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寻你千百度：命定情缘》安静的水豚

20、第20章 向海王朋友取经

　　最近董小姐家里出了事情，从小带她长大的外婆得了肺炎，来北京治病。
　　董小姐听说外婆病了，心情变得异常沉重，失眠了好多天。自从她离家上大学，再到异地工作，离外婆越来越远了，能够陪伴的时间也越来越少，这份距离感和时间的流逝让她感到无力和焦虑。今年本来计划请年假陪着外婆出去旅游，带着外婆去她一直向往的地方旅游，没想到外婆却意外地病倒了。
　　董小姐的母亲说外婆是在体检照CT的时候发现肺部有白肺，去了当地的医院打了消炎针，也抽了血，甚至做了肺泡灌洗，所有的检查都做了，还是不见好转。家里的亲戚推荐了北京的医院，当天晚上就来了北京安排了插管，住进了ICU。
　　医院是看尽人间苍凉的地方，也是见证最多生离死别的地方。
　　ICU的门口每天都有很多家属带着被褥、小凳子等着，白天的时候站着围成一团，晚上的时候如果家属房满员了，病人家属就会整齐地在门外的椅子上休息，拥挤的时候也会围着远些的走廊过道打地铺，煎熬地等待着医生允许探望病人半小时的通知。
　　董小姐在医院陪护的时候，很多次看见到病人家属们跪在手术室门口虔诚地祷告，也看见手术室导航栏的墙壁下方被人们杂乱地刻着密密麻麻的“平安”两个字。每当夜幕降临，医院的走廊里回荡着病房内冰冷机器的滴答声，声音穿透墙壁，让人清醒地意识到，那是生命的钟摆在无情地摆动。董小姐对外婆病情的忧虑和恐惧日益加剧，害怕面对生命中无法预料的离别。
　　周末林溪做饭给董小姐送到医院，看到一个男生陪董小姐并排坐着，打招呼以后才发现是董小姐之前提到的同事金闪闪。挺精神一小伙，身材高瘦，穿着简单大方，一件白色T恤搭配着浅色的阔腿牛仔裤，显得干净利落。
　　金闪闪每天都会来陪董小姐，不仅在下班后第一时间赶到医院，还会在周末抽出整天的时间陪伴董小姐，和医院的各种沟通他也全部包揽，无论是了解病情、询问治疗方案还是处理各种手续，他都尽力减轻董小姐的负担。在饮食方面，他每天都会负责董小姐的餐食，确保她能够吃到营养均衡、口味适宜的饭菜，就算自己来不了，也会帮忙提前订好外卖。
　　很明显，金闪闪本身也是能担事而且办事效率很高的人，跟医生护士等工作人员沟通时语气平缓、逻辑条理，很多时候还可以用一些医学专业词汇，沟通效率很高。处理事情也很有周章，每次跟医生沟通完，还会额外跟医生咨询自己是否有什么遗漏的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再跟医生确认一遍病人的操作流程和注意事项，确保每个细节都完善。
　　从医院回来之后，林溪对金闪闪的周到和细心印象深刻，也陷入了对死亡和失去的思考。
　　ICU病房是离死神最近的地方，这里的每一天都是一场与死神的较量，董小姐外婆的病房里一共10个病床，每次有病人离开马上就会有新的病人被转移进来。她无法想象，那些躺在ICU病床上的病人，在全身插满冰冷的管子、被各种医疗设备包围的情况下，内心会经历怎样的挣扎和恐惧。她不知道这些病人是否能够感知到外面的世界，是否能够感受到家人的呼唤和祈祷。
　　林溪记得自己之前看毕飞宇老师的采访视频，他说人在过了50岁就要开始考虑人生的终局，总有一天会面对，希望自己体面地离开；戴锦华老师在一次采访活动上在被问到“希望以怎样的方式死去”的时候，回答是希望以最少痛苦的突然死亡死去。
　　之前总觉得衰老和死亡离自己比较遥远，鲜少有存在主义危机，也可能是因为话题太过沉重，所以一直在逃避思考死亡的问题。但是亲眼目睹ICU病房里的生死交替以后，感受到生命的脆弱和无常时，林溪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
　　许子龙呢，他是否过早地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所以才会那么坦然又无畏？
　　每次想起他，林溪的手指都隐隐作痛，都说十指连心，遇到他以后林溪是彻底信了。想念就像无处不在的枷锁，每天都会被牢牢地禁锢住。
　　感情中一段关系的发展，到了他们现在的阶段，感情的浓度已经比较高了，这是林溪很担心的。因为浓度一旦到达高点，但是俩人的后续发展又承接不住这个情感浓度，那么感情的发展趋势就会越来越危险了。毕竟，到了最高点以后，只会是下坡路了。
　　如果关系不能更进一步，如果现实中注定无法见面，那就慢慢往回退几步，可能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细水长流地聊天。逐渐地，胆怯促使林溪不敢主动找许子龙聊天，甚至开始回避，她渐渐地开始“迟到早退”，显得自己不是很上心。
　　-----------------
　　晚上许子龙突然发来消息，说他要跟朋友去上海办点事情，就是之前提到的海王朋友。
　　许子龙觉察到了林溪的异常后，一边适应着她的节奏推迟开始聊天的时间，再早点结束聊天，一边开始跟海王取经。他会顶住朋友调侃八卦的压力，详细问他是怎么跟历任女友在一起的，也会了解女生群体性格特质的共性，在朋友看来就是性情大变。
　　桃花不苦：“你要明天出发么？”
　　华：“不是，已经到上海了”
　　桃花不苦：“这么快”
　　华：“朋友包机的，我顺便搭的”，市场上便宜的包机怎么也得几十万起步了，真有钱，出行方式都不一样，林溪忍不住感慨，心里也在无数次告诫自己，她和许子龙的现实差距有点大，其实最好的方式应该就是止步于好感。古语不是说“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千万不可冒进，要及时掐断爱情的小火苗。
　　桃花不苦：“你是跟朋友一起处理事情么？”
　　华：“主要是他的事情，反正我最近不太忙，就跟着一起来了”，许子龙主要是为了跟着海王“学习”，近距离取经。
　　桃花不苦：“那挺好的，有人陪你”
　　华：“朋友有认识的网红，叫着一起见面的”
　　桃花不苦：“带着你一起见啊？”，对于他的隐私，林溪向来不去打探，当然不会问得具体，就算她很想知道这个网红叫什么。
　　华：“嗯，主要是给我介绍的”
　　桃花不苦：“然后呢”，他怎么跟自己说得这么直白，如果对自己有好感，不就应该跟别的女生保持距离么，既然现在这么跟自己讲了，不就是不在意自己的态度么。
　　华：“她加了我，一直在跟我聊天”
　　桃花不苦：“那好吧，我睡了”，林溪和许子龙聊了这么久都没想过要加微信，结果他竟然加了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女生。
　　华：“你生气了么？”
　　桃花不苦：“……”
　　桃花不苦：“你也不傻啊”
　　华：“因为我加她？”
　　桃花不苦：“不然呢？”
　　华：“加她不代表什么”
　　桃花不苦：“那为什么不加我？”
　　华：“担心我们的聊天氛围会变化”
　　桃花不苦：“……”，其实许子龙说出了林溪在意的点，她也是这么想的。既然两人相识在网络，关系没有更进一步的时候，是没有必要太早转移的，而且现在的聊天地点就很合适，彼此来这里都是为了对方。
　　桃花不苦：“那好吧”，就算是这样，林溪还是不高兴。
　　桃花不苦：“你朋友跟她介绍你的信息了是么？”
　　华：“嗯”
　　桃花不苦：“你朋友是不是说你斯坦福博士毕业？”
　　华：“你怎么知道的？”
　　桃花不苦：“猜也能猜到”，陌生人社交第一步，先摆出响亮的title，能起到很好的“装饰”作用，然后外在的样貌又很亮眼，性格又看着人畜无害，每个都是在上大分。
　　桃花不苦：“我猜你朋友在特意给你介绍”，
　　华：“朋友说她在抖音很受欢迎，很多人追”
　　不用思考就能想到，他的海王朋友一定是通过直播间刷礼物把自己刷成榜一大哥然后成功线下见面，看来日常确实是混圈子的，轻车熟路。
　　自己还担心他心情不好，容易陷入情绪黑洞，这不已经开始“左拥右抱”了么，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果然就该早点死心的。
　　“那你们聊吧，我要睡了，晚安”，说完，林溪不等他回复就放下手机压在枕头底下，匆忙结束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