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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附忠言两相对 ...

  •   林常如入内看齐文君,手下的人先一步将秦岁岁带到别处去。

      僻静院落外,几盏孤灯几乎照不亮廊下的路,茂密的林间微风徐徐而过,叶片作响之声将这暗道衬托得更加阴森。

      秦岁岁眉头拧紧,这月黑风高的,将她带到这里来做什么?莫不是因为没捉到刺客所以要杀人灭口?但她如今可是皇上下旨留在宫中的人,而且还有金手指……

      “请秦小姐在此等候。”

      “在这?”听了这话,秦岁岁更疑惑了。竟然就在这月下廊中等吗?分明不远处就有屋子,不过是没点灯罢了,就不能去里面吗?

      “是的。”引她来此的人恭敬答道,“老爷稍后就来。”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没再给她提问的机会。

      本是盛夏夜,但此地深幽,无端生出几分凉意。她往边上靠了几步,坐在走廊边栏上,四处瞧了瞧,除了她一个人也没有。

      抬头往上,倒是能看得到林府别院还亮着灯。她下意识往记忆中的院落望去,林思言屋子的方向也亮着灯。

      “还没休息啊……”她喃喃道。齐文君受伤,医师抢救半宿,这会儿已是深夜了,按理说她早该休息了,难道是因为府内喧闹声太大,将其惊扰了?

      “岁岁。”

      林常如突然到来开口,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她忙站起身,朝远处走来的身影躬身行礼,道:“伯父。”

      “不必多礼,你先坐。”林常如抬手挡了,往边上指了指。

      秦岁岁点头应下,重新坐了回去。

      林常如朝一直跟着二人的下人挥了挥手,那些人齐退了。眼见无人打扰,林常如才在她身边坐下。但并未开口,只是沉默地坐着。

      听着周遭虫鸣不觉,秦岁岁渐渐心慌起来,问道:“伯父此番来此,可是要说刺客之事?是已经抓到了吗?”

      林常如从前与她交集甚少,几乎没说过几句话,更别说如此将人约来僻静处闲谈,若非刺客之事,她也想不出其他。

      带着猜想,她望向林常如,只见他摇了摇头,叹气道:“没有抓到,是我们赶到太晚,他们伤了殿下后听到声响便跑了。”

      “这样吗?”秦岁岁垂下头,系统派来杀齐文君的人果然非是等闲之辈,就以哪射箭的人来看就绝非一般,她明显能感觉到那人后来在树前是手下留情了的。大概是侍卫死了,无人挡剑,所以适当降低难度?她也搞不清楚。

      “你的伤如何了?”林常如问道。

      她这才觉察到自己也是受了伤的,只是并不严重,只叫人简单包扎后便去守着齐文君了。她老实答道:“并无大碍。”

      “那就好。”林常如点了点头,又道:“你与周王殿下是何关系?”

      他背光而坐,秦岁岁转眼望他却瞧不清表情,但从语气中还是能得知他是沉着脸色的。

      难道真在怀疑她?

      “晚辈与殿下……”秦岁岁想解释,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二人是何关系?朋友……算得上朋友吗?她好像没办法与齐文君谈笑风生,若是如此,算什么朋友?若要说二人是要成婚的关系……她不想如此回答。一来是并未挑明,二来是她本就对他没感情,虽然齐文君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但如今一人面对长辈说这种话,总觉得十分奇怪。

      “哎……”林常如见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竟长叹了一口气,道,“身为臣子,本不该妄议,但你曾在林府小住,又与慕如交好,我便将你当做女儿般相对,有几句忠言我需得告诉你。”

      秦岁岁闻言陡然坐直了身子,这话听着瘆人啊!小说中每逢此言不就是有大事发生吗?她十分严肃的扭头,道:“请伯父直言。”

      “嗯。”林常如重重点了点头,银白的月光洒下,白日庄严的人竟平白生出几分倦怠来。他淡声道:“你与周王殿下之间,还望慎重考虑。殿下虽然平淡不喜纷争,但身为皇室之人,越是如此便越是容易被人玩弄股掌之间,成为权斗之下被摔烂的棋子。这样的人,实非良配啊!”

      “……”

      这是怎么回事?她原以为林常如是要质问她刺客的事情,结果竟是来规劝她谨慎择夫的?不过他说得也没错,权力之下被玩弄的棋子,齐文君不就是这样一个角色吗?被困于宫中服务齐景湛,就连身死都是为了给他铺路。

      “我知感情之事并非能随意掌控,但你既是随慕如来了京城,我便还是要将其中的优劣说与你听。周王虽好,但其毕竟生在帝王之家,又是先帝除去皇帝外留存在世的儿子,你已在宫中生活了一段日子,其中的道理我不必多说你也应该知道的吧?”

      “是,岁岁一定谨记教诲。”

      她虽这样应了,但其所言的道理她并不是全都懂得。她只知道如今系统压在她头上,自己的处境与齐文君也并没什么两样,不过都是被推着强行塞入模具的人罢了。

      临了林常如离去时,角落里还见了个躲避的身影,看身形应该是陈君华。怪道林常如如此反常会与她说这些话,原来是受人之托,若是说陈君华将她当女儿的话,哪便不奇怪了。应该是她不便谈及朝政之事才托了林常如代话,不过这本该对林思言说的话,竟阴差阳错到她身上来了。

      她抬眼,林思言的院子灯熄了,她也该回去休息了。

      转眼天明,本以为要在林府养一阵子伤,不料宫中立马派人前来将二人接了回去,临走时秦岁岁往送行的人群看了一眼。

      冷呵一声。

      这系统做得彻底,满排送行之人中,她始终不曾寻得林思言的影子。

      她入了车,随着护送的人一声令下,车轮隆响。马车入宫一路行至申台殿,途中未停,殿前等候多时的宫人先是跪在地上,待见到重伤昏迷的齐文君时都震惊不已。又见其后秦岁岁无恙出现,心中便猜出了个大概。

      宫人护送齐文君回房时,翠香凑到秦岁岁身边扶着她,轻声道:“秦小姐此行无恙吧?”

      她问得小心,眼神上下打量,又不断里外对照的模样实在是意图明显,不就是觉得齐文君此番是为救她而伤?

      她懒得解释,只是摇了摇头,见护送的人出来了,才抬步上前。

      齐文君被安置好了,已经闭着眼,胸前起伏均匀。秦岁岁坐在丫鬟送来的椅子上,静静望着沉睡的男人,偌大的宫殿,宫女来来回回走着,但她总觉得少了点东西……是什么呢?

      正想着,门外来了个宫人,她站起身,那人朝她俯首一拜,道:“秦小姐,谢吟芳小姐听说殿下在宫外遇刺,这会儿在外侯着要来探望殿下呢。”

      “谢吟芳……”秦岁岁低声唤了一句,在脑子里检索这个名字,突然猛地睁大眼,这不是裴尚书的外侄?

      “快请进来。”

      宫人退走片刻,便听见了屋外传来个轻柔的声音。

      “殿下如今需要静养,你们在外面侯着就是。”

      秦岁岁寻声望去,见一步伐轻盈,着杜鹃刺绣轻袍的女子款款走来。见了她柔身一礼,面若桃花,始终挂着得体的笑。

      见状,秦岁岁也笑应回礼,起身便错开要让道,心里却想:“这书中女子怎么个个儿都生的如此花容。”

      “等一下。”

      秦岁岁方与之错开身便被其叫住,谢吟芳转过身来,在她身后道:“你就是秦岁岁吧?”

      “??”她怎么知道?

      “没错。”她回过身,面向谢吟芳,面上不甚表情,心里却隐隐有些发麻。这样的对话走势,放在哪儿都是修罗场的前兆,她分明没做亏心事,但怎么就觉得心虚呢?

      谢吟芳突然咧唇笑了一声,笑得她心里更没底。

      “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我初闻你时便觉得会是一个不一般的女子,否则怎么能让殿下如此青睐。”

      “你听说过我?”秦岁岁不明所以,她分明长期待在殿内,无事便寸步不离,独往时最远的距离便是到申台殿找齐文君,见的最多的也就是殿内的宫人,何得至百闻不如一见之说?

      “自然是听过。”谢吟芳笑道,“若是旁人,我大概不会如此直言,但从殿下言中,你是个直爽的,我想与你交往就不必拐弯抹角了。”

      “原来如此,你随意就是。”

      秦岁岁得了答复便又打算离开,给二人些独处的时间,但谢吟芳好像不那么想,见她要走又连忙叫住。

      “等等,你不必回避,来此看望非我本意,只因长辈之命不好推却才来了此地,我待不了多久的。”

      “你不是与殿下……”见了面?

      结果她又一次想错了吗?她本以为谢吟芳是想借着齐文君病重前来照顾,从而刷一波存在感……

      “殿下早就与我说清了。”谢吟芳笑着答,“这样才最好,我谢吟芳一定是要有一番作为的人,殿下既无此意,我也不会强求。更何况他心中早已有人了,我又何必非往里头挤?”

      她抬起头,望着秦岁岁复杂的表情,忍俊不禁道:“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若我与你一般追求自在逍遥,又有一个愿舍命相陪的人,那我定是此生无憾了。”

      “……确实如此。”秦岁岁低声道。

      但她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爱是一个人就能做到的,但是相爱需得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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