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有春》我吃两缸白米饭

7、栀子花香

　　在祝绛尔约他拍照那件事之后，挺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没再见过面。
　　偶尔微信聊几句。
　　老妈打电话给他提起祝绛尔，总被喻淞一笔带过。
　　西藏那趟的景被一个纪录片编导高价购买。喻淞给许城一转了一半，剩下的捐给了白血病儿童救助基金。
　　他自己没留。
　　突然想起祝绛尔的话，他斟酌着话语给她发微信。
　　噎死：有时间吗？
　　那边估计正玩着手机，秒回。
　　8848钛钛乐鸡精：你要约我？
　　喻淞语塞。心想这话听起来怎么变了味道。
　　噎死：有时间的话我去找你拍照。
　　祝绛尔看见这行字，笑眯眯的扔下谷颂安让她帮忙整理的文件，手速极快的回复喻淞。
　　8848钛钛乐鸡精：有有有，市中博物馆，你来找我行吗？
　　喻淞回了她好。
　　拿了相机包斜斜挎在身上，起身去了车库。
　　喻淞到市中博物馆门口的时候，祝绛尔正在那站着，穿了一身黑色职业装，和前几次喻淞见她完全不一样。倒是显得成熟了不少。
　　她偶尔张望一下，估计是在瞅喻淞。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听见耳边传来摩托轰鸣声，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再一抬眼，喻淞摘了头盔在臂弯抱着，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祝绛尔突然想笑，她收好手机，围着喻淞转了一圈。
　　伸出大拇指朝喻淞挥挥，“这么酷啊……我天呢，我还以为是谁呢。”
　　喻淞“嗯”了声，有些无奈的答：“我车今天限号，就开这个了。”
　　雅马哈R1。23岁那年生日老爸送的生日礼物。
　　特酷一车，老爸亲自挑的。但除了他车限号的时候基本都在车库积灰。

　　祝绛尔笑的狡黠“少爷车也限号啊。”
　　喻淞嗤笑，“是啊，我们少爷不光车限号，不限号上路也得守交规呢。先拍东西吧，拍完了还早的话带你兜两圈。”
　　祝绛尔笑的明媚。
　　要拍的文物不多，七八件。但要排出特点。
　　喻淞脱了外套准备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祝绛尔正巧也准备拉了坐下。两人都是一愣，祝绛尔接过外套，“嗯…我帮你拿着吧。你忙你的。”喻淞点点头没说话，将外套递给她。
　　这期间喻淞很少的话，一直在不停的调焦、缩放光圈等等种种。
　　祝绛尔则搬着小椅子坐在一旁，托着腮看着。
　　时不时问喻淞一个问题。喻淞动作不停，有问必答。比如。
　　祝绛尔：“难吗？”
　　喻淞：“不难。”
　　祝绛尔：“做这个工资高吗？”
　　喻淞想了想：“一般吧。待遇不算很好。”
　　祝绛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问：“那你觉得如果我转行摄影的话，能不能混的不错？”
　　喻淞闻言按快门的手顿了一下，“不建议，但你可以考虑做modle。”
　　话音随着最后一张照片快门声落下。
　　祝绛尔笑眯眯道：“拍好啦？”
　　喻淞把相机拿给她看。
　　“印刷或者导出会和相机里不一样，我觉得效果还不错。”
　　他接过她手中的外套穿上。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的，喻淞觉得衣服有一种清爽的栀子花香。
　　像女生常用香水的味道。
　　大概是，她抱了挺久的缘故。喻淞这样想。
　　他不自然的咳了声。
　　那边祝绛尔看完了照片，正毫不吝啬的夸着。听见他咳，转头朝他笑：“谢谢你啦，我请你吃饭吧！”
　　喻淞也笑笑，“不用，我闲着也是闲着。当帮你忙了。”
　　祝绛尔扁扁嘴，“行，那我约你跟我吃顿饭呢？”
　　喻淞失笑，又约。
　　“想吃什么？”他问。
　　“古城老院吧。好久没去了。”她答。
　　喻淞挑挑眉，收起相机装进包里。
　　“法餐？”
　　“不喜欢啊？那换一个？”祝绛尔很好说话。
　　“没有，就那儿吧。什么时候下班？”喻淞问。
　　“现在就可以，等我换个衣服。”她把包往喻淞手里一塞，转身去了更衣室。
　　喻淞拎着她的包，愣了几秒。
　　他垂眼看了一会儿那包。
　　事情发展越来越和想象中的不一样了。
　　他在博物馆正门等她。
　　顺便点了支烟。祝绛尔速度很快。
　　她出现在喻淞面前的时候，喻淞掸烟灰的手顿了下。
　　祝绛尔换下那身黑色西服，穿了件白色的吊带，一条黄泥色直筒牛仔裤，踩了双白鞋。外套是字母印花针织衫。手里还拎着一个纸袋。
　　怎么形容呢，漂亮的让人很舒服。
　　长卷发披在肩头，露着精致的锁骨。白皙的皮肤让人移不开眼。
　　她朝喻淞笑。
　　喻淞沉默的掐了烟，把包递给她，又从后视镜上取下一个头盔。
　　“我天呢，这车真的很帅。我第一次坐。”祝绛尔看起来有点兴奋。
　　喻淞“嗯”了声，拿起头盔给她戴上。
　　“头这么小。”他嘟囔了句。
　　“什么？什么小？哎你还真别说，头盔也很帅诶。”祝绛尔没听清。
　　喻淞觉得自己像是在带孩子。
　　“没什么，你穿这么少，会冷吗？”
　　“不会不会，很抗冻的我。”
　　喻淞没再说话，抬腿跨坐上车，又戴上头盔扭头朝祝绛尔道：“上来。”
　　祝绛尔扶着他肩膀坐上去。
　　她听见喻淞声音闷闷的从前面传过来。
　　他说：“扶好。”
　　刚开始，喻淞速度并不快，因为他还记着后座有个人。
　　后来，越骑越快，他忘了后座的祝绛尔。他自己从来都是这个速度。
　　直到腰间一紧，他低头扫了一眼，一双白皙纤细的手环着他，喻淞突然想起身后的祝绛尔。
　　速度忽然慢下来。
　　祝绛尔紧紧环着喻淞的腰，她闻到他身上清冽乌龙茶香和檀香混合的味道，还夹杂着一点烟味。
　　闻起来很舒服的感觉。
　　两人都没说话。
　　到了地方，祝绛尔从车上下来。突然止不住的笑起来。
　　喻淞大概也知道她在笑什么，捋了把头发。也跟着笑。
　　“你是不是给我忘了啊。我感觉自己都快要被吹下去了。”祝绛尔摆摆手。
　　“……没想起来。抱歉。”喻淞笑笑。
　　她就那么看着他，莫名其妙的。
　　此时电话铃声响起来，谷颂安打来的。
　　问祝绛尔要不要他接她下班。
　　祝绛尔：“不用，我跟……”她看了看喻淞，接着道“我跟喻淞在一起，我们准备吃个饭。”
　　谷颂安沉思了一会儿，斟酌着问：“你们……很熟？”
　　他声音不算小，站在一旁的喻淞也可以听得到。他自觉的转过身，不听祝绛尔讲电话。
　　“这你不要管，反正我今天晚点回。”
　　“……得，那你注意安全。”谷颂安叮嘱道。
　　……
　　挂断电话，祝绛尔抄着兜往餐厅走。
　　喻淞在后面跟着。
　　服务生在旁边笑着引导：“情侣座请到这边。”
　　闻言，俩人都是一愣……
　　喻淞：“？”
　　祝绛尔：“我们…是朋友，普通朋友。”
　　服务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那请这边来。”
　　祝绛尔胃口小，点的东西只动了一点。喻淞问：“吃饱了吗？只那一点儿。”
　　他以为她是当着他的面不好意思。
　　祝绛尔点点头，“饱了。”
　　“真的？你太瘦了，要好好吃饭。”喻淞说。
　　“不会，我一向都是这样。没有不好意思的。”祝绛尔眨眨眼。
　　吃罢，喻淞结了帐。他在的话，没有让女生付钱的道理。
　　“我送你回家。”不是疑问，是陈述。
　　祝绛尔没推辞：“好。”
　　仍像来时那样，只是这回喻淞放慢了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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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送我回来，今天很开心，哈哈哈哈。”祝绛尔笑嘻嘻的。
　　喻淞应了一声，他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祝绛尔又叫他：“喻淞。”
　　她将手里一直提着的纸袋递给他，“你的外套，我洗好了，还你。”
　　喻淞伸手接过来，“回去吧。挺晚了。”
　　告别祝绛尔，喻淞驱车回家。
　　他到家收拾完已经很晚了，洗过澡回到卧室。把祝绛尔洗过的外套从纸袋拿出来准备挂进衣柜。
　　刚拿出来，扑面而来的是清爽的栀子花香。
　　喻淞哑然失笑。
　　原来那股香味不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