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丛丛》江郎柴进

15、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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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安被舆情推到风口浪尖的时候，我注意到有“五家婆”推波助澜。事态平息，上当地贴吧瞅瞅，发现不止一个人求助“怎么去‘五家婆’？”印象里，本县没有“五家婆”这个地方，那它是个什么东西？借助网安等部门支持，发现“五家婆”是个微信公号，与其频繁互动的IP地址主要集中于政府机关、文教体卫和住宅小区。再进一步查，群主吴若琪（网名@若无其事），从“五家婆”的注册时间看，应该是老局长出事、俩人办了离婚手续后鼓捣出的。搜索“五家婆”公众号，“彼此财产独立，□□互不干涉，老人子女共同赡养”的眉标特别醒目，点击关注，被告知仅限离异或正式分居女性，入群需要实名验证。
　　正在发愁，妞妞向我埋怨：“干嘛呢？这么久没动静！”“忙啊！真的。”“忙的好！妈妈也在忙。”发来一张照片，应该是从门缝里偷拍的：婉姨背对着镜头，一边拿着手机，一边做着什么。把照片放大，聊天群正是“五家婆”。
　　改天，我想办法弄了个手机卡，找到柳婶，拿我的手机以她的身份注册，进入“五家婆”微信群，昵称“端盘子不嫌累”。群主“若无其事”跟柳婶以视频方式，确认无误后拉进群。她们怎会知道，“端盘子不嫌累”竟然是个大老爷们！
　　见有新人进群，@青青河边草询问@若无其事：“刚刚进来的是妈妈还是姐姐？”随后很快纠正“妹妹还是姐姐？”。
　　群主还没吭声，我马上回复：“姐妹们好！我今年39，多多关照！”
　　@青青河边草：“你是姐！欢迎欢迎！”
　　@大漠刀客：“能让大家欣赏一下吗？”
　　@若无其事：“就是让姐妹们看看身材什么的。咱们有约定的，都是这样，谁也不能外传，放心好了。”
　　我记得相册里有饭馆的照片，找出来发到群里，“正忙呢。稍后再拍。”赶紧联系柳婶。。
　　“五家婆”群里已经热闹异常，既然说自己忙着，就不便吭声，点开群里每个人的朋友圈，有的是空白，有的是读书、旅游、美食。不知不觉晚上9点多了，一般饭馆接近打烊时间，我返回群里：“姐妹们！下班了哈！照片马上来。”我故意拖延几分钟，群里二百多人立马热闹起来，有跟我打招呼的，有发欢迎表情的，有称“期待中”的。@瑜伽她妹也现身了。我把柳婶自拍的身体图片放进群里，立即引起一阵尖叫：“嗷！”“添屏了！”！
　　自己能想到这种拙劣的手段混入群里，别人同样可以。联想到那么多人苍蝇逐臭般寻找“五家婆”，拨通胡泳的电话，委婉地做了提示。随后，县妇联与网信、公安等部门联合发声，倡导健康文明的网络行为。当天晚上，“五家婆”在群里讨论：按照有关要求，本群或者解散，或者做出某些调整后保留。征得大家同意后，“五家婆”集体入驻县妇联旗下的“冈西妇联”新媒体阵营，依然是自己品牌，依然是严格认证，但是放宽到所有成年女性，并且不限地域。大家承诺：群内言行要有所规范，图片要得体，不得过于渲染□□，流于色情，等等。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从“五家婆”悄悄退了群。刚刚操作完，胡泳的电话来了，约我吃饭，“赞助款到了！”她语气很轻，但是对我来说那是天大的喜讯！
　　“嫂子！”双方一见面，我兴奋道。“我有这么老么？”她脸色有些不自然。“哦——主席！”她比婉姨小好几岁，我马上意识到如此称呼让她不爽，当即改口。“私下里不兴官场那一套。”她快言快语。“‘嫂子’，是从邱总那边论的，况且，仅从您的职位来讲，我也不能冒冒失失乱叫不是。”见我语气虔诚，她的神色趋于常态。
　　虽然这里我来的少，有陆祥上次打的样，点菜很快搞定。当初为解决联防队队员服装问题，曾经求助于胡泳的老公，他感觉名头太小。全县近2万名中小学生，捎带着联防队服装，初步匡算，大约需要8千万元，他真的筹措到了。但是年年出如此巨款，对企业是不小负担。所以我的打算是，这笔款一旦到位，由县妇联、县关心下一代工委出面，在开发区开办服装制衣厂，利用当地的玉米秸秆等资源，可降解纤维布料，这是环保性；招录失业下岗妇女……这是一个庞大的工程！我就把服装厂的想法说了，她听得认真，最后瞪大眼睛：“厉害！”
　　“这多亏了邱总和您！”我发自肺腑的称赞邱总的魄力、能力，感慨他们夫妻的琴瑟和鸣、令人艳羡！“哪有你说的这么好？”她顿一下，打断我的吹捧奉承，“上学的时候，成功男人对女生的吸引力不可抗拒，当时不能自拔的就发生了……”她低下头，避开我的直视：“后来我和他结婚后，被那种拆散别人家庭的负疚感重重压着，夫妻生活趋于平淡。他也愧对原配，时不时去那边。我体谅他……”一头乌黑发亮的浓发低垂着，那样无助。我坐过去，摸到那小手，她回握着。我揽住她纤弱无骨的臂膀，听见有脚步声走近，她咳了一声，我收敛下来。服务员上了菜，帮着把酒打开，分别倒满，带上门出去。我帮她端起杯子，她微笑着接过，再举起自己的：“干！”一口下去，她也喝了。“菜不错！”她尝了几样，“你点菜很在行啊！”看得出，她吃得很可口。我就把怎么认识的这地方，菜品是同事指点的，一一道来。她定定望着我，我以为是有什么异物卡嗓子了，刚要问，她却认真道：“跟谁也这么坦诚吗？”我不明就里，“坦诚啥了？”她莞尔一笑，“之前光听说你在河东特猛，坏人没有不怕的；到了冈西特狠，手下没有不怵的！没想到，你的脑子这么好使！从废煤窑，到服装厂，真的让我服了！”她定定的望着我，“尤其是你的诚恳、坦荡，让人心里特别踏实！”借着酒劲，胡泳凑过来，在我嘴上亲了一口，眼里满是火热……
　　主食上来，我们都吃了不少。临近结尾，她提起“冈西妇联”怎么办？显然是借别的话题冲淡刚刚的激情。“我不懂媒体。师父的女儿是学传播的，毕业后晃荡好几年了，不然你赏口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