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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伍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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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否愿意?
东方不败消化着封琅的话语,忽而面色一沉的推开了封琅,阴晴不定的道:“我东方不败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这一切,都是——你在做什么?!”
惊叫着,东方不败面无血色的从床上弹起奔到了封琅的身边,拂手点了他左肩的几个穴位止血,想要拔刀却又怕血长流而畏首畏脚,“你、你不可理喻!怎么就……下得去狠手……”
封琅呲牙,腾出无事的右手抓住欲想窜门而出的东方不败,“愿意么……”
“你还是先治伤!”低吼了声,东方不败哪还有谈情的心思啊,只得怨恼的狠瞪眼不愿放手的封琅,以内力让院子内暗处的暗卫去找平一指上来。
瞧着摇摇欲起身的封琅,东方不败手足无措的冷了声道:“受了伤还乱动,不要命了!”只是里面的颤抖,无法忽视。
“东方……”微叹息,封琅执拗的看着失了平静的东方不败,眸子微暗,“你这是不愿意我所说的可对?”
他,要如何回答……东方不败迟疑之际,刀刃出入□□的撕裂声让他惊呆的看着苦笑的封琅,怒急攻心的竟是甩了他一个巴掌。本就苦撑的封琅身子一晃,狼狈不堪的跌坐往地,还不甚撞到了冷硬的凳子。
“咳!”勉强坐在地上,封琅吐去嘴里的血液,一狠力的再次拔出了左肩的血刃,缓了声些是无力的道:“的确是我勉强了……”
微眯起眼,匕首自指尖脱落。
他们之间断隔了那么些年,喜怒哀乐都错过了啊。
封琅苦涩失笑,靠着内力强撑起身子,视线有些模糊的瞧着呆住的东方不败,“东方,我想……和你一起渡过余生……你不愿意啊,我该怎么办……”
呛鼻的血腥味,刺目的鲜红液体让东方不败恍惚间仿佛回到了那年那天。
指尖,躲在宽大的袖袍里瑟瑟发抖。
风静止,思绪乱糟糟的,理不清剪还乱。
自己怎么这般胆怯!不就是、不就是……东方不败咬牙,微沁的水渍模糊了视线。封琅说喜欢着他啊。自己不也是一样么?为何要这般自卑……他都不在意了啊!
攥紧了手,东方不败身子微晃的跌坐在凳子上,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空处愣愣的出神。
“教主,平一指带到。”
平、平一指……东方不败哆嗦了下,恍然回神的盯着地上刺目的血红,心中血气翻涌,“哇”的声吐了口血液。
“教主?”
“滚!”东方不败随意抹去嘴角的血液,以手捂脸的大笑了几声,起身时一掌拍碎了身后桌椅。门外的平一指听着里面的疯狂笑声,抬手欲敲门,可之前的那声“滚”却是饱含了满满的杀意。
自己,竟是做了这糊涂事!几欲咬断银牙,东方不败凝神看眼地上半干涸的血迹,拂袖出门冷横了眼身材瘦弱的花白之人,“暂留崖上。”
平一指颤栗了下,拱手缓缓出了这流溢着血腥味的院子。
东方不败环视院子,甩袖间十来个黑衣人齐刷刷的单跪在草地间,“尔等速寻封琅归来……”微微一顿,声越冽,“发现踪迹,立刻通知本座。”不待这些人回应,东方不败已是转身回了屋子中,面上的冷意褪去,“怎么就……舍得下手……”
本以为受伤的封琅不会这般快出了黑木崖范畴,却不想暗卫寻遍了每个角落也没个踪影。
“下黑木崖。”咬牙,东方不败眯起眼看着夜沉的天幕,呢喃道:“都受了伤……还乱跑……”想起那人为何受伤,东方不败呼吸一滞,耐着性子的等到了第二日天明。
东方不败听着暗卫的汇报,身子一颤的沉声道:“继续扩大范围。”
原地踱步,东方不败紧了紧手,掠身去寻了童百熊简单交代了让他代为管理神教,便急不可耐的下了黑木崖,去寻封琅的踪迹。
连寻了好几日,却还是了无音讯,性子也越发暴躁的东方不败阴狠的瞪眼街上朝他递来视线的路人。
甩袖间,东方不败转身进了间客栈,身上散发的气息让店小二战战兢兢的不敢上前。
东方不败极为不悦的瞟了眼瑟缩的店小二,一根银针已是扎入他的腿中,看着哀痛几欲昏迷的年轻小二,诡异的冷笑道:“连路都走不好,双腿不要也罢!”
看着这狠辣的模样,周围的人又惊又惧,有个好管闲事的人才说了半句已是捂着满口血的嘴“呜呜”的竟是被断了舌头,泪汪汪的直接昏迷了过去。心情烦躁的瞥眼周围颤栗的人群,东方不败袖笼微抖,数根细长绣花针已是捻在指尖。
‘你这人……怎这么爱杀生。’
低声的叹息仿佛在耳边回荡般清晰。
微迟疑,东方不败已是收起了指尖利针,压抑着嗜血的冲动道:“滚!给本座滚出去!”
一阵桌椅茶杯倒地、碎裂的声音后客栈总算是寂静了起来。
喝着闷茶,东方不败深吸了口气,察觉到有陌生人靠近,微垂的眼睑是隐忍的杀戮,嗓音越发残忍道:“没听到么。滚,滚得越远越好!”他快忍不住了啊,忍不住让双手染上血液才能平复内心的情绪。
“害封大哥伤心的是你,遍地寻他的也是你……”无奈而叹息,“你究竟想封大哥如何对你?”
猛地转头,东方不败倏地上前抓住这人的衣襟,皱眉,语音里有着恐惧与颤抖,“你,你知道他在哪儿对否?!封琅他……在你那儿?”视线瞥了眼客栈搂上的客房,松手间有了过去的冲动。
方离褚侧身,神色极淡的道:“封大哥不在河北。我托人送走了。”
“送?”东方不败嘴角微抖,狠鹫地盯着从容淡定的方离褚,“他受伤了!你还把他周围……”
“总好过在被你伤害的好!”冷却了嗓音里柔软的温柔,抬眉直视东方不败的眼眸有着坚毅,方离褚双手拢在袖子中,“我能送他走,自然是能确保他性命无忧。只是,教主您还是会您的神教的好……”
面色微变,东方不败不善的眯起双眸道:“这是我与他的事,与你何干。”
“与我何干?当年救他的人可是我与家兄。”
勾唇一笑,分明是如春日和煦,在东方不败眼中却是格外的刺眼,恨不得将其撕成碎片。
“你这些年是悲惨,封大哥又何尝不是?你的一个犹豫,硬是毁了封大哥这些年生存下来的意念啊!真真是好得不能再好!”想到这儿,方离褚也忍不住的生气。
想东方不败看他不顺眼,他又何曾看着东方不败顺眼过?
相看两生厌罢了。
视线微移,东方不败呼吸后,倔强地道:“他不说,本座如何知道!”
“你竟是怪他、他不说?!”方离褚气得全身都颤抖,指尖指着东方不败良久,气愤的甩袖,“好个不识好歹的人!他不说是宠你,舍不得你难过!怎、怎就被你说得里外不是人了?”
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方离褚只觉得自己的修养对上这人都是废渣。
东方不败心中苦涩,只是面色越发冷峻,沉声道:“我只想知道封琅在何处。”
彼此对视良久,方离褚忽而一笑,笑得东方不败心神不宁,惶惶不安,面上血色尽褪的轻颤,“你,笑什么?有何可笑!”
“啪啪”指骨攥得作响,青丝衣袍无风自动。
“死了。”
“再·说·一·次。”咬牙切齿,里面的惊惧,唯有他自己清楚。
“死了……”轻笑,方离褚温柔若,瞧着打颤的东方不败说,“在那年屠杀中身死了。现在,是心死了。”
细细凝视片刻,东方不败笑得邪魅而张狂,嘴角微勾道:“封琅,他不会。”
对于东方不败的肯定,方离褚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认命的重新坐在了凳子上说:“封大哥就在上面天字号房……好好和他说吧。东方教主,封大哥也是个人……”
身影微顿,背着他的面容却是有着淡淡的笑意,“自然。”
路虽短,心却长,如坐针毡。
风煦和,身便寒,战战兢兢。
封琅……心中微念,东方不败走在吱吱作响的回廊上,每走一步,只觉汗湿衣衫。
微微抬头,东方不败停下了脚步的看着自己面前关上的门扉,迟疑后伸手轻轻的推开来。
“封……琅。”
脚步微顿,东方不败终究还是行至了床边坐下,看着苍白得近乎透明的面孔,指尖轻触着微凉的肌肤才发觉自己竟是这般颤抖,“封琅,我……”止了声,失神间对上的已是双幽黑的眸子,里面流转的避忌和冷漠,让东方不败觉得心纠。
“封琅……”张口,东方不败本能的叫着这人的名字,手指却揪紧了封琅的亵衣角,攥得很是死死的。
他,想说他想一起过一辈子。想说……好多却到最后什么也不剩,只能哀怨的看着这人,抿紧了唇。
封琅眉尖微拢,转移了视线的盯着顶账,“不知……教主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