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蜘蛛精当室友的那些年》刀渣嘎嘣脆

5、第 5 章

　　嵇珏所在的篮球队搞了个小聚餐，嵇珏邀请朱寄一起去玩。
　　大家有朋友的带朋友，有对象的带对象。
　　方越那小子旁边站着的是制冷机，面对大众时还是嘶嘶冒冷烟，只不过看着方越时切换成春天模式。
　　嵇珏没关注，乐乐呵呵地扯着朱寄一起玩。
　　朱寄一开始还有些腼腆，后来也逐渐放松，一起参与进游戏。
　　每个同学聚会都逃不过那个老土又真香的游戏——
　　方越有点醉了，单脚踩上椅子：“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制冷机把他的腿放下来：“好，玩，你坐好。”
　　“别人呢？大家都来玩啊！”
　　制冷机耐心地把他的腿再一次放下来：“好，都玩，你坐好。”
　　“都过来——”
　　制冷机：“方越！”
　　方越：“我在，你说——哥，我错了，我不把脚放椅子上了。”
　　气氛愈加热烈，哄笑、催促、吵吵嚷嚷，点燃了年轻人的每一根神经。
　　方越的脚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踩在了椅子上。
　　但是制冷机已经被灌得有点醉，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没去管他。
　　方越打了个酒嗝，嚷嚷：“哎——看好了，小爷我就这么轻轻一转——”
　　酒瓶子在光怪陆离的灯光下高速旋转。
　　然后瓶口稳稳地停在了嵇珏面前。
　　嵇珏摊手：“问吧，随便问。”
　　一些女生蠢蠢欲动：“嵇珏，有喜欢的人了吗？”
　　嵇珏坦坦荡荡：“有。”
　　一阵奇奇怪怪的欢呼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酒瓶子又被转开。
　　瞬息之后，又稳稳落在了嵇珏面前。
　　一个麻花辫女孩大胆开麦：“喜欢的人在场吗？”
　　嵇珏愣了一下。
　　方越大着舌头：“嗝……真心话，坦荡！都是兄弟！”
　　不少女生暗暗红了脸。
　　虽然嵇珏看起来有点傻里傻气的……但是一米九几的阳光体育生，挺多女孩吃这一套。
　　朱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没再说话，安静地把自己团在墙角。
　　这样啊。
　　他有喜欢的人了。
　　喜欢的人还在现场。
　　这么多漂亮青春的女孩子……
　　是大眼镜，小雀斑，还是背带裤？
　　……有什么区别呢？
　　总不可能是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的朱寄连头也不想抬起来。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大缸，咕噜咕噜地冒着酸酸的泡泡。
　　真好啊……
　　祝他们幸福。
　　他说服着自己，嵇珏总是要找女朋友的，这里的女孩子们都很好，很体贴，看起来也很喜欢他……
　　可是嵇珏那么好，为什么不能把他的好再分给自己一点点呢？
　　再多一点点，比现在更多一点点。
　　可如果真如他所想……
　　朱寄发现，自己好像永远满足不了了。
　　有了下一点点，他就会想要再多一点，更多一点，有多一点。
　　直到他拿密密的蛛丝缠绕住嵇珏跳动的心脏，从四面八方拉扯裹紧，让嵇珏的心每一次震动都先引起朱寄胸腔里的海啸……
　　他才可能满足。
　　可他是公的。
　　朱寄是一只公蜘蛛。
　　他们不会在一起的。
　　这是大自然的真理。
　　生命的意义是繁衍下一代，下一代的意义是繁衍下下一代。
　　他可以荒废生命，但不可以让嵇珏失去意义。

　　朱寄连续几天看起来都很丧。
　　嵇珏也不好受。
　　他带回来的花被婉拒：“谢谢，很好看，但不用再带了。”
　　他的蛋糕被退回：“抱歉，我最近不想吃甜食……”
　　他在房间发现了一只很长的钱串子：“你害怕吗？好了，它被踩死了，你走吧。”
　　嵇珏觉得这样不行。
　　再这样下去，他迟早有一天会疯掉。
　　他可以接受表明心意后果断的拒绝，但不能接受一切尚未尘埃落定前有意的逃避。
　　于是某一天，嵇珏制定好方案，计算好时间，然后掐着点喊：“朱寄——哥！有大虫子！好大！巨大！硕大！好像有毒！”
　　朱寄果不其然冲了出来：“哪儿？”
　　嵇珏瞎指了一个角落。
　　朱寄找了一圈没发现，就要回房间。
　　嵇珏早有预料，半个身子侧过来挡住房门。
　　朱寄无可奈何地叹气：“要干什么？”
　　嵇珏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哥，你最近为什么躲着我？”
　　朱寄选择逃避，背过脸去。
　　嵇珏主动去牵他的手：“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告诉你。”
　　朱寄有点烦躁：“说就说，拉什么手——”
　　“我喜欢你。”
　　“喜欢就喜欢……什么？”
　　嵇珏眼神柔和：“嗯，我喜欢你。”
　　朱寄第一反应是装没听懂：“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不要乱讲。”
　　嵇珏沉声：“我没有再乱讲。”
　　“是认真的。”
　　朱寄良久没有说话。
　　他缓缓抬头，忽然自嘲一笑。
　　“可是……你喜欢我什么呢？”
　　“我是男的，你也是，我们注定不会有孩子；我是只蜘蛛，而你讨厌虫子，看到就会生理性厌恶；我之前甚至没有正经的工作，现在勉强有了还是因为你姐姐的关系……嵇珏，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嵇珏毫不犹豫：“首先，我姐姐欣赏你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先发现了你的才能，才知道我们的关系。”
　　“什么关系？”
　　“我暗恋你的关系。”嵇珏坦言。
　　朱寄面色酡红，说不出话。
　　嵇珏还是很淡定，只不过脖颈红透：“然后，我现在没有那么害怕虫子了……而且，我哪怕不喜欢其他虫子，你是我唯一的例外。”
　　“最后，没有孩子就没有孩子……下一代不是我们生活中的必需品。”
　　朱寄摇头：“可这是大自然的劝告。”
　　嵇珏抱臂：“谁劝都不行，你才是我生活中的必需品。”
　　“哥，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获得我的必需品。”
　　朱寄还有些迟疑。
　　但嵇珏没有给他机会。
　　当温暖的唇瓣覆盖上来，朱寄没有拒绝时，他就不再有拒绝的机会了。
　　唇齿厮磨中，他听见嵇珏呢喃：“小蜘蛛真好看。”
　　他不由自主地红了耳根，随即不甘示弱地踮脚回吻。
　　“……你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