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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茶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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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云客栈。
卫岳打听到齐云镇只这一家客栈。明日便是上巳节，齐云镇景色优美，众多少男少女来此处踏青游春，故而只剩下一间房。
“我去睡马车。”唐笙提出。
“不可。”顾令反对，“唐姑娘睡房间，我和卫岳睡马车便好。”
唐笙知道，那马车狭小，根本容不下卫岳和顾令两个身高腿长的男子，若是他们两人睡马车，只能是在马车中枯坐一夜。
卫岳不同意，公子本就体弱，他开口道：“不如公子和唐姑娘睡一间房，我睡马车。”
公子本就对唐姑娘有意。公子的人生短暂，少些遗憾便是好的。
顾令听闻此言，眼中慌乱一闪而过，这卫岳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他一记眼刀飞向卫岳，卫岳快速跑开，跳入马车抢占位置。
“唐姑娘休要听他胡言，我与卫岳睡马车。”顾令抬步欲走，衣袖被拽住。
他顺着力道看去。
“顾公子与我同住是最佳方案。”
“不是吗？”
顾令看着唐笙波光粼粼的清冷眼眸，攥紧了未被扯住的左手衣袖。
他……
一个“好”字险些脱口而出，他克制又再克制后，开口：“不可。”
被拽住的衣袖回归原位，顾令转身欲走。
“顾公子是想冻病了，耽误时间？”
顾令身躯顿住。
这句话可以说是戳在了顾令的死穴上，他最怕因他的身体误事误人。顾令的心好似被插了一刀，犹嫌不够，又搅了又搅。
唐笙本不想如此直白刻薄，可这人总是如此讲究，她不得不如此说，这段时日顾令因她提出的合作一事，劳心劳力，她也不想他出门在外还无法睡一个好觉。
“好。”顾令依旧维持着背身过去的姿势，未曾看向唐笙。
此刻，这个“好”字已完全变了一个意味。
*
顾令和衣躺在床边的地铺上，直直盯着天花板。
这房间不大，故而这地铺离床十分近，近到二人的呼吸声在漆黑寂静的夜色中清晰可闻。
“你热吗？”
身着白色中衣的唐笙，隔着一层薄薄床幔看向地铺上的模糊人影，她神色轻松自在，好奇地问顾令。
顾令：“不……不热。”
“你出汗了。”
“是……是吗？”
唐笙轻声笑起。
少女轻柔的笑声穿过床幔，传至顾令耳中。
这一刻，他心下安宁，眼睛溢出点点笑意。
*
翌日，天色破晓。
唐笙和顾令起身在客栈用过早膳后，便又来到林极家门口。
门旁立着分毫未动的紫砂壶，壶身甚至挂着几滴清晨的露珠，可见它历经了一个夜晚的孤独。
顾令上前敲门，这次是一声都未应，门更是未曾打开。
唐笙：“这林极定是有其隐退的缘由，我们需得找到其症结所在。”
顾令自是赞同。
二人回客栈路上，街边逐渐开始热闹起来。
行人如织，笑容在脸。
路过一家茶馆，里面传来阵阵叫好声。
唐笙心生好奇，又暗暗计较。
这茶馆乃是镇上的八卦集散地，这说书人更是消息灵通，说不定能有所获。
唐笙与顾令默契地对视一眼，跨步走了进去。
茶馆内摆了二十几张桌子，男女老少坐在此处或品茶会友，或听书闲聊。
二人点了两碗茶，一盘瓜子，落了座。
说书人啪地拍了一下手中木板，恰好说道：“今日是上巳节，便说一个爱情故事。”
说书人身着白色长袍，肤色白净，声音低沉而不失轻快。五官随着故事的起伏神采飞扬。
“话说山城有一富家小姐，名唤方悦，自小锦衣玉食，受尽宠爱，唯一不足的是便是体弱多病。
十六岁那年，上巳节那日，方姑娘出门看烟火。
那晚，人山人海，那条街上是水泄不通，一个不留神，这方姑娘便与侍从走散。
不过这方姑娘也是镇定，自小出门身边都跟着一大群人，这下她终于可以享受一个人的游乐。
天空焰火绽放，噼里啪啦作响，朵朵烟花盛开。
方悦抬头聚精会神地看着天空焰火美景，突然，臀被人轻轻捏了一下。
方悦懵了，不知该如何反应。
那身后的猥琐男子见方悦不敢反抗，胆子大起来，又大力地揉捏方悦的臀肉。
方悦反应过来，转身看过去，那男子形容猥琐，她气愤得大声喊：‘来人啊，抓流氓。’
周围人听了她的呼喊，看过来。
不想那男子竟一把搂住她，使得她动弹不得。
男子对周围人歉意道：‘这是我娘子，与我使性子呢。’
‘我不是。’那方小姐自是拼命挣扎反抗。
猥琐男子目带威胁说：‘娘子，别闹了。’
周围人见此情景，一时分辨不出是何情况，无人行动。
人群后方突然窜出一青衣书生。
他上前一脚踹在猥琐男子后腰，直接将方悦从男子怀中扯出，护在身后。
他回头看向方悦：‘姑娘，莫怕。’
此时天上焰火已是尾声，但书生一脸正气，一双眼眸星光璀璨，在五彩焰火的照耀下他的面容忽隐忽现，动人心魄。
方悦看呆了去。
这书生便是贫家学子萧阳。
方悦自此对萧阳一见倾心 ，那萧阳也对灵动的方悦一见钟情。
萧阳此人虽家境贫寒，但为人正义勇敢，气质不凡，学富五车。一生所向，便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请命。
进京赶考那日，二人约定终身，互许信物，萧阳许诺金榜题名后向方家提亲。
转眼便到了放榜之日，萧阳竟是一举中了状元。”
一茶客好奇问：“那这萧阳有没有回去娶方姑娘呀？”
说书人意味深长的一笑：“欲知后事如何，且听晚上分解。”
众人失落的咦一声，失落道：“这说书人就会掐着关键点断。”
顾令看着唐笙，她正漫不经心地磕着瓜子。
顾令：“不知他们的结局会如何。”
嗯，这瓜子味道不错，唐笙又从盘子里抓了一把。
“我觉得，不会好。”
顾令一顿：“为何？”
唐笙随口答：“这方悦体弱多病，若是这萧阳未中榜还好说，二人也算成一段佳话。”
“可这萧阳中了状元，水涨船高，后面就不好说咯。”
顾令蹙眉：“未必，这萧阳对小姐死心塌地，二人感情如此好，合该有个好结局。”
“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大众对爱情的美好期盼，可人终归是活在现实中，即便萧阳情深不移，真的要回乡向方家提亲，可萧家会同意吗？”
“即便不反对，身为状元，被授予官职，日后官夫人是要操持内宅，外出交际应酬的，这性格单纯，体弱多病的方悦，做得来吗？”
不知为何，顾令心中排斥这种残忍的现实分析，可又说不出反驳的理由。
一段毕，说书人便要离场。
唐笙放下手中瓜子，拍拍衣袖，起身，目光不离说书人的身影，开口对顾令说：“干活了。”
顾令紧随其后。
唐笙上前拦住要走的说书人：“姑娘，劳烦你，我想打听个人。”
莫悠一顿，这姑娘竟一眼看出她是女扮男装。
又见二人衣着简单却面貌不凡，顿时来了兴趣。
她回道：“谁？”
“镇上的建窑师傅，林极。”
“哦，林师傅，我晓得，想知道他哪方面？”
“建窑秘籍，生活趣事，还是……风流轶事啊？”莫悠调笑道。
顾令：“我们是想知道他为何隐退。”
说书人打量二人一眼，略微沉吟，便道：“没问题，不过二位须得帮我一个忙。”
*
街边时有羞涩的少男少女含羞对望，又迅速地移开视线，正是情窦初开的青涩模样。
整条街溢满了暧昧氛围，粉红泡泡四处飞舞。
一侧的风筝摊上摆满了各色各样、琳琅满目的五彩风筝。
摊后坐着一身着彩色衣裙的少女，和同色系袍衫的少年。
二人正扎绘风筝。
这对少男少女动作之间尽显默契。
因二人养眼的高颜值，吸引了周围不少顾客来此摊扎绘风筝。
这二人便是唐笙和顾令。
原来那说书人竟是这风筝摊主的女儿。
她提出的条件便是帮她售出风筝，包括情侣扎绘风筝、情侣放风筝比赛等活动。
唐笙看着自己画的风筝，微微一笑。
她胳膊肘戳了下身旁还未完成画作的顾令的腰间，指着手下的风筝，笑问：“像不像你？”
顾令感到腰间软肉传来一丝止不住的痒意，这股酥麻的感觉随着唐笙灵动的话音传遍四肢百骸。
唐笙见顾令发愣，凑近顾令耳边提醒道：“喂，顾令，装得像一点，我们现在可是‘情侣’。”
顾令突然移动身躯，坐得离唐笙稍远了些。
“像。”他眼神飘忽。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唐笙觉得顾令的嗓音有些暗哑。
“你都没看。”
顾令脸色瞬间爆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