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特供小娇粮》亓乐

21、好食

　　这待遇无异于许愿时神仙为自己下凡。
　　施纤羽颇有些受宠若惊，还没想好该说什么，她条件反射地先回以笑容。

　　施纤羽五官明艳，笑意粲然时仿佛满树花开，东方夙瞥过一眼，扣在她腿部的大手青筋愈显，他一语不发地踏过灵龙幻影，飞向了不离山顶。

　　大魔王的路数经常让人摸不着头脑，施纤羽都还没和灵龙说上话便不得不走了，她只能赶忙趴在他肩头和灵龙挥手告别。

　　“再动就把你丢到外面去。”

　　“……”

　　伴君如伴虎，要想活命，施纤羽别无他法，唯有抱紧大老虎。

　　她紧紧圈着东方夙的脖颈，身材的缘故，他们这姿势怎么看都很暧昧，施纤羽深吸一口气，缩起胸部，适当拉开两人的距离。

　　施纤羽的这种克己复礼只维持到了不离山顶，东方夙一把她放下，寒域极冷的气息便从四面八方侵袭，她的修为抵御不了，本能地又贴回了他身前。

　　东方夙的体温虽然常年偏冷，但可以维持恒定不变，在此极寒之地，他倒被衬托得像个热水袋。

　　施纤羽紧紧挨着，为了不被甩开，她灵机一动，顾左右而言他：“沉渊剑，好像就快能拔起了！”

　　这话虽别有用心，但也是实话。

　　此刻矗立山顶中央的沉渊剑，剑身已大半露出冰面，而且东方夙的分身正在一旁施法，不难看出，剑柄微微晃动，有呼之欲出的态势。

　　“差远了。”灵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施纤羽刚转头，就听见他继续道：“你所见的，是他拔了九千年的成果。”

　　“……”

　　呃，貌似又哪壶不开提哪壶了，施纤羽默默扭回头。

　　东方夙没说话，他把她从身上摘下，设了个结界装好，便径直往沉渊剑走去。

　　结界有保温功效，施纤羽待在里面不会觉得冷。

　　东方夙收了分身亲自上阵，沉渊剑鲜少出现异动，每年除了申月中旬，它几乎纹丝不变。
　　眼下这动静算是打破了规律，无论原因为何，既然有变，多半暗藏转机。

　　施纤羽目不转睛看着东方夙把手伸向剑柄，大佬肩宽腿长，势不可挡，背影十分伟岸。
　　她真心觉得这把剑应该不在话下。
　　然而，看了半天，那剑依旧只是略微左右晃动，上下始终没变，顽强得胜过钉子户。

　　施纤羽不明白了，她虽然没有拔剑经验，但拔过牙，在她的认知里，一样东西如果左右松动了，那距离连根拔起也就不远了。
　　为什么沉渊剑完全不符合常理？

　　正好灵龙还在附近，施纤羽试探问：“前辈，要想拔出这剑，是不是还需要强得难以想象的法力？”
　　她把东方夙可能修为还不够表达得很隐晦。

　　灵龙明了，他摆首道：“非也。能自行抵达此地之人，修为便已足够拔剑。之所以不能，原因在功夫之外。”

　　施纤羽一知半解：“这原因不能说吗？”

　　灵龙道：“不是不能，只是说了也无济于事。待时候到了，一切自然明了。”

　　听起来有点玄乎，施纤羽没再刨根问底，估摸着东方夙一时半会不会回来，她便顺势道：“前辈，您之前是有其他话想和我说吗。刚才匆匆就走了，没听成呢。”

　　灵龙看着她，说：“姑娘，你有些像我认识的一个故人。”

　　施纤羽略感惊讶：“长得像吗？”

　　灵龙道：“是感觉。”

　　施纤羽“啊”了一声，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和大佬社交圈里的人相像，她挺谦虚地说：“不太聪明的感觉吗？”

　　龙是没有表情的，但这话一出，她却莫名感觉灵龙在笑。

　　“姑娘不必妄自菲薄，你比想象中更能成事。”

　　鼓励的话听听就好，施纤羽向来有自知之明，她好奇心也不重，见灵龙话毕便把目光转向了东方夙，没有进一步介绍这位故人的意思，她也没再说什么。

　　－

　　东方夙和沉渊剑较劲了一天一夜，无果，返程的路上他脸色阴沉沉的。

　　这种时候，就像亲眼目睹领导重点攻坚的项目黄了，明智的做法就是不出声，尽量降低存在感，以免无辜被殃及。

　　施纤羽一直没说话，脑袋乖巧地垂着。

　　后来是东方夙先开了口：“你和那菜龙有什么好说的。”

　　被点名了，施纤羽只好长话短说，如实转达。

　　东方夙听完后没有任何评价，只是又抓住了她的一只手握在掌心，重复之前那种恶趣味碎骨小游戏。

　　只要有肢体接触，施纤羽就感觉不到疼痛，而且东方夙还有修复的能力，所以捏碎她掌骨这事，主要是心灵受挑战。
　　毕竟她把握不准这变态会不会哪次就不给她复原了。

　　但反抗是没办法反抗的，施纤羽只好转移注意，她看着远方道：“我们准备回魔域了吗？”

　　东方夙：“我去哪还要跟你汇报？”

　　“是我多嘴了。”

　　“先去玄鸟族领地。”

　　“……嗯？”

　　“不想去？”东方夙低眸看她。

　　施纤羽摇摇头，她不清楚为何突然去那，但就当是旅游了，反正在他身边，想必没人敢欺负她。

　　玄鸟族的领地在炽原，是一个遍布火焰山的地方，与玄极寒域截然相反，此地奇热无比，身处其中仿佛置身于火炉。

　　施纤羽再次水土不服，她依旧只能依靠东方夙，他偏冷的躯体这会就像个移动的大冰块，让人不自觉地想贴近。

　　许是把她当成什么茶杯犬之类的宠物，东方夙也基本不排斥和她有肢体接触，见她一直往身侧靠，他手臂一揽，干脆又把她抱了起来。

　　光天化日之下，这姿势虽然羞耻，但比起热死，施纤羽还是宁愿这样。

　　她被东方夙一路抱进了炽原最高峰，一座巍峨的宝塔内。

　　此处就像凡间的皇宫朝堂，是高层议事的地方。

　　但东方夙显然不当回事，他单手抱着施纤羽，也不等人先行通报，堂而皇之地就走了进去。

　　殿内原有不少人在商讨要事，冷不丁看到两位不速之客，大家惊得一时都收不回目光。

　　施纤羽的脸皮还没修炼到无所顾忌的程度，她有点招架不住这样大片的注目礼，搭在东方夙肩上的无意识揪紧了些。

　　东方夙的视线漠然掠过众人：“我准你们看了吗？”

　　这话无异于平地惊雷，瞬间炸醒了在场诸位。

　　众人忙不迭躬身埋首，以示敬意。

　　原先在主位的玄鸟族族长赫连起身拱手道：“不知尊上亲自到访，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东方夙没理他，他长腿大步走上台阶，径自在族长专属的位置上坐下。
　　动作自然得仿佛这个位置本来就是他的。

　　作为一个来自文明社会的公民，施纤羽多少有点会替人尴尬的毛病，见状，她都不太好意思看其他人的反应。

　　赫连倒更能适应，毕竟东方夙去哪都非王位不坐，就算九重天也不例外，这已经广为各族头领所知了。

　　赫连站在底下，目光不露痕迹地掠过东方夙腿上的施纤羽，斟酌了一番，他小心提议道：“尊上不远万里而来，是否先稍作休息？”

　　东方夙摁住施纤羽暗中乱动的身子：“废话免谈。”

　　所有人：“……”

　　赫连干干一笑，只好直入正题：“我玄鸟族有要事想请尊上做主。”

　　随后，赫连说了一番义正辞严的话，他感情真挚饱满，施纤羽作为吃瓜听众都有点共情。

　　赫连所言之事总结来说是一场桃色领地纠纷。

　　除了炽原，玄鸟族原先还有一块富饶的领地堰山岛。

　　这座岛位于鲛人族的皎洲之境内，但与其他地块不同，堰山岛非与天地同生，而是十万年前沧海桑田演变，皎洲水位下降而显露的一座新岛。

　　堰山岛物产丰富，老天君念在玄鸟一族抵御灭世恶灵戾睢有功，遂将该岛作为奖励给了玄鸟族。

　　仙界有一律例，凡仙境内领地权属不决者，由天君最后定夺。所以堰山岛虽地处皎洲，天君依旧有资格决定归属。鲛人族的前任族长对这项安排也没有意见，两族在皎洲和谐共处了数万载。

　　变故发生于近两年，天君偶然到访皎洲，机缘巧合看中了鲛人族一位出身普通的美人清漪，天君从不耽于美色，自发妻楹萧亡故，他后宫空置已久，清漪是唯一被他亲自带回九重天的，可谓恩宠隆盛。

　　鲛人族也跟着沾光了，适逢新任族长继位，他趁势向天君提了个不情之请，请求天君将堰山岛予以鲛人族。

　　结果天君很轻易地就应允了，根本没有和玄鸟一族作任何协商，便强制他们交出作为领土权属凭证的堰山岛地书。

　　此举激起了玄鸟全族激愤，大家都觉得天君色令智昏，枉顾部下旧功。

　　赫连代表族人上九重天讨说法，结果被天君一句话顶了回来。

　　天君说：“卿莫不是还没认清，如今能做主的，是孤。”

　　言外之意，前人的话都不算话，哪怕是老天君。

　　赫连悲愤交加地返回炽原，在与族人协商过后，他们改变了策略，意欲直接从鲛人族入手，让他们主动归还地书。

　　玄鸟族曾试图友好协商，不成，他们才动了要用武力的念头。

　　而鲛人族背后有天君站台，三界之内，能与他匹敌的只有魔尊。
　　魔尊不满天君早已是众所周知的事实，所以玄鸟族便希望东方夙能助本族一臂之力，哪怕是撑场面也好。

　　赫连慷慨陈词了一番，东方夙从头到尾满脸不屑一顾，要不是施纤羽听得眼睛发亮的样子有点好笑，他才没耐心忍到现在。

　　东方夙只说一句：“你们若向九重天发兵，随时找我，如果不是，免谈。”

　　“……”

　　赫连与众族人都沉默了。

　　见状，东方夙嗤笑：“怎么，都敢找我出头了，还不敢向罪魁祸首动兵？”

　　赫连神情讪讪，这直接和间接还是有区别的，与鲛人族对战请魔尊坐镇多少能找到维护领地主权的合理说法，如果直接打上九重天，那直面的将是百万天兵天将，根本没有退路。

　　玄鸟族想要堰山之地，但不想压上全族的存亡争取。

　　施纤羽八卦新闻听得挺起劲，可这地温度实在太高，待久了挨东方夙都不够管用，她有些给热晕了，连连打了几个呵欠。

　　赫连酝酿好了委婉措辞，正想说话，抬头就见东方夙正四下无人般毫无顾忌地看着施纤羽，握着她纤柔白皙的手，涩气地捏了捏。

　　“困了？”东方夙问。

　　施纤羽用空闲的手掌扇了扇风：“有点，这里实在太热了。”

　　她雪白的颈上掺着细小透明的汗珠，挥发时香气愈盛。

　　东方夙眸色转红，他暗咬后牙，抑制住冲动，旋即抱着施纤羽起身往外走。

　　“没想好不要来烦我。”东方夙冷漠无情地撂下一句。

　　赫连携众族人俯身恭送，他们大气不敢出，只不约而同心道。

　　这色利智昏的主，竟又多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