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春息》老毛病

4、第 4 章

　　沈繁息自从那晚闫景非约定好拉琴给他听，他就一直盼着周末。
　　周五晚上下了大雨，沈繁息和闫景非被樊舒服提醒过，所以带着伞。
　　等他们下楼打开伞的时候，陈鸣远大叫了一声：“我靠，你们的伞是情侣款啊，我上周末陪我妈逛街的时候看到过。闫景非还住在你家，不会是上门女婿吧？”
　　他们班男生之间经常这样开玩笑，互相叫老公老婆的，又抱又亲甚至也有，总之骚得离谱。
　　闫景非没有任何表情，率先走进了雨地里。
　　沈繁息白了陈鸣远一眼，转了一下伞，心想有可能是樊舒早上给他们塞错了伞，塞成了自己跟沈虞年的伞。
　　沈虞年要出差，樊舒最近也忙了起来，确实不能再接送他们，就给闫景非也买了一辆自行车，他们早上骑着过来，樊舒嘱咐晚上下雨就别骑车了。
　　路灯打在湿透路面上，沈繁息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潮湿得很。
　　两个人沉默地走在路上，沈繁息把伞打得很低，他只低头盯着路面，听着前面闫景非双脚踩在积水上的声音，大雨形成了一圈无形的屏障，他觉得自己像一只移动的水虫。
　　久了，他都有点儿走神了，走得毫无意识。
　　闫景非在红灯的时候停了下来，这对于沈繁息有点儿突然，他的伞沿就这么顶上了闫景非的背。
　　伞面的水珠弹了起来，有几滴溅到了闫景非的后颈上，他转过身拿手指头挑起沈繁息的伞沿，垂下眼睛盯着沈繁息，说：“好好看路。”
　　沈繁息尴尬一笑，“抱歉。”
　　到家时，樊舒和沈虞年都不在，樊舒留了字条在冰箱上。
　　说是煮了姜汤在冰箱让他们热热喝，沈繁息还真觉得周身都萦绕着雨水的寒气。
　　他叫住了准备上楼的闫景非，“我热姜汤，你喝一点儿吧。”
　　闫景非扭过头，淡淡地说了句：“不用了。谢谢。”
　　然后就上楼了。
　　沈繁息顿时也不想喝了，他拿了盒牛奶，没有加热就猛吸了一口，凉飕飕的，不过明天准拉肚子。
　　第二天一早沈繁息就醒了，他慢吞吞地洗漱完，就从房间里探出脑袋盯着闫景非的门。
　　闫景非早上起来洗了个澡，正想下去吃早餐，结果一开门就看到沈繁息“鬼鬼祟祟”的。
　　“怎么了？”闫景非歪头问。
　　“那个，今天拉吗？”沈繁息从房间里出来问道。
　　“什么？”闫景非皱着眉头问。
　　“琴。”沈繁息小声说。心想他要是忘记了就算了。
　　“吃完早餐。”闫景非说完就下楼了。
　　闫景非正准备动手煎鸡蛋，樊舒就给沈繁息打来了电话。
　　“繁息，你和景非起床了吗？”樊舒的声音有点儿疲惫。
　　“起来了，妈妈，你还好吧？”
　　“不太好，想睡觉 。”樊舒说完打了个哈欠。
　　“啊？那怎么办？”
　　“下周一就能休息了。你现在带着景非去外面早餐店吃吧。”
　　“好吧。”
　　“晚上不能玩儿太晚，早点儿休息。拜拜。”
　　“拜拜。”
　　沈繁息挂了电话后就看到闫景非端着两个盘子出来了。
　　闫景非把其中一只盘子放在沈繁息面前，“煎蛋，随便吃点儿。”
　　啊，那就不出去了吧，这煎蛋看着真得还不错。沈繁息想着就接过闫景非递来的筷子，“谢谢。”
　　沈繁息在吃了四个煎蛋，喝了两杯果汁后，终于饱了。
　　“你会做饭？”
　　“会一点儿。”解决自己一个人的技术还是有的。
　　“你真厉害，会拳击，会拉琴，会做饭，嗯，感觉你好像什么都会。”沈繁息感叹着。
　　他经常羡慕身边有些人做什么都能成，有自己的兴趣爱好，而他很少有什么热爱的东西。
　　闫景非后面会觉得沈繁息总是很容易满足，比如四个煎蛋就能让他对你赞不绝口。
　　“听琴吗？”
　　“好呀！”
　　闫景非坐在椅子上，一手扶着大提琴，一手握着琴弓。
　　他今天穿着无袖的黑色背心，沈繁息坐在他对面能看到他手臂上肌肉。
　　他脖子上绕着一圈红色绳子，挂着的东西隐没在胸前。
　　他坐得随意却优雅，拉琴的时候，那双下三白的眼睛偶尔会分出时间落在沈繁息的脸上。
　　沈繁息的背绷得直直的，看闫景非握着琴弓就如同狼叼着花一样，有点儿怕他把琴弓捏碎。
　　这首曲子是圣桑的《天鹅》，一片静谧的湖面上有一只天鹅，她高昂的脖颈，雪白的羽毛，美丽的好像只是一道神秘的剪影。
　　一曲终了，沈繁息说：“我请你喝汽水吧，家里没有。”
　　“不了。”
　　“有很多口味儿啊，很甜，我给你多买几瓶好了。为什么不喝呢？”沈繁息疑惑道。
　　闫景非耐心地解释：“我初中的时候吃糖坏了牙，去医院给补上了，之后就不碰甜的了。”
　　“那你的牙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没必要不碰甜的吧？”
　　“这是一种错误。”那颗蛀牙确实给他带来了疼痛。
　　“所以你不碰甜的就是改正以及避免错误？”沈繁息试图理解他的逻辑。
　　“任何错误如果有改正的机会，那就要避免。”
　　“好吧。那下次请你吃冰粉儿，让阿姨不给你放红糖水。”这样还能省五毛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