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学呀忘呀

5、军训

　　一个月后，六中开学了。
　　秋，已经悄悄临近，秋风带走了聒噪的蝉鸣，留下了阵阵酷热和少年的热血。
　　“亲爱的同学们，欢迎大家加入六中的大家庭……”校长站在主席台上，发表这开学讲话和宣布新生军训仪式的开始。
　　“典礼第一项，请各年级学生代表发表讲话。”
　　…………
　　面对枯燥无味的讲话，周航竟然站着睡着了。
　　突然……
　　“大家好，我是高中二年级学生付驰……”付驰站在主席台上，眼神正好与被吵醒的周航对上。
　　…………
　　那些高二高三的学生回教室上课去了，偌大个操场上只剩下了高一新生。
　　“付驰，你别说，你刚才那段发言是真他妈牛逼啊。”路上，邱嘉智等人一直跟着付驰。
　　“也没啥，即兴发挥。”付驰却对这种事情不以为意，但还是跟着他们傻笑。
　　“那个，你不担心你弟弟军训被晒化啊？”
　　“那有啥？他现在也是一个高中生了，又不是幼儿园的小孩子。”
　　“要不……下课之后去小卖部，顺便去看看你弟弟军训。”邱嘉智提议道。
　　“不去。”付驰突然拒绝。
　　“不是，你……还是不是他哥啊？”邱嘉智对付驰的回答有些惊讶，但依旧在不停地劝付驰，以至于动了“绝招”，“去的话请你喝饮料。”
　　…………
　　一下课，他们就往小卖部里奔。当他们买完饮料准备回去的路上，看见了坐在操场边上发呆的周航。
　　“军训好玩不？”付驰拍了拍周航的背。
　　“快累成狗了。”周航压低了声音，向付驰吐槽着。
　　“这个给你，不知道你喜欢喝啥，随便买的。”付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盒樱花味牛奶。
　　“谢谢。”周航接过饮料，刚想离开，却看见了同班的黎朔走过来，看着付驰，问道：“这是谁啊？”
　　“我哥。”周航插上吸管，喝了一口。
　　“你忽悠谁呢，他不是今天高二发言的那个付驰吗！”黎朔瞬间被这种言论整笑了。
　　“不信你问他。”周航有些无语。
　　过了一会儿，黎朔又屁颠屁颠地跑回来，露出一种“已老实求放过”的表情，说道：“不是，你们真的是兄弟关系啊！”
　　…………
　　下午六点钟，夕阳洒在这座充满青春与活力的小城，两个少年骑着电瓶车少年穿梭在一条条路上。
　　“哥你快点儿啊！”周航突然刹住车，在路口回眸看向后面的付驰。
　　“你跑这么快干啥！”付驰在后面边骑车边冲着周航笑骂道。直到他追上。付驰喘了一口气，对周航说道：“明天放学别忘了等下我，这段路搞不好有事故之类的。”
　　…………
　　第二天早上六点钟，天还是阴沉沉的，付驰正在玄关换鞋，周丽突然问道：“你们今天……”
　　“我们去外面吃。”
　　“哦，”周丽应答道，又进了周航的房间：“航航，快起床上学别迟到了。”
　　两个人出了门，天上零零星星的飘着一点雨丝。付驰骑在前面，
　　终于，两辆电车在一家早餐店门口停下。
　　“付驰来了，看看吃点啥？”早餐店老板老秦看见付驰来吃早饭，上前去热情接待，他又突然注意到付驰身后的周航，问付驰，“这是谁啊？”
　　“我弟弟。”
　　老秦对于这个回答有些怀疑，他和付驰一家关系算是亲密，但付驰的父亲从未跟他提及这个“儿子”，但是他依旧热情地问周航，“看看吃点啥？”
　　两个人点了两碗糁，十二个肉包子便找个座位坐下了。
　　很快，他们的饭齐了。
　　付驰看着桌上的两碗糁，有些震惊：“这是啥？”
　　“糁汤。”周航往嘴里灌了一口汤，答道，“真的很好喝，你尝尝啊。”
　　其实，这是周航第一次在宁康喝到糁，也是付驰人生第一次喝到糁。
　　糁，即生鸡蛋浇上热鸡汤（鸡汤、牛肉汤都可），配以虾米、香油、芫荽等制成的汤，味鲜美。
　　在周航的极力劝说下，付驰还是“勇敢”尝试了。
　　…………
　　下午六点，天空中已经下起了中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寒意。
　　周航从兜里掏出了手机，给付驰发信息。
　　h：你现在在哪？
　　两分钟后，付驰依旧没有回复，这使得周航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这条街今天格外热闹。人群中，周航突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在原地突然愣住了几秒钟？仔细看，是邱嘉智。
　　“你咋在这？付驰呢？”邱嘉智上前询问站在校门口盯着手机发呆的周航。
　　“刚才跟他打电话，他没接。”周航说着，又点开刚才的通话记录，“对方无应答”五个大字引人注目。
　　“或许他已经走了吧，我们早就放学了。”说完，邱嘉智就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了周航孤零零的一个人，推着电瓶车打伞准备离开。
　　骑着电瓶车打伞的确有些不方便。路上，汽车一辆辆从他身边划过，水花四溅，溅到了他的身上。
　　一不小心，他没把住车，车子向□□斜，他和车子一起被摔在了路旁的绿化带里，弄的身上沾满了泥沙。
　　他慢慢站起来，扶起车子，继续向前走。
　　…………
　　突然，车子在一个巷子的拐角处被逼停。
　　“前面的，他妈把车给老子停下！”后面传来一个声音，声音中透露着一种杀气。
　　周航不以为意，装作没听见，继续向前慢慢走。直到前面站了一个人，他才被迫停住。
　　后面的那个人向前走，直至走到了周航电瓶车前面，跟那人站到一起方才驻足。
　　那人个子挺高，皮肤黝黑，两臂已经被纹得看不清。染着一头金黄的头发。他从下往上仔细打量着周航：“你就是六中的周航？”
　　说着。他就已经把周航踹到了地上，身上蓝白色的校服上又多了许多泥点子。
　　周航刚站起身准备反抗，奈何还是慢了一步，又被他逼到墙角，被掐着脖子。直至喉结两侧变得通红，他才松手。
　　此时的周航早已喘不上气，瘫软在地上，独自抽泣着。
　　雨声渐渐变得急促，伴随着抽泣声，变得更加冷清。正好，付驰骑着电瓶车，看见了被逼到墙角抽泣的周航，看见了那两个人，心里早就明白了。
　　“你们干嘛呢！”付驰冲着那俩人吼道。
　　“呦，又来一个。”那黄毛的小弟在后面突然看见了付驰，“这好像是高二学生代表。”
　　就在对方的拳头即将触碰到他的下巴时，付驰迅速侧身一躲，紧接着一个迅猛的回旋踢，目标直指对方的腰部。又顺手将对方摔在地面上，对方鼻子上冒出了鲜红的血液。黄毛见状，吓得拉着小弟慌忙跑路。
　　…………
　　“没事了。”付驰回眸看了看躲在墙角的周航，一边帮他擦拭脸上的泪水，一边责怪，“你说说你，我不是让你等着我吗……”
　　“跟你打电话你也没接。”周航小声嘀咕道。
　　“我……”付驰欲言又止，“行行行，我的错。”
　　说着，两个人又像昨天一样一起回了家。
　　“怎么搞的？身上哪来的这么多泥？”周丽刚从厨房出来，看见了周航早已脏得不成样子的校服，有些吃惊。
　　“摔的。”周航有些害怕，低头扣着手指，小声答道。
　　…………
　　第二天一早，风雨已经平息，新一轮的朝阳又从东方冉冉升起。
　　“周航，你给我站起来！”课上，班主任老钱对着周航吼道，“这节课你就给我站着听，还有，下课来我办公室！”
　　周航有些莫名其妙。以前在老家滕原，他是全市的学生模范代表，给老师们的印象都很好。
　　同桌黎朔笑了笑。看着周航，小声说了句：“哥们儿保重啊。”
　　…………
　　“老师，你找我……”周航人生中第一次以这种状态进办公室，内心忐忑不安，像一只小鹿，眼神里充满了慌乱。
　　“你说说你，怎么能打架呢？”老李喝了一口茶，看着面前老实巴交的周航，“其实老师在分班前也了解过你，你初中的时候挺好的。”
　　“老师，其实那天我回家，路上不知道怎么就……”
　　周航欲言又止，老李正好心领神会。
　　“其实，老师也帮你背后调查了，其实那天真正这么做的不是别人，是黎朔。”老李拿着手机向周航展示了那天的一些录音和图片。画面中的正是周航的同桌黎朔。
　　“这件事……没伤到你吧？”老李放下了手机，看了看一旁的周航，“你应该是刚来宁康没多长时间，要注意保护自己……”
　　…………
　　周航边走边想，也没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