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间》喵喵的Aidu

44、坏人是谁？

　　大概是三四岁的时候，一个不算炎热的午后，高一一看着电视里播放的内衣模特走秀的片段，从心眼里羡慕那些漂亮自信的模特，幻想着向她们一样闪闪发光。幼童总是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想法，渴望与外界所有人分享自己的所有的小秘密。视频播放完毕，屏幕中播放着那些家长里短婆媳争吵的电视剧。一一看不懂也看不下去，直接就跟正在看电视剧的妈妈分享自己长大后的愿望：“妈，我长大以后也要当内衣模特。”“哪个好人只穿内裤和胸罩让所有人看？你想都不要想，你要是真这样，我宁愿打死你。”说罢，妈妈便又全神贯注地看不知道重播了几遍的电视剧。高一一分不清楚好人和坏人，但是她的确再也没在家人面前提过这件事。
　　再大一点大概五六岁的样子，高一一特别喜欢跟同村的一个女生玩，跟在那个漂亮姐姐的屁股后面跑。在当年那个贫困的小村庄，那个姐姐对一一而言，就是这方贫瘠老土的乡村里最为娇艳的花。时间有些久远，一一已经忘记了那位姐姐的长相。只记得她画着特别漂亮的妆容，穿着短裤上衣也特别紧还很小，还烫头发。她家里还有DVD，可以放录像带。高一一只知道姐姐漂亮，而且姐姐家里还能看到自己从未看过的电影。妈妈发现后，拿着擀面杖站在院子里打高一一的后背和屁股。妈妈打了高一一很多次，也告诉一一不要和那个不三不四的女生来往，说那个女生是卖的，不是好人。高一一不懂那个姐姐是不是好人，后来与那个姐姐不再来往也不是妈妈打断几根擀面杖换来的，而是那个姐姐不知道怎么了，从窗户往卧室里扔砖头。那会儿的一一跟妈妈住一个房间，一张床。床紧挨着窗户，那个姐姐是知道的。
　　长大后的一一，不是内衣模特，在海边或者水上乐园连穿比基尼的勇气都没有。关于自己人生的第一个梦想，成为T台上闪闪发光的内衣模特，也只是跟朋友说。那个姐姐，一一依然不认为她是坏人。不知全貌不予置评，那个姐姐在往一一卧室扔砖头之前，她并未伤害任何人。没有人去关注那个姐姐经历了什么。法律禁止□□，这是法律。但还有一句话，笑贫不笑娼。那个姐姐年纪不大的样子，又早早辍学，不管她做什么，是真的通过身体挣钱也好，是男友换的勤快也罢。总归她所获得的有关经济方面的，她都付出了代价。这是双方的事情，不是一个巴掌可以拍响的。况且在村子里或者说在人多的地方，最为擅长的就是以讹传讹以耳传耳。
　　一一刷到过一个短视频，大概是电视剧片段剪辑出来的。“你真是饿了，什么都吃得下去。”这是类似于女主前婆婆，对儿子出轨中年女上司说的话。网友还做了对比，让不清楚的人，看待三个人的关系。有一个评论，给一一的印象十分深刻。所有人都不会去想这是现任和小三的关系。一一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个有老婆的男人出轨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大家会习以为常，甚至劝妻子为了孩子为了家庭选择原谅不离婚。出轨一个在颜值年龄都没有妻子条件优越的女人，大家的关注点就到了这个男人对待女人审美有问题。难道说本来一个人杀了一个人要判死刑，但是又有一个人杀了两人也是判死刑。那杀一个人的那位就要从死刑改成无期了吗？这对受害者以及其家属公平吗？就像一个刚成年智力有缺陷的女生与未成年男生发生了性关系，被女生家人发现后，索要赔偿款一万元。男生家人还认为女生只是一个智障，值不了这么多钱。这句话同样也让一一震惊，即便那个未成年男生家里确实很困难债台高筑。但是说出不值钱这句话的时候，好像在说，如果是一个智力正常的女生就可以赔偿一样。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如此明显的物化和区分。说出这句话人是坏人吗？有这样想法的人是坏人吗？他们并未触碰任何法律上禁止之事。都说人人平等，在这个社会机制运转之下，真得是如此吗？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谁有能说得清楚。
　　好人，坏人都是人，好坏的区别明显又模糊，谁是好人？又有谁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