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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章 幸得搭救 ...

  •   冯赢的意识逐渐清晰,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明亮起来。

      “我……没死?”不仅没死,受伤的手臂已经被仔细地包扎好,还被换上了新的素白寝衣。

      看着已经被包扎好的伤口,冯赢心中十分感激,不知是被哪位好心人搭救,否则他真的就小命不保了。

      他倚着床边缓缓坐起身,打量着自己所在的屋子。

      屋内宽敞而气派,雕花精美的木质桌椅,散发着古朴华贵的气息。金色的丝绸床幔上还绣着元宝图案,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明亮的光泽。

      冯赢抬手摸了摸,绸缎细腻而又柔软,这屋内之物皆不是凡品。

      突然,门外传来了阵阵细碎的脚步声,一位老者提着药箱走了进来。

      看到已经醒来的冯赢,老者的面上有了笑容,他和蔼地对冯赢笑道:“公子醒了?”

      老者缓慢踱步到冯赢身旁,冯赢连忙起身,双腿弯曲就要跪下,“多谢老先生救命之恩!”

      如若不是被好心人搭救,他恐怕就要倒霉地身陨在寒冷的黑夜之中了。

      老者连忙将他扶起,笑着解释道:“老朽不过是个医大夫罢了,是少城主搭救的你,你谢错人了。”

      少城主?

      是这元宝城的少城主?

      对他这等穿着破烂的无名氏也能施以援手,这位少城主想必也是个菩萨心肠,冯赢暗自感激。

      “您为我治病,自然也是要感谢您的,敢问老先生怎么称呼?”

      “老朽姓王,公子唤我王大夫就好。”王大夫放下药箱,询问冯赢:“公子的身体可还有不适之处?”

      冯赢回答道:“我已经好多了。”

      发热已是没有了,但还是略微有些头晕脑胀。腿部的伤口倒是还好,然而左臂的伤口太深,只是微微一抬手,纱布上便爬上了几丝斑驳的血痕。

      王大夫上前解开冯赢臂上的纱布,重新为他上药。清凉的药膏碰到伤口的那一刻,冯赢还是疼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摇摇头,叹息道:“公子,你手臂上的伤口不浅,需要好好地修养一阵子,期间切忌太过使力。”

      冯赢点头应下。

      王大夫起身又从药箱里拿出几贴药材,归拢好了放置在桌上,嘱咐道:“这药需每日早晚煎服,下人煎好药后会给你送来的。”

      冯赢道完谢,两人又寒暄了几句,王大夫就提起他的药箱,翩翩离去了。

      送走大夫,冯赢站了片刻的腿脚便有些虚浮,他倚在榻边,习惯性地抚上右手手腕,那里却是空无一物。

      我的铜板呢?!

      冯赢心中一惊,也顾不上有些无力的身体,连忙冲到角落里的桌子旁,那里整齐地叠放着他那破烂的衣裳和行李包袱。

      他将衣裳举起来,使劲抖了几下,没有。

      他又连忙把包袱摊开。

      嗯……

      这是临行前娘去庙里求的平安符。

      这是爹送他的护身匕首,本来刀柄上镶了几颗金,爹还嘱托他没钱用的时候拿去当掉,结果这几颗金不知何时也脱落了下来,刀柄上只徒留了几个小坑洞。

      这是妹妹最喜欢的虎头玩偶,哭着吵着非要塞给冯赢,让他路上留个念想。

      这是离开雄鹰寨时,刘兄赠给他的一小截树枝,还是临别前下山时,从路过的树上随手薅下来的……

      还有山上摘来的几颗酸溜溜的野杏子。

      冯赢翻来覆去地查看他的包袱,一堆可有可无的杂物,就是没找到他的红丝铜板。

      唉……冯赢仰天长叹一口气。

      这老天爷真就一文钱都不给他留,把他为数不多的钱财都没收了个精光。

      毕竟戴了那么多天,他都戴出感情了,这下突然丢失,冯赢心中也是有些不舍。

      无法,只能再做一个了。

      就在冯赢满面愁容的时候,一位侍女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看到已经醒来的冯赢,她面上一喜,“公子您都昏睡三天了,可算是醒了。”

      冯赢疑惑道:“你是……?”

      侍女轻声笑了笑,将药放在桌上,“奴婢名叫三元,是被派来侍奉您的,这是奴婢刚煮好的粥,公子趁热喝。”

      “三元,你有没有见到一枚铜板?”冯赢面色焦急地问道。

      “是系在公子腕间的那枚铜板吗?奴婢看您贴身放着,应当是珍惜之物,便收好放到您的枕下了。”

      听完三元的话,冯赢眼睛顿时一亮,连忙走到床榻边,掀开枕头。

      一枚被红线缠绕的铜板,静静地躺在那里。

      冯赢松了口气,他提起红线,将铜板重新系在自己腕间。

      铜板与手腕紧密贴合,一丝凉意侵染了那一小片肌肤。感受到这股凉意,冯赢只觉得莫名地安心。

      他真诚地开口道谢,“多谢你三元,我还以为它丢失了呢。”

      “公子不必客气。”三元回答道,“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奴婢帮忙的,您尽管告诉我就好。”

      “不知少城主现在何处?危难之中幸得搭救,冯赢必当面拜谢。”

      三元摇摇头,“少城主喜静,特地嘱咐了不必去拜会,冯公子您伤好之后自行离去便是。”

      冯赢微微一愣,心中涌起一丝遗憾,既然救命恩人不愿见他,那他也就不去叨扰了。

      他点头应下,接着说道:“多谢少城主收留,在下会在伤愈之后离开,请代我转达给少城主,救命之恩,冯赢感激不尽。”

      “奴婢会转达的。”三元微笑着回应,她将王大夫带来的药贴收好,“公子先行用膳,奴婢告退了。”

      “好。”

      目送三元离开,冯赢便坐回床榻之上,喝下了那碗粥。

      温热的清粥入喉,冯赢感到身体渐渐恢复了几分气力。

      冯赢轻轻摩挲着那枚铜板,深叹一口气,唉,不知他何时才能碰到那位贵人。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当下要紧之事是先把身体养好。

      自己都倒了这么大一个霉了,还差点搭上性命。要不是砍刀落下时躲得快,想必他如今已经在奈何桥排队喝孟婆汤了。

      这天杀的霉星应当能消停两天吧。

      冯赢思绪渐渐飘远,虚弱的身子还是有些疲惫,他便睡了过去。

      冯赢在少城主府里难得过了几天安心养伤混吃等死的日子。他每日都睡到日上三竿,然后就在院里独坐着晒太阳,美其名曰吸收天地之精华。

      他住的是偏院,院外便是一汪碧绿的池水。池塘中还立着一座亭子,匾额上大笔题着“自在亭”三字,苍劲有力的字折射出辉煌夺目的金色。

      冯赢估摸着这个题字应当也是黄金雕刻成的,不愧是财大气粗的城主一家。

      冯赢这几日就在自己院子附近走动,没有少城主的同意,也不便向外探寻。

      他每日过得优哉游哉,这霉星真的还未找上门来。

      清闲修养了几天,他臂上的伤口倒是养的不错,恢复了几成力气。腿上的伤口也已无大碍,伤口已经逐渐结痂,有时还会感到痒意。

      后来实在是闷得不行了,冯赢寻了一段柔韧的树枝和一节麻绳来,随意绑成了一把简易小弓,又找来几节枝杈削尖了做箭矢。

      小弓太过粗糙,只能射一些小花小草。而冯赢射箭的准头定是没有的,无论他怎么瞄准,箭矢每次都堪堪擦着叶子边飞过去。

      冯赢摇头苦笑,真是怀念从前百步穿杨的自己。

      这天用过晚膳之后,冯赢又举着他自制的破破烂烂小弓箭找乐子去了。

      夏日黏腻温热的风吹过池面后,也变得清爽宜人,吹在身上十分令人舒适。冯赢坐在自在亭里,眼盯着一只刚从水边的石缝下跳出来的蟾蜍,心生一念。

      他悄悄拉开麻绳搓成的弦,调整好姿势,专注地瞄准目标。

      随后冯赢一松手,枝杈削成的箭矢利落地飞向在地上呆站不动的蟾蜍,枝杈划破空气,却掠过了蟾蜍,猛力地扎向亭内的立柱。

      箭矢撞到立柱后,却被它弹了回来,和连忙上前的冯赢碰了个正着。

      粗糙的箭头紧贴着冯赢的脸飞了出去,擦出了一道浅浅的口子,一丝血痕渗出。

      冯赢顿时感觉到脸上有一丝凉意,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向手上沾染的血迹。

      不好。

      又开始触霉头了。

      明天又得去人多的地方蹭人运势了。

      冯赢直叹气,混吃等死的米虫生活结束了,又得提心吊胆过日子喽。

      冯赢的好心情败了个精光,只能灰溜溜地溜回屋内,安安分分地躺在床上准备入睡,任何东西都不敢碰了,生怕又无意间搞出什么倒霉祸事。

      他和三元说自己明日要出门办事,晚些时候再回来。三元便为他指了后门的路,和守门的侍卫打了声招呼。

      第二天冯赢难得起了个大早,准备早早地去赌坊候着,抛它一整天的铜板,就不信等不到人。

      踏出偏院时,冯赢注意到在池塘对岸有一个身形高挑的白衣身影在练剑。

      隔了些距离看不到对方的面容,但是还是能看到那人舞剑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每一次挥剑都带着惊涛骇浪般的气势,招式狠猛,气势凌人。

      冯赢远远地望着他矫健飒爽的身姿,心中赞叹着翩翩少年真是身手不凡。

      可惜他当下还有要紧之事,无法过去攀谈,再说万一当着别人的面出了什么丑事,那还得了。

      思及至此,冯赢还是果断地大步奔向后门的方向,出了少城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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