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陈沅沅》笨蛋妖精

23、女人心

　　练长空眼看着百里川抱起百里明轩离开了，他看着那兄弟俩的背影，一句话都说不出。回到马车上，却见马车里的陈沅沅望着他的眼神，十分复杂。解了她的穴道，却见陈沅沅一下子扑进他怀里“练长空我恨你！”说着，眼泪也落了下来。
　　练长空只是淡淡一笑，下一刻，便陷入了黑暗。百里川恨他，沅沅也恨他，还有多少人恨他？只是，他完全不知道陈沅沅是为什么恨他。
　　睁开眼，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看看四周的环境，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山庄里。床边坐着他的妻子——沅沅。她眼周有些红肿，哭过了吧“你。。。。。不是恨我？”很难受，每说一个字都很费力。梦里，他还好像看见明轩了，看见他骑着马在牧场上奔驰的英姿，那样年轻的人，是因为他，才死的。想到这里，他压抑不住，再次咳了起来，帕子上又毫无意外的染了血。
　　“我是恨你，练长空，你点我的穴，把我困在马车里，我知道我自己不能帮你的忙，一旦被发现，还可能会连累你。这些我都无所谓，可练长空，你想过我的感受么？你知道我听见你在马车外跟人打起来，我心里有多怕么？”这算什么？还没过了蜜月期，他就想让她当寡妇？门儿都没有！
　　练长空不语，看着陈沅沅眼角落下的泪，想抬手帮她擦去，却倍觉困难。陈沅沅看出他想做什么，拉着他的手放回原处“不用你！”她自己用手背擦去了眼泪，也不看他。练长空抿了抿苍白干裂的薄唇，一杯水端了过来，只是没递到他嘴边。
　　沅沅小心的扶着他坐起身，倚坐在堆起的衾枕上，把一根细细的半透明管子放在杯里，管子的上半部分还可以弯起来。她将吸管递到他唇边“慢慢吸着喝。”练长空试着吸了一口，将杯里的水吸了进去。这样喝水确实方便了些，每次可以自己试着多喝或少喝。
　　“我睡了多久？”应该有很久了吧？不然，她不会着急。陈沅沅只是看着杯子上的印花“睡多久有关系么？”看着练长空永远舒展不开的眉心，看着他眼底的忧郁，“练长空，其实你心里在乎百里明轩多过在乎我对吧？”她并不是想刺激他，也不是想和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争什么，这只是她内心的感觉。
　　练长空不答，垂着眼眸，他没有辩解。陈沅沅忽然间明白了什么“如果我当初和他在一起，咱们就不会离开飞云堡，也就不会发生之前的事，你是这么想的吧？”练长空抬起头“不。”他没有怪沅沅，这一切，是他自己的错。
　　“还是你在怪自己？你是不是也在想，如果这世界上没有你，这一切就不会发生？或者你早早离开这个世界，这样的事也不会发生？”陈沅沅直视着练长空，看到练长空眼神里有闪避，她知道自己猜对了。“所以我说，练长空，你在乎你的兄弟，多过在乎我。”练长空还想说什么反驳，陈沅沅却抢先了一步开口“不要说你不是，你就是！如果你在乎我多一些，你现在就不会这么痛苦。要和你过一辈子的人是我，你却为了百里明轩这样自责，这样作践自己的身体。你就是这么在乎我的是吗？”她比不过一个男人，还是一个死了的男人。就因为，那个男人是他练长空拜把子的兄弟，就因为，那个男人因他练长空而死。
　　“沅沅，明轩他已经死了，是因我而死，请你别再说了。”练长空别过脸去，不再看陈沅沅。她说的都对，都正确。可让他怎么放的下？明轩，是自己带到飞云堡的，是他带着他离开杀手组织，让他重新开始。看着明轩从当初那个少年，一步步成为飞云堡出色的三当家。也是他，亲眼看着明轩为了救自己，而死在百里川的刀下。
　　陈沅沅如他所愿，不再开口，看他喝了水，又喂他喝了药，见他虚弱的身子再次昏昏睡去。自这日起，他的汤药都是她亲手煎制，由丫鬟侍女服侍他喝。从来都没干过这样的活儿，这里不是现代，一打煤气就可以了。还要生火，还要守在火炉旁。
　　晚上休息时，练长空睡里间屋，陈沅沅没有和他同床，而是睡在外面。行云山庄里面有个大夫，也是医术了得的。这些日子练长空的病势凶险，连日的奔波，外加百里明轩的死带来的打击，让他险些救不过来了。即使现在醒来，大夫交代沅沅，一定要小心照顾，尤其是晚上半夜的时候，要多留心。
　　沅沅在外屋打开电脑玩游戏，一边注意着里屋的动静。打游戏，是让自己不会困，这样，他有任何动静，自己都能及时发现。她也知道自己一睡下就很不容易醒，不敢想，要是这期间练长空真的怎么了，自己发现晚了，她会恨自己。其实有时候，她宁可练长空是恨她的，也不愿他这样折腾他自己的身体。
　　屋里又咳的厉害了，细细碎碎的有些微弱的呻吟声。沅沅跑进里间屋，见练长空蹙着眉，手握了拳捶着胸口。她及时从阁子里拿出药，喂他服了下去，只是还没等她扶他躺好，那药就混着血一起吐了出来。他虚软的身子半挂在床边，头上全是虚汗。沅沅知道这样不行，一边出去叫下人把大夫叫来，一边尽量想办法减轻他的不适。
　　好在那口血吐出来之后，练长空咳的不是那么厉害了。只是眼睛一直没有睁开，就像他一直没醒来过。大夫过来帮他针灸，到了后半夜，他才渐渐稳定下来。陈沅沅没有离开他身边，一直守着他。
　　之间，练长空醒来过，看着身边的陈沅沅，他心下也开始思考一些什么事。他当时说不想死，不就是为了想和沅沅过他们自己的日子么？而现在，他在做什么？就像沅沅说的，他对百里明轩的死，过于悲痛自责。若是他一人，那么他可以以死谢罪，但他现在可以么？这几日，他都知道沅沅没有一夜能睡好，就是为了照顾他。
　　陈沅沅实在怕自己困了，就拿出游戏机来打游戏，回过头，看着练长空睁开眼，看着她。“看我干吗？”练长空抬手，将她垂下来的发丝别到她耳后“刚刚吓着你了？”他知道自己发病的时候，是很吓人的。陈沅沅摇摇头，不说话。练长空知道，她心里还是在气。
　　于是，低低的叹了口气，阖了眼继续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沅沅帮他擦脸盥洗的时候，练长空开口“沅沅，那天我。。。。。。”他还没说完，陈沅沅突然笑了，一边帮他擦脸，一边道“长空，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自私？”她知道，他就是这么想的。她没有他那么重感情，也没有他那么有兄弟爱。她就是个自私的小女人，只要她和她在乎的人好就够了。或许，就这点来说，自己是配不上大仁大义的小王爷——练长空的。
　　“沅沅，别这样讲。”其实她没错，在她的立场来说，她所做所说所想，都完全没错。只是，自己不是她。所以，他做不到这样放的下明轩的死。沅沅依然笑，笑的轻松，带了些自嘲“没关系的，我就是这么粗线条，就是没有那么多感情。我和你不一样，长空，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会不会难过？”
　　他不答，只是握住了她的手，只是这一个动作，却让陈沅沅心里有了底。“我跟你说着玩儿的，我连山庄还不熟悉呢，出去不是找迷路么，到时候饿死了都没人知道。”帮他梳理着他的头发，什么叫发色如墨？只是衬着他脸色越显得苍白了。
　　给他梳理盥洗过后，喂他多少喝了点白粥。陈沅沅站起身要离开，手却被那人拉住。“沅沅，留下来。”她的自嘲，她刚刚那些话，都让练长空心里宛如针扎的一样。沅沅莞尔一笑“你以为我要去哪儿？我才不会傻得真离开这里呢！”
　　“不，留下来，就在这里。”他的眼神很是坚定认真，沅沅随他的意，在他床沿坐了下来，刚刚握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她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眸，再次笑了。只是这次的笑，有了甜蜜的感觉。“开窍了？”她俯下身，腰际便被那人搂住。“沅沅，谢谢你留下来。”留在他身边。“那也得王爷您恩准，民女才敢留下来呀！”话音未落，她的额际便被落下一记吻当做印记。“在这里，我不是什么王爷，只是你的丈夫。”不由搂她更紧，这些日子以来，明轩的死给他造成的打击和伤痛，渐渐的，不再那样的不可触碰。或许，还是会难过，但他会永远把三弟记在心里，但，今后的日子还是要过下去。
　　三弟，若你不恨我，若你不弃，来世，我们还做兄弟。

作者有话说

　　自私的女人，爱情面前，自私无罪。（但看哪种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