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老树的故事》胥芜

68、第 68 章

　　“这是什么意思？”小竹一听，顿时心中一阵绞痛，如果真是这样，暴露张虚踪迹的竟然是自己，那么间接害死张虚的人也是自己。

　　小竹依然记得那日她同张虚去看新娘，自己因为好奇新娘的长相，便有法术吹掉了新娘的盖头……然后他们看见了新娘眼中的杀意……

　　“看来这事和陈王妃有直接的关系。”红衣女子说道。

　　“张虚，竟是我害了你。”映着灯光，小竹感到自己身子一虚，差点摔倒，幸好红衣女子发现及时将她扶住。“怎么了？”

　　小竹眼中闪着泪水，她捂着胸口，大口地喘着气。张虚这一生心爱的女子，竟然是要置他于死地的人，而自己竟然是帮凶。

　　“今日，我定要杀了她。”小竹化出利刃，以剑撑地站直了身子。

　　“大胆，见到陈王妃，还不下跪。在那里磨磨蹭蹭什么呢。”侍女呵斥道。

　　“还有更大胆的呢。”红衣女子待小竹站稳，右手一伸，化出一把利剑，飞身跃下朝着轿子便劈了过去，她要看看轿中的女子究竟是谁。只听“咔嚓”一声，轿子瞬间被劈成两半，红衣女子一看轿中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妖族密友咏愉。红衣女子只觉得自己胸口隐隐作痛。

　　“果然是你。”红衣女子绝望地回道。

　　“既然你知道了，我就没必要再躲着你了。”陈王妃走出破败不堪的轿子，冷冷地回道。

　　“为何？曾经你千方百计地要变成人，如今依然如愿，为何还要滥杀无辜；为何现在又要做回妖族？”红衣女子不解地问道。

　　“谁不曾年少无知过，那时缺少理智，只有一腔热情，为了爱情可以放弃一切，更天真地以为爱情便是女人的天地；可是如今我已成年，心智成熟，再不似往日那般用感性来作抉择；如今回忆过往，心中懊悔不已，爱情不过是锦上添花，可有可无的东西罢了，我竟然会认为那虚无缥缈的一丝情愫它会是我的天地；呵呵呵。直到那天地崩塌，人事呈现，我才恍然大悟，这世间竟如此天高地广，自由自在……反观人族不过寥寥数十年，翻手之间，竟然生了白发，涨了皱纹……那一刻，我才记起，我再也没有漫长的生命，只有人族数十年的光景。我活了这么久，倘若用人族的寿命换算，我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我越想越害怕，越算越觉得自己时日无多……我惶恐，害怕。那时我唯一的感受便是，我不能死，我要活着，我要驰骋人间，而不是居于一偶，看着一个男人……我看着那个男人，感觉他便是一种诱惑，诱惑我做了天大的错事；那日我便下定决心，我一定要做回妖族，为此我大可以用那所谓的爱情来祭奠一切。

　　可是我要想回到从前，恢复我妖族的身份，就必须要拥有一颗千年的内丹；在妖族出手终是不妥。但在人间，我却只知道你一人还留恋人间。而且在整个妖族，也只有你知道我真实的身份，你说，你是不是最好的选择呢？”陈王妃看着红衣女子，声情并茂地说道。

　　“哈哈哈，就凭你，如今的你。”红衣女子嘲笑道，但眼睛却红得吓人。

　　“既然我今日来了，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今日便是你我最后的诀别。放心一场姐妹，我定会给你留个全尸。来人给我捉住她，死活不论，我只要她的内丹。”陈王妃吩咐道。

　　原本安静的小院突然乱了起来。

　　“小竹小心。”红衣女子急忙拉过还在悲伤的小竹。

　　小竹清醒过来，立刻用法术将手中的利刃幻化成数把利剑，斩杀扑上来的众多侍卫。

　　风柳见状就要冲出，却被灵丹妙人拦住。

　　“你想做什么？”风柳问道。

　　“你不觉得，人心是需要引导的吗？”灵丹妙人说道。

　　“你是活了太久，没事做了吗？”风柳问道。

　　“呵呵呵，你不觉得看着一个人打破自己的底线，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吗？”灵丹妙人看着风柳说道。

　　“看来，我也不过是你的一件玩具罢了。”说完风柳又要出门。

　　灵丹妙人再次拦住风柳，叮嘱道：“‘理想之国’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去为好。你夫人的病并非无药可解。”

　　“什么意思？”风柳回头问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她并非无药可医，只不过，在我看来，不过是心病罢了。”灵丹妙人说道。

　　“麻烦直说。”风柳看着灵丹妙人问道。

　　“什么都直说多没意思，而且说多了，我会遭天谴的，我可舍不得死，我还没玩够呢。”灵丹妙人说着，便坐到一旁，看着外面的“热闹”，一副关我什么事的表情。

　　“你到底是谁？”风柳问道。

　　“我是你的搭档啊。”灵丹妙人笑着回道。

　　“你觉得我还会信你？”风柳说道。

　　“我是谁并不正要，重要的是，你记得带你的妻子回趟娘家，好好拜祭下她的祖上，哦，是她真正的祖上。”灵丹妙人笑着说道。

　　“完了？”风柳问道。

　　“完了。”灵丹妙人回道，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风柳伸出右手，手中化出一柄利刃，风柳手持利刃冲入人群……

　　“去把那个红衣女子带回了，可千万别弄伤了她。”灵丹妙人吩咐道，屋内闪进几个人影领命而去。

　　厮杀中，小竹看见陈王妃被人护送着躲到一旁，便直接追了上去。她要知道张虚的死是不是和她有关系？小竹纵身一跃，飞身而下，剑指陈王妃，众人反应不及，四处散开，自行逃命去了，哪还有人顾得上被人追杀的王妃？

　　“这件事和你们无关，你们不必来送死。”小竹用剑指着陈王妃对着畏畏缩缩的侍从宫女说道。

　　见众人没有散去，又接着说道：“今日过后，世上再无陈王府。”

　　“混账，还不赶紧来救我？”陈王妃大叫道。

　　见众人彳亍不定，小竹用法术将一旁的大树打断，宣告自己的能力。她只是不想杀生，不是不能杀生

　　众人见了不再犹豫，四处逃散而去。

　　“你想做什么？”陈王妃看着小竹问道。

　　“是你泄露了张虚的行踪？”小竹盯着陈王府问道。

　　陈王妃看着小竹，记起她便是那个“掀”了自己盖头的小妖。“不，暴露他行踪的是你，如若那日你没有吹掉我的盖头，我也不会知道他的踪迹，说到底是你暴露了他的踪迹，害得他丢了性命。”

　　小竹听到此话，手中的剑因为她的心情不停地闪烁着，像是无法维持它的形状。

　　陈王妃看着小竹，继续说道：“真是可以，他如此信任的人呢，竟然是杀他的凶手。”小竹瞬间被话击中，她想到了张虚那日魂不守舍的样子，放下了手臂，手中的利剑也化成原形，变回一把木剑。

　　陈王妃趁小竹不备，悄悄地躲到小竹的身后，继续说道：“你说，他知道了要多难过。”

　　“不如，你去陪他，这样也算是弥补了自己的过失。”陈王妃说着，便拿出匕首朝小竹刺去。

　　“小心。”红衣女子一把拉过小竹，一掌打飞了陈王妃。

　　小竹满眼泪痕地看着红衣女子。

　　“切莫受了她的蛊惑。如果不是她，张虚定是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哪里还会出家为僧。”红衣女子极力劝解道。

　　小竹一听，突然记起了张虚的话，凡事皆有因果。那这一切若真要寻个因果，陈王妃便是这场悲剧的因。

　　小竹手里的木剑再次化作一把利剑，剑上寒光闪烁，像一双嗜血的眼睛。陈王妃看着情况不妙正欲逃走。小竹见状运用法术将手中的利刃化作数把利剑刺向陈王妃。

　　侍卫再次扑了上来，红衣女子立马杀了过去。

　　陈王妃身中数剑，摔到地上，睁着眼睛，没了呼吸。小竹右手一伸收回利剑。小竹来到陈王妃的尸体前，用手遮住她的眼睛，“张虚死了。他曾经那么在意你、喜欢你，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虚情假意，竟然得到了一个人的真情实意。我很羡慕你，因为我用真心却什么都换不到……”

　　小竹正说着，结果又被围住，不过这次不是人族，而是妖族。风柳和几个黑衣人与妖族杀在一处。

　　红衣女子看见倒下去的咏愉，心里突然有些愕然，却说不出喜悦来，前赴后继的妖族让她无暇细想。

　　红衣女子冲进人群中，带着小竹再次杀出包围，拉着小竹飞身离开。妖族见她们逃走，便派几人追了出去。

　　红衣女子拉着小竹一路狂奔，突然被几个身上打着烙印的妖拦住去路。

　　“大家都是同族，可否放我们一条生路。”红衣女子客客气气地说道。

　　“哼，同族？你们将我们打上烙印放逐时，可没当我们是同族。”一只妖凶狠地说道。

　　“为何非要杀我们？”红衣女子问道。

　　“告诉你们也无妨，她虽然是陈王妃，但是却深得我们老大的恩宠，她死了，我们无法向老大交代，只好拿你二人交差。”另一个妖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