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九零珠玉蒙尘》越薇

26、捅破真相

　　秦亚黑着脸回到会诊室门口，漂亮护士示意她在门口稍候片刻，进去通报再出来时看秦亚的表情是大写的无语。

　　“护士小姐，我能进去了吗？”秦亚全然无视掉漂亮护士的表情，假装无事发生。

　　漂亮护士礼貌又坚决地拒绝了秦亚，带着几分牵强的笑容示意她和秦椒在门口等候。

　　目送着漂亮护士离去的背影，秦亚的衣袖被轻轻扯了扯，她扭头看向神色平静的秦椒，上下打量一圈才问：“娇娇，你不太对劲。你外公患上绝症，你竟然如此平静，别告诉我你早就猜到了。”

　　秦椒目光游移不定：“秦亚阿姨，如果，我说我外公进行肺移植，有多高的几率……”

　　“打住打住打住！娇娇，关于这事儿你想都别想！且不说你外公同不同意移植，只说你妈妈，就沈瑜那宁折不弯的臭脾气，她不可能会答应！她要是听你提起这事儿，准会觉得是我挑唆你谋杀你外公！”秦亚越说越激动，她眼中有怒火在燃烧，情绪在暴走的边缘。

　　“秦亚阿姨，你冷静点！”

　　秦椒接连唤了几声，始终无法撼动秦亚，她想了想直直扑进秦亚怀中，单薄消瘦的身躯，纤细却有力的双臂让秦亚有了真实触感。

　　“娇娇，你这是干什么？你松手，勒，你该不会是想要借机勒死我替你妈妈出气吧？我不就是犯浑的时候骂了她几句不中听的话吗？我……”

　　秦椒倏地松开秦亚，站起来，弓着腰双手扣住秦亚的肩膀，与秦亚四目相对。

　　秦亚有些懵：“娇娇，你这是干什么呢？”

　　“秦亚阿姨，你为什么会跟我妈妈断绝关系？”秦椒终于问出了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秦亚开始躲避秦椒的视线，她的神情里透露出显而易见的心虚气短。

　　秦椒继续心理施压：“秦亚阿姨，我妈妈是做了什么事情惹得你不高兴了吗？如果有，我代替我妈妈向你道歉。”

　　“你妈妈犯的错，你道歉有什么用？”

　　秦亚想也不想地拒绝，她抬头看秦椒真诚得过分的脸，有种梦回从前的虚妄感。

　　“秦亚阿姨，能不能跟我说说我妈妈当初犯了什么错？虽然我知道你不愿意听，但是我还是替我妈妈辩解，我妈妈不是那种会主动伤害别人的人，更别说像你这样重要的知己好友。我曾经在我妈妈的钱包里看过你和她的合照，看年纪比我还小。这么多年的交情，我妈妈不会无缘无故伤害你。”

　　听着这些善解人意的话语，秦亚一时间五味杂陈，轻叹一声：“娇娇，你说得没错。你妈妈的确不是故意伤害我。我，怎么说呢，那会儿我惨遭狗男人背叛，跟狗男人闹得满城风雨，我无法保持冷静，成日歇斯底里，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脑子很不清醒。我不知道该埋怨谁，你妈妈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出现了，她过得太幸福，这么一对比，我就心理失衡了，做了很多清醒时候不会做的蠢事……其实是我伤害了你妈妈，我无颜见她。”

　　秦椒悄然松口气，原来是这样的真相，她突然理解沈瑜为什么提到秦亚时总是那么忧愁，明明一直惦记着秦亚却始终不敢主动跟秦亚联系。

　　久久没等到秦椒的回应，秦亚有些着急：“娇娇，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

　　秦椒用手指堵住秦亚的话头，用鼓励信任的目光对她说：“秦亚阿姨，正如您之前所说的那样，请您正面向我妈妈道歉。”

　　秦亚一愣，反应过来之后点了点秦椒的鼻尖：“你个小滑头，现学现卖是吧？”

　　“那也是因为我遇到个好老师呀。”秦椒笑了。

　　“不对，我之前问的不是这问题！让你七拐八拐的，我差点忘了我之前问了啥，娇娇你真是个小滑头！”

　　在秦亚的再三追问下，秦椒十分真诚地回道：“秦亚阿姨，我不想撒谎骗您。”

　　秦亚竖起大拇指：避而不答……你果真是个小滑头！

　　“对了，娇娇，我跟你外公之前约定，等你外公的身体检查报告出来，我就要跟你妈妈说那件事。你记得吧？如果你坚持的话，我可以选择你在场的时候捅破真相。”

　　秦椒一听到这事儿，之前的冷静消失不见，她开始神经质地抠指甲，抠着抠着她开始往嘴里塞手指，啃咬指甲。

　　秦亚见状眉头皱的很深，抓起秦椒的手，冷脸道：“娇娇你十五岁了，在国外十六岁就能考驾照了！不许再啃指甲！”

　　“秦亚阿姨，能不能……”

　　没给秦椒说完的机会，秦亚粗鲁地打断她：“不能不行不可以我拒绝！”

　　秦椒耷拉着脑袋，死气沉沉的，像只泄气的皮球。

　　秦亚长叹一声：“娇娇，你还是太小了。等你再大些，你会明白有些路必须得沈瑜自己走，没人能代替她去承受。哪怕是你这个亲生女儿，你也无法帮沈瑜遮风挡雨。你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陪伴在她身边，不断提醒她，哪怕全世界的人都背叛她，依旧有你这个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人爱她。当年，我也是靠着这个才挺过来的。所以我看到你，就想到我那倒霉儿子。他一定是前世做了对不起的事情，今生才会投到我的肚子里，小小年纪就……”

　　她曾经就是这样卑劣地躲在年幼的儿子身后，待她醒悟过来发现儿子早已没了孩童该有的天真活泼，后来不管她多努力也无法让秦子昂变回来，这对于一个母亲而言是何等的残忍。

　　秦椒没见过秦子昂，但她大概猜到了秦亚的未尽之意，她也理解了秦亚之前怒叱沈瑜的真正原因。

　　这么看来，秦亚压根不是沈瑜的仇人，而是对沈瑜心怀亏欠并且想要赎罪的人，只不过她这人生性跳脱，自尊心强，对着沈瑜说不来软话罢了。

　　意识到这一点，秦椒紧绷的脑神经稍稍松弛了一些，还不等她继续发问，会诊室的门被人从里头推开。

　　映入眼帘的就是哭肿了眼睛的沈瑜，以及竭力保持微笑的沈老爷子：“秦亚，我跟主治医生说好了，我要保守治疗，往后可能要麻烦你帮我寄药。”

　　秦亚一听就着急了：“伯父，你真不试试？万一能痊愈呢？”

　　沈老爷子态度异常坚决：“不试了，没那必要。我们有句古话说得好，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能活多久就看老天爷给我活到哪天。人生来就要死的，早死晚死的区别罢了。幸运的是，我提前知道我的死期。秦亚，你别这么看我，我说的是真心话，我只希望在我死之前能尽到为人父亲的责任。”

　　沈瑜泣不成声。

　　秦椒也跟着掉眼泪，哪怕她早就知道外公身患绝症，可她依旧期盼着奇迹到来，让她的外公像沈尧那样能逢凶化吉，改写必死的命运。

　　秦亚环视一周，无奈道：“伯父，您把话说到这份上，我也不劝您了。说句大实话，要找到型号一致的真不容易，从合法途径找，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找到的。”

　　她看着哭成泪人的沈瑜，特意加重“合法途径”一字，显然是对沈瑜之前的控诉心怀不满。

　　沈瑜小小声道歉：“对不起，我，我不该乱说话。”

　　“哼！算你认错认得快！老娘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这次！”秦亚昂着下巴，一脸高傲地说。

　　没等沈瑜回应，身后传来一道烦人的男声：“秦亚，你以后不要在医院里抽烟了！”

　　“凸(艹皿艹 )！”

　　秦亚还没来得及享受沈瑜的道歉，烦人的唐僧又开始在她耳边念经！

　　“伯父，您先回酒店休息，我要跟这洋人好好聊聊！”

　　查理被秦亚揪着衣领带走，他随时可以摆脱掉，但他莫名其妙就是不想。

　　男人最懂男人，沈老爷子笑眯眯说了句：“查理教授，我家秦亚就拜托你照顾了。”

　　查理回道：“沈老先生，您非要担心一个也该是担心我吧？”

　　“哈哈哈……”

　　沈老爷子爽朗大笑。

　　听着外公充满活力的笑声，秦椒眨掉了眼泪花儿。

　　回到酒店，沈老爷子让沈瑜先回房间，他让秦椒坐下，给她拿了瓶水：“娇娇，我跟你秦亚阿姨商量好的事情，你记得吧？”

　　秦椒又开始神经质要抠指甲。

　　沈老爷子：“娇娇，换做是其他人，我会担心她能不能承受得住这么大的打击。但你妈妈能，沈瑜是很有个性也有韧劲儿的好姑娘。她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一定能成功，老天爷都会帮她排除万难的。”

　　秦椒没被外公的话术蒙蔽，一针见血道：“前提是要让妈妈下定决心跟秦攀离婚，比登天还难。”

　　沈老爷子愣了愣，他端详着秦椒的脸，摇头失笑道：“娇娇，该说不该说，你真的太小瞧你妈妈了。”

　　秦椒咬了咬唇，她心里不赞同，却没有出声反驳。

　　半个小时后，秦亚满脸胜利的微笑回到酒店，敲开沈老爷子的房门，开门见山问道：“伯父，我是直接过去跟沈瑜说还是你们也一起？”

　　沈老爷子和秦椒自然选的是后者。

　　秦亚敲开沈瑜的房门，将她事先准备好的牛皮纸包塞入沈瑜的怀中，单刀直入：“沈瑜，秦攀和燕姣联手欺骗玩弄你的感情，他们俩的私生子甚至还比娇娇大！”

　　“不可能！”沈瑜断然否认，指着秦亚的鼻子就要骂。

　　望着一脸震惊的沈瑜，秦椒秉持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念头，大声说：“妈妈，秦亚阿姨说的是真的，秦攀跟燕姣的私生子叫秦耀祖！在秦攀眼里，唯有男丁才能光宗耀祖，我做得再好都没用。妈，你说我那么拼命讨秦攀的欢心，到头来因为没那二两肉我做再多都是给人做嫁衣，你说可笑不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