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语》一片青

2、少言

　　隔着车，李璃看向两米外的刘晨晨，空气仿佛被凝滞了，刘晨晨站在那里，满脸的惊讶。虽是很多年未见，但还是彼此能大体认出。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璃转移了视线，坐回车里，关上门，启动车，手放在方向盘上，看着前方，脸上不想做出任何表情，此时的她，已完全冷下了方才的慌乱，但又故意不马上开车走。刘晨晨在右侧隔着车窗，定定地看向玻璃窗内的李璃。
　　几分钟后，刘晨晨走向侧窗旁，敲了敲玻璃窗。“是李璃吗？”李璃摇下车窗，稍显惊讶，“嗯，是的。”
　　“还记得我吗？”“刘晨宇。”
　　“记得。”李璃依旧是很平静的语气。
　　“说几句话再走吧。”
　　李璃做礼貌状点点头。
　　刘晨晨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 距离很近，气氛突然变得有点荒谬，这应该是他们靠得最近的一次。
　　李璃看向前方，刘晨晨也是。
　　“在这里工作吗？”刘晨晨先打破沉寂。 “不是，只是来参加个培训。”
　　李璃不想说真话，然而自己刚才没注意听同事的那一句“我下午外出办事，不回办公室了，晚上记得把上午的那张表发我一份。”已被刘晨晨听到。
　　刘晨晨没做出什么反应，继而自顾自地说“我也是来培训的。”李璃看到他刚才上车时手机拿的文件袋，确实是来参加单位会议室里被其他单位借场合来开的培训会。
　　“虽然不知道他参加的什么培训，李璃还是随口回“嗯，挺巧。”
　　“有点想不到，会在这里碰到。”
　　“我也是，没想到。”
　　她第一次这么清晰的听到他的声音，曾经暗恋了这么久的人，连当面讲话的次数都为零，想来确实不可思议。
　　他和她断断续续说了些许培训的内容，她虽未培训，但也随口应几句。
　　关于过往种种，谈起似乎也不合时宜。又或者都故意避开不谈。
　　窗前的秋叶随风旋即飘落到玻璃前，见单位人渐散去，车内漂浮着难以名状的沉闷。为了缓解两人的尴尬，李璃笑道“你下午还要上班吧，耽误时间吗？要不我们下次有机会再聊？”
　　刘晨晨转过头来看向她，斜刘海下一双看不出任何信息的眼睛，只是头稍侧向他这边，从容地朝他微笑。她总是有种不好接触的气质。
　　“嗯嗯，下午上班也挺赶的，下次有机会再聊。”
　　刘晨晨打开车门，看着她，欲言又止，走出车外，关上门后，笑着跟她挥手再见。李璃望着走向另一辆车的刘晨晨，有种说不出的难过，他变得沉稳了，但也一如印象中的他，衣着白净、随性的男生碎发，且不善言语。李璃甩了甩头没再多想，径直先开车了。
　　窗外的风景如过往碎片不断闪过，心痛的感觉漫上情绪，依然不甘，但又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