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命运》是薄荷不是柠檬

139、明日复明日

　　在尸体得到确认后，降谷零跟诸伏景光没有一人去协助处理他的后事，对此不管不顾的模样倒是令不少人放下心。

　　赤井秀一没有那么多束缚，但也只在尸体拼凑完成后看过一眼，便不曾过问。

　　再一次得到赤井秀一的消息，是他要回国时，作为盟友降谷零自然会去送送他，可惜工作繁忙，望月凜的提醒帮了大忙，让他这段时间清理了不少有异心的人，但也因此耽搁了不少时间。

　　赤井秀一正悠哉悠哉的坐在机场的咖啡厅内，对面桌上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再往上看去，秋季因为怕冷而包裹严实的人并不少见，但在温暖的咖啡厅还是过于罕见了些。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能活活，不能活就死呗。"

　　对面语气恹恹，赤井秀一又一次提起是否要跟着他离开。

　　"不了。"

　　赤井秀一点头，将空的咖啡杯放下，站起身跟他道别。

　　降谷零来的很是时候，赤井秀一收到消息时也不介意再晚些取票。

　　跟他擦肩而过时，降谷零下意识回头，又被赤井秀一无意间转移注意力，而很快他便消失在人群中。

　　……

　　或许是太过繁忙，暂时没人同萩原研二去说那件残酷的事实。

　　而萩原研二本人还在适应没有倒计时的日子，之前可以凭借倒计时去猜测望月凜在做些什么，现在反倒有些莫名的空虚。

　　直到一个月后，诸伏景光看着日历只觉得不能再拖，严肃的敲开了降谷零办公室的门。

　　"如果是这样，hagi倒是觉得他肯定还活着。"

　　降谷零不明白他莫名的自信出自何处，诸伏景光像是在观察他是不是伤心过头。

　　直到萩原研二拿出之前给那张卡片拍的照，并且信誓旦旦的指着最后一句话。

　　"如果凜真的死了，他留下的最后一句一定是让hagi永远记住他。"

　　诸伏景光："……"

　　"你还记得上次倒计时消失是什么时候吗？"降谷零欲言又止，还是说出他曾经在组织查出的情报。

　　"你……要自己待会吗？"降谷零等了很久都没见他回应，小心翼翼照顾着他的情绪。

　　萩原研二摇了摇头，而是看向研究那张照片的诸伏景光。

　　"他说他赢了，如果真是你们说的那样，那他赢了什么，又赢了谁？"

　　降谷零张了张嘴，很想说或许他的身体状况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好，很想说他或许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解决那惹人厌的倒计时，顺便帮他们摆脱嫌疑。

　　但他的问题自己却又无法回答。

　　萩原研二叹了口气，又问道"那墓碑呢？让我看看他可以吗？"

　　"……"

　　"没有吗？"

　　见两人说不出话，萩原研二拿上手机站起身对他们笑了笑"既然这样，hagi还是相信，等一切结束他会回来见我。"

　　……

　　萩原研二是有那个自信的，所以他把望月凜送来的纯金花束拆开，像真花一般摆进花瓶中。

　　明目张胆摆放在窗边，丝毫不担心小偷的光顾。

　　萩原研二只等他回来，好证明给他看纯金的花束自己能摆的比真花还好看。

　　到时候自己也可以顺理成章的提出接手婚礼的全部事宜。

　　萩原研二有时会看着床头柜上两人的合照出神，有时又会看着那根由红绳编成的戒指低落。

　　但他很快就会重新打起精神，并在某次下班后萩原研二乐呵呵的从首饰店离开。

　　戒指盒被他放进床头柜，萩原研二带着笑意睡着，却在梦中见到望月凜趴在床边问他要不要尝尝自己做的早餐。

　　他满怀期待的睁开眼，床边依旧空荡。

　　萩原研二已经记不清自己的自信是什么时候消减的，也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不再相信明天他一定会回来。

　　家里他的痕迹在逐渐消失，萩原研二第一次发现时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衣柜中他的衣服依然存在，床铺上他仍然留下了一半的空间，家里的照片也能证实在这栋房子中生活的是两个人。

　　可是衣柜里的衣服只会在定期清洁时拿出，床铺的另一边始终冷冰冰，照片也早就被盖上很久没有翻看。

　　就连家里的猫毛也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连一丝一毫都找不到。

　　萩原研二有些生气了。

　　望月凜离开他太久了，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轻易原谅他的。绝对不会！

　　萩原研二还会等他回家，只是不再会在加班后看着冷冰冰的屋子晃神。

　　暖黄色的装修明明是他自己选的，这里所有的摆设都是他亲自设计的，萩原研二有时也会后悔，当初怎么就拒绝了凜没有把锁链装上呢。

　　那种东西，就算想装看不见都很难吧。

　　萩原研二会在日历上算好时间，每到节日都会单独准备一份礼物，但在有时聚餐同期问起时，他又会说。

　　"啊，早就放下了。"

　　繁忙的工作占据了他的大脑，当一切结束他得到了三天假期，萩原研二用一天时间补了个觉，一天时间去跟小阵平购买新出的模型。

　　至于最后一天，他会去参加联谊。

　　萩原研二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只是在联谊结束后他一直维持的笑容淡了下去。

　　回到家看着空荡的屋子，一股空虚感涌上心头，他忽地有些想哭。

　　萩原研二抱起床头自己的缩小版娃娃哭了一场，哭完又有些气愤的把望月凜的缩小版娃娃面向床头面壁思过。

　　过了一会他又觉得娃娃不该替大人受惩罚，萩原研二轻轻的揉着娃娃的头顶，为自己迁怒而道歉。

　　或许是日思夜想，他又一次梦到了望月凜，只是这次他站在了医院天台。

　　"其实我也有想过，萩原会不会愿意陪我殉情呢？"

　　望月凜的声音在天台边缘响起，萩原研二只能看见他的背影。

　　"或许会？或许不会？我也不知道。"

　　"但是，我还是觉得萩原活着的时候最好看。"望月凜说到这里，声音中带着的笑意毫无掩饰。

　　"我有想过，就算死也要死在萩原面前，我要让萩原记住我一辈子！"

　　"爱也好，恨也好，愧疚也好，只要不忘记我怎样都好。"

　　"可是，一想到萩原会因此悲伤，我就舍不得。"

　　萩原研二听到一声很轻的叹息，也是这时他终于能再向前些，离望月凜更近些。

　　"我想看萩原笑，想看他天天开心。"

　　"所以忘了我吧。"望月凜转过头像是在对他说话"人的记忆并不可靠，即便无法随着时间完全忘却，也会逐渐释怀。"

　　"当然我没有那么大方，我是不会祝福他跟他的下一任幸福的，我还要扎他下一任的小人！"

　　萩原研二也不知道是想笑还是想哭，只是想伸出手将他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