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顾问》且无用

18、一网打尽

　　在不远处的医院楼上，一双眼睛正注视着她们两人，将她们打架的经过尽收眼底。
　　楼上观战的这人正是小楼，而小楼也不是偶然间看到的，而是刚才闫行一打电话给他，让他往公园看的。他能认出闫行一，但是另一个女子离得太远，看不太清。
　　小楼先是看到一名女子穿着深紫色的紧身运动衣裤，三下五除二的将另一名女子打到，这名身材矫健的女子当然就是闫行一，而另一名女子，闫行一有意没有透漏姓名，就是让小楼自己猜。
　　这也不能怪闫行一耍小性子玩小心眼，小楼对贺子静放水，那她狂揍贺子静，就是让小楼不自在。
　　小楼看到那名女子躺了十多分钟后，也挣扎着起身，知道她伤得并不重。直到她离去，他突然间意识到被打趴下的女子是贺子静，她怎么又来了？他的第六感告诉他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但他琢磨不出来是什么。
　　眼下，他知道闫行一是故意让他看的，让他欣赏她是如何暴揍杀手的，为的是向他炫耀吧，他猜测到。
　　很快，闫行一进入了医院，他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
　　闫行一本不想理会贺子静，但是她自己送上门，自己也没办法。
　　她暴揍贺子静其实也有目的，她前天晚上偷偷在贺子静衣服内贴了微型追踪器。
　　这个追踪器帮了刘局长的大忙，他们已经顺藤摸瓜获得了很多杀手组织的线索。成功追踪到了他们的一个贼窝和一个联络上线。
　　这次，借着两人肢体接触贴身肉搏的机会顺手收回。
　　毕竟，如果追踪器真的被杀手们发现，她和警局的工作都会功亏一篑。
　　现在好了，只要静待贺子静他们的杀手组织被一锅端就好了。很大可能，贺子静一回去，就发现“家”没了。
　　来到小楼房间，她将保温壶放到桌上，有些得意洋洋，问小楼刚才看得怎么样。
　　“怎么说呢，你赢了我应该恭喜你，可是那个人输了，我也兔死狐悲。”
　　“你应该高兴才对，这就是我带给你的礼物。”边说边从桌旁拿了一小瓶矿泉水，拧开盖狂喝起来，一边喝一边摇晃着大腿，她肥硕的大腿将健身裤撑得紧绷，衣服上混合着尘土，满脸汗珠，身上散发着汗气味，充斥着整个病房。
　　小楼见她喝的这么急，让她慢一点，她扭头看向他，放下矿泉水。
　　“你没想明白为什么高兴吗，首先，两个女的为你打架，你总应该有点得意吧。其次那个女的真的喜欢你，这场打架就是对她的考验。再说了，你已经弃暗投明，那么对方就是你的敌人，他们的任何损失，对你都有好处吧。”
　　小楼叹了口气，他有时候不太明白闫行一的脑回路。不过他发现最近自己叹气好多。然后，只能又假装微笑起来。
　　“她叫贺子静，是个小头目，我们之间就是普通朋友。”
　　“是普通朋友你就不会救他了。”闫行一反驳道。她接着说“我送你的衣服怎么样，还有鞋，穿着合适吗？”
　　小楼看她不想再说贺子静，如同解脱了一般。
　　“都挺好，谢谢，估计明天我能出院了。”
　　“那你身体多半有抗体了，才能这么快。不过回去了也要静养，吃些好的，好好休息。”
　　她将桌上的保温壶打开，将里面的汤倒出来端给小楼，这是她让保姆给小楼炖的滋补汤。
　　小楼喝起来，连连夸赞厨子师傅的手艺过硬。
　　“可不嘛，有钱人家厨子的手艺，寻常咱们可喝不到。你都喝了，不要浪费，这里面可是真材实料。”
　　“那你也喝一些。”
　　“我来之前喝了点，你喝吧。”
　　小楼看过汤里的料，确实是真的好货，椰子鸡汤，添加了五指毛桃，花胶，雪蛤还有昂贵的菌菇，味道香浓入口爽滑。看来她是真的疼自己，心里有些小开心，一边喝一边微笑起来。
　　闫行一看着他喝完汤，将小楼的病房又简单收拾一下，将杂物清理放进垃圾袋，两人又看了会电视，看到有个网文比赛的新闻，小楼突然说“这个可能就是杀手组织布下的圈套，我似乎听见他们说什么网文过。”
　　“有可能，我打电话跟宋先生问一下。”说完，她给那个宋先生打去视频电话。两人一番交谈后，确认宋先生在某个网站写过几部小说，其中有一部长篇都市异能入了竞选名单。
　　闫行一刚结束通话，门外传来了吵闹声，声音越来越大。她透过玻璃往外看，正好看到了有些狼狈的贺子静。她终于找来了。
　　两人目光对视，贺子静停下动作。她现在脸上的红肿还没有消退，但是目光狠厉决绝。
　　闫行一开门出去。“我说过再见到你，送你到警局，你忘了吗？报警！”她对着门边的保安说道。
　　没想到贺子静一个猛冲，直接推开房门，要往里面走，被闫行一一把拦住，扯了回来。“不许进，你可不是我的对手。”
　　小楼也开门走了出来，“子静，你回去吧。我心意已决。”说完决绝的转身关上门。
　　“对啊，既然你们选的路不一样，那就要各走各的。”
　　“都是你，你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听你的摆布。他早晚会认清你的真面目。等着瞧。”说完，狠狠地转身离去。
　　这场闹剧开始得快，结束得也很快。闫行一看到小楼又开始情绪低落，也不再说话，收拾一下东西也就离开了。
　　这次路上没有跟踪了，她半路下车将小楼的垃圾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暗号等，将垃圾分别扔在了不同地方的垃圾桶。
　　不管怎么样，对小楼还是要防备的。万一他通过垃圾跟杀手组织通风报信怎么办？不能因为她喜欢他，就美化他吧，更不能对他搞特殊化待遇吧。在怀疑中确定，才能更确定。
　　等回到别墅，接到刘局长的电话，说警察已经找到了某个杀手组织在红灯区的窝，除了贺子静逃掉外，其余全部抓获，大部分是参与前晚截杀的杀手，而且也顺藤摸瓜，抓到了一个上线。
　　“这真是太好了，我们终于掀掉了杀手集团的冰山一角。”闫行一听到警方的成果，非常高兴。这是转折性的胜利，这意味着他们一改被动防御变成了主动进攻。
　　闫行一随后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张领队。
　　“他们的新计划也已经徐徐拉开帷幕，近期网文投票选举活动已经开始了，宋先生正好有一部网文入围，结合小楼的说法，按照杀手的计划，他们会雇佣水军投票，将宋先生的网文打到获奖，然后宋先生公开领奖的时候就是他们杀手的机会。”
　　闫行一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也可能他们这是故意迷惑我们，转移我们的注意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实际是要掩护他们另一个计划，因此资本市场那边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张领队听到杀手组织的网文投票计划后，问她有没有什么安排。
　　“暂时没有。对了，15号自从关起来后，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我怀疑内奸另有其人。不过还是照你说的，将计就计，毕竟敌在暗我在明，他们对我们的渗透有多深我们还不清楚。”
　　“是啊，除恶务必尽。我们要深挖背后隐藏的势力。”
　　“对了，你一直在监控咱们所有保安的手机和各种通讯电子设备，有没有发现谁有异常？”
　　这是张领队授权闫行一监控的。
　　“没有，我反复仔细检查过，没有发现有用暗语的。咱们有规定，除了你和我，其他人和外人联系只能通过总部，总部再联系他们的家人，目前也没有发现可疑的，可见这个叛徒埋得有多深。15号很可能是叛徒推出来挡枪的。这次毒蛇袭击事件，没成功，那么他以后行动会更加小心翼翼，咱们更难找到他的破绽。暂时咱们就将计就计，不动声色，引他入瓮。”
　　张领队也是点了点头，“你有什么想法吗？”
　　“也许小楼是一个契机。”闫行一意味深长地说道。
　　两人一番讨论后，又将作战计划再次梳理了一遍，反复思考推敲检查没有问题后，才结束了通话。
　　傍晚，她跟这个宋先生吃了饭后。这个宋先生因为只能居家，有些百无聊赖，正好做些手工打发时间。他拿出了一条丝线围巾，送给她，这条围巾是手工钩织的，采用自创的特殊织法，用的是真丝料子，做好后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她知道却之不恭，但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宋先生送的东西礼轻情意重，她都不知道怎么回礼了。
　　两人聊了一会天后，她去健身房锻炼了两个小时，也就回自己房间早早休息了。医生说小楼明天下午可以出院了，她要去接他。
　　她最近太忙了，她几乎不再值班，外出巡逻也改成其他人来代替。
　　但是她依然很忙。
　　资本市场的布局让她几乎无法休息。她不仅要打电话，还要商量合同条款，价格，还要跑融资，经常忙到大晚上。
　　第二天，她早早起来。她没有找这个宋先生，而是待在自己房间，连早饭也是保姆送过来的。
　　办公桌的电脑屏幕上显示不断上涨的数字，这就是网文大赛宋先生的排名，几乎如有神助一样，他的排名不断上升，昨天还在男频八十外，今天已经进入了72名，而且看这个势头，很快会超过65名。
　　要知道这是全国范围的比赛，比赛的网文小说光男频就有600多部作品，而参与投票的粉丝，更是以数亿计。而要抬一部作品上去打榜，需要消耗掉多少养出来的账号，可想而知。只能说如果□□头目伍校军和杀手组织真的要这么做，所需要的资金是海量的。
　　而现在，这件事情就切切实实的发生了。
　　她看过宋先生那篇都市异能的网文，没有太细看，小说400余万字，略显小白，网上拥趸确实不少，反正她不太喜欢，有点看不进去，不到四分之一就弃文了。
　　如果说这篇小说完全没有竞争力，倒也不见得，真实排名的话，进到前50名应该还是有戏的。但是如果硬要挤进前十二名，肯定是不可能的。虽然只有前十二名才能获得大神奖，但是如果如果能进入前三十名，就能得到在公众面前露脸，获得公开得奖的机会。
　　也就是说他们要将宋先生的网文排名再抬高将近30多名。现在他的作品得票与排名前列的差距，是数量级的，差了也有十余倍。
　　投票系统为了防止作弊，防止有买票的发生，对于投票的账号都要进行检测，因此这些账号都需要活跃的真实账号，账号价格自然不会便宜，雇佣的水军数量也是巨大的，需要的费用自然以百万计数。
　　这种看起来很假很让人不能理解的事情竟然发生了，只能说人的想象力无限，或者说伍校军和杀手组织打的就是保安小队的思维盲区。
　　不过伍校军和杀手组织也是一场豪赌。
　　毕竟万一他们不能达到目的，所花的钱不是打水漂了吗？退一步讲，就算他们最终成功了，万一宋先生不去公开领奖而是找人代领怎么办，他们一样达不成目的。
　　诚然，作为一名网文作者，如果真的在这场大赛中得奖，那么意味着名利双收，对自己以后的创作生涯也有很大的助力，所以他们笃定没有人能够拒绝这种万众瞩目的荣光，一定会亲自到场参与这场颁奖典礼中的。
　　不过，这件事情很蹊跷。
　　既然小楼已经叛变，难道他们不怕计划泄露，毕竟之前他们利用打破邻居玻璃狙击宋先生那件事情，闫行一当即做出了应对，可见他们的部署已经被闫行一掌握。
　　那么既然网文评选投票计划是他们早就制定的，为什么他们不怕小楼泄露，而是执意执行呢，要不就是笃定闫行一无法破解，要不就是他们的目的不在网文上面，这只是抛出来的一个障眼法。又或者说这个投票计划毫无意义，只是为了故布疑阵。
　　想了这么多，闫行一总觉的还缺少一些环节，导致她不能将对方的思路贯通。她揉了揉眼睛，知道凡事不能操之过急的道理。出去先散个步。
　　院子里鸟语花香，空气清新，来到一角的小池塘，水里依然积满厚厚的一层落叶，落叶漂浮在水上，有的树叶已经开始泛黄，因为安保原因，别墅清掉了一批保洁人员，因此院内没人打扫，更没人清理池塘了。
　　来到院子北角，高高的铁栏杆耸立，墙外是那条从山坡上下来蜿蜿蜒蜒绵延数里的排水渠，现在水渠已经干了，但是正下方的小水池还有一些积水。
　　正在沉思，后面一个声音响起，她回头一看，原来是51号副领队。他是一名老保安了，经验丰富，为人随和。
　　“我说你呀，出来咋不穿上防弹衣，就这么到处在院子里面走，太危险了。”
　　“这两天的报告有些变化，说是在院外晃荡的不明人士少了很多，我就大意了。”
　　“年轻人就是太容易不在乎了，还是要小心，走吧，咱俩往回走边走边聊。”
　　两人往回走，51号副领队又问道：“最近咱们取消了对宋先生的视频监控了，是怕再有叛徒吗？”
　　“宋先生那边，划定安全区域，并且固定人员把守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50号追问道：“难道你怀疑15号不是内奸，还是你认为他还有同伙？”
　　“只因为一些间接证据就认定他是内奸，反而让真凶逍遥法外。”闫行一意味深长地说道。
　　“但是就在咱们刚来别墅的那几天，他跟其他几个保安玩牌，被我抓住了。你知道咱们是禁止
　　赌博的，处罚非常严重。其他几个保安，说他15号是带头的，我跟张领队汇报后，当时的处罚决定是这几人全部清除出此次任务，留岗观察半年。其他几人都领罚灰溜溜地走了，而那个15号，应该被辞退，但是他苦苦哀求，最后，改成工资减半，留岗观察两年。”
　　“还有这种事，你的意思是15号宁可承受工资上的巨大经济损失，也要留在别墅，是另有目的？”
　　“对，所以，我觉得咱们还是要深挖一下这个15号。”
　　“好，谢谢您，我会好好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