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所谓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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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翎儿。』
那是父亲在叫她。
『爸爸……爸爸……』
『妈妈最喜欢我的小羽毛啦～』
『奇利亚，别害怕。』
想起来了，她都想起来了——与那些用信息拼凑出来的过去不同，这是她丢失的那些记忆！
『我当时真的很害怕，害怕你们再也不会回来，害怕我也再也不能回家。』
『我……』
记忆所裹挟的感情将她汹涌地淹没，她仍是她，却变得更加完整，更加坚定——在理智回笼后，她更希望得到一些对未来更加有用的信息。
比如……神使们的目的，以及凡人如何弑神。
她自有充分的信心和实力迎战神使，但那也只是她一个人罢了——她曾为家园妥协，如今亦会顾虑他们。
而神使们的目的，以及祂们未来可能的行动，则会影响她对接下来的行动所作出的判断。
七神使中的每一个，祂们所作出的每一决定都会搅动人们的命运——如若行不义之举，其灾难可想而知。
她忽然想到了妈妈，也就是雏天使，眸光忽然暗沉下来，陷入沉思。
为什么……她的记忆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妈妈早就预料到了什么？
不，得知她不记得了的时候，那份震惊和哀伤做不了伪——难道是德瑞克斯？或许祂确实预言到了什么，但……这里现在属于生命神使的辖区，祂有什么动作，生命神使不可能毫无察觉。
生命神使的原话是，这里至少会有一些奇利亚需要的真相——生命神使指的真相应该并不是她的记忆，而是指雏天使曾经留下过的什么……否则，她不会相信。
而且……她其实也并没有那么了解妈妈，虽然被这些细碎的光指引找到了记忆，但她实际上并没有达成目标。
奇利亚：……脑子累了，开摆一小会儿。
她在白花的簇拥中躺下，那些细碎的光点缀着晴空，明明不是夜晚，却也像星星一样。
她伸出手去抓，那光发出了一声尖细的叫声，她被吓得一跳。
『这是……有生命的？』
“弄疼你了？”
小小的光点左摇右摆，又轻轻地贴在她的身边，安静了下来。
她也小心翼翼地躺下，继续开摆。
这里是雏天使的花园，那些细碎的光是她留给那些长大的孩子一个美好的童话。
『其中当然也包括你。』
『奇利亚。』
*
我在黑暗中看见了一颗闪烁的星星。
那是这一片黑暗之中唯一的光。
后来，又有了无数的星星，无数的花，而直至现在你仍是我唯一的光。
我喜欢那些星星，我喜欢那些花，我喜欢这些玩具——但是你去哪儿了？
……
你去哪儿了。
……
『又骗我。』
……
我会找到你的。
……
有人唱着歌。
那是芙洛拉过去唯一留下文字的叙事诗。
歌颂神明，赞美天使，共筑家园，在丰饶与幸福的簇拥下生活。
所以被允许。
我们遭受苦难，战火绵绵，天灾人祸不断——
我们并不责怪王，而王写下了后半的祝福。
所以被延续至今。
神爱世人，世人亦爱神，所以我们会一直记得您。
『谨记，记忆或许会遗失，真相或许被隐藏，但过去从未消失。』
……
『已有之事，后必再有；已行之事，后必再行。』
……
『命运不可违逆吗？』
『一切都是我们自身的选择。』
命运是由无数选择交汇的前路。
但很多时候，我们都别无选择。
奇利亚看见裁决的质问，光明与死亡的践行，黑暗与生命的鼓动，智慧与力量的联手。
是了，在雏天使眼里只是如此，但于凡人而言……祂们是神明，一群无法反抗的符号象征，但祂们也有难以违逆的命运。
她是作为人子长大的天使，父母都已直面了自己的命运，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为了让所有人都能回家。』
『王可以战死，但绝不投降。』
奇利亚从未知晓过她的命运。
但她会做出抉择。
所有人都会如此。
*
杰德理实际上不太清楚奇利亚来花园的目的，只是被维奥拉告知并将向导的事情委托给了他，于公于私，于情于理，他都很适合来办这件事。
但他没有走入挚友的花园。
真正能对抗诅咒的线索，几乎全指向了雏天使，不再有别的出路，借用他人的元力压制这个方法……结果是，对方会死。
雏天使的花园从不是秘密，他也并非不是没有进入去寻找解除诅咒的方法，诅咒当时确实得到了缓解，但……那些从未凋零过的白花，在他面前瞬间湮灭，那些黑色的诅咒甚至差点攀咬上几个正在这里玩闹的孩子。
消息虽然被芙洛拉官方压了下来，但……在被审判罪行的时候争论极其激烈，可能是因为孩子们只是受到了惊吓并未造成伤亡，所以被审判的罪名主要是“玷污了天使花园”，最后他得到的惩罚，是向受害人郑重道歉，五年之内禁止进入芙洛拉星域以及终生禁止进入天使花园。
骑士认罚。
不如说，以芙洛拉对雏天使的信仰，这个惩罚已经足够公正了。
但即使不是他也会有别人。
因为雏天使的花园并不是秘密，也从未拒绝凡人的进入，所以其他骑士自然迟早也会找到这里。
结果就是，接近末路的一些圣殿骑士，差点跟芙洛拉开战。
芙洛拉驱逐了所有到来的圣殿骑士，圣殿骑士也产生了重大分歧，杰德理遵守着骑士的道义，诚实地告知了他的同僚——骑士的诅咒会毁灭雏天使的花园，但确实能暂缓诅咒。
“花园还能有活人重要吗！已经有人死了啊！”
“那圣殿骑士要为了活下去，向他们开战吗！？”
生存与信仰的抉择，简直是无解的难题。
但一段时间后，芙洛拉向圣殿骑士团发出了会面邀请，就讨论圣殿骑士是否能够进入花园这一事。
态度缓和的原因是，在那变得漆黑的土地上，白色的花再次盛开了。
“我们不能让真正践行着公平与正义的骑士就这样在绝望中走向末路，但也请你们理解，雏天使和她的花园于芙洛拉的重要性，为了雏天使，芙洛拉甘愿倾尽所有。”
当时芙洛拉派出的谈判代表就是维奥拉，她确实说了那样的话，但也是骑士们最对付不来的那种政客，看重利益的交换，她提出要求，就是要圣殿骑士团往后为芙洛拉所用。
一举让维奥拉差点登上骑士们的正义执行名单。
还好经过激烈谈判，圣殿骑士可以通过自愿接受芙洛拉官方的委托换取进入花园的机会。
只能说，有机会总比没有好，被诅咒的骑士们终于不用再深陷绝望之中了。
出于愧疚，杰德理再未走入过花园，也不怎么再回到故乡。
鲜花骑士的故乡，是芙洛拉。
他很清楚维奥拉所代表的芙洛拉一方所做出的让步有多么的可贵，让被诅咒的骑士进入花园对他们来说近乎意味着背叛自己的信仰。
『那我是否，也背叛了挚友你呢？』
然后现在，他被维奥拉直接指名去招待奇利亚，陪她一起进入花园。
『要辜负维奥拉小姐的好意了——但是只要不使用元力，修身养性，我还是能坚持很久的。』
要是维奥拉知道了，最多在心里嘲讽一句，死脑筋的骑士，但维奥拉可是年纪轻轻就能成为首相候选人的政客。
奇利亚出来了，和杰德理聊天，又聊到了诅咒，然后从字里行间凑出了杰德理的死脑筋行为。
奇利亚：……死不了就往死里犟？
果断敲晕不给他反抗的机会，直接给他丢花园里。
诅咒又不是什么好玩意儿！能治就别磨叽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所谓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