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ch.134 ...
-
借着收拾房间的名义，尹造的哆啦A梦被丢了出去，问过后他憋着气，什么也没说就外面的垃圾桶跑去。
翻找了半天他才找到了那只脏兮兮的玩偶，像是被踩了几脚。
站在垃圾桶傍边，他也不嫌脏，将哆啦A梦紧紧抱在怀里，眼角微微泛着红，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回去后，他立即走到了卫生间拿了个盆子准备手洗哆啦A梦，拉开拉链后他打算把里面的棉花拆开。
随后发现里面放着张卡。
看着上面粘着的纸条，上面写着：密码你生日。
尹造浑身一僵，他的心脏猛然抽痛，这才想起那天邬孽之前所说的话。
——“你去了淮口，哆啦A梦不要扔，要好好爱惜。”
尹造将那张银行卡紧紧攥在手心，不明白他为什么分手后也要替自己着想，心中五味杂陈，他闭了闭眼。
邬孽，都怪我。
*
第五年，尹母日渐消瘦，因为化疗头发已经掉光了，整个人看着十分憔悴，发病时骨髓关节的疼痛使她疼得睡不着觉，大学毕业的尹造总是花大把的时间来照顾他。
然而她的情况还是一天比一天差，整夜整夜的疼痛她终于受不了了，她哭的全身在发抖：“小造，我不想治了……我真的不想治了，太疼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尹造手足无措的看着这一幕，他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在旁边劝：“妈，你别这样好吗？医生会想办法的。”
“……我真的不想治了，算妈求求你了，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尹造声音哽咽：“医生会想办法的，都坚持那么久了，别放弃好吗？”
他真的舍不得。
这时，外面的护士不合时宜的敲了敲病房的门，她看着病床上女人痛苦的样子，不免得有些同情，随后开口说道：“家属去医办室一趟。”
“好。”
尹造长吁一口气，准备出去。
……
尹母的主治医生把病列表递了过去，惋惜道：“尹先生，你妈妈的病，我们已经尽力了，剩下的日子你多陪陪她吧。”
“……”
尹造鼻子一酸，眼眶湿润了，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他知道。
可这天真的到来的时候，他还是不想接受这个现实。
他的声音颤抖：“我知道了，那我妈……她还有多少时间？”
“大概两个月左右。”
医生买完药后，尹造免得沉重的回到了病床，他红着眼睛盯着病床上的尹母看了半晌，才缓缓开口：“妈，我们回家。”
……
打车回到出租屋里，尹母的脸色好了不少，比起整日闷在医院里，她更喜欢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坐在沙发上，她显得格外轻松：“小造，不要愁眉苦脸的，没事的。”
“……”尹造没说话。
尹母冲他伸出一只手：“过来，妈妈有话跟你说。”
尹造坐在了她的旁边：“你说。”
“你看看你，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尹母有些感慨，握住他的手，很凉，“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整天照顾我，也消瘦了不少，等我走了，你就去找小孽吧。”
尹造吸了吸鼻子，忍着眼泪道：“妈你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妈知道你这些年过的很不好。”
尹造摇摇头：“……没有。”
“你先听我说好不好？”
尹造“嗯”了声。
“……”尹母抚上他的脸庞，声音温和，“不要哭，妈不能看到你和小孽复合……是妈妈最大的遗憾，知道吗？”
“……”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尹母替他抹去眼泪：“你要学会面对现实知道吗？人总归是要向前看的，妈妈不会陪你一辈子的，最后这段时间你陪妈妈走完，好不好？”
“好。”
尹造重重的点头。
*
大学毕业后，初次步入职场的邬孽找工作屡次碰壁，中秋节这天再次辞职后让他有了创业的想法，傍晚他窝在家里的沙发上吃着泡面。
半晌，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把泡面放到了茶几上，拿出手机。
他切换到小号给尹造发去消息。
1：中秋节快乐。
往上翻了翻，这五年来似乎全是祝他节日快乐的话。
尹造如往常般发来句：[同乐。]
已经挺好的了。
茶几上还放着隔壁邻居送来的月饼，或许是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可怜。
吃完泡面后，邬孽打算回房间睡觉，这个节日就算过去了。
毕竟没什么可过的。
忽然，手机的电话铃声响起。
邬孽打了个哈欠，看了眼没有备注，接通：“喂，谁啊？”
“我、我打错了。”
是个男人的声音。
清冷低沉的声音透着微微的哑意，熟悉而又陌生。
使得他愣了半天：“嗯，没事。”
“中秋节快乐。”
邬孽没听出是谁，应了声：“你也是，中秋节快乐。”
“……谢谢。”
邬孽轻轻“嗯”了声：“如果没事的话，那我就挂了。”
“嗯。”
邬孽按了挂断。
*
公司刚上市，邬孽经常出去应酬，加班太晚地铁只能赶上末班，又一次喝的酩酊大醉后，郑夺开车接他。
坐在副驾驶，他按了按太阳穴：“麻烦你了，这么晚了还接我。”
“用得着这么拼吗？”
郑夺握着方向盘，转头瞥他一眼。
邬孽身上酒气很重，吞了几片胃药后才开口：“创业起步都这样，总比我之前给人打工，劈头盖脸被老板一顿训好吧？”
“那老板训你没原因吗？”
邬孽冷哼：“开那点工资还想让我无偿加班，我没给他公司砸了很给他面子了，说什么，这个月四千，但转正后上不封顶。”
郑夺：“……”
懂了。
就是底薪不高，全靠提成呗。
“不过孽哥，你这都要老了，还没谈恋爱的想法？”
邬孽瞪他一眼：“你才老了，我才二十出头，正值大好年华。”
郑夺打趣他：“听说大学那会儿追你的女孩挺多的啊，怎么？没一个看对眼领回来给我做嫂子的？”
邬孽玩笑道：“是啊，追求我的人那么多，我这不是没选好吗？”
郑夺无语：“去你的吧。”
邬孽磕上眼，劝他：“好好开车，哥这条小命全交给你了。”
“我最近打听到尹造的消息了。”
“……”
邬孽微微皱了皱眉头，顿了顿问：“你打听他干什么？”
“你就说听不听。”
“说。”邬孽说。
郑夺知道他这么多年还放不下尹造，随后开口：“我有个淮口开花店的朋友碰见他了，还是老样子。”
“哦。”
就“哦”？
郑夺又说：“孽哥，你难道不好奇他去花店干什么吗？”
“……”
除了买花还能干什么？
郑夺意味深长：“买花，而且是玫瑰，听说他是常客。”
“……”
送哪个小姑娘去了。
邬孽的脸黑了下来。
随后冷声道：“他怎么样跟我有关系吗？以后别在我面前提他。”
*
七月份，尹母去世了。
尹造在淮口唯一的羁绊消失了，他试图脱离尹成舟的控制。
这些年他一直关注着邬孽的动向，在得知邬孽的公司突飞猛进不断往好的方向发展后，他也算放了心。
往后一年里他都居住在出租屋里，未曾回家。花瓶的玫瑰又蔫了，旁边摆着透明装满星星的玻璃瓶，这里空空荡荡的彻底只剩下他自己了。
半晌，尹造从冰箱拿了瓶啤酒，撬开瓶盖后他又顺手拿了杯子倒酒。
他的性格没怎么变，相反比以前更加的孤僻了，平时不爱说话，也没什么朋友。
啤酒喝到一半，他收到了一条消息，备注——郑夺。
尹造点开聊天框。
郑夺：同学聚会来不来？目前通知了咱班所有同学，就差你。
就差他一个？
尹造指尖顿了顿，也就是说邬孽也在其中吗？他眸光暗了暗。
也许可以趁此回去。
他打字。
YZ：行。
郑夺：那我把你也拉到班长建的群里，下周二，地址到时候发你。
YZ：嗯。
尹造是通过二维码扫入群的。
群昵称：社会主义接班人。
“……”
群里三四十人热闹得很，尹造点开聊天信息后瞥了眼群成员。
他并没有看到邬孽的ID。
于是又点开与郑夺的聊天页面。
YZ：你没拉邬孽吗？
对方回消息很快。
郑夺：肯定拉了啊，我进群第一个拉的就是他。
那他怎么没找到？
郑夺：哦对了，我拉的是他小号，那个ID是1的就是邬孽。
尹造又折返回群聊。
找到那个ID后越看越觉得眼熟，点开主页后才发现自己有他好友。
这个人不是之前打游戏认识的吗？怎么会是邬孽？
怎么可能呢？
尹造心里一咯噔。
整颗心脏揪着疼，点击“发消息”后，聊天记录再次刺痛了他。
似乎从五年前那两场单挑后，他再也没有找过自己打游戏了。
“……”
他只是换了个身份找你，你怎么就认不出了？尹造心想。
几秒钟后，显示“1”退出群聊，“郑夺”邀请“煎饼狗子”进入群聊。
这是怕他发现吗？
惦念了这么多年，却发现又让他独自说了好久。
尹造只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
尹造打算提前两天回去，周日的时候他就开始收拾东西了。
见他提着行李箱往门外走，尹成舟眉头拧紧：“你又要去哪？”
尹造并不想理他。
尹成舟：“问你话。”
尹造停住脚步：“去堰江，参加个同学聚会而已。”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要去找你之前的那个什么男朋友？”
尹造压根连个眼神都没给他：“那就随便你怎么想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4章 ch.13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