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弥漫大陆Online》无射

13、追踪者

　　第十三章追踪者
　　“玩家等待日出带领的队伍首杀大法师赛德尔·血月（史诗等级20），全体获得帝国声望600，大陆声望300，队长获得阴影洞察者徽章（史诗）。”
　　“上电视了啊！估计这是全服第一个被玩家干掉的史诗级BOSS，橙子，你又要成名人了。”卫一鸣望着滚动播放的系统公告。
　　“那个徽章是什么，之前也有一个。”姜城梓问。
　　“徽章可以别在胸前，算首饰类装备吧，但不占装备栏。一般取得某些巨大成就后，系统才会奖励徽章，据说是随机发放，属性五花八门，极品的N极品，垃圾的暴垃圾，看运气了。你到人类主城后可以去执政官那里领取。”
　　姜城梓“哦”了一声，就两眼发光地向散落的战利品奔去。只有鬼火敏锐地逮住了卫一鸣话中的那个“又”字，在心底暗暗琢磨。
　　这一次收获之丰盛，足以令全服玩家眼红，大法师赛德尔·血月毫无悬念地爆出了一件与他身份相般配的装备，估计也是全服第一件紫装：

　　血月缚魂者之杖（史诗）单手 法杖
　　物理攻击79—86，法术攻击220—254
　　智力+27，精神+21，施法速度+8%
　　附带技能：
　　缚魂（用秘法缠绕对手灵魂，使之5秒内无法移动，并产生萎靡状态，全抗性减少30%，冷却时间5分钟。）
　　雪原回音（召唤一个冰霜巨人为你战斗，消耗魔法值1200，持续时间20分钟。召唤后可放逐。）
　　耐久度500/500，可装备等级20级
　　大法师赛德尔·血月的心爱武器，据说他曾使用这把法杖赢得了与黑暗游侠西瓦利·灰鹞的决斗。又据说，黑暗游侠之所以落败，是因为剑刃倒霉地卡在了法杖顶端拔不出来。或许这是法杖附带的隐藏技能？你可以好好研究一番。

　　这应该是目前全服最牛逼的法杖了吧？可惜四人都用不着，不过能卖一笔巨款也不错。
　　“ROLL骰子吗？”卫一鸣问。
　　鬼火与招魂猫都同意，姜城梓却沉默了片刻后说：“能不能按队伍价卖给我？”
　　“你一个盗贼，要法杖做什么？”鬼火问。
　　“当然是有用咯。”姜城梓四两拨千斤道，“不过我身上只有110金，能不能先付首付，其他分期按揭？”
　　“不、不用，”招魂猫难得抢先开口，“这场BOSS战要不是你指挥，我们都得挂，别、别人怎样我不管，反正我那份不用给。”
　　卫一鸣的巴掌又呼啦扇上姜城梓的后脑勺上，“说什么屁话！哥连内裤都被你穿过，还在乎一件虚拟装备？”
　　姜城梓极力澄清：“那是撞衫！你的内裤十天半个月不洗，除了小强谁敢穿？”
　　“扯蛋！败坏老子名声。”卫一鸣作势要扁他，被他敏捷地跳了开去。
　　“鬼鬼，他们不要拉倒，都给你。”姜城梓跳到亡灵弓手身边说。
　　鬼火面无表情地听着他与杀白疑似打情骂俏的对话，忽然在嘴角挑起一丝嗤笑：“我看起来就这么缺钱？”
　　呃，这厮好像是贼有钱，连游戏舱都买得起，估计根本看不上区区百来金……人比人气死人，姜城梓想起自己那款最普通的虚拟头盔，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好吧，既然大家都助人为乐，这等向善之心不成全就太说不过去了。以后如果碰到什么合适的装备，我会记得留给你们。”开了一大张空头支票后，姜城梓笑眯眯地把这根足以在全服引发一场腥风血雨争夺战的紫色法杖丢进了包裹。
　　另外爆出的三件蓝装，属性也相当极品，其中“血月咏叹法袍”理所当然给了招魂猫，“夜路独行者之匕”归了姜城梓，鬼火则拿走了一枚加暴击和攻击距离的戒指“毁灭边缘”。还有十一件绿装，杀白与招魂猫因为等级高了需求不多，大部分被鬼火与姜城梓瓜分，用不上的绿装与众多白装、材料扫垃圾似的交给杀白拿去卖，稍微补偿一点他掉榜的损失。
　　最后姜城梓还不忘用BOSS的遗体练习分解术，失败两次后，第三次竟捣鼓出一个特殊物品：真实之眼。看名字应该有用，就被他留待后查。
　　除装备、材料与金币外，大法师赛德尔血月还爆出了个任务物品：一把刻有魔法符文的赤金钥匙。
　　众人用钥匙打开圆厅深处的金属大门，步入最后一段行程。临走前，出于盗贼的习惯性，姜城梓把滚落在地板上的那颗烟雾水晶球也一并顺走了。
　　走完圆厅后面一小段安静的通道，一间巨大的水牢出现在众人面前。水牢中央五码见方的青石平台上，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人类男子，四肢与脖颈被五条又长又粗的铁链牢牢锁住，铁链另一端镶嵌在巨石砌成的墙壁中。他垂着头似乎正在昏迷，凌乱的金发在幽暗中闪着微光，看起来更接近金棕色，赤/裸的强健躯体上伤痕累累，不少口子明显是因利刃切割与鞭挞造成，泛着鲜血流尽后的蜡白色。
　　“这应该是个NPC吧？”卫一鸣左右观望。
　　姜城梓丢了个侦察术后，感慨道：“终于找到了，失踪的日冕军团长奥斯卡，原来就在龙脊山里，真是灯下黑。这倒霉催的是不是被人给S/M了？看不出法师老头还有这嗜好！”
　　仿佛听懂了来者轻佻冒犯的用词，金发男子猛地抬起血迹斑驳的脸，目光凛冽如电，直射人心令人不敢逼视。即使在如此狼狈不堪的情形下，他仍然勇猛如草原上的雄狮，遍体鳞伤也无法掩盖其万兽之王的威严。他的视线在姜城梓背上停留了一瞬，目光微闪，忽然开口道：“把你身上的披风给我！”
　　冷硬的命令语气，姜城梓却没有气恼，屁颠屁颠地解下披风，蹚过浑浊的池水，走上中央石台，恭敬地把披风放在他戴着镣铐的手边。开玩笑，NPC肯与他单聊，说明他触发了某个任务，比起完成任务后的奖励，面子什么的都是浮云啊浮云。
　　奥斯卡定定凝视着黑天鹅绒披风，染血的指尖沿着秘银绣成的野姜花花纹轻轻摩挲，眼神陷入片刻的柔软与温情，仿佛被某段久远的记忆包围，还能感受到那人亲手为他系上披风后，残留在自己颈间的余温……
　　但很快，他的眼神又变得凌厉如刀，一挥手将披风拂开。
　　姜城梓意外地问：“奥斯卡将军，这不是您的披风吗？”
　　“拿走吧，我不再需要这东西。”奥斯卡冷冷道，“你们看起来像是异大陆的冒险者，如果能让我重获自由，我会酬谢你们。”
　　姜城梓得偿所愿地收回披风，接口道：“您尽管吩咐，我们要怎么做，才能让您重获自由？”
　　“你们既然能走到这里，应该已经把那个法师老头子干掉了，他有一颗烟雾水晶球，你帮我找来，解除这里的禁魔空间。”
　　姜城梓立刻从包里掏出一颗水晶球，“是这个吗，刚才我顺手拿来了。”
　　“很好，去西北角落，有个禁魔法阵，把水晶球放在六芒星中央，吟唱咒语后打碎它。”
　　从奥斯卡的口中吐出一串晦涩难解的上古语言，好在招魂猫身为术士，对常用大陆古语写成的法咒略有了解，依葫芦画瓢倒也不难。四人依言而行，打碎了水晶球，禁锢在内的元素精华如绿色烟雾泉涌而出，弥漫了整间水牢，虚空中传来一声声清脆的爆响，仿佛无数玻璃纷纷绽裂。
　　烟雾散尽后，奥斯卡握拳挣脱了镣铐，坚硬的铁链在他手中仿佛脆弱的枝条根根断裂，起身时已套上一件由元素直接凝结成的战袍。他跳下石台，浑浊水面在靴底接触到的瞬间冻结成冰。他就这样脚踏坚冰，一步一步走来，带着出鞘利剑般杀伐决断的尖锐与霸气。
　　“我说过会给你们报酬。”奥斯卡走到四人面前，殷红双眼审视过这几个来自异世界的冒险者，“兽人战士，我可以将你转职成魔战士，是否接受？”
　　魔战士……隐藏职业？卫一鸣激动地手都要抖了，老子当然接受，不接受的是猪啊！他按系统语言毕恭毕敬地鞠躬道：“多谢您的教导，我会铭记于心。”
　　奥斯卡伸出右手，一个奇异的图案浮现在掌心，他将五指张开的手掌按在了卫一鸣的前额，“战斗吧，魔战士的功绩将因你而辉煌。”
　　在脚下冲天而起的火红光芒中，卫一鸣觉得自己在这个副本里挂得太值了，就算再多挂几次也含笑九泉。
　　“亡灵弓手，拿着这本技能书。”
　　鬼火道谢后接过来一看，是一本弓手专用技能书：
　　冰霜附魔箭。射出一支冻结敌人的箭矢，造成280%基础伤害与160点冰霜伤害，有较高的暴击几率，对敌人造成3秒冰冻效果，冷却时间45秒。需求职业弓手。
　　且不论这个技能超高的伤害值，光是3秒冰冻控制，绝对可以跻身极品技能书行列。更何况普通弓手都只是物理攻击，这种附加法攻的弓手技能可以说是凤毛麟角。鬼火二话不说，当场就学了，而后举一反三地问：“将军，既然有冰霜附魔箭，是不是还有火焰附魔箭、雷电附魔箭之类的？”
　　奥斯卡点头道：“这些都是幻影狩猎者的技能。历史上能成为幻影狩猎者的弓手屈指可数，如果你有这份能力与机遇，或许也能续写传奇。”
　　鬼火知道这是关于隐藏职业的提示，在今后的游戏中，如果他能敏锐地抓住契机，成为幻影狩猎者或许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的传奇。
　　“矮人术士，你将得到死亡呼吸之杖。这根魔杖来自地底城市麦希南，那里是曾经辉煌的矮人王国的首都，如今早已凋敝不堪。”
　　招魂猫喜不自胜地获得了魔杖。虽然高达30级目前还无法装备，但这根蓝色魔杖是死亡呼吸套装之一，属性与附带技能都相当出色，可以算得上是亚史诗级别了。而且还得到一个提示地点，套装的其他部件，应该可以在地底城市麦希南搜集到。
　　“至于你，潜行者。”奥斯卡微一皱眉，似乎不太待见这个职业，“我这里没有适合你的东西。”
　　不会吧，这么坑爹？职业歧视啊！姜城梓差点没举手高呼“我抗议”了。
　　“但我可以给你开一张通行证，你和你率领的团队可以凭证前往焦痕罪域，那里有的是诡秘之境与亡命之徒，应该很适合你这种喜欢躲在暗处偷袭的贼。”
　　这是讽刺吧？这分明就是红果果的讽刺！打副本老子没少出工出力，凭什么区别对待……姜城梓欲哭无泪地接过通行证。
　　系统提示：你已完成任务“失踪的日冕军团长”，获得经验45266。
　　系统提示：你升到了15级。
　　系统提示：你升到了16级。
　　系统提示：你升到了17级。
　　在连续升级的白光中，查看属性面板的姜城梓终于找回了心理平衡：这个任务给的经验实在是丰厚到令人发指，居然连升三级，到了17级21%。
　　“是时候该回龙脊要塞了。”奥斯卡面寒如霜地咬了咬牙根，“那些神殿使团，顶着传旨的名头，却私下将我囚禁折磨，不论幕后的授意者是老皇帝，还是泫月之塔上的那一位……既然屠刀已架在头顶，我自然不会退缩半步。要战，便战！何惧之有！”他一甩战袍，大踏步地走出了水牢。
　　沉浸在系统语言中的招魂猫茫然地转头问同伴：“什、什么情况……听起来，NPC要打战了？”
　　“貌似是，帝国皇帝或贤者要拿日冕军团长开刀，然后把他逼反了？”卫一鸣挠挠后脑勺道，“我们好像介入了一个重要剧情。”
　　正说着，系统公告在全服响起：
　　“玩家等待日出带领的队伍开启剧情任务日冕之战（1），费伦特帝国的历史即将翻开新的篇章。等待日出、鬼火、杀白、招魂猫，这些英雄的名字将永远铭刻于帝国史册。剧情完成度3/100。”
　　所谓剧情任务，就是游戏中影响整个历史进程或世界格局的主线任务。完成剧情任务的玩家，将会获得比其他任务多得多的经验与物品奖励。
　　“是剧情任务啊，难怪经验这么高，那个剧情完成度3/100是什么意思？我们这个任务完成评分这么低？”卫一鸣问。
　　姜城梓想了想，说：“不，应该是整个剧情任务非常庞大，就像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我们只触摸到其中一根枝杈而已。我想既然开启了，接下来会有源源不断的玩家发掘、完成这些枝枝杈杈乃至整棵树干，直到最后剧情完成度达到100/100。”
　　“然、然后呢？”
　　“然后就像公告里说的，帝国历史、甚至整个弥漫大陆的历史会翻开新的篇章。”鬼火补充道，“对我们玩家而言，可能就是开启新的资料篇。”
　　“我靠，太帅了！”卫一鸣兴奋地道，“让我想起早前一个很经典的游戏，里面就有个剧情任务，是全服玩家一起收集战争物资。几千万份物资，要是单人任务一辈子也集不齐，但全服一起努力，花了将近半年时间才集齐。然后阻隔两个帝国之间的要塞大门轰然开启，国战爆发，当时老子在开门现场激动到抖，太TMD帅了！”
　　姜城梓拍了怕他的胳膊——兽人的肩膀太高了他够不着——半开玩笑道：“这下咱们四个真一起成名人了，这么爆炸性的公告，全服稍微有点游戏意识的玩家看了，都会激动得不行吧？”
　　卫一鸣得意地嘿嘿笑起来。
　　“我、我也上榜了，第、第十名。”升到了25级的招魂猫看着全服等级榜，激动得直磕巴，“杀白，你又窜上去了，第七名，把、把团长拉下去了。”
　　作为“靛蓝黎明”的一员，招魂猫口中的团长自然指的是寻找杀青。卫一鸣脸色一僵，偷窥了姜城梓一眼，按捺住心中莫名的期待感，清了清嗓子催促道：“走吧走吧，出副本。”
　　四人原路返回到圆厅，发现右侧的另一道门开启了，估计是通往副本的主入口，便朝那个方向继续前进，很快就离开了废弃的龙脊监狱。出口外是龙脊山岭间一小片林中空地，终于重见天日的四人忍不住狠狠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姜城梓从包裹里挑出17级能穿的装备换上，包括地穴爬行者爆的那件科莫多灰鳞暗甲，全身上下基本都换上了绿装，还有几件是蓝装。
　　鬼火也换了装备，姜城梓问他：“杀白说跟招魂猫一起去凤凰火山刷经验，你接着干啥？”
　　“回去学技能。”
　　“废话，学完技能呢？”
　　鬼火想了想，说：“我在亡灵城镇幽离思接了个任务，要杀悲泣墓园的食尸鬼王。因为当时等级低，只打到墓园前面的暮光修道院就卡住了，想回头去把任务做完。”
　　“一个人做任务？”姜城梓眨巴着闪闪发亮的眼睛问。
　　鬼火觉得他这副表情，就差没在额头上写“约我同去吧”几个字了。他本是习惯清净的独行侠，可与这家伙相处了一段时间后，这“清净”不知怎的，竟感觉有点向“孤单”靠拢的意味了。
　　算了，带上这家伙一起也没什么，反正他很强，不会拖自己的后腿，鬼火心想。当然，至于心有灵犀、配合默契甚至双剑合璧之类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字眼，是绝不会出现在他的考虑范围内的。
　　他正要点头，杀白身旁的虚空中蓦然出现了元素波动。空气仿佛涟漪般一圈圈荡漾开来，最后形成了一道泛着透明彩光的圆月门，一个身披水蓝色法袍的法师迈步走出后，虚空之门在他身后逐渐关闭。
　　突如其来的空间传送门让众人有些愕然，法师却旁若无人地盯视着姜城梓，慢慢露出了一抹饱含深意的冷笑，语气平缓，吐字清晰道：“等待日出，不错，什么时候改的ID……嗯？”
　　仿佛熟人间打招呼般轻描淡写，最后一个鼻音却让姜城梓连脖子后面的细毛都竖起来了：什么叫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这绝对是！作为一个盗贼高手，作为一个号称“法师杀手”的盗贼高手，姜城梓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开启潜行，拔腿就跑。
　　“冰环！”法师在他消失的瞬间推出了一圈环状冰棱，冰棱沿着地面飞速蔓延，如扩散的波纹辐射状散开，所有接触到地面的物体都被冰封，自然也包括逃跑中的盗贼的腿。
　　潜行技能被反控，姜城梓在3秒冰冻中显了形。
　　系统提示：玩家寻找杀青对你所在的队伍发起攻击，你有30分钟的正当防卫时间。
　　鬼火立即进入战斗状态，却被卫一鸣一把拦住：“自己人自己人，开玩笑的！”招魂猫也补充解释道：“那、那是我们团长……”
　　箭在弦上的鬼火冷冷看了他们一眼，技能虽没有出手，却也没放下武器，静观事态发展。
　　在他看来，即使这个叫“寻找杀青”的法师全套蓝装，又有着比姜城梓高8级的等级压制，但他的盗贼同伴也不是吃素的，凭借职业优势与几近完美的战斗意识与技巧，两人真正拼杀起来，胜负还很难说。如果不慎让盗贼沾了身控制住，法师必败无疑——他甚至开始期待这场光是想象就十分精彩的战斗。
　　结果，3秒冰冻解除后的姜城梓，在迎面飞来的熊熊燃烧的火球中，双手抱头猛地蹲下，大叫一声：“打人不打脸——”紧接着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蹲着，任凭眼圈赤红的雷纳将瞬发魔法一个接一个地砸在他背上，没几下血量就濒临底线，仍保持脑袋朝地的鸵鸟姿势。
　　卫一鸣吁了口气，低声叹道：“算这小子良心还没黑透。”
　　招魂猫目瞪口呆，很想站出来阻止一下，可又不知道该怎么阻止，只能讷讷地说：“团、团长，升一、一级很不容易的……”
　　鬼火缓缓放下弓箭，脸上的神情复杂之极。
　　“杀白”、“寻找杀青”……从眼下的情形、几人间的对话与ID中，他已睹冰知寒，大体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等待日出，就是那个纵横网游多年的盗贼高手——杀青。这三人可能之前就相熟，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杀青隐姓埋名，在这个游戏中换了个ID，另起炉灶。杀白似乎知情，却一同瞒着那个法师，害得他顶着个“寻找杀青”的ID，一直在弥漫大陆中苦寻旧友。如今捉贼拿赃、抓个现行，一个愤懑、一个心虚，就有了眼前这周瑜打黄盖的一幕。
　　尽管情况明了，不知为何，他心底却生出一丝久违的黯然与隐怒。这令他想起幼年时，从街上捡到一只受伤的脏兮兮的流浪狗，他喂它、治疗它、照顾它，陪它玩耍，把它打理得油光水滑——末了有一天，它粘着他在街头散步时遇见抛弃它的旧主，就这么摇着尾巴、毫不留恋地追去了——当时才七岁的他扭头就走，从此以后，再不养任何宠物。
　　虽然是风牛马不相及的两件事，但鬼火此刻却如鲠在喉，非常之不爽——具体原因他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不爽！他眯着眼睛打量杀白和招魂猫，开始考虑如果姜城梓真挂在当场，他对寻找杀青动起手，这两个要是瞎掺和，是不是一起做掉？
　　杀白和招魂猫被他盯得有些发毛，好在姜城梓剩下一丝血皮的时候，雷纳终于住手了。
　　“……下线！”雷纳掌中紧攥法杖，似乎还忍不住要再给姜城梓一下，彻底送他归西，咬着牙道，“马上！”
　　姜城梓二话不说，立刻退出了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