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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魔界 ...

  •   窗外一条街都是买东西的,这里的小贩们不习惯吆喝,每个人脸上都一片平静,又隐隐透露着一丝癫狂。
      而高楼之中,魔族人肆无忌惮的把鳞片魔角暴露在萤石散落的微光下,随着鼓点和摇铃声在弥漫着烈酒的醇香中跳着没有章法的舞蹈,狰狞的魔纹在昏黄的灯光下若隐若现。
      随着兴奋冲击到极点,叫喊声随着鼓点一波又一波的从中心四散开来。
      一个身上草草围着兽皮裙的,魔族人手里拿着未经打磨的兽骨酒杯,一路跳到林以瑜桌旁,撞上桌边,林以瑜面前的杯子随着砰的一声,跳了起来,口里的水朝四周撒了出来,溅在了林以瑜的外袍上。
      林以瑜面色淡淡的,还看不清怎么出手,杯子就连同剩下的半杯水稳稳的放在了原来的位置。
      那魔族人反应过来,跟着音乐又往前跳了几步,才拿着酒杯转头看向正静坐在桌前的林以瑜,目光粗粗的扫了扫了林以瑜衣襟上的星星点点的水渍,满不在意的抬了抬手中的酒杯,仰头灌了一口,半数从口中漏出,酒水顺着头上一簇一簇的辫子滴落。魔族人毫不在身上任意流淌的酒水,道:“赔罪了啊。”
      林以瑜不做声的把身前的水渍蒸去,随着魔族人摇摇晃晃的跳回人群中。
      忽然一群乌鸦从远方飞了过来,街市上的人已见怪不怪,在鸦群飞过高楼的窗户时,一只乌鸦忽然悄悄地脱单,扑了扑翅膀,正好站在林以瑜身侧的窗框上。
      乌鸦张了张嘴,没发出任何声音,从喉咙里吐出了一张干干净净的纸卷,又无声的遁了回去,坠在部队后面。
      林以瑜打开纸条,纸卷上写道:“仙帝七日后下凡渡劫。”
      林以瑜看完后把纸捏散,起身,从酒楼走了出去。
      在林以瑜刚从酒楼走出几步,身后的舞池中央忽然有一个魔族人捏着酒杯直直倒了下去,酒杯里的酒朝着那人的口鼻涌去,又四散而下,周围的魔笑声不断的跳着散开一小片空地,无视地上的人接着跳。
      魔族因为魔气笼罩,所以天空永远是灰蒙蒙的一片,而魔族人的眼睛能让他们在漆黑中将四周看得清清楚楚。
      因此即使是街市,也没有魔族人会点灯。
      林以瑜走得远一些了,从袖中拿出一颗夜明珠,顿时四周的东西有了些许颜色。
      他拿着夜明珠,一步十里,四周景象随着他的脚步微动而不断转变,忽而数十米的植物笼罩四野,忽而土地干裂,千里荒芜。
      最后,林以瑜站定在一座雄伟的宫殿前,宫墙外围了一圈士兵,宫墙之内,最中心的主殿在众多宫室的拥簇下耸立直入云霄。
      宫殿守将看着一抹忽然出现的灯光,赶紧低头跪下道:“恭迎魔尊!”
      林以瑜无视地上跪着的人,径直走了进去。
      魔宫里日夜如昼,仿佛与外界是两个世界。
      林以瑜推门进入主殿,转头对守在两侧的士兵道:“关殿门,不准任何人进来。”
      他看着殿门斩断最后一缕外面的光线,才转身布下结界,但并没有顺着盘旋的楼道一路向上走。
      林以瑜叹了一口气,朝一处空空的墙壁走去。
      正要朝某处按去,手余光却停在恰好掩住腕骨的衣袖。
      衣袖很华贵,用的是魔族上等的锦缎,魔族不善刺绣这种精细活,于是被魔族抓住的仙族俘虏就成了最好的技工,所以黑锦的暗纹皆是仙族的纹饰。
      林以瑜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了下来,换上了一身素衣,才按下墙上隐蔽的按钮。
      随着按钮的按下,原本严丝合缝的墙面慢慢开出一条缝,半晌一道可供一人通过的通道显现出来,通道完全开启,里面有一个终年不灭的阵法,以让小小的暗室自成一方天地。
      林以瑜顺着楼梯缓缓走了下去,在最后一阶台阶下堆积着一层浅浅的粉色花瓣,四周一片和谐,一片四色的花海似乎无穷无尽,花海的中央有一棵参天古树,古树枝丫垂下来的藤蔓缠成了一把高高的秋千。
      天上如同金绸绘制,淡淡的云在金光中穿梭,染上一身彩。
      地下的四色花海随着风一波一波的涌动,等到风来到古树下时,只轻轻地将秋千晃了几下,发出沙沙的声响。
      林以瑜站在原地看了很久,迟迟没有再往前迈步,脚上像灌了铅一样,扑面而来的暖风似乎将他吹醒了,他局促的整理了一下这件刚穿上的素色衣袍,朝秋千处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总觉得这件衣袍不太合身,不如下次再来。
      从主殿中推门出来,身旁的侍卫提醒道:“尊上,林五大人拜见,正在正庭中等候。”
      那里是林以瑜平时常呆的地方。
      林以瑜点头,朝正庭走去。
      林五听到脚步声,转头朝林以瑜作揖道:“拜见尊上。”
      林以瑜道:“怎么去边界守了几个月,回来就客气了。”
      魔族每年都会派人巡守边界,但今年边界不稳,所以照例要派出一人巡视边界破损之处,边界要么与凡界相接,要么与仙界相接,气息极其混乱。
      林五肤色要比出去的时候白上不少,看起来应该是在与仙界交界处呆了很久,被仙气灼白的。
      林五闻言,松开了作揖的手,笑了笑,道:“尊上,驻守在那边的人一天天的,都毕恭毕敬,这都传染了。我要是再不回来,就不是给您行手礼了,怕是见面都得跪下。”
      林以瑜摇了摇头,道:“今年是百年一次的边界动荡,还是要好好查看一番的。你回来,定是探查到漏洞了,不知是在哪个方向?”
      林五不拘着了,看着林以瑜终年冷冰冰的脸,眼神飘忽道:“等一下再说那个,你也知道我在临着仙界和凡间的边界巡了好一阵子……”
      他解下腰间的锦袋,捏着袋子底朝地下抖了抖。
      刷的一下,两人之间凭空生出一座小山。
      林以瑜看着那储物袋把东西一下吐了出来,奇形怪状的什么都有,依据沾上的气息,仙界凡间魔界的都有,还有些吃食,虽然储物袋有保鲜的能力,但多种味道混在一起,实在不是很美妙。
      一只蝴蝶毫无预兆的从这座小山经过,忽然就中招了,僵住翅膀落在了原地。
      林五看着前面的小山挑挑拣拣起来,一边一堆,嘴里嘟囔:“这个给你的,这个不是给你的,这个……”
      林以瑜饶有兴致的看着林五分拣,道:“你那储物袋早该换了,收得少,拿东西还得全部倒出来。”
      林五头都没抬,说话间左手拿着一叠饼,右手拎着一口石锅放在了一起,道:“你管我。”
      林以瑜挑着一个长得奇形怪状的拿了起来,挑眉道:“这是什么?”
      他拿起那竹签子,签子上端连着一片扁扁的东西,外面还贴了两张油纸。
      “扇子?能吃吗?”林以瑜转了转手中的竹签,上面贴着的纸,盖有一个小章“李记”。
      林以瑜研究出了端倪,从一侧纸掀开一个角,淡黄色的晶莹剔透的东西缓缓露出,看起来好像画着什么东西,有一朵五瓣的花,正在他要继续揭开时。
      林五才反应过来朝林以瑜的方向扫一眼。
      林五紧张得直接站了起来,喊道:“林以瑜别动!”
      林以瑜闻言,停下了手,抬头看向林五:“什么东西,这么要紧,跟你那荷包一样?”
      林以瑜随便一说,没想到林五更紧张了,贼兮兮的抬眼看了他一眼,连呼吸都停顿了几秒。
      林以瑜把手里的东西抛了过去,道:“你那荷包带了多少年了,这个也那么金贵?”
      林五接住竹签子,小心翼翼的粘上被揭开的一角,赶紧合着那一堆东西收进了储物袋。
      林五拎起地上零星几样东西,放在一旁石桌上,道:“这才是你的,还有裂缝在仙魔交界处,距离凡间结界三十里左右。”
      林以瑜看了眼桌上的几样东西,又看了看小山消失的地方,探究的看着林五。
      他手搭在储物袋上,警惕的看着林以瑜,道:“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林以瑜挥了挥手,属下是该有自己的秘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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