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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 75 章 ...

  •   就在那冰冷的剑锋即将触碰到槐里的肌肤时,曲烬的手腕却以一个微妙的角度,猛地一转!

      ‘咻——’

      兵刃相碰的响声在槐里耳后响起,

      被打落的一支古岭族士兵射来的箭,擦过槐里脑后的发梢滑落,砸在地上,

      利剑裹挟着劲风,不受阻挡的,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后,精准无比地射向远处的树梢!

      “啊!”一声惨叫划破天际,一个躲在树上放冷箭的古岭族士兵,被那柄飞来的利剑,直直地钉在了树干上!

      众人皆是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曲烬的身体晃了晃,直挺挺地朝着槐里的方向倒了下去!

      “曲烬!”槐里眼疾手快地伸手接住曲烬倒下的身体,却因为自己身上也有伤,脚下不稳,两人一起跌坐在地上。

      “殿下!殿下你怎么了?!”李拣慌忙跑过来,查看曲烬的情况,却见他脸色苍白,气息微弱,像是随时都会断气一般。

      “快,快去找大夫!”合卓也顾不上其他,对着身后的士兵大声喊道。

      槐里将曲烬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腿上,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有气。

      他松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到自己肩膀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公子,你怎么样?”合卓见槐里脸色苍白,额头上冷汗直冒,顿时紧张起来。

      “我没事,先看看曲烬。”槐里摇了摇头,强忍着痛楚说道。

      听到槐里的话,李拣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直接提起手中的剑,就向酷勒得的方向跑去,

      大楚的士兵们早就如潮水般涌来,将剩下的古岭族士兵团团围住。

      酷勒得已经被人五花大绑,扔在地上,嘴里还塞了一块破布,血迹斑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撕下来的。

      李拣提着剑,像一阵风似的朝酷勒得冲过去。

      那架势,活像要把酷勒得大卸八块一解心头恨。

      酷勒得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挣扎着,奈何被人绑得结结实实,只能像条虫子似的在地上蠕动,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求饶,又像是在咒骂。

      “哟,还挺能动弹啊?”李拣走到酷勒得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带着一抹戏谑的笑容,“怎么着,怕了?”

      酷勒得死死地闭着眼睛,压根不去看李拣。

      李拣冷笑一声,也不废话,直接用剑尖挑起酷勒得身上的衣服,三下五除二就划了个‘布条装’,露出他精瘦的胸膛。

      “啧啧,古岭人还真是毛多,像极了果山上的顽猴。”李拣一边调侃着,一边仔细地翻找着,很快,就从酷勒得的衣服夹层里摸出一个薄薄的油纸包。

      “找到了!”李拣打开被血染的油纸包,里面赫然躺着几颗黑乎乎的药丸,正是长明之前藏在酷勒得身上的解药!

      “你……”酷勒得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李拣,似乎完全没想到他会从自己身上找到解药。

      “怎么,很意外?”李拣挑了挑眉,“你们这些蛮夷的脑子,还是不够用的”

      李拣不再理会酷勒得,拿着药丸,飞快地跑回到槐里和曲烬身边。

      “找到了!解药找到了!”

      槐里接过药丸,仔细地看了看,下意识的就要往曲烬嘴里塞。

      药丸还没有塞进曲烬的嘴里,

      下一秒,曲烬便睁开了双眼,眼眸半眯,

      “我不想吃,”曲烬的声音嘶哑无力,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般,“这药丸脏了,沾了脏东西。”

      槐里低头看着手中的药丸,是从酷勒得衣服夹层里拿出来的,外面的薄薄纸包还沾了血,确实算不上干净。

      槐里拿着药丸的手微微一愣,还是柔声的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先把药吃了再说。”

      说着,槐里便要再次将药丸往曲烬嘴里送。

      谁知,曲烬却偏过头去,躲开了槐里的手。

      “你……”槐里刚要开口,却见曲烬眼巴巴地看着自己,那眼神,竟像是在撒娇一般。

      “我、我不想吃这个,”曲烬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但槐里还是听清了,他说,“你喂我,用嘴喂我……”

      槐里顿时愣住了,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升温。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冷冰冰的曲烬,居然会在这种时候,提出这种要求。

      见槐里迟迟没有动作,曲烬的眼眶竟然慢慢红了起来,眼角泛起一层水光,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槐里顿时慌了神,直接一巴掌拍到曲烬的胸口,

      曲烬胸口有伤口,抽气一声,

      槐里借机直接将药丸塞进曲烬的嘴里。

      药丸进了曲烬的嘴,但槐里却也再次对上了曲烬眼眶的红润,大颗大颗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仿佛下一秒就要滚落下来。

      他咬着嘴唇,像是在倔强地不肯让眼泪掉下来,可眼里的委屈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不是,这病严重了会伤脑子吗?还能恢复吗?”槐里转头看向一旁目瞪口呆的李拣,

      李拣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飞速的摇了摇头,停顿了两秒后,视线再次落在曲烬的身上,“应该,也许,大概不会吧……”

      得,限定版曲烬,

      没人清楚会是什么情况。

      -

      胡岭边塞的风沙似乎比最初来的时候,更嚣张了些,卷着黄土肆虐地拍打着营帐,发出猎猎的声响。

      槐里站在营帐门口,望着远方连绵起伏的沙丘,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一丝疲惫和焦虑

      “公子,该用膳了。”合卓端着托盘走进营帐,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这漫天的风沙与他无关。

      槐里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放着吧。”

      合卓将托盘放在桌上,担忧地看了一眼槐里消瘦的背影,欲言又止。

      这几日,槐里几乎没怎么合眼,一直守在曲烬身边。

      自从曲烬服下解药后,就陷入了这种怪异的状态,

      白天昏睡,夜晚清醒,

      却像变了个人似的,只认槐里一人,还总是黏着槐里,像只大型犬类动物般寸步不离。

      “公子,您已经几日未曾好好休息了,这样下去,您的身体会吃不消的。”合卓忍不住劝道。

      槐里转过身,走到桌边坐下,拿起筷子,却没什么胃口,只胡乱扒拉了几口,便放下碗筷。

      “我没事。”槐里揉了揉眉心,语气中难掩疲惫,“只是……继续这样,我实在放心不下。”

      一提到曲烬,合卓也沉默了。

      他们也都不明白,明明服下了解药,为何曲烬会变成现在这样?

      从酷勒得的营地回来后,除了少量原本的驻扎兵,众多士兵都在休整,准备随时启程返回隅阳城

      营地内这几日,大多数士兵都已经卸下沉重的铠甲,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享受着这难得的闲暇时光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即将离开的躁动和对故土的期盼。

      曲烬的事情不宜让过多的人知晓,以免出现军中的动荡,

      但一直这样也不是个办法,

      不日就得一路同大军回隅阳城,哪怕能一路坐马车回去,到时候还需要面见皇上,只怕问题会更复杂,

      夜,

      槐里坐在床边,看着窗外逐渐暗下来的天色,眉心微微蹙起。

      “槐里……”

      一声轻唤,曲烬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伸手去抓槐里的衣袖,像只寻觅着主人气息的小兽。

      槐里无奈地叹了口气,将他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语气中带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醒了?饿不饿?”

      曲烬摇摇头,却并没有松开手的意思,反而更加用力地握紧,像是害怕槐里会突然消失一般。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槐里,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有些傻气的笑容,活像一只终于找到心爱玩具的大狗狗。

      这样的曲烬,让槐里感到陌生,却又莫名地……可爱?

      “多少吃点,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曲烬却只是摇头,固执地重复着:“我要你喂我……”

      那语气,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让槐里心中某处柔软的地方,像是被轻轻触碰了一下。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槐里的记忆中,只有童年和木竹相处的时候,听到过这样的撒娇的语气,

      不过不得不说,这撒娇的语气,不是小时候的他,

      而是木竹,

      对,小时候木竹有时候也会逗他,一旦他生气了,木竹就会对他撒娇,哄他开心消气。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舀起一勺粥,送到曲烬嘴边。

      曲烬这才满意地张开嘴,乖乖地将粥咽了下去。

      他吃东西的样子,像个孩子般,嘴角沾了些许米粒也浑然不觉,还需要槐里伸手替他擦拭干净。

      槐里一边给他擦嘴,一边忍不住在心中腹诽:这也不像是智商倒退了,可怎么这会儿跟个三岁小孩似的?

      等曲烬吃完一碗粥,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槐里将他安顿好,正准备起身去倒杯茶,却突然被曲烬一把拉住。

      “别走……”曲烬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紧紧地抱着槐里的手臂,将头埋在他的颈窝,像只害怕被抛弃的小狗。

      槐里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试图抽出自己的手,却发现曲烬抱得很紧,根本无法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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