈子。你没机会有自己的孙子辈了。”
那妈妈鬼像真的妈妈一样脸色巨变，又不敢说出更加刺激林木牧的话。
林木牧确定这妈妈鬼跟妈妈的各方面气质应该是一致的。有点像鬼版克隆体。
杀鬼莫过于诛鬼心。
空气中浓郁的腐烂气味。
林木牧耳边充斥了嘈杂的各种声音，他能听得到林木牧B安全的在房间里。
别出来，千万别出来，不要看到下面的画面。
他的五感协调可控，聚集在身边，伸手，轻轻拿起桌面暖水壶，扔到母亲脑袋上，同时，跨步右脚起，踢向老父亲的心口，手起、抄起椅子，砸向抱成一团的外婆和表哥的身体。
速度太快，所有的鬼都来不及反应。
缓步到门口，拉开大门，门口立着两个人——汉塞尔和格莱特。
“这几个食材送你们了。”林木牧毫不吃惊，示意屋内的都给他们了。
小男孩和小女孩矜持的表示感谢，只在电光火石间，冲进来，大嘴一张，林木牧嫌弃的后退几步，好大的嘴啊·。
不晓得小孩子用的什么办法，一个一口把室内的鬼吃的干干净净。
甚至没有垃圾厨余。
没过多久，两个林木牧和两个小孩子坐在客厅喝热牛奶。大巫师正在睡美容觉，是不会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们当时在门口。”汉塞尔边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边提出自己的问题。
林木牧，“我不知道是你们，只是打算冒个险看看外面有没有救兵，毕竟，这可是魔法世界。”林木牧不打算暴露自己拥有超感的事情，事实上，从一开始，他就知道除了鬼，大门外还有两个老熟人。
林木牧B自发跟格莱特聊天。
“你吃的那个，好消化吗？”他冲格莱特鼓起的肚子眨眨眼。
小姑娘还是比汉塞尔好说话，“好消化，这些其实就像数据一样，要不了半小时就能消化完毕。”
“数据？我们都是数据吗?”林木牧对穿着复古小裙子的小姑娘讲出如此高科技的问题表达吃惊。他立刻猜测副本的真相会不会跟数据有关。
格莱特做出卡顿僵持状，然后恢复正常，笑道，“哈哈，你说的数据是这样的吗？看我们像数据吗？哈哈哈”
林木牧get到小姑娘是不可能告知他真相的。
拿起装牛奶的杯子，和格莱特碰杯示意。
门外、雨停了。夜色很美。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