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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生日风波2 ...

  •   挣脱出父亲的怀抱,何嘉南回到茶几前,继续把蛋糕切好分给同学们,递给唐晔时,唐晔马上传给旁边的同学们。
      何妈妈留意到这个新加入的孩子并没给自己留下蛋糕,便问,“这位同学,你不喜欢吃蛋糕吗?”
      这孩子摇了摇头,“抱歉,我不想辜负阿姨的心意,但我奶制品过敏,不能吃奶油。”
      “原来是这样呀,你等下,阿姨再给你做一份。”
      “呃,不用了……”唐晔话没说完,何妈妈已经脚步匆匆地跑进厨房,不到几分钟,她捧着另一份完全没有奶油、但用树莓和蓝莓装饰得漂漂亮亮的华夫饼出来了。
      “来,你尝尝这个,没有一点牛奶和奶油,就是鸡蛋和面粉,加了枫糖浆,应该味道还行,哈哈。”
      “谢谢阿姨!”他有点不太好意思,但更多的是感动。
      “这孩子,有什么不敢说的,多点和他们玩,放开点。”何妈妈刚才第一眼就挺喜欢这个有点像混血儿的漂亮小男孩。
      “你不要紧张!何嘉南的妈妈很好的,我们都喜欢黄阿姨。”钟小琳开玩笑说,“我从幼儿园开始,最大的梦想就是嫁给何嘉南,这样的家庭绝对没婆媳矛盾。可惜何嘉南看不上我!”她用手肘怼了怼袁雅维。
      “你要嫁他你怼我干嘛!”袁雅维被她一怼,蛋糕差点没拿稳,她朝闺密抱怨道。
      “哟哟哟,这跆拳道女将的气势终于回来了!”

      何西想挽回自己在孩子们心中的形象,便说,“我和阿姨给你们出题,你们能回答上的,每道题一分,到时候看谁分数多的,优先挑小礼物。”
      “礼物是另一套物理题集吗?那我们就先‘谢谢’您了!”“送得好!只要不是送给我!”“哈哈哈哈!”

      大家兴致勃勃。
      “我看看哈,你们这学期开始学物理了,巧了。正是叔叔我的专业。先是一道基础题,牛顿的第一运动定律是什么?三、二、一!”
      几乎所有人都把手举了起来。“再来,为什么船能浮在水面上?”
      又几乎全员举手。“再来:……”
      “我来一道历史题,”何妈妈说,“唐太宗李世民是哪个朝代的皇帝?”“四大文明古国包括哪些国家?”“还有……”
      “要有趣一点儿的题!”
      “三个鸡蛋,要放在两只盘子,一只盘子必须放一个,怎么办?”
      “8个苹果,装进5个口袋中,每个口袋里都必须是双数,怎么放?”
      “黄河上有2座桥,一高一低,这2座桥都被接连而来的3次洪水淹没了。高桥被淹没了3次,低桥反只被淹了1次,这是为什么?”
      “叔叔阿姨,这是骗小学生么?来难一点的!”大家一边快速举手回答、抢到了奖票又一边大声嚷嚷,“别小看我们。”

      “好!叔又来一个哈,一辆汽车以30m/s的速度在平直公路上匀速行驶,突然发现前方有障碍物,立即刹车,汽车以大小是5m/s^2的加速度做匀减速直线运动,那么刹车后多少秒停稳,位移是多少。”
      唐晔看了何嘉南一眼,何嘉南正想开口——
      “6秒!30乘6除2,90米!”胖胖的王丽云叫道。
      “对!”何西比出个大拇指,“下一题,你们这里有11名同学,定义每个同学都至少有一个朋友。如何证明:至少有两名学生有相同数量的朋友。”
      “抽屉原理:如果n+1个物体要放入n个抽屉,那么至少有一个抽屉中会有两个或更多的物体。”何柏文答道。
      “好,我们来更进一步:材质相同,但颜色不同的袜子,共4种颜色。请问至少要摸出多少只袜子才能保证有4对袜子是各自同色?”
      “呃,11只?”何嘉南不太确定地喊道。
      “棒!还来……”
      “叔,给条活路!”黑衣的黎梓茵叫道。
      “那来一个英语题:What's the smallest room in the world?”
      “A mushroom!”刚才一直很文静的女生王嫱抢答。
      “再来,……”

      大家都热烈地抢答,袁雅维见唐晔从一开始参与的热情就不高,一直在认真享用他的水果华夫饼,便小声问他,“你不会吗?”
      他犹豫了一下,“会。”
      “那为什么不答?”
      “你记得开学时我一开始都会举手回答?后来数学老师提醒我,不要太另类,我才知道这样的做法并不好!”他放下华夫饼,认真解释着。
      “对呀,我就好奇后来上课时你怎么就一言不发了。那你小学时在课堂上呢?也这样吗?”袁雅维对这个男孩越来越好奇。
      他没念过小学,一时不知怎么当着众人解释,便含糊说,“也是这样啊。只是上个月刚开学时,我想着毕竟都是考试考上来的,以为大家的水平都差不多,才这样做呢。”
      “我们的水平的确都差不多,不过真没有多少个人初一就能参加初三水平比赛。”钟小琳插嘴说,“何叔叔,来个难点的,我们的大天才嫌你的题太无聊了。”唐晔忙把头摇得像拨浪似的。
      徐宇航也发现刚才这个新朋友的确一声不吭,想知道唐晔是不是传说中这么厉害,想跟他一较高下,便也叫着,“叔叔,来个再难点的吧。”

      物理学院副院长何西便出了一道函数题。
      何嘉南开始苦思冥想,省实的几个都在搜肠刮肚,但感觉完全没有头绪,徐宇航问何妈妈借了纸笔、和王嫱两人一起演算起来。何嘉南右边的三个人摇头晃脑只想放弃。
      唐晔抬眼看了看题,兴趣不太大似的,又继续低头与华夫饼搏斗。
      袁雅维问,“你想出来了?”
      “嗯。”
      “啊,怎么做?”袁雅维惊讶极了。
      唐晔放下盘子和勺子,擦了擦嘴,“给你个提示。”他含笑看着她,又凑近她耳边,轻声说了起来。
      周围弥漫着蛋糕的淡淡奶香,混合着身边男生的干净的树林气息,袁雅维心慌得很,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有想法了没?”
      “啊?”轮到她茫然。
      钟小琳看他们俩交头接耳的,便叫道,“喂,唐晔,你可不能只告诉她一个人!你会你干嘛不自己回答?”
      “胜之不武。这道题出自这本书——”他回头指指何西刚才饭桌上正翻阅的期刊,“昨晚刚好翻过了。”
      “哦!”正百思莫解的其他孩子听了这话,都松了一口气。

      何西把饭桌上刚才那本书拿过来,边翻出原题边说:“这道题初看有点复杂,但其实换个思路没那么难。”
      “这本书是全英文的好不,这英语阅读能力也太可了。”陈浩然看了看书,也没看懂,便说。
      “嗯,米国xx大学的期刊,后面通常都有些趣味题目。”何西解释。
      “哇哦!”
      “我昨晚也看了这题,不过,我想的解题方法并不是用卷积函数,我用的函数我们中学课本里就有。所以我觉得你们也可以会的。”唐晔说。
      “给点提示?你刚才和袁雅维怎么说的?”同学们问。
      何西也笑着鼓励他,“小同学,来试下吧。”

      他犹犹豫豫地起身,从何西手里接过笔,画了几道新的坐标系,然后分别计算了a部b部和c部的函数。
      “这不是正弦函数和余弦函数吗?!”总算何嘉南跟得上他的思维。
      他对何嘉南会心笑笑,“对,然后,这个变换呢?就是你前几天跟我说过的傅里叶变换,我后来晚上又查了一下,看到有人利用这个来拆解更为复杂的卷积函数,所以昨晚一看这题一下子就想出这个解法了。”
      何西说:“看这道题时我就记得国庆时跟南南讲过傅里叶变换,我就在想你们虽然都没了解过卷积函数,但总算应该对三角函数有所了解吧,就想着你们会不会有人解得出。”
      “…… 我们只听说过正弦余弦定理,没学到函数啊,本身这得高中知识了吧。何嘉南你懂吗?”王丽云问。
      “爸爸讲过的我懂,但这个变换怎么运用我没自己演算过,也没跟唐晔聊过啊。”
      “那晚我查完后不是发了微信给你吗,你没回复我呀!”
      “你看,南南,人家就主动查了资料,所以现在就会了,这主动学习的态度就很棒……小同学,如果不用这个变换和三角函数,你还想到什么办法吗?”何西还想考考这思维敏捷的孩子。
      “叔叔,其实我之前就深入学习过卷积函数了,所以如果让我首选,当然是使用python用卷积函数去解,我习惯编程解题,对于低阶函数我之前了解不多,不过既然最近和何嘉南讨论过这个问题,那就尝试一下用新学会的低阶函数去解呗,也挺好玩的。”
      “是吗?你对函数这方面很有兴趣?”
      “既是游戏,也是需要。前几年最有兴趣的项目就是计算机训练了。”
      “那你对编程也很熟?”
      “那必须的,基础嘛,也是偷懒的好办法。”唐晔看着这位博导,莞尔一笑。

      全场沉默。
      好一会儿,钟小琳说,“我们考一百分,那是因为能力加运气。”
      王丽云接口说,“学霸考一百分,那是因为试卷上只有100分。”
      “人比人比死人啊!”两人同声合奏。
      黎梓茵说,“难道就我一个人觉得,看上去每个字都懂,连起来一个字都不懂吗?不过,学霸弟弟,你连写字都要写得那么漂亮吗?让人有点活路行吗?!”她装得有点盛气凌人。
      白板上的运算符号连笔起来优美极了,就像一串英文在跳芭蕾。
      唐晔本来说完题之后因为兴奋而脸蛋红扑扑的,被她一抢白,立即又有点不安,他把笔递还给何叔叔,又低着头回到刚才的座位上。

      “人家写字画画都很漂亮好吗!!”袁雅维也半真半假地吼了回去,她很不爽黎梓茵凶了唐晔,就算是开玩笑也不可以。但她心里又得意极了,忍不住又晒,“上次我们班黑板报第一名,就是他画的。”
      “就是刚放完假就出的中国风那版吗?”
      “对,上次我都愁死了,原本负责的同学刚好发烧没来,我早上才去她家拿了材料,早读时想动员几个人一起中午开搞,当时竟然没人理我,我都快急死了。后来第四节体育课下课,回来一看,发现居然已经全画好了。我午读时问了全班,又没人承认。唐晔,看来是你画的吧,因为三四节没去上体育课的就你了。”
      “嗯……”唐晔低头小声回应,“反正你们上体育课时我很有空,就按你放在那儿的材料大致画了一下。”
      “这画得也太好了吧,我们下午放学去交叉评分时,大家都惊呆了。”
      黎梓茵插嘴说:“弟弟,你别怕,姐姐刚才开玩笑的。你可别告诉你哥我这样和你说话,要不我怕被他骂死,你知道你哥什么性格啦!”
      “哦,我不会说的。”唐晔躲闪着她那上挑的眼神。
      “弟弟,你好萌啊,和你哥真是天差地别。之前就觉得你哥除了拽没啥特别,上次有个法国访问团来我们学校,这家伙居然能用法语和老外顺利交流,那时候我就开始喜欢他了。”黎梓茵前倾着身体,隔着陈浩然和何嘉南、很大胆地挑逗他,吓得他往沙发深处躲了躲:“嗯,哥哥的英语和法语都很不错……”
      何嘉南一边拍着唐晔的肩膀一边用下巴指着黎梓茵说,“你泡人家大哥你吓他干嘛?再欺负我们的人,我等下立即告你状去!”

      “对了,说起体育课,我们三四班的男生是一起上体育课的,好像从没见你上过,怪不得觉得你很面生。”本校4班的郑风说。
      “免修了。”某弟弟弱弱地说。
      “啊,这都能免?我们学校对体育活动严格死了。”郑风疑惑。
      唐晔抿嘴,他不想随意告诉别人隐私:“不想上,太累了。”
      “……”
      钟小琳大大咧咧插嘴,“郑风你要是有这头脑,不但不上体育课,你不上课老师也不理你呀!”在大家哄笑中,唐晔不安地紧贴着沙发后背。
      何嘉南轻拍着他的肩膀,指着一圈女生说,“你看这班女的,净会欺负你,你下次别帮她们,连袁雅维也别帮,都是一伙的!……她是班长,搞墙报本来就是她的活。你帮了她,我们班就拿不了第一了,我也当班长,压力山大的,你不如来帮我。”说到最后,他整张脸都皱起来了,装得自己像总理那么忙。
      “何嘉南,你怎么能这样教唆他!唐晔,我是你们班班长,听我的,下次还是你出!”袁雅维被何嘉南激起好胜心,便直接上手扯着唐晔的左臂说。
      何嘉南坐在沙发扶手上,用手臂圈着唐晔脖子:“听哥的,还是听她的?”
      袁雅维看着唐晔都快被何嘉南按在怀里了,心急起来:“唐晔,你清醒些,他们班是我们班的竞争对手!你听我的!”随即更进一步两手一起缠上唐晔的手臂。
      斜对面的黎梓茵唯恐天下不乱:“弟弟,你听谁的?袁雅维?还是何嘉南?”
      唐晔在众人注目下紧张极了:“我不知道……”
      “你喜欢谁,就选谁!来,遵从自己内心!”某黑衣飒爽的女生看来已经完全忘记有可能会被这弟弟的大哥痛骂这事。

      唐晔的脸都憋红了,艰难说,“……何嘉南……”
      尘埃落定。
      “哇哈哈!”大家哄笑,“袁雅维,你有情敌了!”
      “好混乱的三角关系啊!”
      “a那个b,b那个c,但c选a!”
      袁雅维囧得大叫,“什么情敌,别乱说!”她突然意识到刚才两手是怎么缠上唐晔、甚至连身体都差点儿贴到人家身上了,羞得捂着脸不敢说话。

      这样一来,其实何嘉南也觉得自己刚开这个玩笑有点不妥。
      很多人知道他喜欢袁雅维,袁雅维和自己从小感情很好,但一直差点儿意思,可能连袁雅维都没意识到自己对她的感觉。而他对唐晔是对优秀同龄人的欣赏、与对这个性格单纯朋友的照顾。从来没想过他可能无意中成为了自己的情敌——从袁雅维今天这一整场的反应看来,袁雅维竟然已经对这个新同学心动了。
      何嘉南有些茫然地放松了圈着唐晔脖子的手臂。
      唐晔一被放开,立即转脸对袁雅维说,“抱歉,我不是不喜欢你,只是我认为应该先听最好的朋友的话。以后如果我们也成为了好朋友,我也会兼听你的话。”
      大家又哄的笑了出来:“解释得很清楚,下次别说了!哈哈哈哈!”
      袁雅维放下捂着脸的手,脸蛋还有余温,但她大度地说,“他们发疯,你不用管。按你的想法来就好了。”
      唐晔囧得完全不知如何应对。他看向何嘉南,却敏感地发现他在躲自己的目光。

      刚好这时,何西拿了几本书下来,递了两本厚厚的教材给唐晔,说:“同学,这几本书有空翻一下吧。”看来何西挺喜欢这主动学习的小男孩。
      唐晔忙站起来谢过何叔叔,但他看了封面就说,“这几本我看过了。”
      何西说,“哟,你也看过理论物理学的基础教程了?”
      “嗯,我爷爷书房里有这书十几年前的第三版,小时候就常翻来看。后来我上网找了最新的英文第五版的也看过了。”
      “你行啊!第五版的国内还在校对中文翻译呢,我也参与校对了。那其他几本呢?”
      何柏文看出自家堂弟对唐晔态度的变化,也察觉唐晔因为发现了这个变化而困惑和不安,就对唐晔说,“小晔,不如你跟叔叔去他书房看看,有很多书你感兴趣的。”
      唐晔乐得离开这里,跟着何西上去二楼。

      何嘉南突然对袁雅维说,“袁雅维,你陪唐晔一起上去吧,他胆小。”
      “你为什么不陪?”袁雅维认为他们还在打趣他俩。
      “我招待大家呢,好歹大家是客。你是班长你陪陪他不行啊?”他凑近袁雅维:“哥给你制造机会!”
      袁雅维又红了脸,站起来转身走了。

      两人一走,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多年竹马,不如天降啊!”
      “这天降的表现,也太厉害了。就刚刚对袁雅维说那句话,是真单纯还是绿茶呢?”
      “他头脑这么聪明,怎么可能性格那么单纯,你小心别被骗了!”
      “南哥你是不是傻,还把小维送到他身边,别是老婆变弟妇了哈!”
      何柏文说:“头脑聪明,性格就不能单纯了?再说,他对袁雅维根本就没往男女那方面想好吗!黎梓茵,就像你喜欢唐天,你没发现唐天只对音乐很狂热、对打球有那么点兴趣,但对女人完全没想法?他这弟弟,也只对数理化感兴趣。人家看你们,就像看一群草履虫一样,单细胞,呵!”
      “你才草履虫!”
      “我呀,在他眼里好歹应该算得上是小强,哈哈哈哈!”
      大家笑起来。

      何嘉南也笑了,他喝了口饮料润润嗓子:“知道你们和我那么多年了,是关心我。唐晔是个能做朋友的人,他本人真的没啥心计,就是单纯坦荡。这些事情,别再当着他面说,也别开袁雅维的玩笑了,搞到他俩或我俩连朋友都做不成。再说,以我对袁雅维的了解,袁雅维有好胜心,但不强,她追他,坚持不下去。信不信就刚刚这一上去,她很快就会被打击了信心。唐晔头脑太厉害了,袁雅维跟不上他思维,自己都会觉得没趣。”
      “然后我们南哥就能送上自己坚实的臂膀。”这一圈朋友基本从小就把他当大哥看。
      何嘉南瞥见妈妈从厨房出来,忙说,“你们乱说什么呀,我们中学生想什么竹马天降啊,想想好好学习啦!妈您说是是不!”
      何妈妈对儿子苦笑摇摇头。

      “来来,我们玩什么桌游?”
      果然,开牌局不到十分钟,袁雅维先下了楼。
      钟小琳一副包打听的神色,“怎么你先下来了?”
      “他们讨论的问题太高深了,听不懂。”袁雅维懊恼。
      钟小琳又指着何嘉南说,“没事,何嘉南把肩膀借你。”
      袁雅维转头重重地拍着何嘉南的肩膀说,“嗯,有你这好闺蜜,我真幸福!”
      大家又起哄:“哎!南哥好失落……”

      起哄声中,何妈妈说,“我也很欣赏你们这位新同学,他很聪明,头脑很好,这么小就能和叔叔聊一些专业问题。至于你们刚才说的喜欢一个人,其实并不一定要懂他的专业——你看我跟他爸就八杆子打不着一起。而是,用心,了解他的喜爱,支持他走出困境。
      但,就自己来说,你们是否为靠近自己喜欢的人而努力提升自己,这才重要。美好的暗恋可能会因为时间、距离而变化、不一定达成所愿,有可能自己以后也有更好的目标。但自己努力过、为之奋斗的过程,永远是自己的底气与力量。”

      钟小琳又用手肘撞了撞袁雅维,“以后嫁给何嘉南的人一定很幸福,绝对没有婆媳矛盾。”
      “怎样,阿姨说漂亮话挺好听吧?哈哈哈!”何妈妈笑道。
      “妈,您太多事了!罚您再给我们多洗些葡萄出来!谢谢妈!”

      大家正和何妈妈一起玩桌游,“黄教授,你过来下。”何西带着唐晔下楼,又在餐桌那边让太太过来。
      “这小同学刚才给我写了个程序,是关于提取论文关键词并翻译的。你让他也给你看看你电脑里的。”何西小声说。
      黄莺也小声回答说:“这怎么好意思叫小同学搞!”
      “我们院里几个会搞,但我看他的代码更简洁,关键是信手拈来似的。你要不还是让他给看看?”
      “那,小同学,你也帮阿姨搞一下?”
      “没问题呀,只要您不担心我把您电脑弄坏了、或给您植入什么木马就行。”那边的朋友们的微妙反应让他觉得紧张,他想暂时呆在这两位更容易交流的长辈身边。
      黄莺一边把电脑拿出来坐旁边看他写程序,一边说,“抱歉,小同学,阿姨刚才一下子没听清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唐晔,唐就是唐太宗的唐、晔是日华晔。”
      “哇,很好听的字!‘萋萋结绿枝,晔晔垂朱英。’你爸妈一定非常非常疼爱你,给你取了这么生机勃勃的名字。”
      “呵呵,也可能是他们随便翻字典翻到的吧。”唐晔随口应付道。

      黄莺觉得这孩子给人的感觉与别的孩子完全不一样,究竟是由于头脑聪明,还是什么原因?她忍不住逗他多说话:“你刚才说面试时让你阐述的孟子性善论的部分,是鱼与熊掌那一篇吗?”
      “鱼与熊掌此文,的确是我们的小学课本上有的,关于是非取舍的论述。但我当时引用的是告子上一篇的水信一段。”男孩一边快速的写着程序,一边低声背诵了一段:
      “夫水搏而跃之,可使过颡;激而行之,可使在山。是岂水之性哉?其势则然也。人之可使为不善,其性亦犹是也。”
      男孩随后又狡黠的笑了笑:“是这样的,刚才说了我第一场考试时不是迟到了吗?面试老师们看我其它科目的卷面成绩都挺不错,但是他们也会担心,我思想不端,迟到是因为轻视学校、轻视考试制度而造成的,他们当时对我的态度是一分为二,究竟这样的学生培养出来是好还是不好?我就自比是受了外力影响的水,向老师们表达了,学校要是愿意好好教我,那我一定会积极向上,不然以我的聪明才智,得不到合理引导,不是更危险吗?”他的嘴边似笑非笑。
      “你对你的头脑很有自信啊?”
      “巧言、令色、足恭,余亦耻之。”男孩嘴角含笑。
      程序也很快写好了,他又给这位温柔的阿姨认真调试过,确认完全能正常使用了,才回到何嘉南后面,一声不吭看大家玩桌游。

      吃吃喝喝一下午,傍晚时分,大家都说要赶紧回家完成作业了,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何家。何嘉南把同学们送到大学的大门口。大家几乎都骑车过来,只有唐晔一个人步行,何氏两兄弟陪着他走在最后。
      走着走着,何嘉南诚恳地说,“刚才我对你及袁雅维开了个不太好的玩笑,那个,对不起呀!”
      唐晔偏头想了一小会儿:“是吗?我不记得了。从叔叔那学到很多新知识,脑子都转不过来了。”
      “一切照旧?”
      “一切照旧。”两人相视一笑。

      和钟小琳、王丽云一起推着自行车往前走时,袁雅维还一步三回头看着和何嘉南说着话的唐晔。
      钟小琳揶揄道:“哎呀,女大不中留啊,小云,我们先回去吧!”
      “别呀,来啦!”袁雅维连忙推着车快跑两步跟上她们,“我是他的班长,听说他第一次来这边,担心他而已。”又回过头来对后面三个男孩喊到“拜拜!”
      何嘉南连忙喊:“小心骑车,你家最远,真的不用送?”
      “然后我又得把你送回来吗?”袁雅维笑着说,“没问题啦,我又不是小孩了。”
      唐晔这才留意到她,便问:“袁雅维,我送你?”
      “你怎么送?连车都没!就她一台自行车,你搭她还是她搭你呀?”钟小琳又逗唐晔。
      话音未落,袁雅维连忙解围:“不用不用,我和她们一起骑一大段呢!”
      “那,你小心些。”
      “放心!我们走吧!”

      刚出中大门口不远,钟小琳便在一个奶茶店前站住:“等下,买杯奶茶。”
      “啥,你还没饱?”王丽云说。
      “我帮帮袁雅维!人家的心思一直在男神身上。帮她关心一下男神是搭公交还是坐地铁吧。公交还能知道大概方向呢。”
      “人家也有可能是打的呢?”
      她们几人买了杯奶茶坐在店里靠外侧的地方。
      没几分钟,就看到何柏文推着车,和唐晔一起走出大门。

      何柏文问唐晔,“你真的会回去?我不送你,你真的行?”
      唐晔说,“柏文哥哥放心!你先走吧!小心骑车。”
      “那我真走了!拜拜!”

      三个女生见何柏文跨上车,两个男孩挥手告别。
      唐晔沿着何柏文离开的方向,靠近路边悠然走了几步。
      有点儿圆滚滚的王丽云说,“哇,他腿好长啊,又高又瘦,身材比例真好!肯定不喝奶茶。”一边说着就放下自己手里那杯。
      “嘘,谁叫你喝!挡脸的!他向这边走来了,是去地铁站吗?”钟小琳小声猜测。
      就在这时,一台全黑哑光的外形流畅的高大SUV,准确无误又安稳地停在她们目标的男孩面前。
      男孩点头致意,车门自动打开了。高瘦的男孩长腿一迈,慢悠悠地转身、稳坐在车里。
      车门轻巧地合上了。
      随即这台低调安静的车再次平稳地开走了。

      车屁股一转,这台车后面的简洁双R车标让它再也低调不起来。钟小琳停止拍照,翻看照片:“哇——,豪车呀!虽然不太懂,但看着就一个字,贵!这家伙还是个富二代呀!”
      “废话,谁送人生日礼物送一万多块的!”王丽云说,“一看就是霸道总裁——的儿子啦!”
      “早知刚才袁雅维把你的破单车扔这儿,让他送你了。”
      “这个男的也太高端了,头脑好,高帅富!还有缺点吗?对了,他为什么不上体育课?我觉得我们学校哪那么容易批?”王丽云也不喜欢上体育课。
      “我听我们班冯老师说过一下,好像是身体不太好……”袁雅维陷入沉思。
      “还是个美强惨啊?哎,自古红颜多薄命啊!”

      唐晔坐上爷爷唐万里派来的车,回到位于云山深处的幽静大宅院。到达时,爷爷的老助理方源伯伯问他晚上想吃啥,他推说在同学家吃得很饱,只想洗澡休息。方源唠叨了两句也就随他去了。
      他泡在浴缸里,雾气氤氲。
      今天开心吗?他玩得很开心呀!
      但自己的心为何如此疼痛?

      ……
      从前,只要我做得好了,搏您一笑,我就会很开心。可是,后来我再也不会开心了。
      就像永夜里的人,去到了正常的世界,见识过人人习以为常的光明,才意识到黑暗有多黑暗。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生日风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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