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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猜拳,猜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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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习惯了,每天去朗月阁,陈沅沅会带个新鲜玩意儿过去给练长空分享。现在,他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比以前强多了,不再皱着眉看半天了。会直接问“这个如何使用?”之后,她就站在他身边,给他做示范。例如,他捋账的时候,她也会搬个凳子在旁边,用她的计算器一起算。每算完一步,会写出个数来,最后写个总数,和他的一对。这样,就省得他有时候对不上还要翻过来再算一次。
“你看,你有你的方法,我也有我的技巧。”陈沅沅这次觉得自己扳回了一成,感觉很不错。尤其是从练长空眼中看到赞许,会让她特别的有成就感。练长空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你那叫投机取巧”只是眼底藏着一抹他自己都差距不到的温柔宠溺。陈沅沅似乎毫不在意,我们家乡有句老话‘不管黑猫白猫,能抓着耗子就是好猫’。”
“谬论。”就这么跟她有一句没一句的逗着话,手里也没停下来活儿。只是,有了她这么一掺和,似乎平时看来稍稍平凡枯燥一些的活儿,现在也有了些许乐趣。而且,她的加入,确实提高了效率。这是练长空无法否认的。不知是天气越来越热了,还是他累了,额头鬓角都有细密的汗珠。陈沅沅先递给他一张纸巾“擦擦汗,然后咱们找点儿什么娱乐活动吧。”老工作,即使对着再帅的人,也会无聊。
练长空抬手捋了一下鬓边的一缕发,整了整衣物,放下手中的笔,合上账册“沅沅姑娘想要找什么样的‘娱乐活动’?”她是无聊吧。不会有人像他这样喜欢这些东西,何况,她还是这样年轻的一名女子。即使她再怎么不同,也不会有女子喜欢跟一堆账册打交道吧?
“你平时都喜欢做什么?”陈沅沅一皱眉,不该这么问啊,要是他说他平时的爱好就是看那些账册,没完没了的跟那些账目玩儿,她就直接崩溃了“你难道除了工作以外,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业余爱好么?”古代人不是都挺有情趣的么?抚琴啊、吟诗啊之类,风花雪月得不能再风花雪月了。
“练某无趣的很,平日除了处理一些堡里的账务,也不过是看看林子里的那些桃花。”他这样的身体,还能有什么更多的精力去爱好什么呢?心有余力不足罢了。
“咦?难道你平时不弹弹琴、作作诗什么的么?”书里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样的,难道自己又被骗了不成?
练长空淡淡一笑“只是略通音律,并不擅长。”他对那些并不是特别感兴趣的,或许因为音律可以牵动情绪吧,他这样的身体,怕是负荷不了太大的情绪起伏。所以,一向离那些很远。“沅沅姑娘喜好音律么?”如果她要说喜欢,练长空倒觉得奇了,这丫头对这里的一切似乎都不熟悉,甚至,感觉像是个这个年代都脱节了一样。
“没啦,我只是问问。”摆了摆手,她也只是懂点儿皮毛而已。或许并不喜欢,只是被逼才学的。只是,两个人做点儿什么好呢?“你会划拳么?”太刺激的东西,他估计玩儿不了,下次那些,她又不太会,要玩儿的话,肯定输的。但是划拳就不一样了。
“划拳?”练长空怔了一下,感觉一滴冷汗滴了下来。“姑娘说的可是喝酒时那种猜拳?”他只是见人玩儿过,堡里过年的时候,热热闹闹的。那些兄弟喝酒的时候,会划个拳,嘴里还念念有词的。他以前在家时,或者是堂兄召去的时候,参加一些酒席,只见过行酒令。但是堡里的兄弟,很多都是粗人了,来不了那些诗词酒令的。
“对啊对啊!”陈沅沅猛点头,笑的很是开心诡异。“其实,划拳不一定非要喝酒,可以罚点儿别的。”她脑子里已经冒出不知道多少个主意了,殊不知,练长空早将这些看在眼里。这丫头,莫不是想整他吧?“那姑娘想以何物为奖惩?”
“嗯。。。。。。。”陈沅沅环视了一圈,看看桌上,又看了看练长空。“我先说好,是不是输了一定认罚?无论惩罚是什么。”练长空点点头“愿赌服输,不过,沅沅姑娘一定也是如此吧。”陈沅沅拿了笔,和一叠纸“那当然,走,外面院子里玩儿去。”拉起练长空,两人便来到朗月阁的院子里的石桌前落座,陈沅沅让下人准备了一壶茶,另外准备了一杯清水。茶么,自然是玩儿渴了用来喝的。至于这水,就另有用处了。
就见陈沅沅将拿出来的纸都裁成一条一条的,在一边用镇纸压好。之后,开始给练长空将划拳的规则。说的有声有色,给他做着示范,什么是“剪子”、“石头”。“布”,之后叫他说口诀。“谁输了,就在连上贴纸条,贴不下了的话,赢的人,就把输的人脸上的纸条摘下来,之后在干净的纸上画个小动物,贴在输的人脸上,不到晚上吃饭之前,不许摘下来。”
“公平合理。”练长空点头应允,见那丫头得意的样子,怕是她以为自己必胜了吧。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喜欢看她开心得意的样子。连他的心情,都能被传染的好起来。
俩人都准备妥了,该讲的也都讲了,于是开始划拳。院子里就飘出两个人划拳的声音,其实,一开始只有陈沅沅一个人的声音。因为那个口诀,练长空有些难以启齿。直到陈沅沅很不开心的跟他说“你不念出来,就完全没有那个气氛,就不好玩儿了!”总是,耍了一些些小脾气,又说服了半天,练长空终于开了口。“谁傻瓜呀,他傻瓜,谁傻瓜呀,他傻瓜。谁傻瓜呀我傻瓜!”这是谁编的?编口诀这位也够傻瓜的了!练长空嘴角有些抽搐,不专心的下场,就是输了一次,被陈沅沅拿了一缕细纸条,蘸了水贴在他脑门上。两人继续。有来端茶的下人见了这一幕,险些把手里的茶盘给摔了,二爷这是怎么了?
这种游戏,就是越玩儿越high,很傻瓜的游戏,但是像练长空这种比较高智商的人,却还玩儿上瘾了。俩人的声音开始慢慢变大,沅沅说的确实有道理,这种游戏,就是要念出来,有气氛才好玩儿。一开始,练长空玩儿的并不顺手,被贴了条子。不过接下来,都是陈沅沅一直在输。不过练长空偶尔会让她一下下,稍微慢些出手,被她当做犯规行为也好。其实,就是俩人玩儿高兴,要是总一个人赢,就真的没意思了。
俩人都不知道,玩儿的太专心了,有人从这里经过,听着里面的说笑声,都很好奇。但无奈,这里是朗月阁,并不是什么闲杂人等都可以进来的。练长空此刻孩子一样的,跟着陈沅沅一起划拳,往对方脸上不断贴着一张又一张的纸条。从来,没跟人玩儿过这种游戏,也没有因为玩儿一个游戏而开心成这样。“愿赌服输,你说的,不能耍赖。”练长空笑眯眯的捏了张纸条,发现,她脑门上已经贴满了纸条,不过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就是了。这么快就画小动物往她脸上贴么?他抚着下巴,好笑的看着陈沅沅。
“哎,练长空,你想干嘛?”看他稍稍有些不怀好意的笑,陈沅沅真想冲过去掐死他了事了。他不会真的画东西往她脸上贴吧?会画什么呢?不会是只小王八吧?还要贴到吃晚饭?一想到这个,她连吃晚饭的心情都没了。竟然会输的这么惨。
练长空捏着纸条,站起身,在纸条上蘸了水,没有贴到她脑门上,擦过她的脸颊,练长空将那张纸条贴到陈沅沅的耳垂上,并轻声道“别太用力哦,纸条掉下来的话,就真的要画喽。”之后笑着坐了回去。
为了不让纸条掉下来,陈沅沅只好听话,尤其是头部,不敢有大的动作。练长空表面云淡风轻,只是隐隐压抑了笑意,继续和眼前这个女孩儿玩儿着这种“傻瓜”游戏。“谁傻瓜啊他傻瓜,谁傻瓜呀他傻瓜”连着两次,两人都出同样的拳“谁傻瓜呀他傻瓜!”两人极默契的指向门口,却发现,百里明轩就站在那里,一脸错愕的看着他们。
本来是找练长空来商量事情的,在门外就听见两个人的说笑声,谁知,一进来就被两人同时指是“傻瓜”,有些苦涩的笑了笑。看来,两个人玩儿的很开心。沅沅,她走到哪里,就把笑声带到哪里,尤其是这朗月阁。打从二哥来到堡里,因为身子的缘故,大家都知道他性子比较淡薄,可现在谁能相信眼前这个满脸贴着纸条的男子,竟然是堡里那个在兄弟眼里很有威信的二爷呢?连他,都不敢相信。
而陈沅沅,也就是在这朗月阁里,她的笑声那样爽朗,似乎可以穿透天际。在自己面前时,她也笑也说。可她从不会和他有更多的交流相处,两个人几次交谈,她都像是隐藏着一些什么。可为何在这里,和二哥在一起的时候,她可以笑的这样恣意,这样无拘无束呢?沅沅,到底什么样的你,才是真正的你呢?难道,你是真的爱着二哥么?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会祝福他们幸福。或许,是该彻底死心了吧。幸亏,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幸亏,还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