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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垂扶手赏睡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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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宫了?”
这倒是秦岁岁没想到的。
宋知:“没错,听说是急召入宫。”
“嗯,多谢告知。”秦岁岁转身向着宋知,突然屈身一拜,道,“辛苦你照顾思言了。”
“秦小姐不必如此。”宋知抬手止住她,忙道,“身为朋友,这都是应该的。”
“……”秦岁岁起身往屋里看了一眼,这话听得她心里不是滋味,最终也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宋知一直在门外与之交谈,这会儿也一直望着她,手中端着的热水渐渐没了热气也没察觉。
秦岁岁回过神,提醒道:“水好像凉了。”
“哦!”宋知埋头看了一眼,转身又要去换热水。走出几步后又突然停了下来,扭头问道:“秦小姐要走了吗?”
“嗯。”秦岁岁如实道,“此行除看望思言外本该再拜访二位长辈,但不巧错过了,如今也该离开了。”
宋知表示理解地点头,脸上竟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之感,恰巧这转瞬即逝被秦岁岁尽收眼底,这样的神色她只在林思言脸上瞧见过。真是在一起玩得久了,越来越像了……
她转过身要走,秦岁岁不受控制的上前拉住了她。
“怎么了吗?”宋知转过头,不解地问。
秦岁岁抬起手,掌心是一枚小小的红印。她将红印塞到宋知袖口里,道:“这个你拿着,若是思言再有什么情况,你就写信递到驿站单独交给老板,他会传到宫里给我,我看了信就出宫来寻你们。”
她没说拜托的话,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宋知不会拒绝。
果然,总之看了看塞着红印的袖口,立马绽开笑颜,道:“好!有什么情况我立马告诉你!”
“不过……”
宋知说着顿了顿,还有什么话犹豫着没说。
秦岁岁:“可有为难处?你直说就是。”
“不是不是,不为难。”宋知摇着头,道,“我想说的是,若是没有特殊情况,只是思言想你了的话,可以给你写信吗?”
“……”秦岁岁真没想到这一层,但是听她这么说,心中更悦,笑道,“这是最最最特殊的一种情况,若是想我了,便记得叫老板快马加鞭,连夜也要将信传进来,不论如何我都会出来的。”
“真的?!”
宋知笑得更加灿烂,在得了秦岁岁肯定的回复后端着盆迈着愉快的步子走了。
秦岁岁转身又回了屋子,林思言睡得正香。
听了宋知的话,她心中竟平白生出了些期望来。
“你现在还会想我吗?”
秦岁岁蹲下身,轻轻捏了捏床上之人垂在一边的手。熟睡中的人被打扰了,无意识的紧了紧手指,就像在肯定地答话一般。
秦岁岁被这动作惊喜到,又捏了捏,笑道:“真的吗?”
手指又紧了紧。
“……”秦岁岁握着那只手,将额头贴了上去,低声道,“我等你。”
手指又蜷了蜷,在她额心挠了一下。秦岁岁偏头看了眼静躺的人,胸前均匀的起伏着。
“要是你是装睡的就好了。”
这样就能说明你也在意我了。
秦岁岁静静靠了一会儿,又道:“算了,你还是真睡着吧。”
她担心万一林思言醒着,会厌恶她的这些行为吧……
宋知再次回来时秦岁岁已经离开了,林思言醒来靠在床头,看表情有些昏沉。
“秦小姐走了吗?什么时候走的?”宋知将盆放到一边,拧了帕子给林思言擦汗。
林思言面色红润了许多,但伤口扯着还是不敢大动,得了宋知问话,先是点了点头,后又摇头。
宋知本就知道秦岁岁要离开的,便没再多问,只乐着将袖口中的红印取出递给林思言,道:“你瞧,日后若是想秦小姐了,咱们就给她写信。她说呢,一看了信就会出来见咱!”
闻言,林思言无神的眸子睁大了些,却还是没多少精神。抬手接过她手中的红印捏在手中,唇紧抿着,始终未言一句。
秦岁岁回到宫中时午时已过,步行回宫途中总能见到隔远的宫人窃窃私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临入宫时有人在殿前侯着,见了她便上前行礼,道:“秦小姐,殿下派奴才在此侯着,待你回了便请往申台殿一趟。”
申台殿……
秦岁岁往宫里看了一眼,她想先看一眼翠香再去。
边儿上的宫人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立刻道:“秦小姐放心,翠香如今按你的吩咐,有人好生照看着呢。”
“嗯。”
看来是有急事,等不及她去看望翠香。
既如此,秦岁岁也不坚持,转身随他去了申台殿。
一入殿门,入眼即是许久不见的人脸。
“回来了?”齐景湛挂着个假笑,道,“真会挑时间,还以为等不到你,打算离开了呢。”
“……”她什么时候又惹这条疯狗了?
“岁岁。”
秦岁岁还未开口,齐景湛身后便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
是谢芳吟。
二人靠的极近,几乎要贴到一起,秦岁岁心中瞬间升起个不太好的猜想。
她尽量使自己显得平静,屈身行礼,道:“七皇子,芳吟小姐。”
“在皇叔宫里,就不必如此多礼了吧。”齐景湛依旧是一副傲慢相,道,“从前也没见你如此懂礼过。”
“……”
秦岁岁无语,不只是对他说的这些话。准确来说,他这些话她早就能当屁一样放掉,让她觉得无语且震惊且不解地是,她看到了面前的谢芳吟在齐景湛身后轻轻扯着他的衣摆。
这是什么情况?!
虽然在这个背景之下,男子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齐景湛是男主啊!男主可是和女主一对一的好吗?
许是她的视线太过灼热,谢芳吟突然生出几分娇羞来,撤后半步,与齐景湛拉开了些距离。
齐景湛见此却笑着将人扯了回来,道:“躲什么?父皇已经赐婚了,你我之间无需避嫌。”
得他此言,谢芳吟面上更羞,双颊蒙上了一层霞光。
秦岁岁看着面前浓情蜜意的二人,心情是:“……”
无言以对。
原来话本中的霸道语录放到眼前看着是这样的感觉,难怪女二总是会精神不正常,脚趾成天都累得抽筋,任谁来了都会发疯。
秦岁岁还没来得及滤清眼前的情况,屋里就来了人报。
“诸位请入内。”
秦岁岁点头应下,心道:“这也算是另一种拯救吧……”
厅内,齐文君脖子上缠着白绷带,依旧挺直身板坐在主位。
见几人一起进来,齐文君也知道,秦岁岁肯定已经懂了二人的关系。
抬手免了几人行礼,吩咐入座后便要张开讲话,还未发声就被齐景湛打断。
“皇叔不便言语,还是歇着吧。”齐景湛朝台上扫了一眼。“至于其他的,侄子可以代为转告。”
虽然话说的糙,理却不糙,若非知道他的本性,她都想夸他体恤长辈了。
齐文君居于台上,只是笑着点头应下。如今他确实不便,也不必争这些口舌。
齐景湛满意地笑笑,随即转过头,道:“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与芳吟心意相通,如今已得了父皇的准许,不日便会完婚。”
“……”
虽然这确实是十分明显的事情,但是就这么短短几日就赐婚了,这剧情不要改得太奇怪。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成婚没必要专门来告诉她吧?
谢芳吟见她愣住不言,面上带了些歉意,道:“其实早在殿下拒了皇上的提议那日,我便见过七皇子。昨日前去见你确是好奇,但我也言明并无勾心之意,你能理解我的吧?”
秦岁岁心中暗道:“理解什么?你日后都是要做皇后的人了,我理不理解重要吗?我现在只想问,如今的局面之下,林思言怎么办呢?”
虽然这样想,但她总归不能说出来,毕竟是说过要做朋友的,还得笑着应:“你既寻到了自己的幸福,作为朋友,肯定是该祝福。”
谢芳吟闻言,扭头对齐景湛娇笑,样子与昨日那个野心勃勃的姑娘判若两人。或许她与齐景湛还真挺合适。
“不过……”齐景湛打断她的思绪,道,“听说父皇还没允下皇叔请求赐婚的旨意。”
“……”
秦岁岁转眼看向齐文君,他垂眸点了点头,十分无奈。
齐景湛继续道:“如今我与芳吟成婚后便要出宫建府,皇叔没了我这个大麻烦,求赐婚应当会容易许多,只是父皇从前还从未如此在意过谁的意愿。”
他说着说着便将视线锁到了秦岁岁身上。他常用这种眼神看她,她早就习惯了,如今已经能毫不客气地瞪回去。
齐景湛见她如此,只当她是发狠的小猫般,轻笑一声,道:“不过父皇如今老了,也开始追什么情比金坚的感情了,只要你们都坚定的非彼此不可,父皇也无可奈何,定会退步的。”
“……”
今日秦岁岁无语的次数实在太多,她觉得嘴唇跟粘了胶水一般,每个人说的话她都觉得好难回答。
她往四周扫了一圈,分明有许多宫人在场,这样背后议天子的事情,真的说出来没问题吗?
更奇的是齐文君在一边只是蹙眉,也没制止。谢芳吟更不必说,她肯定觉得齐景湛此举够野,因为她眼中的崇拜几乎快藏不住了,实在不难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