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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喝酒谈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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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白蝶配好药丸带着遥夜前去给秦诗治病。时所思一早便与二人说过要出去几日。遥夜提着药篓在前带路,二人行至洞口。秦穆从树上一跃而下,遥夜同白蝶一同进去洞中,放下药篓便退出留白蝶一人在内。
遥夜提剑对秦穆道:“如今我可是神医的小药童,你若打断我的腿,神医可来不了。”秦穆哼一声道:“放心,我保证断不了,只会让你感到痛。”
二人没再多说,开始过招。有了白离原的提点,遥夜在秦穆手中过了三十招有余仍未见败势。秦穆打算来招狠的,眼看着又要打中她的腿,心道不好急忙收招。幸好他及时收招,遥夜得以往后一跃,躲避致命一棒。
恰此时,白蝶出来看到此幕。她眉头一皱,大声道:“李遥夜,去给里面的姑娘,晒晒月光,我先回去,你稍后自己回来。”遥夜收起剑,担忧道:“姑娘,你不认路如何自己回去?”白蝶指了指秦穆道:“这小子送我。”
秦穆在前面走得飞快,白蝶喊道:“喂,你小子走慢点!”秦穆闻言慢下脚步。白蝶道:“你若再伤了李遥夜手或者腿,我便不再替你妹妹医治。”秦穆道:“是。”白蝶又道:“但也不可太放水,做个好的陪练,你知道怎么做吧?”秦穆心中虽十分无语,但此人若能治好自己的妹妹,他什么都愿意答应。他道:“知道。”
送完白蝶,秦穆回程飞快,他迫不及待想看看自家妹妹恢复如何。她昨日精神大好,同自己多说了好些话。洞中静悄悄的,秦穆放轻脚步,进去便见柔和的蓝色光笼罩两位少女。
他的妹妹自不必说,躺在床上轻柔,娇弱。而坐在地上闭着眼睛的少女,此刻在蓝色光晕下,静谧,圣洁。
秦穆后来仔细观察过白蝶与李遥夜。两人确有几分相似,白蝶的脸因为长时间济世行医,又不曾练武,所以五官很柔和,脸上的线条也肉肉的。遥夜因从小奔走江湖,五官线条相对硬朗。若是两人穿同样的衣服,化同样的妆容,可真分不出谁是谁。
秦穆摇摇头,暗叹自己想多了,他走出洞外守候。林间最后一缕夕阳穿过树叶,夕阳西下。遥夜自洞中出来,趔趄一下,即将摔倒。秦穆用棒子扶住她道:“小心些。”遥夜扶住棍子站好久道:“多谢,坐太久,起来有些晕。”秦穆收好铁棒道:“你自己回去。”说完,自顾回洞内看秦诗。
遥夜不甚在意自己走回逍遥园。园中如山和几个弟子正在收白日晒的经书。遥夜走上前乖巧作揖道:“如山大师。”如山合掌回礼道:“阿弥陀佛,李姑娘从何处来?”遥夜道:“从山里来,给一位姑娘治病。”如山点点头,赞许的笑了笑,随后他道:“姑娘自便,贫僧先去收书。”遥夜望着如山的身影心中忍不住赞叹道:“好和尚,安忍不动如大地,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吧。”
“喂,李遥夜,你怎么才回来?”白蝶走来,大喊道。遥夜道:“白姑娘可是又迷路了?”白蝶坐在石头上道:“是啊,平日都是时所思安排饭菜,今日饿了也没饭吃,想着转一圈或许会遇上吃的,没想到这里这么大。”莫戮正好来请如山去用晚膳,她恰好听到,忙道:“白姑娘,抱歉,是我疏忽了。蜜依现在开始你跟着白姑娘,她有任何需要,都尽量满足她。”莫戮走近白蝶深鞠一躬道:“你现在是林松薤谷的女神仙,活菩萨,感谢你为林松薤谷所作的一切。”白蝶不好意思挠挠头道:“好说,好说。”
四人并一众服侍的人走至正殿后方厅内。厅内已摆好素斋,四人同坐。莫戮坐主位,白蝶坐于她左侧,如山坐于她右侧,遥夜靠白蝶而坐。
莫戮菜吃的极少,酒喝的极多。如山安安静静吃着,偶尔陪饮茶水。遥夜吃得斯文,只有白蝶依旧风卷残云,大快朵颐。莫戮笑道:“白姑娘倒是吃得痛快!”白蝶咽下口中菜道:“人活一世,混口饭吃,饭都吃得不痛快,岂不无趣。”
莫戮自饮一杯道:“姑娘活得通透。可惜我莫戮不过是要在林松薤谷混口饭吃,东渊的鬼却上赶着来抢。”白蝶打个饱嗝道:“今夜素斋真好吃,东渊想来分食也很正常。不知为何以前魔教未分裂时从不打莫戮宫的主意?”
莫戮又饮一杯道:“以前释安教主在时,与我亦师亦友。魔教在他的带领下吃得都不错。有些人和我一样,吃腻了魔教这口饭,又吃不下别处的饭,便同我一起隐于林松薤谷。但是随着来此地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混乱。我才不得不在释安教主的帮助下,建立莫戮宫,定下这里的规矩。”白蝶撇撇嘴道:“哦,原来是老魔头同意的。”遥夜听后则对老教主心生赞叹,赞他能有如此胸襟给不服教之人如此风水宝地归隐。
“嗝!”白蝶又打了个饱嗝,向众人道:“吃饱了,回去炼药。”她起身拉了拉遥夜道:“走吧,送我回去。”遥夜道:“蜜依识得路,你先同她回去,我还没吃饱。”白蝶看了看她,又看看其他两人道:“行,你慢慢吃。”说完,她同蜜依回雨留馆。
略坐一会儿,如山向莫戮告辞。遥夜打算与之一同回去,却被莫戮留下。厅中只剩莫戮与遥夜二人。莫戮道:“怎么,不肯同白蝶回去,怕我对和尚做什么不成!”遥夜看着她道:“宫主不会。”
莫戮戏笑道:“你可没少为此挂逍遥园门口。”遥夜尴尬一笑道:“宫主爱重大师,自然不会再为难他。”莫戮冷笑道:“爱重!不,是他回来后便像神明,使我不敢靠近。”遥夜坚定道:“是宫主爱怜他,爱重他,才愿意成全他,不敢靠近。诚然他真是神明,宫主若不够爱重,早已想方设法将他拉下神坛。”
听闻此言,莫戮久久不能言语,她一直觉得自己的爱不需要人懂,可今日有人懂她,感觉很好。“陪我喝几杯吧!”遥夜陪饮,两人深深浅浅交谈着。
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来,莫戮将杯子一摔道:“走,去外面让我看看,你剑法如何了。”遥夜自然求之不得。二人庭中论剑,五十余招后,遥夜认输,莫戮笑道:“颇有白兄风范,假以时日,我莫戮都要数数在你手中能过几招!”遥夜收起剑,两眼炯炯有神道:“会的。”
莫戮又邀遥夜回屋续饮,她问:“听说秦穆那小子近日在给你喂招?”遥夜道:“是,他的棒法极好。”莫戮道:“自然。若不是他妹妹,我林松薤谷也得不了此人。”遥夜道 :“若不是他妹妹,我又如何能得到他的指教。”
二人又喝了一会儿,皆未醉而微醺。莫戮道:“散了吧。”遥夜道:“告辞。”
遥夜沿着路走回逍遥园,如山屋子的灯还亮着。遥夜轻轻一笑,走向自己的小屋。屋前白离原一袭亮闪闪的黑衣。不知从何开始,他再也没有穿花枝招展的衣裳?
遥夜细想一番,自从大漠重逢,他一直都是黑衣。白离原听闻身后的声音已转身走来,淡淡道:“喝酒了?”遥夜点点头道:“恩,和莫宫主喝了一些。进屋吧。”
她先进屋,点燃窗烛。白离原看着窗子亮起,脚下一顿,“何当共剪西窗烛”一句从心间划过,他深吸一口夜晚冷冷的空气,走进屋。遥夜已迫不及待与他描述今日与秦穆、莫戮比试的场景。白离原细细与她分说,李遥夜只觉得他的声音如泉水叮咚,格外悦耳。
后面几日,几乎都是如此。遥夜与白蝶为秦诗治病。秦穆给遥夜喂招,遥夜在他手下能过更多招。秦穆也渐渐对此事感兴趣,对遥夜身后之人,他更是欲马上结交。
而这一日,白离原在为遥夜分析招数时有些心不在焉,或者说有些匆忙。遥夜道:“出了何事?”白离原道:“久不闻所思消息,我要去寻他。保护好自己和白蝶。”
遥夜目送白离原离开,夜越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