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顾问》且无用

136、案件进展

　　闫行一见众人都留在餐厅休息，知道一时不会有事儿，便招呼小楼徐泠和宋盈春三人到旁边的小会议室，她想和三人好好商量商量，看看怎么抓出凶手。
　　主要是针对唐兰一说的不在场证明。她说昨晚玩迷宫游戏，从九点五十玩到了十二点，而且电脑也证实了她玩的确实是高难度的，但是闫行一觉得里面似乎有猫腻。
　　小楼想了想，“不是说机器人有避障功能吗，能遇到障碍物就自动让开，那如果在电脑操纵机器人安装迷宫的时候，玩家拿一条能漂浮的塑料绳进入湖中，机器人安装板墙的时候避开绳子，绳子就形成了迷宫的一条通道，说不定就能沿着塑料绳找到出路。”
　　宋盈春则是说道：“如果她要作弊的话，迷宫做好后，直接从出口进去再从出口出来，那就几分钟完成了。”
　　闫行一回答说：“我看过她穿过迷宫时候拍的照片，确实是在湖中央拍的照片，周围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迷宫板墙。”
　　宋盈春想了想，“听说鱿鱼非常聪明，甚至能走迷宫，传说它的眼睛具有分析能力，能将图形如同凸镜一样扩大，如果这样的话，是不是唐兰一也有一个装了长手柄的凸镜，她高举起来，就能将整个迷宫尽收眼底，这样她就能根据迷宫图像事先分析路线，就能很快出来了。”
　　闫行一说道：“有道理，但如果是螺旋的那种迷宫，她总归要绕九圈，没有那么快出来的。”
　　就在这时，一直对着电脑没有说话的徐泠说道：“唐兰一的资料警局已经传过来了，她大学是教电脑的，而且她也是软件逆向工程师。警方怀疑，她涉嫌破解各种手机的应用，复制游戏道具，是一个非法获利的黑客。她曾经背刺触碰互联网大厂，被大厂称作“耗子”，发动网上围堵她，据说还有重金悬赏。只是她非常狡猾，一直没有抓到她的犯罪证据。据传，有个在网上卖解密应用的，外号小神龙的，就是她本人，只是她不承认。”
　　宋盈春听完，也有些触动，“那她半夜去玩迷宫游戏，是不是想证明她能破解电脑程序？如果她真的能破解电脑程序，是不是她早就从迷宫中出来了？”
　　徐泠则是说道：“如果她早就出来了，那为什么她会说她用了很长时间才出来呢？难道是为了隐藏自己黑客的身份？或者说成员里有人认出了她是黑客，她才故意隐藏自己的？”
　　小楼点点头，“总之，她很可疑，她去玩迷宫和玩了很长时间都没出来两点都很可疑。”
　　宋盈春再次说道：“既然她是逆向工程师，又是黑客，当时是她将自己选的迷宫传上去的，会不会是她上传的迷宫有问题？”
　　闫行一同意宋盈春的说法，她又仔细看了迷宫的说明，总觉得电脑对迷宫难度的评判标准可能有漏洞，而唐兰一正是利用了这个漏洞，“说不定她上传的迷宫真的有问题，能够成功躲过电脑的难度鉴定。比如树形，如果电脑只按照岔路的多少来判定，那么其他假的通道分叉非常多，但是那条真的通道岔路虽然多，都只是从主路分出去的一级岔路，却没有下一级岔路，那她应该会很容易就出了迷宫，而那些她处在迷宫中的照片也就是这么来的。至于九层螺旋，那会不会就是九层并排的螺旋都连接着中心呢，电脑只是数了层数，按照层数判断是高难度，而实际上那只要绕一圈就出来了。”
　　宋盈春接着说道：“钻电脑程序的漏洞，这还真是逆向工程师能干出来的事儿，怪不得要半夜过去，这样才能避开众人的耳目啊。”
　　徐泠也是附和道：“也就是说，唐兰一九点五十到了迷宫湖后，很可能最晚十一点就往回走了。是不是她途中见了什么人，看到了什么？是不是母凌志发现了什么？结果被灭口？”
　　不过很快徐泠就否认了自己的观点：“母凌志和唐兰一，怎么都感觉有些不对劲儿，有那么一丝不协调的味道。”
　　闫行一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唐兰一会否跟其他骨牌游戏成员有过冲突呢？”这个问题还需要探查，她接着说道：“那这样，徐泠你再把唐兰一叫过来，好好跟她谈谈，最好是能看看她上传的迷宫库。我和小楼出去再找找安可儿案子的线索。”
　　徐泠点点头，起身出去到餐厅去找唐兰一。
　　餐厅里众人在无聊地消磨时间，干什么的都有，有设计明天的骨牌摆放样式的，有看手机聊天的，也有玩游戏的，还有闭目养神的，见到徐泠出来，都停下动作看过去。
　　徐泠则是径直来到唐兰一身边，此时唐兰一已经睁开了眼睛，听到徐泠让她过去详谈一下，倒也很配合跟上徐泠离开了餐厅。
　　徐泠领着唐兰一来到一个小房间，开门见山的问道：“唐女士，能让我看一下你昨晚玩的迷宫图吗？”
　　唐兰一有些不情愿，反问道：“怎么，你们怀疑我作弊了？你们可以看一下迷宫湖那边的电脑记录，看看是不是我作弊了。”
　　徐泠冷笑一声，“我怀疑你的迷宫库有问题，虽然是难度等级最难，但是实际上用不了十几分钟就能走出迷宫，对吧。也就是说，你昨晚给的不在场证明有问题，你应该是十一点就能走出迷宫，而不是你说的十二点。”
　　唐兰一脸色僵了僵，知道自己可能露馅了，负隅顽抗没有什么好结果，只好点点头，“好吧，我的迷宫库可以给你看。”说完，将手机里的迷宫库图片调出来。
　　徐泠接过手机仔细翻看，发现这些迷宫确实很复杂，线条密密麻麻，但是只要按着出口往前回溯，那条通道确实岔路都很短也很简单。至于螺旋迷宫，还真是像闫行一说的那样，是并排九层螺旋都能通向中心点，也就是从中心点出来，随便选一个螺旋只需要不到一圈就走出迷宫了。
　　徐泠见此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一一破解了唐兰一的迷宫图库秘密，唐兰一见自己的秘密被破解，无奈只好承认之前说谎，态度却也坦然。
　　徐泠猜测道：“你本来是想通过玩迷宫，向特定人炫耀自己能破解电脑程序，是吧？”
　　徐泠直接揭开了唐兰一的小九九，但没有指出她是逆向工程师这一隐秘身份，他怕一旦撕破脸皮，唐兰一死猪不怕开水烫，什么都不交代了。
　　唐兰一脸色变得很难看，倒也服气地瘫坐在椅子上，说道：“我确实是十一点就玩完了迷宫往回走，在经过母凌志的房子的时候，看到一个黑影从他房间里出来，但是因为有点远，看不清是谁，我之所以没有说实话，就是怕那个黑影察觉我是目击者后，报复我。”
　　唐兰一这些话信息量丰富，也证实了徐泠和闫行一的猜测——母凌志的房间有第二个人存在，而这第二个人很可能就是凶手，即使不是凶手，最起码也是个母凌志死亡的知情人。
　　“那你还记得是几点见到那个人出来的吗？”
　　“大概是十一点。”唐兰一回答说。
　　徐泠点点头，两人结束谈话。
　　而闫行一这边，小楼开车，先来到最初发现安可儿出事的海滩，然后沿着洪水冲出来的临时河道往上游走，一边走，闫行一一边在观察寻找，在一处淤泥中找到了车灯碎片，再继续往上游走，越往上游河道的积水越少，当走进了一片小树林中，河道已经是涓涓细流。闫行一记起，就是在前天，就在这片小树林，她和徐泠遇见过安可儿，当时安可儿正在林中作画。
　　小树林中有一座桥，小楼在桥附近寻找，找到了安可儿在树身上画的画。
　　画中一个小朋友，一手拿着花，另一只手轻轻抬起，不过抬起的手部细节没有画完。根据构图，猜测画中应该还有一个大人，是他牵着小朋友的手，只是安可儿还没有画出大人就遭遇了不测。
　　“她还没有画完，就出事了。”小楼直接指出来。
　　闫行一点点头，认同小楼的说法，“说不定这个地方才是她真正遇害的地方，而不是遭遇洪水意外而死。”
　　“很可能。凶手在这个地方杀死她，然后连车带人扔进河沟。暴风雨中，河水水位暴涨，加之上游泄洪，洪水冲过来，将房车一直冲到了海边沙滩上。”小楼说道。
　　闫行一又补充说道：“凶手非常聪明，利用洪水转移案发现场，同时他还将海边的闸门打开，伪造成安可儿自行前往海滩的假象。”
　　两人继续在河岸边寻找证据，不过可能因为前天暴风雨太大，并没有发现车轮胎冲到河中时，在道路和草地上留下的痕迹。
　　两人有些失望，不过好在还有车灯碎片，将碎片和安可儿的房车车灯比照后，完全吻合，确认应该就是安可儿房车上的。
　　这可以说是重大收获，有力地证明了安可儿的车是从上游冲下来的，而不是停在海边出现的意外。
　　两人回到餐厅跟徐泠宋盈春汇合，交流双方的发现。
　　现在基本确定，安可儿和母凌志都是死于谋杀，而两人的共同点，就是都被选为制作第二天的主题骨牌后，才遭到的谋杀。
　　宋盈春百思不解，同时也很气愤，毕竟他也算多米诺骨牌游戏的牵头人了，而且举办了很多次了，每次都很顺利，“难道就因为做第二天的主题骨牌，就被杀了？为了什么啊，完全无法理解啊，会不会是凶手拿主题骨牌做的障眼法。”
　　徐泠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也许凶手不是为了金钱利益甚至是仇恨，而是为了其他的目的。”
　　小楼问道：“什么目的？”
　　徐泠回到说：“大家不要忘了岛上有炸弹这件事，警局那边调查过，他们认为岛上的建筑工人被拖欠了工资，所以搞出来的威胁，胁迫我们尤其是宋先生，警局那边一直在等歹徒进一步的要求，比如发工资或者要赎金或者其他条件。歹徒杀人就是为了将事态升级，以便为了将来获得更好的谈判条件，索要更多的金钱。但是还有一种可能。”
　　宋盈春追问：“什么可能？”
　　“炸弹威胁跟建筑工人没有任何关系，是歹徒设计的烟雾弹，歹徒的真是目的就是为了让警察不能上岛调查，方便歹徒不断地杀人。”
　　宋盈春则是解释说：“我跟小岛的项目负责人联系过，工程款之所以没有全额发放，是因为工程质量问题，所以按合同扣了钱。具体比如施工方在施工中存在以次充好，假冒伪劣，有些就是样子货，没有达到预期。”
　　宋盈春这么一说，大家就理解了。远的不说，就那个迷宫游戏，就是典型的以次充好的样子货，本来出发点很好的游戏，存在那么大漏洞，被唐兰一一眼瞧出来了。
　　闫行一点点头，也认为歹徒跟建筑工人关系不大，“如果是建筑工人，那么歹徒早就计划好了一切，这样的话，为什么不一口气在暴风雨夜杀了两人呢？而是要在选出两人做主题骨牌后才动手呢？这里面一定有阴谋。我比较认同徐泠的第二种说法。”
　　宋盈春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歹徒就是认准了谁做主题骨牌就杀了谁，那么陈飞道岂不是有危险？不行，我要提醒他，咱们要派两人在他住所边上巡逻。”说完就起身向餐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