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顾问》且无用

68、复盘案情

　　几天后，徐泠终于忙完了工作，有时间到闫行一家里和他们小聚。
　　他俊美的脸上面带微笑，精神焕发，神采奕奕，显然银行大劫案的后续调查工作非常顺利。所以他得闲专程过来谢谢闫行一和小楼两人，当然手里还拿着礼物，不过是给小楼的，是野采用的提桶和捞网。
　　小楼见了，知道野采终于要成行了，心里喜不自禁。他赶快接过来，仔细观摩。
　　晚上自然是一起吃饭。等三人吃完了晚饭，终于闲聊到了这场银行黄金大劫案。
　　围着沙发坐下，开一盏小灯，关上窗帘，大家围烛夜话。
　　闫行一和小楼将几天前如何在地下排水通道中和歹徒相遇，如何取胜的经过详细讲了一遍。
　　徐泠听罢，心想这个闫行一不走寻常路。无论是做法还是心性，完全跟她的脸对不上号。
　　不过，他喜欢这种人，没办法。
　　而徐泠不知道的是，闫行一经过长时间封闭的各种知识和技能培训，而演戏和话术就是重点培训科目。这就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俗语有云话是拦路虎，衣服是瘆人的毛，通过话术她就能将人给摁住，通过穿着打扮，她就变身另外一个人。
　　所以，在下水道对付那三个歹徒，她的方式方法都是常规操作。
　　倒是小楼，说着说着，变得语气有些伤感：“下水道的老鼠本来就够惨了，不见阳光，蝇营狗苟，结果还被我打死了好多只。”
　　徐泠让他别钻牛角尖，“那是四害。再说了老鼠过街人人喊打。所以打死就打死。”
　　“就是啊，你那是救人。你要下手慢了，这些老鼠就要吃人了。”闫行一也劝他。
　　“哎，主要是我最近看《封神演义》，想到截教，说截教的截由来是老天爷截取一线生机留予万物，我这可好，把生机给鼠鼠断了。”
　　闫行一认可小楼的想法，他分析的角度也没问题，适当的反思也是心智趋于成熟的体现。
　　不过《封神演义》中截教有些徒弟修行方式太邪恶，做事由着自己的喜好，只问本心，不问因果，直接断了自己的生机，完全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不过闫行一没有杀死船上那几个歹徒，倒不是她手下留情，而是要留活口。
　　而小楼将来要做她这一行，心理的磨砺是必不可少的。他以后遇到的这种杀生会更多。所以闫行一建议他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
　　小楼这个话题有些沉重，一时间，三人都没有再说话，坐在沙发上休息起来。闫行一则是翻看李汀发给他的度假照片。
　　照片里李汀意气风发，帅的简直没边儿了。
　　连徐泠和小楼也不得不说李汀的模样是真的好。他的模样专门招女孩子喜欢。
　　三人正刷着手机，窗外突然下起了滴滴答答的小雨，微风将潮湿的空气送到大厅，三人都感觉有些微寒。闫行一起身拿过来三张厚毯子，给大家盖上，又将温水再次加热。
　　“现在的天气有些湿冷，一个不注意，就会闹胃病。等会水开了，用水杯暖暖手，可以起到暖身暖胃的作用。”
　　不一会水开了，闫行一关了加热器，又问起徐泠警方那边案件的调查结果。
　　徐泠在沙发上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靠着，倒了一杯茶，组织了一下语言，慢慢道来：
　　近几年在国际上的好几起大案，都是这个歹徒首脑领导的犯罪组织干的。他本人就是高级知识分子，姓刘，外号刘首长。早年参加过多起国外的地方武装战争，有一批忠诚的追随者，都是经过军事培训的亡命之徒。他更是网罗了数名各行各业的专家。
　　这次的两个案子，他们早在一年之前就已经准备了。
　　李汀李湘案，据这个刘首长交代，他因为3D打印图纸泄密被勒索后，调查出李汀很可能是勒索者，因此他在交完赎金后，对李湘实施了绑架，反向勒索李汀交赎金，而且是美元赎金。这也是为什么他认为李汀可以在一天时间内准备出100万美元的原因。
　　但是在他交完赎金四天后，也就是李湘被解救的第二天，真正的勒索犯就通知他们到某个地方去取3D打印图纸电子版优盘，因此他们知道李汀应该不是背后的勒索犯，是他们搞错了。因此他们也没有再对李汀下手。
　　银行黄金大劫案中，歹徒的诡计手法基本和闫行一猜测一致。
　　歹徒一年前在鱼塘底部开挖水道，一端连着下水道，一端连着银行的营业区。
　　他们很早就获得了城市地下排水系统的网络图。借助图纸，他们选出了一些可以行船的水道，并模拟了多次逃跑实战。
　　然后，他们利用这几天连绵的大雨，和鱼塘较高的地势，将河水引入鱼塘，再将鱼塘的水通过挖好的地下水道引入银行。银行员工为了保护财产自动开了金库大门，他们则趁虚而入，劫持了银行员工，杀了两个激烈反抗的员工。
　　警察到了之后，这个刘首长再跟赵局联系，要直升机，其实只是拖延时间。后来这个刘首长钻入地下后，还运用高超的AI技术，让手机自动跟赵局说话，真的是好手段。
　　闫行一在对面的沙发上坐着，她听完这些后，心中产生了一个疑问。
　　“他是如何知道银行的这些密辛的？我不相信他没有内部消息，我觉得银行高层有内奸，将银行的秘密泄漏给了他。”
　　徐泠正在喝水，喝完后，他清了清嗓子。
　　他不得不佩服这个闫行一。虽然有些事情，这个女子不太用心，但是对于搏斗，对于侦查破案推理，她都能发现疑问，也能从很不可思议的角度切入。
　　“没错，刘首长交代说是前银行副行长给他泄露的银行的密辛。而且是这个前银行副行长在进监狱前夕跟他敲定的方案。”
　　闫行一听完感觉信息量巨大。“这个前副行长进监狱，是犯了什么事情要进监狱了？”
　　“关于他的背景我们也做了简单调查。传言说他是跟李行长内斗失败，离开了银行。然后他在新的工作岗位上，贪污腐败，东窗事发，已经预料到自己逃不了了，正好他早年接触过刘首长，知道此人的底细，就联系刘首长，两人勾结一起抢银行，到时候这个副行长自己要一成的分账。用刘首长的话说，这个副行长就是想再捞一笔，为自己年老出狱后攒下养老钱，为子女搞一笔抚养费。”
　　闫行一一听就明白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徐泠又说：“这个副行长有些手段。看来这个案子的最开始起点，就是他跟李行长的矛盾。这位副行长被从银行调走后，又在新岗位犯了事儿。此时他已经知道自己是少不了一场牢狱。他很不甘心。他跟李行长有过内斗，一定知道李行长的问题，只是由于都在银行系统，不好揭发。此时他觉得自己要进去了，而李行长这个人更有问题，却能够安然无恙，他绝对接受不了，他一定要让李行长付出代价。”
　　毕竟李行长在银行业盘踞多年，根深蒂固，纵然他有很大问题，但是没人敢查他。
　　只有外部来查账，他的问题才肯定瞒不住。
　　怎么能让外部系统来查账，那必须是银行出了大问题。那么一个惊天的银行黄金大劫案一定能震惊高层，到时候也必然会让外部人员来查账。
　　闫行一点了点头，总结说：“因此银行副行长跟刘首长勾结，泄露银行的秘密，并跟刘首长想出这个劫掠黄金的方案。不管刘首长能不能最终将黄金运出国外，只要银行黄金被劫，那么外部一定对银行进行彻底查账，到时候李行长的问题肯定瞒不住，他一定载得更惨。
　　如果刘首长成功，那这个副行长会得到一笔钱。如果刘首长失败，副行长可以完全将罪责推到刘首长身上，还顺势扳倒李行长。”
　　听到闫行一的话，徐泠想起来当时李行长听说歹徒已经将黄金运出银行后，直接吓得昏死过去。估计那时候他已经能够预测到自己的下场了。
　　“看来这银行大劫案一切的根源就在这个副行长身上了。”小楼同意闫行一的看法。
　　“说不定这位副行长先生已经提前卖出了持有的中心银行的股票。不过如果他很高明的话，不仅不卖，反而会购进股票，来证明自己并没有提前预知中心银行股票将会下跌。”闫行一再次推测说。
　　“你的意思是他知道中心银行金库被劫后，股价一定会下跌，所以会提前抛售股票。”小楼问道。
　　小楼不太懂股票啊金融啊这些，所以又求证一下。
　　“没错。”闫行一说道。
　　徐泠听完两人的对话，若有所思，他隐约觉得闫行一这个猜想未必就是瞎说。
　　不过今天已经有些晚了，这些疑问明天再搞清楚也不迟。
　　晚上留宿闫行一和小楼家，他跟小楼约好后天周末去野采，两人都非常期待，希望那天不要下雨。两人兴奋地在大厅忙碌起来，有说有笑的开始准备野采的工具和装备，忙到很晚才睡觉。
　　第二天下午，闫行一接到了徐泠的电话，告诉她昨晚她的推理又对了。
　　那个副行长将自己跟这件案子撇得清清地，反而是刘首长人赃并获，证据确凿。
　　“那个副行长确实持有中心银行的股票，但是他并没有提前抛售，反而是买进。这样一来，他就证明了自己不知道中心银行会发生抢劫。”
　　那个李行长确实被查出来很多问题，违规放款，经营贷转房贷，做利差盈利，总之用尽了各种手段。怪不得银行遭到抢劫那天，他的表现那么奇怪，不管不顾被劫持员工的安危，只是一味怂恿警察强攻。
　　最后，他总结道：“这个银行黄金大劫案副行长是真正的背后凶手，也是真正的大赢家，手段也是真的高杆。但是警方没有证据，不能起诉他。”
　　“刘首长能判死刑吗？”
　　“我们在努力，虽然他手里有很多犯罪组织的资料，这对警方非常有吸引力，但是我们会权衡利弊。毕竟如果放他进监狱，他手中的这些资料会传播到其他犯人手中，说不定会助长其他犯人出狱后犯罪。所以，死刑应该是他的归宿。”
　　闫行一叹了口气，刘首长死一千遍也死不足惜，而且他脑中的那些资料和秘密，最好跟他一起进地狱，否则被心术不正的人利用的话，又会是一个惊天大案。
　　而她，也要准备吴文轩的案子了。因为她听说吴文轩过几天就要回国了。
　　显然，他不是去日本看樱花的，因为现在开花的樱花品种很少，盛花期还要到三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