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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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是疼醒的，太阳穴和心口剧烈尖锐的疼痛让他从完全没有意识几乎瞬间就回复了神智。
“乔南他人呢？”冷冰冰又带着不掩示的焦急的声音传到耳里，七费力的抬眼看，正是百里傲颜。
想开口说话，却发现人清醒了和活过来根本是两回事。
百里傲颜想必也发现了这一点，拿起桌边一杯水递到他嘴边，七的唇有点干裂，下唇靠牙齿的地方隐约带着点血色。
七微微动一下，发现根本那杯子抵在了唇边，但他自己抬不了头，根本就喝不进去。
百里傲颜急了，人人都称他是神医，他也确实见多了奇毒杂症，但他这样的天之骄子，识药理、精通百千种毒物外，却不懂得人在病时有多难受。
在他眼里病人也不过就是个物件儿，分治得好的和治不好的，其中治的过程——那就是他研究药理的过程，根本不用考虑人的感受。
所以他见七喝一口水的力气都提不起来，一边皱眉想着这人也太娇贵了，一边把杯子贴到对方嘴边。
他没伺候过人，动作不管不顾的，猛的灌了一口进去。
七猛然被灌进一口冰凉的水，呛得不轻，开始没力气压抑的咳两下，每咳一次前胸后背都疼的厉害，可是却怎么压制也止不住。
和谷梁玉动手时他为了不让乔南担心也不落气势，本来震出来的血都硬咽下去了，可他现在连做个吞咽的动作都艰难，这么一咳，一口血就喷出来。
他没力气动，仰着头，一口血出来再呛到，这回咳的剧烈起来，紧接着就止不住了，又吐了好几大口。
百里傲颜知道他本来心脉就弱，又被震伤了，也着实被他这种吐法惊了一下，连忙用刚才刺他太阳穴的那种银针迅速扎进他几处大穴里，这才算止住了。
见七不咳了，又就着刚才那杯凉水化开一颗药丸，这次他长了记性，一只手托起七的后脑，喂了有一刻钟，才算是全喂进去。
七勉强恢复点气力，血和药总算润滑了嗓子，艰难的拣重要的字眼说出来。
“谷梁玉，出城。”
“我追出城去已经没人了，谷梁玉这回带了多少人，你们交锋时说没说过要去哪里？”
其实百里傲颜带着人也只是晚了半个时辰左右，一路沿着痕迹出了城，却连个人影子都没发现。
乔南现在身上的伤没好利索，对上谷梁玉没什么胜算，谷梁玉心里未必对他现在的主子多忠心，但他的家族必须要这个忠心的名声，在两方胜负未定之时，这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一定不会直接把人弄死了。
百里傲颜急，因为谷梁玉不会动手杀人，他却怕乔南落在对方手里会吃苦头。
要是迟一步落到那已经强弩之末的狗皇帝手里，指不定就真要了乔南的命。这才想起这少年还在，于是把人给弄醒了想要问点线索出来。
他心里是有怨的，不用猜就知道如果不是顾忌这个少年，他大哥至少能独自安然离开。
“黑血……”
“城外树林里是有很少打斗过的痕迹，你怎么知道有黑血。”
七艰难的抿下唇，像是笑了一下，却没力气再说什么。
又缓了一会儿，“我……昏多久？”
“从我发现你到现在，四个时辰。”百里傲颜冷着脸回答，想不到他在这样的节骨眼儿上，说话本来就费劲，还问这么没意思的问题。
七闭了闭眼，微微皱眉似乎算了算，“他，应该到山洞了。”
“山洞？……我们前两天住的那个？”见七微微点头，“你怎么知道？”
“我们……约好。”
约好？怕是就连乔南独自和谷梁玉出城也是为了给七一个逃生的机会。
乔南这人，从不走回头路，和谷梁玉交手没胜算他心里有数，这么约定，估计也只是给七留了条活路。
看百里傲颜的表情，七明白他不信。
“一定……在那。”
乔南还活着，就会去那里等他。
可他呢？他要失信了。
“那去看看。”百里傲颜也不顾得七到底能不能坐起来，就上去拉人。
“……我不去。”七胸口疼的厉害，眼前直黑，被百里傲颜扶了一把出了一身的冷汗。
勉强维持着神智的清醒。
“你……把我的面具撕下来，再把我找人把人送到夏国那个城门口去找余守卫。”
“你不和我去找大哥？”
“不去，”七顿了顿，“他问……你就……说我回夏国，要记得三年的……约定。”
百里傲颜心里想着，既然他们有约定，其实没这病秧子拖后腿倒也好，否则乔南日后顾及着他，还指不定有多少危险。
念在乔南真心喜欢七，他拿了银针又在七身上扎了几下。
“半刻钟后你气息就暂时顺畅点，”又从身上拿出个小瓶来塞进七衣裳里“如果遇到危险，就吃一丸，一天内，能让心脉和常人一样。这药药性重，气力什么都算是透支，最好不要总吃。”
“谢谢。”七弯了下眼。
百里傲颜凑上前去，伸出一只手来沿着七的脸颊划到耳后，又摸一下，仔仔细细的摸才摸出极微小的不同。
饶是他药剂和这些奇术沾的多了，要不是人易了容后脸色会有些微的不同，也是不太容易发现的。
“融剂在哪？”
七摇摇头，“……凉茶水即可。”
百里傲颜出门去，片刻间就回来了，不知在哪里弄了杯茶，手指沾了涂在七脸上。
七不再说话，闭上眼。
百里傲颜看七的脸轮廓就知道这人一副好相貌，否则就算乔南动了真心，也不会让他在人前带了面具。
他一开始就没想过乔南有可能根本就不知道他面对的七，是隔了一层面具的。
再加上融剂只是寻常的茶水，他只当这是两人间的乐趣，根本没多想。
百里傲颜好奇居多，但他自小绝色的美人也见的多了，也不算别期待。
然而随着面具一点点撕下去，百里傲颜的手甚至连之前他很感兴趣的人皮面具都顾不得摆弄一下。
他眼前的再不是那个看起来平淡清秀的少年脸庞。
眼前的人躺在床上，虚弱到举起一只手的力气都没有，因为大口的吐血脸色惨白着，纸糊的一样。
那是一张让人移不开视线的脸。
可是再怎么病弱，再怎么失色，都盖不住这张脸本来的倾世之容。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