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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第 192 章 ...
风宿恒有意晾着容绽。
去完乾都又过了好几日,每日听袁博禀报容绽动向。
其实也没什么动向,容绽还在山下,仿佛不见栖真一面就把山底坐穿。
万叶飞把护理床做出来让栖真试用,一摇手柄,上半张床直起,栖真终于能靠着起身,高兴地开始和万叶飞畅想轮椅的改进。阿畅在旁稍陪,见她笑颜,悄悄退出。
下到山道口,就是大容王的样子了。
果不其然,容绽还在等。
不知道的真会以为这人第一天站在这里,即便等待,也不坐不靠,背手而立,仿佛面前是锦绣山河巍峨壮丽。
没必要吧!风宿恒想,这男人一辈子就这么一本正经了?他是不是永远不可能被人看到东倒西歪的样子?
纵使对容绽诸多猜疑,需要更多试探,但在下山见他的这一刻,风宿恒心里掠过莫名的确定。
容绽不会伤害栖真。
有些事交托于他,可以放心。
这很好笑。
有时要得认可,不在于一个人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往往只因极小的细节,认可便不期而至。
当然,风宿恒面上是不会承认的,任道旁守兵口称陛下,恭敬行礼。
阑珊这几日陪着容绽,一直靠山而坐,此刻唰地站起,两步抢到容绽身前,面对风宿恒,姿态敌对,严阵以待。
阑珊知道自己主子一直在等,兴许是山上一个允许,或阿畅一句传音,但没想到大容王亲自来见,他就慌了手脚。
阑珊是认识风宿恒的。
当年他跟在容绽身边,也曾和假扮容聘的风宿恒相处过,一起去渝水行宫参过水边祭仪,一起去神明大宫冒过险。
那时的风宿恒为了贴近容聘,是善谈的、热情的,对人友好,还会在沙滩上烤鱼。
与如今站在面前不苟言笑、让人畏惧、威仪凛然的王者截然不同。
就听风宿恒开口道:“听说你一直等在山下,何事相求?”
容绽抬手拍阑珊,示意他退开,对风宿恒道:“我想见栖真。”
容绽目不能视,阑珊却见到风宿恒盯着容绽的白发看了几眼,兴许也在好奇为何他一夜白头,但风宿恒什么都没问,阑珊就明白了,大容王根本不把手下败将放在心上,自然不用费这口舌。
风宿恒不置可否,只是道:“当年我取你神识,你又修出来了,上次打得不尽兴,再来打过。”
容绽对上风宿恒,新仇旧恨难消,对方相邀动手,自不会拒绝。
风宿恒率先往戈壁去,容绽也跟上,两人还挺默契,都不想破坏如今山门前植下的树和留着的人。
到荒无人烟处,风宿恒一挥手:“拏风。”
金光闪闪的巨弓立时现在其手。
深蓝色的水鞭悬河在容绽周身舞动,容绽瞬间将神识提到最强,向风宿恒攻去。
鞭影缭乱,水势凛冽惊人,水鞭尽头泛着寒芒的冰刃击在风盾上,冰屑四溅。容绽能感知十丈开外能量正炽,冒着蓝焰的风盾随他攻击态势的强弱也变得或大或小,但无论是大是小,都不超过臂长。
这应该是风宿恒风盾的极限,换句话说,只要他的悬河够强就能击碎它,只要悬河够快,就能绕过它,击中盾后人。
是的,只要他更强、更快。
当年雷霆大境中,风宿恒以水盾相抵,那时用的容聘神识,根本挡不住悬河进攻。
现下这风盾源于风宿恒自身实力,容绽恨不得击穿法力层,将后面施法之人狂抽一顿,恨当年雷霆大境手下留情,只不咸不淡抽了风宿恒九下,如今抽上九千九百九十九下,都难消他心头之恨。
他耳听为实,配合着神识为他开的心眼,竭力找寻对面破绽。
但此时,对面已经抓住了他的破绽。
进攻和防御是相悖的,把精力全数放在进攻上,那一瞬间开出的防御盾,便聚拢不到最多的法力。
所以在容绽又一波冰刃刺出之际,上百弩风箭排山倒海般袭来,逼容绽开水盾,回撤悬河防御。
这是法力强度上的硬碰硬。
九十九把弩风箭前赴后继攻在水盾上,容绽咬牙硬顶,可盾在密如细雨的风箭下出现皲裂,终于,第一百支风箭破盾,在容绽右臂拉出一蓬血,消失在空中。
这不代表对峙的结束,风宿恒看到容绽负伤,反而攻势更猛。
而容绽,也根本不要他手下留情。
若说他对栖真的恨意还有转换和消解的余地,面对风宿恒这个侵略者,那就是正正经经的敌人,是一丝一毫都不可能转圜的。
容绽不再固守攻击,他散乱自己的位置,用飞速的冰刃搅乱风宿恒的注意。两具身形在空中快速交换阵地,随他们擦肩而过的,是躲在冰刃后水花飞溅的悬河,视线只有碍事,容绽靠听,便可让悬河直击要害。当他利用迷障般的身形让对方琢磨不透时,就是在一点一点压缩两人间的距离。
受伤的手臂好像根本没有影响容绽挥舞悬河,这点疼痛与他曾经受过的痛,与他心中所有的仇恨相比又算什么。容绽抓住风宿恒气息转换的当口,悬河也学着弩风的群攻,化作百来支冰刃,但与风宿恒不同,纵使大部分的冰刃向风盾攻去,却有那么一股软水,悄无声息绕过风盾,化作指长般的尖刺,向风宿恒胸口刺去。
容绽预判能得手,可在他分心关注那股真正的攻势时,一阵让人窒息的狂风吹到面门,瞬间将他吹得颠三倒四,一巴掌扇到一里外。
风宿恒手里颠着那把偷袭用的冰刺,当着重回战场的容绽面,随手扔掉。
他看着因倒栽戈壁而灰头土脸的容绽,道:“和大容时相比,你确实进益不少,但你一直想要打败我,就永远不可能打败我。”
容绽冷然问:“那我怎么才能打败你?”
这话问得实在有点愣,愣得风宿恒都想发笑,便也认真回答:“想你自己。”
打架时不想敌人,不想怎么破解对方招数,居然让他想自己?
自己有什么好想?
我还不了解自己吗?
容绽用衣袖擦了把眼,适才有沙子硌在睫毛上,冷道:“再打!”
两人足足在戈壁打了一下午,容绽这句“再打”也说了不止一次。
期间他被扇到沙漠五次,被弩风箭射中三次,最气人的是风宿恒还笑话他水系法术就是没风系法术厉害,对付你用水系法术就可以,然后祭出和悬河一样的水鞭裁云,用和悬河一样的招数,在容绽水盾来不及起时,上百冰刃就把他割得体无完肤。
容绽倒在戈壁,浑身浴血,风宿恒走近用疗愈术,看着无数割伤、擦伤、穿透伤在掌下一一消去。
容绽一时半会儿瘫软地站不起来。
风宿恒恶劣地拍拍他肩:“一下午玩得挺愉快,明日再打。”
说完,像个玩够的纨绔,扬长而去。
容绽只知周围没了声音,他愤恨地捏拳爬起,站在戈壁里沉默以对。
这就是差距!
过去实战经验太少,现下又刚入全尽,能和风宿恒这种天下少有的强者打一下午还留了口气,实属不易。
但容绽不会觉得这是他的极限,他脑中根本没有这种东西。在戈壁盘腿坐下时,他脑海里闪现的全是一下午和风宿恒对战的过程和片段。
他内心隐隐焦灼,那是抛开仇恨和挂碍,不再耽于所求,被强敌凌虐后有所得的兴奋。
纯属武者的兴奋!
他像一尾池塘中的游鱼,终于跟着水流寻到豁口,进入大江大河,虽然瞬间被猛烈的急浪冲垮,但毕竟入了一片更为宏大的天地。
阑珊找来时他也不回去,反正看不见,坐帐中和坐戈壁于他没有差别,他只是让阑珊不要打扰,独自坐到月上中天——套一个栖真一直用的词,复盘——他在脑中不断复盘整场对峙,起码在过程中找到十二处可以做得更好的地方。若这些瞬间他能更快更强,兴许就能削掉风宿恒一片衣角。
是的,经过复盘,容绽彻底认清一个事实——凭他现下实力,别说打败风宿恒,近身抽他一鞭只怕都做不到。
因为风宿恒的呼吸太稳。
这一下午,他们打了整整一下午,对面绵长的呼吸就没乱过一分。
换句话说,以风宿恒之深不可测,他根本连他的边界都没摸到。
…………
风宿恒深不可测是事实,但容绽以为自己连他边界都没摸到,却是想岔了。
至少一开始,风宿恒是在认真应对的,只不过容绽体力不及他,越往后,越是只有被他削的份。
临睡前,栖真问风宿恒今天做什么了,挺累的样子?
风宿恒亲亲她,温声聊了会儿天,便回隔壁睡。
第二日,栖真就乖乖让人把原本的床给搬了回来。
护理床再好,却是单人床,当初让万叶飞画图纸时就没想这茬,完全照现代样式设计。
她是睡舒服了,她男人没地方睡了。
这栖真可受不了。
小木屋放不下两张床,换来换去也麻烦,所以最后栖真还是把木床要回来,把护理床放到门外的平台上,只说出去晒太阳时躺,也算给辛辛苦苦做床的万叶飞一个交代。
风宿恒昨日见护理床的第一眼就不乐意,但看栖真喜欢,又是她让万叶飞做的,便不动声色,随她说好。没想到才一日,栖真自己就给推翻了,他心里舒坦了,还要跟栖真惋惜几句,说看看能不能做个再大些的护理床。
风宿恒心里美,却一点不影响他下午找容绽时继续心狠手辣,和昨日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若说昨日还以试探为主,今天就多了抽死你不偿命的狠厉,只要容绽还留一口气,怎么下狠手怎么来。
所以这天只打了半个时辰,容绽就彻底站不起来,他吐血昏厥前甚至怀疑,要复仇的是不是风宿恒?被侵略、被搞到家破人亡,拼命要报仇的,是不是风宿恒?
所以半个时辰才会一口气没给他留,全然狂风暴雨般猛烈攻势,若非戈壁上不如沙漠里沙多,风宿恒大概恨不得用风沙把他活埋。
这样野蛮,这样凶狠!
得疗愈术治愈,知道对手已经离开后,容绽又在戈壁里坐到三更。
兴奋却比昨日更甚。
若说昨日他还陷在迷雾,为乍入江河迷茫,那么今日他终于有些破开迷障,似乎看清了江河全貌。
当风宿恒下手不再保留,他才能揣测他和他的差距到底有多少。
可到了第三日,容绽想在风宿恒身上验证这种差距时,又陷入强烈的迷惘。
他以为对方应该差不多在那个份上,结果风宿恒一招四海承风,让戈壁里下起沙雨,居然硬生生把他活埋进徒然而起的沙山里。
最后被挖出来准备再打过时,风宿恒却道:“不打了,你还是没有想你自己。”
容绽任由满头沙往下流,坐在沙山上喘气,根本不想说话。
风宿恒却在一旁状似闲聊地问:“你怎么会和栖真搭在一起?”
这样打了三天,容绽对风宿恒更恨,恨不得扒他皮抽他筋,但说话到底少了顾忌和疏离:“只许你和栖真搭在一起?”
“嘿。”风宿恒又想刮他了:“是你有求于人,明不明白?”
容绽拍掉头上的沙,语气冰冷:“我和栖真相识于万仞山,我们一起教书,一起造房,一起开店。你这个强盗,出现就毁人家园,两次了!”
风宿恒两手交握,指骨嘎啦脆响:“你和她一起教书,一起建造,一起开店,你混蛋胞弟还伙同人把她揍成这样?”
容绽道:“那是个意外。”
风宿恒大手一挥:“管你什么意外,栖真以后就是本王的人,你动她一根寒毛,本王就砍了你,还有容聘、阑珊,那些九部相,一个都不放过。”
容绽快速起身:“什么叫你的人?你的什么人?”
风宿恒:“关你屁事!你就说,你要见栖真做甚?”
“有何做甚?我们原本就是一家人。”容绽道:“是你拦着不让见。”
“你们是一家人?”风宿恒心里大骂一声:“孤怎不知你们成了一家人?”
容绽道:“风畅,你独断专行,只知逼栖真为你效力,根本不管她真正所求,你断她羁绊,将她的人全数赶走,可你不知吗?你要她做的事,得人心甘情愿才行。我们在,她就有羁绊,我把自己作为把柄给你,你怎这般冥顽不灵?”
我去,这什么理?容绽为了留下,竟能对他说出这种话?
“你让我以你为把柄威胁栖真,让她就范?”风宿恒有点不敢相信。
没有他们,风宿恒也会威胁栖真,逼她就范。上次阿畅点醒他,世人逐利,要说服他们,不能站在自己角度,得让对方明白能得何利。
容绽看不见此刻风宿恒古怪的表情,他明了所有自己留下大容王能得的益处,但他说不出口,也没必要说,能说出上面这条已是极限。
风宿恒眯了眯眼,看着容绽转头面对的样子,忽然明白过来。
容绽在跟他耍心眼,他根本就是在刺探他和栖真之间的虚实。
大容王若和栖真好了,听了这话该暴跳如雷,怎么可能同意让别的男人去见?
若大容王和栖真没私情,听了这话则该骤然欣喜,当初是因为答应栖真才把他们这些人质放回大容,如今容绽自愿回来,大容王就该立刻放他上山,抓着他和栖真互为钳制。
风宿恒道:“容绽,你是识时务的,你弟弟却不安分,这几年他隐在幕后组建势力,没少给朝堂下绊,你既然上杆子要投山,想来容聘也投鼠忌器,本王从此安枕无忧。”
容绽皱眉,一时无言。
山上出事后,他和容聘就没怎么说过话。那段时间承受太多,不得不让自己变得麻木,那种麻木是他给自己留下的体面和余地,也是对容聘的保护。
否则怎么办?
责怪容聘?
怪他当年任性地不告而别而置国家覆灭?怪他不分青红皂白为栖真招来横祸?
再怎么样,血浓于水,他都是他的同胞兄弟,留存于世唯一的血亲。
在容绽心中自责到无以复加的同时,对容聘的冷漠,已是他为着亲情,对弟弟最好的温柔。
所以兄弟俩至今没好好坐下来深聊过。
容绽只听容聘说他有个寨子,手底下有些人,可以护他们周全,但他不知容聘早已改旗易帜,以大神王的名义和风宿恒公开叫板,成了如今朝中必要擒拿的反贼。
是以此刻听风宿恒所言,他忽然发现是不是有什么容聘的事他不知道?
风宿恒是在用这句话告诉他,谁跟你一样那么在乎栖真?你自己送上门,就能成为我对容聘的钳制。
飞蛾扑火,扑得好!
容绽这么理解风宿恒的话,是因为他压根不知风宿恒看似在他面前言之凿凿,其实并未确证容聘便是大神王。
风宿恒此话不过一箭双雕,即在混淆他的刺探,又想从他口中探得其弟真相。
谁知容绽一时不搭腔了。
风宿恒看着他,便也不言了。
这样也好,若容绽之前没想过留下会对容聘有什么影响,自己也算点过他,他还执意留,就是对栖真或梦想真执着。
当晚回山,风宿恒便和栖真说了容绽想留的事。
栖真惊喜,连声问这怎么可能?
风宿恒道:“我也很想知道他为何这般决定,明日你自个儿问吧,但说好,这次得我作陪,不许赶我出去。”
栖真像中了头彩,高兴傻了,自然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隔日,阿畅亲自把容绽请上山。
这是容绽获知真相后和栖真第一次再见,为了别像上次那样把栖真激得情难自抑,风宿恒特意拖到昨晚才告知,谁知今日发现,纯属多此一举。
因为他们见面的过程十分平静。
栖真见容绽白头时确实大吃一惊,容绽却不做任何解释,神色如常道:“前事不必再提,如过去一般便好。”
仿佛那些血海深仇在他这句轻飘飘的言语里全成过眼云烟,仿佛从前让人挂怀的愧疚和深情也都悉数翻篇,他缓缓跟栖真商量山头的重建和可能宫的未来。
“宫主来处必须保密,这关乎万仞山安危,不可让旁人探知,即便亲近之人也不易宣之于口,亲近之人也有亲近之人,秘密素来这般口口相传,再不成秘密。”
“教什么,怎样教,宫主来定。原意或文本无需更改,如何普世我们可以再行商榷。《声律启蒙》、《西游记》和《佳文观止》的稿被毁了,等你康复再写给我,或直接口述都行。”
一桩桩,都是要把未竟之事捡起,继续推进下去。
聊了一个时辰,容绽便很有分寸地起身告辞。
一直在边上没插言的阿畅起身相送:“容宫主留在山上吧,山头废墟已经清理,空着不少大帐,可暂时栖身。”
说罢,亲自引容绽和阑珊回草甸峰,那边如今竖着十几顶大帐,比毡帐阔气多了,里面床铺桌椅一应俱全,容绽和阑珊尽可一人一帐。
如今袁博和万叶飞也从长风谷移住草甸峰上,阿畅引万叶飞和容绽认识,跟容绽说事涉营造的,尽可和万叶飞说,又让万叶飞把那些需要定夺的,大可先问过容绽。
容绽以为万叶飞只是大容王手下专管营造的官员,没什么特别表示,而万叶飞听阿畅称呼容绽“宫主”,就猜他应该是栖真这边的人。
虽好奇对方为何年纪轻轻已然皓首,但万叶飞什么三教九流、天仙鬼怪没见过,也没觉这模样损对方分毫俊雅,兼之这位宫主举手投足从容淡定,自然更多几分尊敬。
阿畅安排好一切回去长风谷,见栖真躺着发呆,于是变回原样,坐到床边问:“再见志同道合的伙伴,真真开心吗?”
栖真视线从木梁转到风宿恒身上,片刻才道:“阿绽居然就这样放下了,我都不敢相信。”
风宿恒想容绽有没放下还另说,你能放下最好了,便道:“大男人立于天地,哪能时时刻刻被情爱羁绊?再过几年容绽也至而立,总要寻得安身立命之道,成就一番功业,你允他这番心意便是帮他,如今机会摆在面前,他能舍弃过往向前看是好事,其他的,在他面前不必再提。”
栖真想了想,确是这理,能带小伙伴们冲事业,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回报。
风宿恒见栖真点头,便道:“营造之事有万叶飞,山上的事有容绽,你好好养伤。以后定个时间,只允他们申时至酉时来见你,一个时辰把事讲明,你给个定夺,其他让他们去办。”
栖真啊一声:“就一个时辰?”
“现在这些事一个时辰都讲不清,将来可能宫千丝万缕,难道你要没日没夜扑里面?既然有了下面人,就要会用人,如今没什么比你养伤更重要。”
“他们不是下面人。”栖真斥道。
风宿恒正色道:“你是大容皇后,谁不是你下面人?”
栖真无语,半晌才弱弱反驳一句:“你就不是。”
风宿恒眼角漫过别有深意的笑,捏她脸颊:“我也可以是。”
见栖真大眼扑朔,不明其意,附耳道:“等你伤好,咱们再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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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这是一篇没人看也必须写完的文。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单机写,但这个故事,我非要让它完整地存在于世。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