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弥漫大陆Online》无射

10、狩猎者

　　银灰色流线形的游戏舱门无声地滑开，一个身材高挑而不失强健的男子迈出舱体。他穿着样式简洁的黑色牛仔裤与同色紧身T恤，将一头精心剪裁过的浅色短发衬托得越发精悍利落。那样浅的发色，有些接近亚麻色，在灯光下则泛起银白的光泽，配合烟灰色的虹膜与深刻立体的五官，给人一种妖异而凌厉的震慑感。
　　蜂鸣器依旧在桌面嗡嗡作响，他伸手按下通话键。
　　“鬼火，是我，准星。”
　　“说。”
　　“哎呀，听起来很不爽的声音，是不是被我打搅了好事？”
　　“说重点！”
　　“好吧，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毫无情趣，即使是好事，估计也和女人无关。”对方用一种吊儿郎当的声调回应到。
　　鬼火一指掐断了通话。
　　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无聊的闲话中，还不如上线去和那个可恶的盗贼一起打副本。
　　蜂鸣器再度响起，喋喋不休。鬼火皱了皱眉，最后还是选择接通。
　　“别挂——算我怕了你了。”对方挫败地说到，“说正事，有个单子，难度低、报酬高、时限长，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接？”
　　“这等好事，你怎么自己不接？”鬼火扯出一丝哂笑，顺势拉过转椅坐下。
　　准星有点尴尬地干咳一声，“你也知道我要结婚了，杂七杂八的事务根本就忙不过来。兄弟我现在是被党指挥的枪，朝东往西全不由自主啊。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这样的单身生活……”
　　“打住。”鬼火截口道，“找别人，我说了要休假半年。”
　　“拜托啊大哥，这事儿我只能找你，哪敢叫上头知道……”
　　鬼火眉峰一剔：“是私活？你已经接了，又做不了？”
　　“不是做不了，是我那婆娘实在盯得紧！”准星忙替自己辩解，“再说接点私活也没什么大不了，组织里不少人都在干，只要不端上台面，上头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你权当帮兄弟个忙，就把这单子结了，让兄弟好好办完人生大事吧！”
　　鬼火最受不了他这种哀哀切切的恳求，无声地叹了口气。
　　“白的黑的？”
　　准星一听有戏，加把劲动摇他：“黑的——不过你放心，对方很有信誉，是中欧的大家族。他们的一个新成员叛逃了，估计会回到本土C国。妥芮朵长老会决定处决叛逃者，但碍于两国外交间的微妙关系，不愿惊动C国高层，所以找上了我们。”
　　“妥芮朵家族？他们不是一直自诩血统纯正，怎么会发展异国新血？”
　　“谁知道呢。不过事后我又收到一个蹊跷的附加条件，是妥芮朵家族掌权者亲自发来的，要求伪装目标的死亡，务必生擒后秘密押送到某个私人机场，报酬他会再加一倍。看来，妥芮朵的长老会内也有不少分歧呐……反正这不关咱的事。一个刚接受初拥的小东西，很好解决是吧，期限是三个月。酬劳的20%作为订金已经打入账户了，回头转给你。”
　　听起来似乎很简单，要不了多少时间。鬼火沉默片刻后，道：“资料发过来。”
　　“大谢啊兄弟，此恩此德终身难忘！”准星满口不要钱的感激。
　　旁边的传真机吐出几页薄纸，鬼火拈在指间翻看，视线在目标照片上停留。那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照片，而是一副油画肖像，尽管复印件不似原件清晰，但仍能看出作画者细腻精湛的技艺与阴郁华丽的风格：画中年轻的亚裔男子有着一头柔顺的黑色短发与苍白俊俏的五官，正百无聊赖地望向侧前方，在他的身后，隐约可见镂花铁栅栏上缠绕着的深紫色蔷薇，于夜晚的昏暗光线中妖娆绽放。鬼火的指尖在带刺的蔷薇枝条中划过，果然在其中一朵的花瓣上，发现了隐藏的微小签名：L·D·T。
　　李斯特·D·妥芮朵，一个激情洋溢的画家与诗人、无懈可击的优雅绅士，以及不可救药的享乐主义者与审美狂热者——这是鬼火对妥芮朵家族掌权者的定义。他对这个爱美成痴的老吸血鬼没兴趣，但对其居然为一个刚接受初拥的新血亲自画肖像的行为感到不可思议——从肖像上看，这名新血的长相不见得有多美绝人寰，天知道他看中的是对方哪一点。
　　话说回来，总觉得这张肖像有些眼熟……
　　鬼火眯起烟灰色的眼睛，在记忆中搜索相关的信息，蓦然惊觉，竟跟游戏中组队做任务的那个盗贼有几分相似！不过，细细比较起来，那个叫“等待日出”的盗贼，肤色要健康得多，是很漂亮的浅麦色。明亮的眼神与笑意盈盈的表情，甚至包括那可恶至极的贫嘴与耍赖，都令人感受到一种盎然的生机，全然不是肖像中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连带着五官也似乎有了细微的差别。这么看来，又觉得是气质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了。
　　再说，一个吸血鬼取名叫“等待日出”，这不是莫大的讽刺么。
　　只是外貌凑巧相似而已。鬼火微微摇头，驱逐掉一闪而过的错觉，专心地继续看资料。他左手翻着纸页，右手习惯性地放在桌面，修长的手指轻轻旋动，仿佛在指间转着一支看不见的钢笔。很快的，那看不见之物从虚空中浮出，在他指间现了形——一支冰锥般透明坚硬的短箭，在光线的折射中若隐若现，倒钩的箭头边缘勾勒出无坚不摧的锋锐。它在他指间旋转跳跃，温驯得像头休憩中的猛兽。
　　狮子搏兔，必尽全力，看起来再弱小的对手，他也不会掉以轻心，这也正是他的任务成功率高于同行的原因之一。十次中仅有的一两次，即使因为猎物的隐藏实力或某种不可抗力而失手，他也能全身而退，耐心等待下次机会，而后再度出击。
　　毙命在他手下的猎物，如果不顾种族间的复杂关系而把坟都挖在一起，足以建成一个规模庞大的墓园，到了夜间，飘荡的鬼火大概会如星云般浩荡。
　　或许这便是他在组织中代号的由来。
　　看完几页资料花不了多少时间，指间的透明短箭消失在空气中，鬼火将纸张锁进抽屉，拨通了一个常用的号码。
　　“有任务。”他言简意赅地吩咐，“查一下，9月9至10号从布达佩斯飞C国的所有航班乘客名单，目标是亚裔年轻男性，找到机场的监视录像，把个人资料整理好给我。”
　　“没问题，老板，给我两天时间。”
　　跟随他多年的助手的办事能力还是值得信任的，鬼火结束了通话。
　　在对方回复之前，他完全可以继续找点消遣，打发漫长人生中的无聊时光。

　　姜城梓登陆游戏后，发现队友仍未上线，于是一边猫在洞穴里杀蜘蛛刷经验，一边等待鬼火与卫一鸣到来。
　　鬼火在副本门口上线时，看见他的盗贼队友正不知疲倦地一剑一剑戳着蜘蛛们肥大的屁/股，满地都是八脚朝天的蜘蛛残骸。忍耐寂寞与枯燥的练级过程，几乎是每个游戏高手的必修课，对于性格跳脱的姜城梓来说，更是磨人的考验，但他从未放弃过。
　　“嗨，来啦。”姜城梓回头看见鬼火，很自然地打了个招呼。
　　“……一直在等我？”亡灵弓手沉默了一瞬，不禁问道。
　　“嗯。”姜城梓随口道，刚才短暂的下线时间被他忽略了。“对了，我还叫了个朋友一起下副本，24级战士，可能还会带个法师或术士。”
　　“24级？”鬼火有些意外，“这副本对他来说没什么需求了吧。”
　　“没事，他闲人一个，也就过来玩玩。”姜城梓不以为意地答。
　　等到卫一鸣与一个叫“招魂猫”的术士冲进蜘蛛洞穴，同时出现在他们面前，鬼火扫了一眼两人的ID，方才淡淡地问姜城梓：“你说的闲人，指的是全服等级排行榜上的第九名吗？”
　　“呃，”姜城梓干笑道：“除了练级，他都很闲。”
　　鬼火不理他，对兽人战士道：“杀白，我知道你。之前的几款游戏，《星魂》、《龙域》、《异世界》，你和杀青都曾长期盘踞排行榜，竞技成绩也相当傲人。奇怪的是，以前你们都是同进同出，这回怎么不见另一个？”
　　卫一鸣刚想说话，姜城梓在他后背上狠狠拍了一巴掌：“对啊！你的姘头哪去了，说！”
　　喉咙口的答案被拍回肚子，卫一鸣只好临时换了说辞：“杀青现实中有事，没有上这款游戏。”
　　“可惜。”鬼火眼底露出一丝遗憾，“上个游戏，我和杀青在5V5的竞技赛中交过手，很想跟他单P一次，可惜。”如果是熟悉鬼火的人，一定会感慨从他口中连吐出两个“可惜”是多么难得。
　　他这么一说，姜城梓记起来了，在上个游戏《异世界》中，争夺全服5V5竞技冠军的那场惨烈战斗，双方战队几乎拼杀殆尽，只剩他一个刺客和对方的一个猎人还在顽强缠斗。自己靠的是神出鬼没的身法，对方则倚仗出神入化的狙击，斗得不相伯仲。最后他头顶着猎人种下的荧光标记，在行踪暴露的绝境中，挨了致命的一箭。死亡的同时，硬是靠淬毒武器上的持续出血伤害，生生磨死了对方。
　　因为比对方的死亡时间早0.5秒，他们的战队被系统判负，只得到了亚军。这是他成名之后的战事中，为数不多的几次失败之一。对方那个猎人的强大与彪悍，以及对猎物不死不休的追逐，也深深留在他的印象中。
　　那个猎人的ID正是“鬼火”。
　　因为那款游戏的拟真度不够高，与如今的《弥漫大陆》比起来，人物外形颇有相差，鬼火这个ID又比较普通，他之前竟没认出来，以为只是同名。
　　原来是他！姜城梓感叹，前世对手今生队友，还真是孽缘。不过也好，谁要是成了被鬼火盯上的猎物，可算倒了八辈子血霉，不死也要脱层皮。
　　浑然不知自己成了真相帝的姜城梓，把鬼火、杀白和招魂猫组进队伍，共享了任务。四人朝副本“废弃的龙脊监狱”进发。
　　再次面对巡逻的狱卒幽灵，就轻松得多了。弓手在30码外开怪，一箭引了三只，冲过来后术士一个嚎叫，陷入恐惧状态的怪没头没脑地四散奔逃，战士趁机卡住最后一个。所有人的输出一股脑往那个倒霉催的落单怪身上砸，连术士召唤出的小鬼也幸灾乐祸地狂丢火球，不多久怪就倒了地。
　　其他两只怪恐惧消失后奔回来，战士再顶住一只。另一只由弓手风筝拖一会儿，等大家集中干掉它的同伙，再回头收拾这条光棍。重复二三，就只剩一地灵魂灰烬和爆出的装备铜币了。
　　铜币全队平分，装备都是十七级左右，卫一鸣和招魂猫没需求，鬼火挑了部分能用的走，剩下统统归了姜城梓。
　　摆摊卖又是一笔不错的收入啊，可惜灵魂灰烬不能分解，他贪得无厌地想。整理了包裹，把一些价值太低的东西丢弃，包还是太小了。
　　四人推进到一间格外宽敞的审讯室，遇到了副本的第一个BOSS。姜城梓朝俯身在钉床上方，手握锯齿刀对着空气割得正兴奋，口中还不时发出阵阵诡笑的幽灵丢了个侦察术：
　　嗜血审讯官沙加夫的幽灵（精英）等级17
　　是只精英BOSS，看他比其他幽灵足足大了一倍、明显更加实质化的身形，就知道不是好相与的。
　　沙加夫的幽灵从被侦查的瞬间就发现了入侵者，挥舞着锯齿刀咆哮着冲过来，在庞大的非人体型的压迫下，地板仿佛不堪重负地发出碎响。
　　卫一鸣作为身材魁梧、全身锁甲的兽人战士，站在BOSS面前还显得有些不够看。但他完全无视对方的个头，朝BOSS嚣张地竖起了中指。
　　嘲讽！
　　被激怒的沙加夫幽灵果然向他扑来，锋利的锯齿刀在空中抡出半圈圆弧。卫一鸣退后一步，避开锋芒，却仍被刀风削去362点血量。
　　好高的伤害！卫一鸣咋舌，这还只是17级精英，自己是24级高防高血的战士，要是这一下在13级盗贼身上落实，还不给直接秒了！
　　“小心点，”姜城梓提醒他，“队里没奶妈，你可别倒T，不然团灭。”
　　卫一鸣自然知道MT在团队中的重要性，没有奶妈还有存活的希望，没有坦克直接歇菜。他立刻一声破胆怒吼，将BOSS震退几码，自己趁机扎了个棉布绷带回血。
　　“该死的入侵者，我要让你们尝遍十大酷刑的滋味，把你们身上的秘密一点一点挖出来！”沙加夫的幽灵只被震退短短三秒，就再次愤怒地扑上来。
　　卫一鸣瞅准时机，一个断筋挑在他的右手肘上，在BOSS痛得缩手的同时，套在前臂的十字盾狠狠砸中对方腹部，巨大的冲击力让BOSS再度趔趄两步。
　　姜城梓早已进入潜行状态，跃到BOSS身后一具高高的铁处女上面，伺机偷袭。就在对方弯腰后退的同时，他像一道漆黑闪电掠出，对准颈后脊椎处，偷袭—背刺—割裂—绞杀，连串技能脱手而出，飘起的血色伤害值一个紧压一个，其中因超高的技能完成度而造成的暴击数字格外显眼，BOSS的总血条眨眼间减少了肉眼可见的一小截。
　　“不好，伤害太高拉仇恨了！”卫一鸣急喊：“橙子快跑！”
　　姜城梓并没有立即退走，而是灵活地翻滚躲避，闪开一只猛拍向后颈的巨掌，落在BOSS侧面，旋身一个反手背刺，匕首狠狠切入脆弱的膝盖后弯，施放终结技——剔骨。
　　5点连击点数带来了惊人的伤害爆发，一个血红的-2688从BOSS头顶升起，紧接着是绞杀与撕裂重叠造成的不断出血，-56、-41、-27、-13……
　　BOSS的右腿受到了重创，几乎透明到消失，摇摇欲坠地晃了几晃，发出一声惨痛的嚎叫。
　　“太、太凶残了……”招魂猫瞠目结舌，连手里搓的暗影箭都停住了。他是个23级矮人术士，五短身材搭配一张过目即忘的大众脸，为了掩饰轻微口吃的缺陷，平时很少说话，存在感很弱。这会儿受到了震撼，忍不住失声道，“13级盗贼都这么生猛，叫、叫我们怎么混？”
　　卫一鸣担心的是姜城梓太过犀利的攻击使BOSS的仇恨牢牢锁定他，如果自己不能尽快把仇恨拉回来，皮薄血少的盗贼被秒是必然的事。
　　“死橙子，自杀还得老子捞你！”嘲讽还在冷却中，卫一鸣连用了几个增加仇恨的技能：挫志怒吼、激怒、破甲攻击，才堪堪将自身威胁值上升到比姜城梓略高一线，终于拉回了BOSS。
　　姜城梓闪到他身后，往受伤的腰间贴绷带，一边笑道：“不是又被你拉回去了？放心，哥知道你几斤几两重，下手有分寸。”他转头对鬼火说：“什么时候拉仇恨，给杀白回血的时间，你自己看着办。”
　　鬼火正沉静地箭箭连射，闻言微一点头。
　　等到杀白的血量掉到五分之二，他从箭筒中抽出平时舍不得用的高级箭矢——玄铁箭，满弓搭弦，将方才刻意控制住的伤害输出全线放开。聚能射击、震荡箭、瞄准射击、冲击箭、二连射，一支支呼啸的箭矢镝割过空气，在BOSS的眼睛、咽喉、心脏等要害部位打出了二到三倍暴击。
　　他准头惊人，可以说是百发百中，甚至能预测BOSS下一步的动作规律，箭头刁钻地从缝隙间射进，入骨三分。没几下，威胁值便噌噌地往上升。
　　连叼着血瓶的卫一鸣都不禁喝彩一声：“我靠，神人啊！”
　　完全以威胁值取人的BOSS暴怒地改变了目标，转而去攻击弓手。鬼火边嗑加速药水边疾跑，力图与身体沉重的BOSS保持20码距离。他的血防跟盗贼一样不算高，挨不住BOSS的全力一击。
　　姜城梓又悄悄绕到BOSS身后，忽然见沙加夫幽灵手中的锯齿刀柄上缠绕着灰黑色的金属链，立刻反应过来，叫道：“鬼火快闪，BOSS有远攻！”
　　话音未落，锯齿刀拖着一条残影激射而出，直劈向20码外的弓手。
　　鬼火在接收到警告的瞬间，就不假思索地翻滚闪避，但周围约3×5码的扇形范围都笼罩在这一记暴烈的大招中。长刀上的锯齿扎进鬼火的小腿，勾住他往BOSS面前拖。
　　“你妹啊还连拉带扯的！”姜城梓急了，可援救不及。在这生死关头，幸亏卫一鸣举盾一招冲撞，将BOSS顶退两码，鬼火趁机拔出腿上刀刃，奔出战圈。
　　迟半秒就报销了！不愧是和杀青并称双杀的高手，战斗意识和反应速度一流。鬼火看了杀白一眼，沉声道：“多谢。”
　　“小意思。”卫一鸣大大咧咧地摆摆手，“你暂时不要攻击，先把血回满。”
　　姜城梓又放完了一串技能，卷走三千多点伤害。眼见比他低10级的盗贼如此生猛，招魂猫觉得自己胸腔里一股热血也要沸腾了，举着魔杖叫：“接下来我拉！”
　　“拉个毛！”卫一鸣朝BOSS竖中指，同时毫不留情地打击他：“你一个布甲术士，纸糊样一撕就碎，边儿呆着只管输出吧！”
　　招魂猫悲愤了：“凭、凭什么术士就是纸糊的？”他掏出一块六角形的蓝色封印石捏碎，开始吟唱一组又冗长又拗口的咒语。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二十秒钟后，一个肌肉发达、皮肤靛蓝的虚空行者在他面前的魔法召唤阵里现了形。
　　“去吧，蓝胖子，咬、咬他！”招魂猫训犬般一挥手。
　　皮糙肉厚的虚空行者勇猛地朝BOSS扑去。
　　“8000多血的宝宝，我日了，术士你这是要逆天！”卫一鸣吃惊道。
　　招魂猫被赞了，反而不好意思起来，越发磕巴：“不、不是宝宝，这个是一次性的，要、要消耗召唤石，只能存、存在10分钟。”
　　多了个超级肉盾，卫一鸣乐得轻松，问他：“你还有几块这种石头？”
　　“就这一块。”
　　姜城梓悲悯地看了矮人术士一眼，“可怜的娃，你在这里就用掉了，后面的大BOSS该怎么办呢？你该不会忘了，一个副本至少有两三个BOSS吧？”
　　“啊……”招魂猫顿时懵了。
　　有蓝胖子顶怪，大家都轻松多了，只要小心不要输出太高拉仇恨就行。等BOSS血量降低到将近10%，卫一鸣激活兽人种族技能：狂暴，攻击力与攻击速度暴涨80%。四个人火力全开，争取在最短时间内搞定，省得又倒霉撞上BOSS变身。
　　随着沙加夫灵魂的黯淡光芒消失，地上只留下一堆惨白灰烬，爆出的装备与材料在灰烬里闪闪发光。
　　“哈，我最爱的分赃时间！”姜城梓快活地扑上去，清点战利品。
　　“染血的锯齿刀，17级蓝装，战士和骑士用的单手刀。杀白你要不要？”
　　卫一鸣看了一下属性，比起自己手上22级的蓝刀只略逊少许，却附带了个技能：暴烈投掷，就是刚才BOSS把鬼火拽到跟前的那个技能。PK好物、远攻职业克星啊，谁能想到一个近身攻击的战士，居然有这么出奇的一招？卫一鸣相当满意这把刀，准备留着PK时用。
　　“铁锈色腰带，绿装，加体，附带5格空间，可放置小型武器和药水。唔，刚好给我插替换匕首和毒药瓶。鬼鬼，你还要跟我ROLL吗？”
　　鬼火想起上次戏剧性的结局，郁闷地道：“算了，给你，我今天幸运值不高。”
　　姜城梓幸福地把腰带收进包裹，接着扒拉灰堆。
　　“腐朽的刑具碎片、破烂囚衣，什么玩意儿，垃圾……啊，这个——风干的巫妖头颅，绿装，好像是术士用的。”
　　招魂猫接过来一看，大喜过望：“是副手物品！爆、爆率很低的，我现在副手还空着！”
　　“还有什么……嘿，鬼鬼，这个没人跟你抢了——遗落的精灵箭筒，蓝装，加攻速、暴击率和暴击伤害值，还增加两组箭矢容量。靠，这才是今天的主菜啊！”
　　鬼火翻看雕饰着绿叶与丝萝花的精致箭筒，脸上泛起一抹晴色。
　　最后还有一小块力量红宝石碎片。
　　在《弥漫》中，三块宝石碎片有一定概率合成破裂的宝石，三个破裂的宝石可以合成有瑕疵的宝石，再往上是完整的宝石、璀璨的宝石、完美的宝石，越高级的宝石合成概率越低。这些宝石各有不同的颜色、形状及属性，镶嵌在装备上可以大幅增加自身能力。由于数量稀少，目前宝石处于有价无市的状态，未来势必还会涨价。
　　四人ROLL了骰子，卫一鸣以87点胜出，拿到了力量红宝石碎片。
　　沙加夫的遗物瓜分完毕后，四人小队继续向监狱深处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