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坠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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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聒噪的蝉鸣和心口扑通的跳动令我的思绪相互碰撞。
待我回过神的瞬间，发现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回了门内。
见星也踏进了门的边界，弯下了腰，靠近了我：“嫂子，好巧。”
他离我似近非近，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但我却又能很清楚地看见他温柔修长的羽睫。
“好巧？”
我垂下眼睛，盯着地下见星高大的影子，有些不明白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见星的影子晃了晃，离我更近了一步：“好吧。其实也不算巧。我就是特地来找嫂子你的。来找你一起来完成哥哥的...，姑且算是遗愿吧？”
听到见星提到了见月，我觉得脸烧地慌，眼神也变得局促了起来：“...遗愿？”
见星点了点头：“对，和你有关的遗愿。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一份还没来得及送出的礼物。它应该被哥哥藏在了学校里。”
没来得及...送出的礼物？？
我的心突然一坠，耳边似乎又传来了那道刺耳嗡鸣的刹车声。
见月惨死的景象又重新浮现在了我的眼前。
凄惨的、沾着血、诡异却温柔的脸。
“嫂子？...嫂子，别哭。”
耳边见星轻柔的安慰似乎驱散了我脑海中突闪的画面。
我怔怔地望着眼前用指腹为我擦拭泪珠的见星：“可以，不去吗？见星，我有点...不太想要那份礼物。”
见星纯黑的眼眸中满是歉意：“对不起，嫂子。是我太急了，我昨天听你说你想哥哥了，还以为这样会让你高兴一点。没关系，那就不去了，等到你愿意接受的时候再说吧。”
我呆呆地点了点头，回了一点神过来。
我不清楚我到底怎么了。
我的心就像撕裂成了两瓣，前一秒还在莫名的雀跃悸动，后一秒却又为了什么而哀恸。
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之前分明就过了一段很正常的生活，可又再一次见到了见星之后，我又想起了见月，就彷佛见星和见月...是不可分割的整体一般。
我怔了片刻，抬眼望向见星和见月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也就是在这时候我才发现我和见星的距离变得更近的，近得他彷佛要将我拢进了怀中一般。而我的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紧紧地攥住了见星的衣角，攥地发紧，像没安全感的小孩一样，不愿意松开。
我松开了手，吞了吞口水，望向了面前的人：“可是....见星，你又是怎么知道见月..要送？”
见星沉默了片刻，修长的睫毛垂了下来，遮挡住了他的神色：“是哥哥告诉我的，他死之前亲口告诉我的。”
“死之前？”我的声音有些发抖，手指也僵在了半空，“他..不是当场就...”
见星摇了摇头，指腹又抚上了我的脸颊：“没有，哥哥他没有当场死亡。不过，我赶过来的时候恰巧见到了他最后一面而已，也刚刚好听到了他的遗愿。”
我回避了见星的触摸，心脏像是被绞肉机搅成了血淋淋的碎肉一般。
那么长又那么冷的钢管，该有多疼。
“好了，嫂子。是我不该提这个的，无端端地又让你难过了。”见星又靠近了我，另一只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保温桶，“刚好，我做了些吃的，就当是给嫂子你赔罪。”
保温桶，吃的。
我想起我还在医院时见星也是这般天天给我带吃的。
可现在，我的身体已经恢复了。
见星是还没有意识过来，忘了吗？
他是不是没有认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然为什么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喊着嫂子，却又对我过分的好？
好到让我不知不觉地对他产生了一种超越叔嫂关系、违背伦理的情感。
我垂下了眼睛，按下胸腔里怦怦的心跳，可不锈钢保温桶的银光却仍然能晃到我的眼底：“不了，见星。我和.....师弟他约好了一起吃饭。你自己拿回去吃吧。不用这么麻烦，你之前不在，我一般都是和他一起吃饭的。”
见星收回了保温桶，问道：“师弟？昨天那个？”
他的笑容温柔，姿态从容，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前两个字他咬地有些过重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他，我的身后就传来了一道开朗的熟悉男声：“师兄。”
倚州师弟他挥了挥手，笑眯眯地朝着我走了过来。
完了。
怎么会这么刚好？
我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像是被迫咽下了一大团纸糊一般。
早知道刚刚我就不应该撒那样的谎，直接拒绝见星都比这个好。
“知意师兄，到饭点了，昨天那顿没吃成，今天食堂这顿你可不能跑掉哦。”师弟朝我眨了眨眼睛，又转头看向了见星，“唔，不好意思。师兄的...弟弟，今天师兄归我了。”
他的手轻轻地搭上了我的肩膀，我有些不太适应。
或者说，我其实不太喜欢和别人有这么近的身体接触。
但师弟他正正好圆了我的谎，所以我忍住了。
“是吗？那太可惜了。既然这样，我确实也不太好打扰。”见星的声音轻缓又柔和，“那...阿意哥哥，下回你可不能拒绝我了。”
阿意哥哥？
这是一个从见星口中头回吐出的、与以往都不同的字眼。
可见星分明比我大。
而且他的语气自然又温柔，可偏偏又有点像是在撒娇一般。
我的耳朵开始发烫，心在跳动的瞬间却又回忆起昨天那个梦中的见月。
唤我“阿意”，温柔却又哀伤的见月。
一道难以忽视的视线似乎落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下意识抬头，却发现见星，他的眼睛似乎与以往有些不同。
那对瞳仁黑地有些渗人。
但下一秒，我不小心与见星四目相对。
他又恢复了以往那般温情脉脉的目光，笑着和我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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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顶上老旧的风扇“嘎吱——”“嘎吱——”的转动着，发出如同公鸭般难听又嘈杂的声音。
我盯着餐盘上风扇的倒影，莫名有些出了神。
一块裹满了糖蜜的排骨被放到了我的餐盘里，我皱了皱眉，避开了它，往嘴里送了一小团白饭，却仍旧有些反胃。
因为，我实在不爱吃甜的。
特别是这样，又甜又腻又油的。
排骨的主人突然凑近我，悄声问道：“师兄，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我看着师弟温良明朗的狗狗眼，因这话差点被米饭呛到气管，因而我的喉咙发出不适的讯号，疯狂咳嗽着，但我却仍旧摇了摇头，将答案迅速抛出：“没有。”
“师兄慢点，怎么这么不小心。”
师弟的手搭上了我的背脊，我有些不适，躲了开来。
“我还以为他喜欢你呢。”师弟又好奇地眨着大眼睛，朝我靠近，“毕竟师兄你长得那么漂亮，肯定很招人喜欢，他看起来像是你的追求者。”
“不是，只是....。”
我垂下了眼睛，望着餐盘倒影里似乎越转越快的风扇，心里有些烦躁。
下一秒有什么东西碰上了我的唇。
“啪——”的一声，我狠狠地打开了那个东西，身体朝后退去。
那是师弟的手，我眯了眯眼，有些警惕地看向他。
师弟，今天，好像和以往有些不太一样。
“嘶，师兄。我只是看你嘴边粘到了一粒米饭，想帮你拿下来而已，你打的好重。”师弟朝我伸出发红的手背，那双下垂的狗狗眼看上去有些委屈又无措。
我盯着师弟的手背，道：“倚舟，真的很不好意思，刚刚是我反应过激了。但我不太喜欢别人过度干涉我的私人生活，也不是很喜欢和别人有肢体接触。但是很谢谢你帮我搬了家。这个人情我以后会还给你的。”
我站了起来，拿起餐盘：“我先走了，实验室里正忙。你慢慢吃。”
“对不起，师兄。你这都没怎么吃。”师弟拽住了我的手臂，却又有些无措地立马松了开来，“不过，我还以为我和你可以像你和你那个弟弟那样亲近，看来一切都是我的痴心妄想。我是真的很想和师兄那么亲近。”
我盯着他，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有些无奈又有点厌烦：“你没必要和我亲近，普通的师兄弟关系就很好了，再亲近的我给不了。”
原来不是为了科研，而是为了我这幅皮囊。
我有些作呕，想起了有些久远的时光。
“师兄，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自从见到你第一眼就很喜欢你....”
师弟似是接触到我实在不太友好的目光，高大的背脊有些向下塌，眼睛也好像有点红。
“小心...”
餐盘上倒映着的老旧风扇突然越来越大，我意识到了什么，大喊着连忙推了推师弟。
可好像来不及了，那头顶的风扇嘎吱嘎吱地直勾勾往下坠落，砸在了师弟的手掌上。
好像正好是...刚刚摸过我唇侧的手。
我盯着那被砸开，有些血肉模糊的手掌。
吞了吞口水，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胸口处的玉并未发烫，但却凉地有些过分吓人。
它紧紧地贴着我的胸口，彷佛正在亲吻、吮吸着我的肌肤一般。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坠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