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下的你》黎十雨

22、第 22 章

　　十月底的天，太阳比往日慢了许多升起，一出门就能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冷空气。
　　姜雨橙和昨晚约好的时间。早上来覃洋家和她一起去吃早餐。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覃洋和覃妈对话的声音。
　　‘‘你表姐昨晚给你打电话没?’’
　　‘‘打了，要我去她那一趟’’
　　‘‘那你等会不用回来了，直接去她那就行。’’
　　‘‘嗯，晚上我会准时回来的。’’覃洋话刚说完正打算出去，覃妈在后面拉住她，接着覃洋对上一双眼里含着泪光的眼睛。
　　‘‘洋洋，要是实在不行的话，你今晚就在你表姐那住吧，别那么赶了。你妈没那么柔弱。’’覃洋并没有理会覃妈，每次覃妈要她晚上出门过夜时，覃洋知道覃妈是照顾她的情绪，可一想到初三发生的那件事，之后无论覃妈再怎么说，覃洋晚上都会按时回家。
　　‘‘哎洋洋，洋洋，’’覃妈还想在说什么，覃洋已经走出了门口，‘‘这孩子，就是太听话了。’’覃妈说完回去偷偷抹眼泪去了。
　　覃洋今天上身穿的是一件白衬衫，姜雨橙刚看到她时，眼前一亮，夸赞的话直接脱口而出，‘‘覃洋，你今天穿的..真好看。’’
　　听到这话的覃洋下意识看了看姜雨橙今天的穿搭，灰色外套加灰色休闲裤配上一双灰色鞋子，覃洋有那么一瞬间怀疑姜雨橙是来搞艺术的。这身穿在姜雨橙身上也不能说不好看，所以她选择了不评价。
　　两人走在路上，姜雨橙注意到覃洋身上还背着个包，一般出门吃早餐她很少见覃洋背过。‘‘覃洋，你今天吃完早餐要去哪吗?’’
　　覃洋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她等会去了城里，那姜雨橙怎么办。
　　‘‘嗯，我要去城里一趟。’’
　　‘‘去城里干嘛？’’
　　‘‘去我表姐那，给我妈拿点东西。’’
　　‘‘就是你上次给我提到的那个表姐？’’姜雨橙说到这表现的有点兴奋。
　　‘‘嗯。’’
　　‘‘那可以带我去吗？’’说这句话时姜雨橙对覃洋做出了一个QAQ的表情。
　　带上姜雨橙会不会很麻烦？覃洋第一反应是这个。
　　‘‘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好不好嘛？’’说到后面姜雨橙还撒起娇来，覃洋受不了答应了。
　　‘‘谢谢！’’不知道为什么覃洋总觉得姜雨橙今天状态很兴奋，和以往不同。
　　两人走出了巷子，姜雨橙这才想起来她们刚开始是打算出来吃早餐的，‘‘对了，覃洋我们去哪吃早餐？’’姜雨橙转头问旁边的覃洋。
　　‘‘你之前不是说想去吃那天的包子吗?’’姜雨橙第一天来这住在覃洋家一晚后，覃洋给她带了两个包子，当时她就觉得很好吃的，后来和覃洋熟了之后随口跟她提了一句，姜雨橙没想到覃洋还记得。
　　‘‘对，我觉得那家的包子比学校好吃，你觉得呢？’’姜雨橙问覃洋。
　　‘‘我觉得都差不多。那里离菜市场不远，你想吃我们就去吧。’’
　　‘‘嗯嗯。’’

　　今天星期六，菜市场人比往常多点。
　　姜雨橙覃洋两人正在等包子时，她们看到包子铺外又走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还穿着一身睡意，像是还没睡醒的样子，眼睛都还没睁开。
　　‘‘老板，四个肉包，四个菜包。’’说完那人就把手里准备好的钱递给包子铺老板，完全没注意到旁边姜雨橙覃洋两人。
　　‘‘好嘞，肉包你稍微等会，这笼卖完了，下笼马上出来。’’那人听完后点点头，然后有点不耐烦的打了个哈欠，就在她不注意往旁边看了一眼时，她瞬间清醒了不少。‘‘老覃，姜雨橙？你们怎么在这？’’
　　‘‘你人没睡傻吧？’’覃洋说完这句后就不再理对方，现在她只想快点买完包子快点走，总觉得和方琪在一起她会很丢脸，但由于包子铺人还挺多的，大多人的肉包都在下一笼，包括覃洋和姜雨橙的。
　　方琪这才清醒过来，‘‘哦，你们来买包子啊。’’
　　‘‘方琪，早啊，没想到你也能起这么早。’’姜雨橙倒不在意，和方琪正常打招呼道。
　　‘‘哎，我也不想起的。是我爸妈，他们说想吃这家包子了，自己又起来不，非要我来帮他们买。直接塞给我几张钱就把我硬推出来了。’’方琪说着说着一脸委屈。
　　姜雨橙笑了笑，安慰了她几句。
　　几人等了会，那笼包子终于好了，因为排在方琪前面，覃洋姜雨橙两人拿到包子就先走了。‘‘走了，方琪。’’‘‘拜拜。’’

　　十月底的风吹的人阵阵冷意，但却能让人感受到秋天。
　　姜雨橙覃洋两人边吃着热气腾腾的包子，边朝停车点走去。
　　因为是刚出笼的包子，正常人都是等它冷一会或者吹吹在吃，覃洋就选择了后者，哪想她才刚吃一口旁边就传来‘啊’的一声，姜雨橙被烫到了舌头。
　　覃洋很无奈，每次一不提醒姜雨橙一下，她就会出错。好像已经习惯且熟练一般，覃洋要她把吃进去的包子吐出来，然后又去附近便利店买了瓶水递给姜雨橙。
　　姜雨橙一口水下肚，覃洋问她好点了没。
　　‘‘嗯，还是有点。’’覃洋也没想到就这么烫了一下，差点把姜雨橙眼泪烫出来。
　　‘‘给我看看。’’姜雨橙知道覃洋是要她把舌头伸出来给她看看，她实在不好意思，犹豫了好一会，见对方就这么一直看着她，她最后还是把舌头慢慢伸了出来。
　　路上人来人往，秋风四溢，可能因为刚吃了热包子，看着面前离自己很近的那张脸，她感觉有点热。
　　‘‘嗯，没多大问题，就是烫红了，没起泡，过会就好了。’’
　　‘‘哦..哦’’覃洋又看向姜雨橙手中的包子，‘‘你还能吃吗？现在应该没那么烫了。’’两人这么一闹，手里包子都凉了大半。
　　‘‘吃，吃’’姜雨橙说完就把剩下的包子拿出来开始吃，确实没那么烫了，两个包子姜雨橙不一会就吃完了。
　　因为今天是休息日，路上除了大人，学生也很少看到。
　　前面在拐个弯就是直通马路的那条路了，两旁的人家都大门紧闭，除了一家正营着业的面馆，虽然并没有什么客人。
　　每隔一段距离，路边就会出现一颗大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大树之间的树枝刚好能连在一起，路上倒影的树荫也是连在一起的。
　　两人走在树荫里，一边走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姜雨橙闲得无聊又拿出手机开始拍照，她走到覃洋前面，手机对准覃洋，做出一个要拍照的动作。覃洋也很配合她，随手比了个‘耶’。
　　姜雨橙觉得她今天拍的这张很有意义，因为这是她第一次见覃洋穿白衬衫，她觉得很好看，很有魅力。
　　要是这会方琪在的话，她可能又要惊叹三连了，在她印象中覃洋是特别讨厌别人拍她的，就算是她这个从小一起长到大的，除了毕业合影，两人再没一张同框的照片，更别说她用手机拍的了。
　　‘‘你很喜欢拍照吗？’’冷不丁的一句让姜雨橙愣了一下。
　　‘‘没有，就是闲的。’’姜雨橙察觉一丝不对劲，她继续道，‘‘你不喜欢别人拍你？’’
　　‘‘有点，之前挺讨厌的，现在好很多了’’
　　‘‘啊，不好意思，那我现在就删了’’姜雨橙样子有些慌乱，‘‘不用了，留着吧。’’对姜雨橙，覃洋总是能随处散发她的温柔。
　　姜雨橙又小心翼翼问，‘‘那我以后还能拍你吗？’’
　　这下轮到覃洋疑惑了，‘‘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拍我？’’
　　姜雨橙被问住了，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见姜雨橙这样覃洋又开口道，‘‘那我换个说法，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拍照？’’
　　这个问题姜雨橙想了想，她记得自己以前好像也没那么爱拍照的，现在每次拍照，无非就是见到一些新奇的东西或者..覃洋，她就想拍下来。
　　‘‘不知道，就觉得有些好看的东西我就拍了’’不知道为什么覃洋总感觉在姜雨橙这句话中听出了一丝无赖。不过被夸了她也没在多想。

　　等她们到了等车的地方，路两边都没人，这一段路放眼望去只有她们俩个等车的。
　　前方已经能看到熟悉的大巴的身影了。见有人等车，在接近路边两人时大巴缓缓停下，两人一前一后顺利上了车。
　　车里人不多，两人找了个靠窗的双人坐坐下。就当车要开时，车内又上来了一个人，一个女生。
　　‘‘这小姑娘，速度可以啊，车刚停才见你从路口出来，上了两个人的功夫你就跑到这了。’’上来的女生直喘着粗气，拿出两张钱对售票阿姨道，‘‘到a市。’’
　　售票阿姨也是个自来熟的，接过钱就叫女生赶紧找个位置坐下。
　　女生也没注意到后面就随便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
　　后面的姜雨橙和覃洋两人都觉得女生有点眼熟，但还没来得及细想，车就发动了，售票阿姨也走到她俩面前，‘‘你们到哪啊？’’
　　‘‘a市’’覃洋就说了两个字，就吸引了那个女生的注意，她回头看了看两人然后挑挑眉，等两人给了钱售票阿姨又走到前面后，女生直接坐到两人旁边的位置。
　　这时姜雨橙和覃洋才看清，那是她们班的一个同学，陈子妍。
　　‘‘诶，好巧啊，你俩也去城里？’’女生先开口打了招呼。
　　‘‘嗯。’’
　　‘‘对。’’
　　问完女生也没在和两人聊什么，只是自顾自看起了手机。
　　要是仔细看的话，能注意到刚才姜雨橙望向女生中眼里露出的异样，因为姜雨橙清楚的记得，上次当着几人的面问自己是不是喜欢女生的，就是此刻她和覃洋旁边坐着的女生。
　　她也喜欢女生？不对，自己为什么要用也？这个问题除了姜雨橙应该没人能问的出来了。
　　因为在上次陈子妍问了那个问题后，班里除了少部分人包括姜雨橙在内的都已经知道陈子妍是个拉拉了。这样直接表明自己和正常人不一样性取向的，在一班，哦不对，是在整个阳城高级中学除了陈子妍，应该也没别人了。
　　其实想来这也怪不了姜雨橙，陈子妍那次问完后，还是有人向她确定了才确定她是拉拉的。
　　除了覃洋和姜雨橙，一班的小透明还是有不少的，陈子妍也算一个。
　　大巴一路风顺，接下来的路程车里没在上过一个人，只有几个人的车子在路上显得开的相当快。
　　和姜雨橙上次坐大巴时不同，这次是在白天，路边田野里的风景清晰可见。映入眼帘的是稻子地，各种各样菜地，鱼塘，棉花地，还有水坑，甚至是墓地，有几个墓碑像是有人刚来上过坟，旁边的花圈都是崭新的。姜雨橙突然庆幸自己不是在这里下的车，那等覃洋来的时候，估计连她魂都见不到了。
　　大巴就这样开了好几个小时，姜雨橙已经开始昏昏欲睡，旁边的覃洋从刚开始就目视前方，偶尔会看看手机，现在她也有点困了，在姜雨橙又打了几个哈欠后两人就这样不知不觉靠着座椅睡着了，到了最后变成直接靠在了一起。
　　旁边的陈子妍早已看通一切，对于姜雨橙和覃洋她俩在学校的一举一动，她都觉得是那么合理。
　　大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驶进城区，直到车开进总站缓缓停下，姜雨橙和覃洋两人才醒了过来。
　　售票阿姨在车里吆喝‘‘到站了啊，到站了啊，收拾收拾都准备下车了。’’车门一开，陈子妍第一个下了车，下车之前她最后和两人打了声招呼，‘‘拜拜～’’三人挥手告别，等覃洋和姜雨橙两人下车的时候，早已不见陈子妍的身影。
　　覃洋表姐是开洗车店的，离市中心不远，大多时候店里只有她表姐一个，她表姐和她不一样，很早就辍学出来打工了，洗车店也是她一人一手经营起来的，店开到现在也已经有两三年了，刚开始生意并不好，后面慢慢摸索着就学到了不少门路，除了养活自己，覃洋表姐已经能满足自己的物质需求。
　　从车站出来后，覃洋就随便在路上打了个车，本来她是想坐公交去的，但想着姜雨橙和自己一起又觉得太麻烦，索性直接打了辆车，反正位置也不远。
　　在两人到店里时，覃洋表姐刚洗完一辆BMWsz20，刚和车主结完帐，就看到已经到了门口的两人。
　　见到覃洋，她并没有感到意外，在覃洋来之前她还估摸着覃洋这会应该已经到了。但显然没想到覃洋还带了个人来。
　　三人见面，覃洋开始分别向两人介绍，‘‘姐，这是我同学，姜雨橙’’接着又看向姜雨橙，‘‘这我姐，表的，覃宇。’’
　　‘‘你好’’姜雨橙笑着和覃宇打招呼，‘‘嗯，她同学的话，就和她一样叫我姐就行。’’覃宇对覃洋这个同学并没太大热情，和覃洋一样都是冷性子。
　　姜雨橙很礼貌的回了句‘‘好的。’’
　　两人在店里逛了会，并没有急着走，因为刚刚覃宇跟覃洋说了，等会带她们去吃饭。
　　不一会，两人逛完了，覃宇也忙完了，换好衣服，覃宇对两人道，‘‘走吧，去吃饭’’姜雨橙觉得有些不自在，毕竟她跟覃宇才第一次见面..
　　覃洋看出了姜雨橙的想法，‘‘竟然是覃洋的同学，就别客气了。’’覃宇说完就带着两人来了一家饭馆。
　　饭馆离覃宇的店很近，几乎就隔了两条马路。覃洋有印象，之前来覃宇这时，她也总会带自己来这吃，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她口味还是没变，和覃洋说起时，覃宇的回答是方便省时。
　　在点完菜三人坐在桌上等时，覃宇这才注意到覃洋的头发，比上次见到她时更卷了。不对啊，她记得上次带覃洋去是做的拉直啊。
　　‘‘你头发怎么又变成这样了？’’
　　覃洋知道覃宇指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上次做完回去它就直了几天，然后卷的更厉害了。’’
　　‘‘又被老师说了吧？’’
　　‘‘嗯，反正我已经习惯了。’’覃洋说到这，覃宇也有些无奈，她也没想到自然卷会这么难搞。
　　姜雨橙能听出来，覃宇言语中透露几分对覃洋的关心。想着两人关系确实如覃洋所说的一样并不差。
　　‘‘你家是住城里吗?’’姜雨橙没想到覃宇会把话题转移到自己身上。
　　‘‘是..’’
　　‘‘那你这次是和覃洋顺路一起来的？’’覃宇话刚问完，两人都懵了。
　　被覃宇这么一说，姜雨橙这才意识到自己家是住城里的，她和覃洋刚来的时候只想着陪覃洋的。如果覃洋今天不来城里，她多半也不会来。
　　可能因为前几次姜雨橙跟自己说过，放小假家里没人，她一般不会回去，所以覃洋一时也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