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Memory 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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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n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是肥皂。
……这太见鬼了。
“感觉怎么样，Yn？”
他嘴角的笑压不下去一点。
“……I hate you.”
“Wow wow~我可什么都没做。”
Yn当然知道他什么都没做，她就是看他这么笑嘻嘻的不爽而已。
她又进医务室了，鬼知道当她睁开眼想动弹，发现浑身酸痛无力，连抬起一点指尖都费力的时候，心里有多崩溃。
她在床上完全瘫了两天，才在护士的搀扶下去洗了个澡，然后像是消耗完了所有的精力，回去倒头又睡得死沉。
Yn有试过下床到处溜达活动，结果有一次，亚历汉德罗不小心撞到了她——
根据当事人回忆，亚历汉德罗发誓自己只是走路没看路，并且在完全没有撞到人的触感下，发现了面朝地咕蛹着努力站起来的Yn。
“呦，哪里来的小鸡仔？”
亚历汉德罗给Yn拎起来，丢回了医务室。
普莱斯也严令禁止她到处活动了。用的说辞是“别到处给人添麻烦”——Yn觉得这真是太过分了。
照医生的说法，她在药效最强烈的情况下，压制身体的本能，连续击杀了几个壮汉，使她的精神和身体早已超出负荷……再加上被幽灵那么一折腾，动弹不了也是正常的。
Yn这几天睡到天昏地暗，醒的时候就吃点东西，然后一睡下去几乎很难把她叫醒。但是在她为数不多的清醒时间中，她已经见过了普莱斯、肥皂、盖兹和亚历汉德罗……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有着差不多的揶揄笑容。
Yn知道这帮混蛋为什么这么笑，这实在是太尴尬了。
“不过我真没想到Ghost这么猛，”肥皂在Yn旁边吃着买给她的水果，“当时Ghost抱着你上直升机的时候我们还以为你死了呢？”
“……吃我的水果还堵不住你的嘴。”
“所以感觉怎么样？那家伙有没有对你说些什么？「Oh my love, don't die please!!（哦我的爱，不要死）」之类的？”
他的演技浮夸，一点边界感都不要了。这几天肥皂老往她这儿跑，试图打听各种细节。
Yn一点也不想回忆那时候发生的事，她盯着肥皂。肥皂挑眉，扬了扬手里的苹果，然后塞进Yn嘴里。
Yn：“……”
“你给我等着……”她有气无力地说。
肥皂咧嘴笑，然后骷髅骨骼的手套搭在了他的肩上。
肥皂回头。
“最近的训练你都没按时完成，Johnny，”幽灵说，“普莱斯上尉对此很不满意。”
“啊是是是，不打扰你们。”肥皂起身，拍了拍幽灵的肩膀，嘴里又欠揍地“啧啧啧”了几声，在幽灵和Yn杀气腾腾的目光中插着兜出去了。
幽灵回头，Yn已经看着天花板了。他拖了个凳子坐下。
“感觉如何？”
他问。
“……糟透了。”
Yn说。
幽灵低笑一声。
“我问的不是现在。”
“？”
Yn难以置信他还有脸问这种问题，她的视线终于看向他了。
“……Fuck you, Lt.”
这是她第一次骂他。
“Hmm...Welcome?”
Yn无语，她不说话了。
“也许我确实做得过分了一点，亲爱的，”幽灵说，“但是相信我，如果我们有足够的时间……”
Yn又瞪着他了，就好像在问「你还想说出什么混话」一样。
“Could you please just shut the fuck up?”
（你能不能闭嘴）
她咬牙，第二次骂他，看起来精神状态有点暴躁。
这感觉还挺新奇的，而且也不坏，甚至对方用这种有气无力的声音、生无可恋的表情放出这种狠话……还有种微妙的撒娇感（？）。
幽灵耸耸肩，不难看出他的好心情。
他们又不说话了，半晌后，还是Yn闷闷地开口：
“不管怎么说……感谢你救了我的性命，Lt。”
“Mm...That's okay.”幽灵没想到她会道谢，毕竟，那时候她看上去是如此不情愿，就算醒来以后表示要把他千刀万剐幽灵也都准备随她泄愤了。
他呼出一口气，想要去摸Yn的脸，但是Yn下意识避开了。
“有话好好说，请不要动手动脚的……”
Yn可不傻，一码事归一码事，他救了她的命不假，但这男人肯定爽到了也是事实！
Yn想起他说的那些话。因为药物的影响导致那段记忆不太清晰，所以她不确定对方是否真的说了那些话……又或者只是她在快感中产生的幻觉。
她的余光瞥见男人放下半空中的手，然后阴影覆盖了上来。
Yn一僵，看着正上方的骷髅面具，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Do me a favour, soldier.”
（帮我个忙，士兵）
他叫她“士兵”，但又不是在下达“命令”，感觉有点不伦不类。
“Don't, ever...give up your life again.（永远不要再次放弃你的生命）”幽灵看着她说，“Just keep struggling, living...and back.（永远挣扎着活着，然后回来） ”
他看上去很认真，Yn又想起幻觉里他或许说过的话了——他们一直默契地没有提起那些事。
其实有个很简单的方法可以证明那些话语是否真实存在，只要她吐出那个名字……但是Yn不想去寻求这份真实。
“…这是命令吗？”Yn问。
幽灵没有回答她，只是用骷髅面具下的眼睛看着她。
“Promise me, okay?”
（答应我，好吗）
Yn的眼瞳颤抖了一瞬。
这应该算是一个命令……她不愿意相信自己在其中听到了一丝请求的意味——这不适合他。
“...Roger, Sir.”
（收到，长官）
·
·
·
半夜被渴醒了。
Yn挣扎着翻身，努力抬起手，迷迷糊糊地去够床头柜上的水杯。结果半天也没够着。
有人把杯子递给她。
“Thank you...”
她跟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对上了。
Yn的手一抖，Keegan帮她托了一下才没让水洒到她身上。
他起身坐到Yn床边，接过她手里的水杯，揽过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然后把杯子凑到她嘴边。
Yn僵硬地张开嘴，清凉的水顺着舌尖顺滑至喉咙，然后因为过于紧张的吞咽动作，在安静的黑夜中发出响亮的“咕嘟”一声。
她一声不吭地被喂完了一整杯的水，来不及吞咽的水渍顺着她的嘴角滴落至下巴，在月色隐约的光芒下闪烁微光。
Keegan把空了的水杯放回原位，依旧半抱着她没动，也没有说话。
他环住Yn，低头埋入她的颈间，呼吸平缓又沉重地洒在她的脖子上。
这份沉默让Yn感到不安。
她感觉慌慌的，但是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慌。
好吧她的意思是……他们只是一夜情的对象，对吧？然后刚巧，这个一夜情的对象好像是真心对她有好感的……但是，她是说但是啊……他们并没有真的在一起，不是吗？？
所以从理论，和理性的角度来说，她没有任何必要、也没有任何理由、来感到任何的心虚……！是这样的，难道不是吗！
她感到Keegan的面罩开始摩擦她的下巴，沿着水渍一直蹭到嘴角。
“Kee...”Yn转头想要开口，却被对方扣住了后脑勺。
Keegan吻她，隔着面罩的、浅浅的、安静的……好像在说「不要把我推开」一般，小心翼翼的触碰。
Yn无法拒绝这样的亲进——不带有任何情欲，仅仅只是寻求接触与安慰……
他们就这样亲昵了一段时间。稍微分开一点后，Yn垂下视线，不敢看他。但是Keegan又低头碰了碰她的唇，示意她抬头。
Yn不知道怎么描述这双灰蓝色的眼瞳，压抑…又好像很难过。
但是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事实上，不管说什么好像都很奇怪。
“I thought I was losing you...”
（我以为我要失去你了）
Yn愣住。
Keegan低笑一声，又抱紧了她。
“Hn...你以为我会说你跟Ghost的事情？”他在Yn耳边说，Yn的耳朵有点红了，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Well...我当然感到愤怒、嫉妒、也会想为什么我不是那时候在你身边的男人，”他蹭Yn的耳朵，声音低低地炸在她耳边，Yn想躲，但是Keegan抱得她太紧了。
他应该是没有生气的……语气、表情、眼神都显得温和而冷静……但是动作却透露出一丝强硬。
“但是最重要的是，我很庆幸，Yn...至少你活了下来。”
Yn张了张嘴...
“...Sorry, Keegan...I....”
（抱歉，我只是……）
“Shhh...Let me feel you, okay？”
（嘘...让我感受你）
Keegan亲她的脖子，感受她的脉搏。
她还活着，心脏还在跳动，皮肤依旧温热。
他握住Yn的手，抚摸她的每一根手指，溜入指缝，紧紧相扣。
是的，她的生命依旧鲜活……没有比这更让人庆幸的事了。
男人的抚摸很温柔，怀抱很温暖，让人感到安心。
Yn又开始困了。
“...Buenas noches, cari??o.”
（西班牙语：晚安，亲爱的）
他吻她逐渐阖上的眼睛。
“I'm always by your side.”
（我一直在你身边）
这是Yn沉入梦乡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她睡着了，呼吸浅浅的，柔软的身躯毫无防备地靠在他的怀里。
Keegan抚摸她的脸颊，看着她的睡颜，好像怎么也看不够。
他还想亲她，想摘下面罩，在她睡着的时候深吻她。她不会醒的，他知道……因为这几天来都是如此。
她变得太迟钝了，睡梦中不会感觉到任何人的到来。
但是他无法这么做，除去自己的良知，还有些烦人的因素……
Keegan低叹一声，放下Yn，给她盖好被子，然后起身。
病房外有个漆黑的高大人影，在漆黑的走廊里静默地站着，手指不耐地点着自己的胳膊，面罩下盯着Keegan的眼睛泛着寒光。
Keegan看了他一眼。
“如果没有收拾好心情，就不要去打扰她，Konig。”
“不用你教我做事，”他走近Keegan，微弯下腰俯视他，冷硬地说，“你冷静得可真快。”
“我不想给她造成太大的压力，以至于让她继续躲着我。”
Keegan回以同样冷漠的语气。他现在看上去完全没有在Yn面前的温和劲了。
Keegan没有对Yn说谎，他庆幸她还活着，从这方面来说，他甚至应该感谢幽灵。
但这不表示他作为一个男性，不会为此感到妒火中烧。
“善于隐藏的家伙。”Konig不屑地嗤了一声。
“至少比某个天天晚上来这里闲逛，却一次也没有进去的人好。”
Konig哽住。
然后Keegan路过了他。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Memory 3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