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下的你》黎十雨

6、第 6 章

　　‘‘是的，一整晚都在我家，不信班主任你可以打电话去问我妈’’姜雨橙顶着一双红眼看向覃洋，覃洋察觉到目光转头回给姜雨橙一个笑。
　　赵成武看了看面前两人，开口，‘‘姜雨橙，是这样吗？’’
　　像是因为覃洋在旁边，姜雨橙这才回答了赵成武，‘‘嗯’’
　　‘‘那你刚刚为什么一直不说话？’’赵成武怒气一下又上来了。眼见姜雨橙眼泪又要往外流，覃洋连忙道，‘‘老师，姜雨橙她不喜欢住宿舍，是我硬拉着她去我家的，老师你要怪就怪我吧’’覃洋随即展现出一副负荆请罪的模样。赵成武这才把目标转向这个能说会道比自己还高一点的女生，‘‘覃洋是吧’’覃洋扯出一个笑，‘‘是的，老师’’‘‘我记得我以前好像教过你，你初中也在这个学校对吧’’覃洋直了直身子，一本正经‘‘是的老师’’
　　‘‘我记得你之前好像没这么爱出风头啊，在我印象中你一直是一个文文静静的女生来着’’覃洋听完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生物多样性嘛，老师’’‘‘咳咳’’听到生物多样性几个字赵成武尴尬的咳了两声，‘‘行了没你事了回去吧’’覃洋最后用安慰的眼神看了眼姜雨橙后走出了办公室。
　　覃洋走后，高一办公室又只剩姜雨橙和赵成武两人，见姜雨橙还在低声抽泣，赵成武把桌上一盒纸巾推向姜雨橙，‘‘行了，擦擦吧，搞得像我会吃人一样’’对覃洋的话，赵成武持半信半疑态度，按照规定，学生夜不归宿是要通知家长的，姜雨橙这种情况也不能成为例外，赵成武拿起手机，翻到一个电话播了过去，对面很快接通了，‘‘喂，您好，是姜雨橙妈妈吗？’’赵成武的语气和刚刚简直判若两人，正擦着眼泪的姜雨橙听到后怔了怔，她几乎能想象到徐莉知道这件事后的表情。
　　‘‘哦，是这样的...’’赵成武简单说完了事情经过后对面沉默了许久，‘‘喂，您好，您还在吗？’’赵成武在和徐莉通话时一直注意着姜雨橙表情变化，像姜雨橙这种学生，肯定是家庭有点问题的，‘‘嗯是的，您觉得这件事应该怎么解决呢？’’‘‘您等会来学校一趟是吗？’’‘‘啊好的好的，’’
　　挂断电话，姜雨橙这才缓缓抬头看向前面，‘‘行了，你也先回去吧’’家长来一趟的话，事情就好解决多了，姜雨橙妈妈也没他想象中那么不负责任，赵成武这样想着，打算等人来了跟她好好聊聊。
　　午休时间一个半小时，等姜雨橙再回到教室时，离午休结束还有三分钟，班里大多数人都醒了过来。
　　‘‘怎么样，我走后班主任没为难你吧’’覃洋用仅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身后的姜雨橙。
　　‘‘没，刚刚谢谢你’’姜雨橙对覃洋浅浅一笑。
　　覃洋觉得自己耳朵有点热热的‘‘对了，晚上可能还要麻烦你了，我的行李箱还在你家’’
　　‘‘嗯’’
　　整个午休，高一一班基本大多人都睡了，除了几个躲在后面玩手机的还有姜雨橙和覃洋。午休一结束，那边刚放下手机的方琪就走过来拉着覃洋要去上厕所，‘‘哎呀快走嘛，老覃，再不走就要上课了’’覃洋无奈只好和方琪一起去了。
　　‘‘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就解决了，按照这学校的惯例，一般这种情况是免不了请家长的’’见覃洋没什么反应，方琪继续道‘‘开学才一天，就要被请家长，真是看不出来，姜雨橙看起来一副乖乖女的样子，内心是一头小野马呢’’旁边听到这话的覃洋挑挑眉，其实从见到姜雨橙第一眼起，她就想到一种动物，小野猫。
　　‘‘她是小野马？那你是什么？树懒吗？’’方琪被噎的说不出话，‘‘你不怼我会死是吧’’覃洋吐了吐舌，两人打打闹闹到教室时上课铃刚好响起。
　　一整个下午过去，姜雨橙除了午休快结束时和覃洋说过话，两人又一下午没在说话。每次方琪叫覃洋的时候，覃洋都会有意无意朝姜雨橙那边看去，出乎意料的，她发现姜雨橙听课还挺认真，没像第一天那样撑着脑袋睡觉。
　　下午最后一节课一下，整个学校大部分学生都冲向食堂，有的成群结队的走着。不一会高一一班就没人了，姜雨橙走在走廊上，当她拿出手机想给徐莉发消息时，她瞥到楼下停车位那个身影。
　　‘‘姜雨橙，你还没去吃饭是吧，正好你妈妈来了，来办公室一趟’’赵成武刚一上楼就看到走廊上的姜雨橙，朝她说道。
　　‘‘哦’’
　　楼下，和徐莉一起来的还有徐芳，‘‘你真不去？’’谈话间徐莉已经点燃一根烟，‘‘好吧好吧，我去和他说’’徐芳没在说什么，看了看自己姐姐这幅模样，觉得确实还是自己去比较好。
　　覃洋和方琪两人刚走到楼下，就看到那辆urus，‘‘哇去，覃洋你快看那车，谁啊，这么有钱’’刚说完，两人就看到车旁边背对着她们站着一个女人，徐莉的穿衣风格很简单，不管是去上班还是在家，都是一身黑。
　　‘‘这装扮，不简单啊，我们学校攀上大官了？’’覃洋没理会方琪，目光在黑衣女人身上停留了几秒，只见那女人掐掉烟，一转头就和覃洋目光对上，但很快覃洋就收回目光，‘‘哇哇，长的好好看’’旁边倒方琪没什么顾忌，一直看到徐莉上了车她收回视线，‘‘有钱又有颜，这样的女人简直是人生赢家呀，你说是不是覃洋？’’方琪看向身旁像是在发呆的那人，知道自己刚刚说的她可能都没听进去后，心情一时低落了不少，‘‘啊？你刚刚说什么’’方琪翻了个白眼，‘‘我说，走快点，再去晚点菜都没了’’说完也没在管覃洋，就自顾自朝食堂方向走去。覃洋不解，但还是快步追上了方琪，其实她觉得刚才那个女人很像一个人，两人眉眼有十分相像，皮肤都很白，果然，回头看到正往办公室走的姜雨橙时，覃洋肯定了这个想法。
　　吃饭时，覃洋也是心不在焉，‘‘从刚才到现在，你一直在想什么呢老覃’’覃洋抬头看坐在自己对面正认真干饭的方琪，‘‘啊？没想什么啊’’嘴里的饭下肚，方琪一脸了然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说着方琪站起来前后左右看了看，‘‘话说姜雨橙没来吃饭么’’夹了覃洋碗里一块鸡蛋，‘‘不会又被班主任叫走了吧’’覃洋又夹了一块肉到方琪碗里，‘‘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吃到肉的方琪朝着覃洋一脸傻笑，覃洋这下被搞的不再想别的也认真吃起饭来。
　　开学一天，被叫去办公室两趟的整个高一除了姜雨橙应该也没别人了。当着赵成武的面，徐芳一见到姜雨橙就是一顿责怪，‘‘橙橙，你怎么回事，怎么能夜不归宿呢，妈妈和小姨在家怎么跟你说的，在学校要听老师的话’’说完徐芳一脸歉意看向赵成武，‘‘真是不好意思啊，赵班主任，给您添麻烦了’’赵成武迎起一张笑脸
　　‘‘没事，学生嘛，我们当老师的都习惯了，啊，您是她的妈妈?’’
　　‘‘不是，我是她小姨，她的事我管的比较多’’
　　‘‘噢这样啊，那姜雨橙小姨您看这件事该怎么解决呢您说’’
　　‘‘没事，老师，您看着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我们肯定服从学校的指令’’
　　‘‘那这就好办了，姜雨橙，你有异议吗？’’赵成武说着看向姜雨橙，姜雨橙眼神涣散，看了看赵成武又看了看徐芳，‘‘嗯’’徐芳摸了摸姜雨橙的头，‘‘这才是我们橙橙嘛’’
　　‘‘行，那按照规定，夜不归宿是要通报批评的，鉴于是开学第一天，你又是女生，传出去难免不好，就罚你扫操场一个星期和写一千字检讨吧’’说完赵成武看向徐芳，‘‘您看这样行吗’’徐芳也没想到这种学校规矩还这么严，刚想开口说话，旁边的姜雨橙开口了‘‘我没有异议’’出赵成武意料的，他朝姜雨橙笑了笑，‘‘很好，那这件事就这样解决了，麻烦您来一趟了’’徐芳一脸陪笑，‘‘不麻烦不麻烦，都是为了孩子嘛’’赵成武把两人送到门口，‘‘就是她以后也不住宿了是吧’’‘‘对，本来她来这边上学住的地方是我安排，今天特意来就是给她安顿好的’’三人站在门口，徐芳回头对姜雨橙说道，‘‘你先回车里吧，小姨有点事和你老师说’’
　　姜雨橙走后，徐芳和赵成武聊了很长一段时间，‘‘哦～原来是这样啊，姜雨橙从小就跟爸爸在一起住，现在是因为爸爸入狱了才跟着妈妈的’’徐芳点点头，‘‘以后还要麻烦赵班主任您多照顾了’’果然不出他所料，像这种问题学生一般都出自单亲家庭，赵成武见的多了，‘‘那应该的，您放心，我看姜雨橙也不像那种坏学生’’‘‘真是谢谢了，那我就先带她回去了’’‘‘好好，您慢走，叫她明天不要迟到哦’’
　　在知道晚自习不用来后，姜雨橙回到一班来拿书包，在经过覃洋位置时她突然想到什么，拿出纸笔写了张纸条放进覃洋抽屉，然后才离开。
　　徐芳和赵成武聊完后就回到车上，刚坐到副驾驶，她就察觉到车内气氛十分不对，她看了看车内两人，一个在抽烟，一个在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橙橙，你东西都收拾好了吧’’姜雨橙回过神来回徐芳，‘‘我行李箱还在我同学那，晚上要去她家拿’’‘‘是你昨晚住的那个同学家吗，’’‘‘嗯’’‘‘那你自己一个人可以的吧，小姨和妈妈估计那个点就要走了’’‘‘嗯’’反正她早已经习惯一个人了。
　　从刚刚到现在一直在驾驶位抽烟那人，见人到齐了，灭了烟，发动起了车子。
　　‘‘陪你吃顿饭，再去一趟超市，屋子早就帮你收拾好了，隔壁都是小姨之前认识朋友的的爷爷奶奶，有什么事他们会帮忙照看你的’’说着徐芳递给姜雨橙一把钥匙，‘‘还有什么需要就跟小姨或者妈妈讲..’’‘‘知道了’’有些话，听多了姜雨橙早就不耐烦了，‘‘姜雨橙，你别给我摆这幅表情，别以为谁都愿意管你似的，我跟你讲，下次你们老师要是再给我打电话说你犯了什么事，这个书我看你也别读了’’‘‘哎呀，好了好了还在车上呢，干嘛突然发这么大火，’’徐芳见徐莉火气来了，忙在一旁劝道。
　　‘‘停车’’姜雨橙语气冷漠。
　　‘‘橙橙，听小姨的话，别闹哈，你现在到这边上学，我们好不容易才来看你一趟...’’
　　‘‘我说停车’’接着响起一阵刹车声，徐莉把车停在路边，拿出一根烟‘‘你让她下去’’话音刚落，接着是一阵重重关门声。‘‘哎，橙橙，橙橙..’’徐芳见姜雨橙下了车跟着追了上去。
　　‘‘橙橙，别这样好吗，妈妈也是为你好’’姜雨橙推开徐芳伸过来的手，‘‘小姨，我没事，你走吧’’见姜雨橙一脸固执，徐芳也不再多说什么，‘‘地址发你了啊，晚上早点回去’’
　　高一一班，晚自习第一节是自习课，陈思南坐在讲台上一边自习一边观察班里动静。
　　覃洋刚要从抽屉里拿东西，就看到那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后面名字是姜雨橙，覃洋看了看后面空荡荡的位置，想也没想就拿出手机加了那个□□号，然后开始安静自习。
　　‘‘哎，姜雨橙呢？’’自习课快上了一半，朱玉婷这才注意到自己旁边的旁边的人没来，‘‘肯定被接回去了呗’’朱玉婷一脸疑问，姜雨橙干嘛了？经过这两天相处，方琪发现她这个同桌是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天到晚就在纸上画小人。‘‘她昨晚没回寝室被班主任知道了’’‘‘啊？’’朱玉婷一脸惊讶，和其他人一样朱玉婷也觉得姜雨橙看起来不像那种坏学生，‘‘那怎么办？’’‘‘什么怎么办，该怎么办怎么办呗’’朱玉婷似懂非懂的看着自己同桌，‘‘哎呀，画你的画吧’’‘‘哦’’
　　所谓的自习，对于一班来讲，无非就是睡觉的睡觉，玩手机的玩手机，只有极少数人在认真学习，不过总体来看，整个班级倒是挺安静的。就在这时，一个正刷着新闻的女生突然尖叫了一声，‘‘干什么？’’台上陈思南看向那名女生，‘‘没事没事，班长，对不起。你继续。’’明面上回复完陈思南，那女生又开始跟同桌在下面小声议论起来，‘‘你快看，重大新闻’’这女生就是那天302不怀好意说姜雨橙的王婉，同桌拿起手机，看到王婉指的那条新闻后，也顿时一惊，捂住嘴惊讶看着王婉，有不少爱八卦的人都小声朝这边询问，短短几分钟，那条新闻几乎被传遍全班，底下响起嗡嗡的议论声。
　　‘‘都给我安静啊’’直到讲台上陈思南发话，众人才都闭上嘴。
　　同样看到那条新闻的方琪，看了眼还在安静看书的覃洋，她恨不得现在就跑过去把这件事告诉她，看了看上面陈思南巡视的眼神，她还是忍住了。
　　这边，高一一班唯一一个没上晚自习的姜雨橙回到徐芳给她安排的屋后，不知怎的打了好几个喷嚏。她刚坐上沙发，门外就响起一阵敲门声，走过去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是刚刚经过胳膊时碰到的老爷爷，‘‘是小芳的侄女吧，’’姜雨橙不知所措点了点头，她知道老爷爷口中的小芳指的是她小姨徐芳。‘‘哎呀真好，你是叫橙橙是吧’’老爷爷看起来很和蔼，‘‘我有个孙女跟你差不多大呢，以后啊，家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到隔壁找我’’说完老爷爷递给姜雨橙一袋橘子，‘‘我们自家橘园的，拿几个给你尝尝鲜，觉得好吃爷爷再给你拿’’面对这么热情的领居姜雨橙显得十分局促，接过橘子，谢过老人的好意后便关上了门。
　　把橘子放在茶几上，姜雨橙坐在沙发上打开了手机，点进□□发现有个好友申请，对方留言是覃洋，姜雨橙点了同意画面就变成她和对方的聊天框，刚打算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去拿行李箱时，姜雨橙停下了，看了看时间，她决定先上楼洗个澡收拾收拾。
　　阳城高级中学，第一节课一下，方琪就把覃洋拉到外面走廊，和她说了关于王婉看到的那条新闻，覃洋听完后一脸平静的样子，让方琪有些怀疑覃洋是不是早就知道。
　　‘‘老覃，你怎么看？’’覃洋靠在围墙上，眼睛看向不远处天空，九月傍晚的风中似乎还夹杂着夏暑的温度，吹的人燥燥的。半响，覃洋对方琪道，‘‘不知道’’接着在方琪还没反应过来的目光中走进了班级。‘‘哎，等等我啊，什么叫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