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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第 104 章 ...


  •   一场小争执,最后和平落下帷幕,只因风宿恒认真说了一句:“栖真,不用道歉,我永远不可能对你生气。”

      第二天上船时栖真还在想,他到底什么意思?

      永晟城外,未央湖。

      马车出城,行到湖畔,栖真见岸边停满供临客游湖的大舢板,风宿恒让袁博停车,提议一游。

      以为风宿恒是遇着了临时起意,谁知上船一看,舱中菜肴排了满桌,居中一席热腾腾的火锅热气袅袅。

      栖真顾不上想东想西了,笑道:“还有火锅吃?服务太好了吧!”

      将他们引入舱的船家笑呵呵:“是你们昨日定好的,待会儿到了湖中央,我给你们钓鱼去。”

      说着关上舱门,到船尾撑桨去。

      栖真看了风宿恒一眼,好笑道:“整日想着怎么给我惊喜吗?”

      “尝一下。”风宿恒在席边坐:“未央湖盛产鲢子鱼,钓上来,你就知道多好吃了。”

      方桌,四边有凳,栖真挑了他右手边坐下:“这时代也有火锅?”

      风宿恒:“有人不是最喜欢火锅吗?”

      丸子、羊肉、大虾已下锅,倒了香油的芝麻酱特别香,栖真惊艳地吃了几口,回神:“你特意弄的?不是中土原本就有的?”

      “我们没有这种吃法。”风宿恒给她从锅里舀羊肉:“以后你若想,不妨开个火锅店,便是中土第一家,生意必定红火,不会比卖面膜赚得少。”

      这话不知戳中栖真哪个笑点,哈哈哈笑得停不下来,风宿恒陪她笑,两人好不容易笑完,她擦去眼角湿意,道:“以后我想做什么都可以?”

      “当然!”风宿恒斩钉截铁:“只要活得舒心自在,想做什么尽管去。”

      栖真又问:“你入股?”

      “行啊,银子尽数我出,让袁博代我入。”

      栖真问:“为何袁将军代?”

      风宿恒无谓道:“产业太多,打理不过来。”

      栖真心知风宿恒哪有时间搞这些,以他身份,个把小钱根本没放在眼里,顺着她说不过凑个趣。

      栖真玩笑道:“原来宿恒是大金主,我得抱紧点。”

      风宿恒净了手,剥虾置她碗中,抬眼哼笑一声:“你别松手。”

      栖真一阵耳热,推开船窗,让湖面上寒气透进来。

      偌大湖上烟波浩渺,只有远处零星几只游船,栖真看了会儿却不觉萧瑟,反倒有其乐融融的诗意。

      船悠悠,人悠悠,还有火锅,真心享受!

      她不过看了片刻,转回来碗里的菜都堆成山了。

      “我算知道小包子哪儿学的了。”她好笑摇头。

      风宿恒道:“大容那会儿,幸亏有你每日往太子殿送吃的,否则我早饿死,现下还不赶紧报恩。”

      栖真一想,明白他在说什么。在大容时,她以为只有她和戦星流是外来者,吃不惯大容极其难吃的盐,其实风宿恒也是一样的。

      只不过角色需要,他不能显露半分。

      栖真笑道:“殿下藏得真深。”

      深?

      风宿恒心道,什么不深?

      栖真夹了个丸子:“这贡丸做得和我们那里没差,芝麻酱也磨得一模一样,如果中土从未出现火锅,这些东西便是你让人现做的。可总不会是为了今日一顿研究出来,所以之前,你在宫里也和小包子常吃吗?”

      “你爱吃的,小包子也随你。”风宿恒笑道:“只要他提,我都不会叫他失望。”

      栖真问:“他还提了什么?”

      风宿恒如数家珍:“冰激凌、披萨、韩式拌饭………”

      “……还有生日蛋糕?”

      风宿恒难得笑得眉眼弯弯:“对,还有生日蛋糕。”

      栖真放下筷子:“你对他太好了。”

      “妈妈不在身边,爹爹总要把他照顾好。”风宿恒淡淡道:“人这一辈子,就小时候最珍贵。那么几年,嗖一下长大了。我不想他以后回想过去,满满都是遗憾。”

      可他和你非亲非故,你为何付出许多?

      栖真几欲想问,不知为何,这般生硬的话如今竟问不出口。

      风宿恒瞧她脸色,以为她想起重逢以来小包子各种不着调的表现,便道:“我知道,你特别气我对他不好,其实我……”

      “过去是我误会。单就吃食一项你都对他如此用心,我已经想不出怎么能对他更好了。”栖真立马道。

      风宿恒示意:“边吃边说。”

      舀了一勺芝麻酱到她碗里:“五年前,刚把小包子救回来那会儿,他白天呆愣愣地不说话,到了晚上就怕黑,没法一个人睡。我每晚陪着他,给他讲故事。就这么过了小半年,他终于可以一夜睡到天亮。”

      “后来他慢慢恢复。有一日忽然跟我说,他想学法术,因为他想变强大,有朝一日妈妈回来,他再也不能让妈妈受委屈。”

      “上次我跟你说他根骨奇佳,并非夸张。他比我厉害,我十一岁筑基,他练了半年,九岁就做到,十岁就结丹。我没在中土见过任何一个修行者拥有这种天赋。”

      “但是有天赋不代表他修行时不会受伤。任何一门本事,都从不熟练到熟练、从掌握到精通,修行也如此。”

      “正是因为他十岁去了碧净杀魄池,经历三日搏杀,三日昏迷,才过了结丹这关;十一岁入大荒流,克服了生存的严苛,才进入大道境;十二岁开始外出除祟,以瞎了一个月眼为代价,端了离岛姻缘洞中盘踞的鬼祟窝,入了小神。想来再过一两年,他便要入全尽了。”

      “他实力摆在那里,但年龄太小,实战经验不足,再加多少有些自大的性子,即使对着一些并不那么强悍的鬼祟,受伤也是家常便饭。以前受了伤就哭,口头禅就是我哭怎么了,我妈都不说我的!我就问他,修行是不是你自己的选择?他说是!我又问他,受伤是不是你实力未及?他说是!既然都是你的选择,哭什么?男人不能担不起事,哭不解决问题。有本事的担天下,没本事的哭唧唧……对,我确实如此教他。但我没想到,你听了会那么难过。”

      “我……”栖真又急又愧:“我不是……”

      “我明白的。”风宿恒道:“你听得只言片语,未有前因后果。现下你知了,就别难过了吧。”

      栖真很感动,五年里,风宿恒十足担了一个父亲的责任,救他、陪他、教他,在凡心最重要的成长岁月里,给了他优质的引导。

      这是风宿恒的大恩!

      而她陷于自己视角,从不主动了解,只知苛责,还骂他PUA!人渣!还当着正主的面说他讨厌。

      天!

      栖真只想用手捂脸。

      她羞愧:“对不起,我……。”

      风宿恒什么都懂,笑道:“不用,栖真,你永远不必和我说对不起。”

      栖真楞楞看他。

      永远不会对她生气。

      永远不用对他说对不起。

      风宿恒,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这时有人敲门,船家提竹篓进来:“刚钓上来的,瞧瞧,活蹦乱跳!”

      栖真探头:“那么大?”

      风宿恒跟船家说了几句,船家便去船尾片下最肥美的部分端来。风宿恒往锅中涮,让她别沾酱,第一口直接吃。

      栖真尝毕:“哇!”

      鱼肉极新鲜,肉生上带着肥膘,一口下去鲜嫩多汁。

      她吃了两口,盯着锅里还在翻腾、由生变熟的鱼片,忽然起了嫉妒心。

      有朝一日,风宿恒也会带着他的心上人来游湖,给她涮鱼片吃。

      他同样会温柔地跟她说:你永远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他们会有孩子,他也会跟他心上人徐徐讲,我们的孩子应该怎么教育。

      他对她的好,有朝一日会悉数不留,全部赋予别的女人!

      想到这儿,栖真心里扭曲,被想要发疯的感觉猛烈冲击。

      风宿恒惊讶,捞鱼片的手一停:“吃个鱼,还能吃哭了?”

      栖真拿帕子捂脸,唉,怎么没忍住?太丢人了!她真没想在他面前哭的,可是眼泪越擦越多,控制不住。

      最近哭太多,她在他面前失态几次了?

      “风宿恒,抱我一下。”栖真哽咽。

      这是给他消除禁制,也是她真心想要。

      风宿恒起身,将她拉起一把抱住。

      埋进他怀里的那刻,栖真醍醐灌顶。不甘、委屈、愧疚、嫉妒全数爆发。她哭得不能自己。

      从没哪刻像现在这般,让她清醒地意识到——她喜欢上风宿恒了!

      她喜欢他!她喜欢死他!

      忽然无师自通,明白了剧里以及身边听过的那么多“喜欢”,到底是什么感觉!

      为什么世上能有那么好的人?

      可又不是因为他有多好!

      只因这个人是风宿恒!

      她完了!

      彻底完了!

      彻彻底底完了!

      她想问问他,你别喜欢别人,喜欢我行不行?你对我那么好,也是有一点点喜欢我的吧?那跟我在一起,可不可以?

      爱和恨是同块硬币的两面,若他们之前不是有过刻骨铭心的共同经历,冰释前嫌后,回到的应该是客气和疏离。

      但没有!硬币翻转,终于让她直面。

      泪水流得更凶了。

      风宿恒安慰般拍着栖真背,像拍小孩儿,轻声细语地哄:“那么好吃吗?叫什么鲢子鱼啊,以后改叫美人哭,好吃到美人一吃就想哭。”

      栖真笑,再勉强她都得笑,得顺着他给的梯子下:“……卡鱼刺了……有点疼。”

      “我看看?”风宿恒抬她下巴。

      对视中,她眸中泪光潋滟,凌波湖水泛出的天光都似收拢来,让他挪不开眼!

      可栖真只是看他一眼,像被烫到,骤然别过头,自他怀里挣出,双颊漫上红潮,或羞或窘。终是羞更多些。

      “不用,刚一哭,下去了。坐,你继续说,我继续吃,我们继续,继续…….”

      这理由未免拙劣,就算说她被他对小包子的拳拳付出感动到哭,都比这个理由好。但她刚刚明了心意,整个人还在兵荒马乱,又在下一刻被迫认清现实,天崩地裂的感觉太糟糕。

      风宿恒如果没有心上人,她立马表白,怎么样都要把他追到手。

      如果他有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心上人,那她也不放弃,争取一下,说不定也能如愿。

      可风宿恒有的是一个从出生起就心心念念,为她不惜抗命拒婚,多年风里来雨里去攻城略地,宁愿担了放出蛊毒为害苍生的骂名都要维护,马上就要迎娶的心上人,这让她怎么争取呢?

      这种情况下捅破窗户纸,不叫争取,而是给他添麻烦。

      风宿恒以前对沈兰珍有多冷,多克己守礼,她不是不知。

      他就是那种只要心上有人,就坚如磐石,怎样都不会被诱惑、怎样都不可能动摇的男人。

      一门心思唯有一人!

      所以她真表白,事情就搞砸了,到时候只怕要躲她的是他。到时候,真的连朋友都没得做。

      这就是现实!

      刚恋上就失恋,栖真心中难过至极,被这一认知冲击地几近崩溃。

      但成年人是要为自己行为负责的,她不能在他面前又哭又抱,来这么一出,给个任谁都不信的理由,放他去深究背后。

      于是栖真落座,提筷吃了一片鱼肉,缓缓道:“我只是刚才吃着,忽然想起以前和朋友出去,也是泛舟湖上,也是吃了一个大鱼头锅。一时…一时有些思乡,宿恒见笑了。”

      风宿恒看着她,目光确有探究,顿了顿问:“这朋友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否则怎让你如此触景伤情?”

      栖真垂首,泫然欲泣:“是啊,很重要。”

      风宿恒也夹片鱼肉,细嚼慢咽,见她没下文。可到底怎样重要的朋友能让她哭到不能自己?他很想知道!于是循循善诱:“你若想她,没关系,尽管跟我说说。”

      栖真吸吸鼻子,从善如流:“那时我天宫脚本写了一半,经人介绍认识的他。他在另一个组织里身居高位,擅长管人。我就想挖他过来当我的大总管。我把脚本发给他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约我泛舟,一面吃一面说。他很喜欢我的脚本,觉得游戏做出来必定大卖,但有些地方觉得不妥,建议我修改。我不听,我俩就在船上争起来。上岸前我说,管人,听你的;脚本,只能听我的。你要接受就来,不接受,就算了。”

      “我以为经过不太愉快的开头,他肯定不来了。没想到三天后他联系我,说他愿意来。”

      “我很感激他,有他管着,组织才没出过大问题,才能让我一门心思钻在脚本创作里。后来脚本写完,到实际开发,经常有底下人跟我说,这个不行,做不出来,那个不合理,要改。每次我不同意,都是他出面帮我摆平。他跟下面人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你们要相信栖真,这世上没有人比她对这个游戏更上心。”

      “如今我在那边多半是死了,但有他在,我相信天宫一定可以上线。虽然我看不到了,但他不会辜负我,一定会把天宫做出来。”

      风宿恒静静听完,问:“听起来是个能人,多大岁数?”

      栖真:“跟着我的时候,二十八吧。现在应该三十三了。”

      “叫什么名字?”

      “他姓易,单名一个郄字。”栖真沾水在桌上写道:“这是个生僻字。第一次见面我还开他玩笑,这个字到底读‘客’,还是‘切’,还是‘祁’。他说你是江苏东海人,就读‘客’;要是山东青州人,就读‘祁’;要是古人,就读‘切’。其实他的名字就念易‘切’。没想到,我到真变古人了。”

      风宿恒看着那字:“易郄,像男名。”

      栖真点头:“是男的。”

      风宿恒嗯一声,不多说了。

      女人天生演技精湛,擅长用事实欲盖弥彰。栖真觉得说到这里差不多可以收尾:“刚才是我失态,对不起。”

      这次风宿恒没再说不用道歉的话,低头看了看胸口:“没事,也干了。”

      两人默默吃了一会儿。

      一冷场栖真就不自在,生怕对方多想:“有一桩,我确实放心不下。小包子和楚盟到底怎么回事?”

      “好朋友、好兄弟、好知己。”风宿恒道:“你别误会。”

      风宿恒见栖真闻言只是对他看,解释道:“这些年我顾不上小包子的时候都冀望陪他,他俩打小这般相处。你别看冀望面冷,暗地里最关心凡心。”

      栖真皱眉:“你听过他们的悄悄话!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掏心掏肺地说——我的心都在你这里,他们还仅仅只是好朋友、好兄弟、好知己?”

      “小包子表面大大咧咧,内心敏锐得很。命运遭逢变故,大人都想抓住些可依傍的,何况小孩儿。修炼于他是如此,冀望于他同样如是。至于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情感……这年纪的男孩就像脱缰野马,总觉老子天下第一,偏偏想法不成熟,说起话来大而无当,今天这样,明天那样。现下的豪言壮语,再过几年想,兴许他自个儿都臊。”

      风宿恒微笑:“和这样的小犊子置气最不值当,栖真宽心,再予他几年。等遇见心动的女孩儿,就长大了。”

      栖真想了想:“听说现在宫里一个宫女都没?”

      风宿恒道:“前朝的都遣散了。”

      栖真了然。

      他这大容王当得虽不严苛,但想来也是不愿住所留下多少前朝人。万一呢?

      可栖真不明白:“怎么不从辛丰调些来?”

      “我不喜欢女人。”

      这话有潜意,说得急,风宿恒说完补充道:“我是说莺莺燕燕,看着头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惜这句,在栖真心中还不如不解释。

      你就喜欢你那心上人!其他都是莺莺燕燕,唯她一个,是栖在你心盘上的凤凰!

      栖真听懂了,脸色不豫:“宫里有同龄的女孩,小包子就能玩到一起。耳濡目染的,也好学学怎么和异性相处。我是怕他身边只有一个冀望,就……”

      “是我没想周到,不知驼暮山有无适龄女弟子。”风宿恒缓声安慰:“不过孩子大了,离了家,外面天宽地广。人嘛,都是往好里长的,暂时走偏的,也能自个儿纠回来。”

      “我怕他以为这就是正道,不过你说得对。”栖真道:“这脱缰野马啊!”

      风宿恒笑着摇头,凌厉眉峰尽显柔和:“孩子就是前生债,让爹娘头痛,但可爱又是真可爱。看着他,你就一会儿疼到心坎里,一会儿又恨得牙痒痒。”

      栖真嘿一声,好奇道:“凡心做过什么让你牙痒的事?”

      “多了去!”风宿恒像终于有机会抱怨的老父亲,逮着孩子他娘滔滔不绝:“练不会疗愈术的时候,怎么都背不出诗的时候,字写得像狗爬的时候,还有第一次自渎被我不小心撞见,不好意思躲了两天的时候。”

      “……”

      风宿恒笑地促狭:“第一次落遗是刚过十三岁生辰那会儿,小家伙一早跑来跟我说尿床了,哈哈。”

      “……”

      风宿恒挑眉:“我总得好好教教他吧。”

      栖真:“……教什么?”

      “教他怎么做男人。”风宿恒说得坦然:“你放心,那方面,他正常得很。”

      栖真实在不敢想象那画面。

      纵使她心里清楚,即便她陪着凡心长大,也总有些她都教不了的领域。

      可小朋友伤了命根死活不想让她知道,落遗却跑风宿恒那边嚷嚷,这么双标吗?

      栖真无奈又好笑,终是噗嗤笑出声。

      她明白,风宿恒说这些,是为弥补她在凡心成长过程中缺席的那五年,他不想她留有遗憾,是以一件件一桩桩细细说来,想要她知晓儿子到底怎生长大。

      一番心思,真是虽非亲生,胜似亲生。

      栖真心乱如麻,诚心实意道谢:“谢谢你,宿恒,谢谢你对他如此用心。小包子从小没有爸爸,在他心中,你就是他最尊敬的父亲。”

      风宿恒凝视说这话的栖真,她面上镇定,脸却红得像朵含苞待放的绯色海棠。而她背脊柔软的触感还悉数留在指尖,手握紧,竟舍不得美妙滋味消退半分。

      拥她入怀时,教他做男人的,分明是她!

      她只不过要人安慰,可他不仅仅只想给予安慰。

      但这也太可恶了!

      在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一转头,说她想的是别的男人——虽然听起来她和那个易郄也没什么。

      但栖真就是有这种本事,一席话,一个动作,就能不经意间气死人!

      可他又能怎么办?

      除了亲近她,亲遍她,将人吞吃入腹,让她切记跟他一处,脑中不许再有旁人,他还能怎么办?

      她开了闸,让他汹涌澎湃,她又收紧口,让他恍然自己的心那么小。

      风宿恒轻轻放下竹筷,什么都吃不下了。无能为力的感觉断人心肠,他看似镇定地把窗推到最大。

      现下急欲吹冷风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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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这是一篇没人看也必须写完的文。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单机写,但这个故事,我非要让它完整地存在于世。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