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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 two ...

  •   10.
      李烬没有回我的消息。

      不过我也习惯了。

      我的生日很快的到了,在母亲沉默地看着手机消息框中度过,蛋糕被她抛在了厨房的洗碗池里,无人问津。

      李烬没有出现,我见都没见到他。

      当然也没有生日礼物。

      三月初是校庆,所有人都可以放松三天,学校花了大价钱去举办庆祝,甚至修了个很大的舞池,听说在第三天的晚上会有晚会还是舞会什么的,而且可以邀请校外人士。

      我想邀请李烬。

      我想跟他跳舞。

      我给他发了消息,问他,你可以来吗?参加晚会。

      我每天晚上熄灯后都会偷偷地拿出小手机看着和他的聊天界面发呆,我等了七个晚上,在周日那天他回了我,问我具体的时间。

      我很开心,一个原因是他居然回了我消息,另一个原因是他居然答应了我的请求。

      我噼里啪啦地打了一大段消息,想了想又全部删除重新编辑,磨蹭了十几分钟最后也只是把学校的校外人士入校指南的截图发给他,我说,我会在门口接他进来,他只需要按时到就行。

      3月11号,校庆的最后一天。学校被装饰得很漂亮,张灯结彩的,这天晚上的晚会很热闹,有人热烈地舞动着邀请着,有的人则或直白,或含蓄地表达着爱意。

      高三的学长学姐门都借此机会向喜欢的人表白,到处都是惊喜,喝彩,起哄和祝贺。

      不过这些我都不知道。

      我在校门口等李烬,从下午六点到舞会结束的十点,他没有回我的讯息,也没接我的电话。

      我也没多意外,他就是这样的,毕竟在他眼里我顶多算个无聊时消遣的玩具。

      好吧,我本就该习惯了。但为什么还是会感到难过呢?

      下了公交车,我踢着路边的小石子,走在暗黄的灯光下,一抬头,看到了静静地站在灯柱旁看着我的李烬。

      李烬?

      我心中一震,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他。

      李烬弯起嘴角,朝我走来,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放在前胸朝我微微弯腰。

      他的肤色很白,柔软的发垂下,遮住了脸上的伤,他的眼看着我。

      他向我伸出手,像蛊惑亚当夏娃偷食禁果的毒蛇,优雅地吐着分叉的舌,能诱惑人心的眼望着我,邀请我。

      “想要跳舞吗?”

      11.
      我永远记得那支舞。

      暗黄的灯光,失去月亮的暗沉夜空,脚下泛黄的落叶,生疏的舞步,扑进鼻腔的属于李烬的味道,不敢向上移的视线,在耳畔的轻笑声。

      旋转,前进,后退。

      他推开我,又将我拉回他的身边。

      我一个不留神踩到了他的脚,慌乱地后退道歉,李烬没说什么,只是把我放在他腰上的手拿起,放在他的肩上,同时他放在我腰上的手骤然收紧,身体不受控制地撞入他怀里,他低头,发丝落在我的脸上,有点痒。我下意识向后缩了缩,却又被他搂紧拉进距离,他如游蛇般的吐息在我耳畔游走。

      “宋长年,跟着我的步子走。”

      李烬这种自傲的人怎甘于将自己居于支配地位?

      就算是被债主打骂,被街头混混用下流的淫话骚扰,甚至在自己母亲从楼梯滚下的染血抽搐的身体前,他也只是冷静地走下楼梯,一根根掰开他母亲的手指,取出我送给他的小鸭子塑料玩偶,把它放在水龙头下清洗掉血迹。

      他甚至在做完这些,打完急救电话后走到被吓傻的我面前,问我,

      “你害怕吗?”

      “你在害怕什么?”

      让我害怕的是他的眼神,幽深的,冷漠的,冷得不能再冷,看向我时想在看一个物品,可以随时玩弄丢弃的物品。

      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和他给人的第一感觉一样,清冷肃清,冷到骨子里。

      他从小就生活在混沌,尖叫,嘈杂,哭泣声中,他或许是个天生的情感冷漠者,天生的支配者,上位者。

      我和他在八岁时捡了一只被抛弃的小狗,灰扑扑的,怯生生的,长得也不算可爱,李烬说像我。我们把它偷偷养在小区旁边废弃的垃圾场里,但这件事被李烬的疯子妈妈发现了,她捉走了小狗,那天晚上给李烬煮了狗肉汤,李烬只是冷漠地喝完,吃完肉,在三个月后把他妈妈推下了楼梯。

      初中欺凌李烬欺凌得很最狠的那个人断了只手,在他独自一人玩学校后山的单杠是单杠断了,他被狠狠地摔在地上,痛苦哀嚎了很久。

      那天只有他一个人在后山,其他人都去小巷子堵李烬了,那个人号了多久,我和李烬就在远处看了多久,然后李烬就去小巷子找其他人了,李烬给我指了个角落让我躲着,我就缩在那看他暴力打人。

      他打完人走到我面前,用沾了血的手摸我的脸,问我。

      你害怕吗?

      12.
      李烬身上有很多伤口,特别是上了高中后。

      我知道他经常打架,但我一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打架,也不敢去问他。

      也许是因为有人辱骂他?拿他开玩笑?或许就是单纯看不对眼。

      有时周末放假我会去找他,但我不会走正门,我先是从后门翻到单元楼的绿化带,然后迅速地爬楼翻进他在二楼的窗子。

      像是约定了一般,我会在周日离开学校去找他,如果他在出租屋里并且大发慈悲愿意让我进屋,他就会敞着窗子,如果不在家或者是不想见到我,窗户就是关着的。

      不过他周日好像是不太喜欢出门,我好不容易出校门的几次里他的窗子都是开着的。

      我会买些绷带药水,进了出租屋后就开始熟练地给他包扎,我还会给他带点吃的。

      不过他好像是不太喜欢花糕。

      高二很快过去了,马上就高三了,学校并没有给我们放很多假,本就不多的假期再次严重缩水。

      暑假宿舍不住人,停水停电,我也只好回到了母亲的出租屋。

      她好像真的是疯了。

      她把我的房间弄得乱七八糟的,衣服被丢的到处都是,地上是被砸碎的玻璃球,我很喜欢这个水晶球,它是我初中的女同桌送给我的毕业礼物,我和她关系很好,也约定了一起上重高。但她中考失利了,只去了一所普高。

      她很温柔,是我除了李烬以外最关注的人。我和她关系很好,我们甚至约定好了一起去考大学,但自从上了高一,我和她的联系也渐渐淡了。

      我很喜欢这个玻璃球。

      球里面是一座微缩城市,是我特别想去的城市,我这么努力地学习就是想去那里看雪。

      可现在它碎了。

      它的尸体散落在地,被我亲手扫进垃圾桶里,最终被倒在不起眼的角落被抛弃,被遗忘。

      母亲怎么会知道它被藏在哪里呢?我藏得很好,她之前翻我房间从来都没发现过。而藏匿的位置我只告诉过李烬。

      啊。

      玻璃球里的填充液的味道很难闻,臭臭的,里面的雪花只是一个又一个小泡沫球,微缩城市被踩碎了。

      他们一文不值。

      就像我。

      13.
      母亲疯了,彻底疯了。

      她扯着我的领子骂我,说不听话的东西就是没有的废物,就该死,说我不听她的话去找李烬,让我去死,然后抓着我的头发就往墙上狠狠撞去。

      我没有反抗。

      反抗有什么意义呢?

      毕竟她说的对。

      我是废物,我是垃圾,我不配拥有幻想,理想,我的人生是失败透顶的,是污秽的,恶心的。

      我该去死。

      14.
      李烬不见我。

      他的窗子一直都是关着的。

      再一次见到他是在国庆。

      我路过那条他初中时暴打欺负他的混混的小巷子,听到了奇怪的动静。

      我探头进去看,却看见了一个胖子侧着,背对着我,他的面前是李烬,还有两个人压着跪在地上的李烬,逼迫他抬起头,我听到了裤子拉链被拉开的酸牙声。

      我吓了一跳,捂住嘴,李烬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眼珠转动看向我,他的眼中依旧是一片漆黑,没有任何的情绪。

      我戴上口袋里的一次性手套,口罩,捡起前面被丢在地上的棒球棒就蹑手蹑脚地摸过去。

      胖子在对李烬说荤话,那两人低着头看李烬的表情,恶心地笑着,幸好那胖子身体够肥胖,我才得以一棒子砸中那胖子的头上,李烬瞬间暴起制服了身后二人,然后拉着愣神的我跑了。

      他没回单元楼,而是拉着我去了一座桥上。

      有点破旧陈旧的桥下是一片湖,岸上是一块块黑色石头,遮盖住了湿润的泥土,压住了土下植被的生长,黑色石头的尽头是黑色的树林。

      这是我和他的秘密基地,平时因为荒凉并不会有人来,而我和李烬却是心有灵犀般地喜欢上了这里,我在郁闷,难受的时候就会来这里吹吹风,静静地看着水面。

      这里的天永远都是沉闷的深蓝色,风是凄凉的,风景是荒凉的,空中偶尔会飞过几只黑色的孤鸟。而我却是爱上了这种冷清感,凄清感。

      李烬手靠着桥上的扶杆,深深地吸一口气,又吐出来。

      他的手臂在流血。

      他受伤了,又受伤了。

      我从口袋里拿出之前买来的绷带,用纸巾擦掉了血迹后,用酒精棉片消了毒后就用绷带一圈一圈地往上缠。

      他的手被擦伤了,头部被砸伤,衣服底下的伤他不让我看。

      我问他,“疼吗?”

      他没回话,反而问我,“你怕吗?”

      我没说话,只是像以前他问我时一样,摇头,他继续说,“他是我爸的债主,要我像我妈一样用身体给我爸还钱,你阻止了。”李烬顿了顿,“他有势力。”

      我没说话。

      李烬又问,“他会带人上门,抓住你和你妈,用你妈威胁你脱衣服,当着你妈的面操/你,强/奸你,轮/奸你,你怕吗?”

      我还是没说话。

      他继续问,“你怕吗?”

      我抬头看他,“那我能怎么办?什么也不做吗?在旁边看着你被猥/亵还是装作没看到走掉?”

      “你觉得我能做到吗?”

      李烬很久都没说话。

      我望着天际飞走的鸟,黑色的小点逐渐消失,李烬突然开口,“太阳太亮了,温暖反而会灼伤人。”

      我反问他,“所以你就愿意在看过太阳后,感受过太阳的温度后依旧选择烂在潮湿阴暗的土里,被石头压着从此烂掉?”

      李烬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腕,把我往他那拉去,同时伸手按住我的后脑勺,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吻住了我。

      炽热的,狂野的,禁忌的,疼痛的。

      他急促地用舌探索着我温暖的口腔,用舌缠住我下意识后缩的舌,吸吮着,像毒蛇一般纠缠着,诉说着爱语,发出啧啧的水声。

      他搂住我被他吻得发软的腰身,我晕乎乎地抬头看他,夜色渐沉,我竟是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终是放开我的唇,狠狠地咬了我的唇,神色不清地看着我,说,

      “真恶心。”

      我像是被什么重物击中了一般,楞楞地看着他,没有反应过来。

      他推开我,擦唇,“你和他们一样恶心。”

      15.
      怎么离开那里的我不记得了。

      浑浑噩噩的。

      我在街上晃荡着,步伐渐渐慢下来,我不知道我要去哪,不知道我能去哪,我没有归属地。

      我不属于任何地方,没有任何归属地。

      我在公园的长椅坐了很久,眼见手表的时针快到了十的位置我才慢吞吞地往单元楼的方向走去。

      母亲的门禁是十点。

      母亲依旧是在歇斯底里,但我并不想理会她,我好累,好累,真的好累。

      她看到了我通红的唇上的破口,不知又是触到了她哪根脆弱的神经,她给了我一巴掌,骂我是恶心的同性恋,和我爸一样恶心。

      同性恋就该去死。

      是,我是同性恋。

      是,我恶心。

      是,我该去死。

      我依旧是没有理会她,沉默地走进房间,踩在母亲乱丢在地上的我的衣服,我叠好放在行李箱的衣服物品都被她翻乱了,我从一片狼藉中抱起我的被子,上床蜷缩成一团闭上眼,闷头就睡。

      我房间的门早就被母亲拆下来了,她冲进房间扯开被子继续冲我说教。

      我不想理她。

      我好累,好累好累。

      16.
      我不再说话了。

      其实我早就知道的,李烬不喜欢我。

      他像绚丽的烟花,远在天际,很漂亮很漂亮,一旦靠近就会被灼伤。

      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是美好的,短暂的,只是没聊想到结局是如此的惨烈。

      我早就该知道的。

      我觉得什么都好没意思。

      学习没意思,吃饭没意思,社交没意思,活着没意思。

      一切都好没意思。

      我睡不着觉,一闭眼就是在摩天轮上,李烬被烟花映得明明灭灭的脸,他看着我,突然道,“你好恶心。”

      “你和他们一样恶心。”

      我被惊醒了,头很晕,身上全身冷汗,衣服贴在身上好难受,胸口闷闷的喘不上气,胃仿佛被搅动,不断地抽搐着,嘴里不断分泌着唾液,我冲去了厕所抱着马桶就吐了出来。

      我没吃什么东西,干呕了好久也只吐出点酸水。

      好恶心,还是好恶心。

      17.
      班主任看我不对劲带我去看了心理医生。

      做了很多测试,抽了血,做了检查,结果怎么样我不想知道,母亲在知道后来医院闹了一通,指着医生的头破口大骂,说我儿子不可能得精神病。

      她说我废了。

      说我得了这种病还不如去死。

      18.
      我回了母亲的房子,她在和班主任打电话。

      她说,“我儿子不可能得精神病,他就是厌学,逃避学习。”

      她说,“他就是叛逆,装模做样的。”

      她说,“打几顿就好了,记打不记骂。”

      她说,“我从小看他到大的,他什么德行我能不知道?”

      是啊,她从小看我到大,却连我喜欢吃什么,对什么过敏,不喜欢吃什么,爱好兴趣她通通不知道。

      我的内心很平静。

      19.
      母亲带着我和我的那些证书奖状和成绩单去了父亲家。

      父亲家很大,是一座很大的宅子,还配着大花园。母亲进不去,就待在大门外一遍一遍地打电话,终于到了下午六点,父亲回来了,母亲拦住了父亲的车,在车窗外像推销商品一样向父亲介绍着我。

      车窗降了下来,父亲看着我。

      我和他长得只有几分相似,我更像母亲。

      难怪母亲厌恶我。

      本就是私生子,而且是被女方下药陷害生下的孩子,长得还不像他,他还会对我有什么感情,父爱或者是怜爱之心呢?

      这我不关心。我只是像母亲教的那样,向对着看向我的父亲露出了一个标准自然的笑,说,“父亲下午好,我叫宋长年。”

      父亲下了车,用手帕擦着手,看了我很久,然后对母亲说,“我应该告诉过你,我结婚了。”

      母亲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浑身一震,脸上堆起的笑容哄的一声崩塌了。

      父亲继续说,“长年的老师给我联系我了,他得了那么严重的心理疾病为什么不带他去看医生?”

      “你没有照顾好他的能力,我会联系律师拿走长年的抚养权,我会照顾好他,送他去看最好的医生。”

      母亲闻言跟疯了似的推开他,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为了家产才要他的,不然你以前怎么没那么好心,你是同性恋,你根本上不了女人!”

      “还是说,因为他长得像我,不对,应该是像我弟弟,对吧,”母亲笑了,痴癫地大笑着,“像吧,像得我想掐死他,你要他之后会对他做什么,把他当成范森操吗?”

      啊,是这样啊。我看向父亲僵硬的表情,那证明了一切。

      母亲带着我离开了,回到了住所后她就开始发疯,到处乱丢东西,骂我是同性恋,还和扫把星搞一块,恶心极了,然后掐着我脖子说我不会让他得逞,范森永远比不过我,我得不到的谁都别想得到。

      啊,她知道了啊,知道了我和李烬的事了啊,哦对,她当然知道。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李烬是异性恋,他也觉得我恶心。

      没有人需要我,李烬说我恶心,母亲说我该死,父亲是为了家产,或者说是想拿我当我舅舅的替身放在身边。

      我没有存在的意义。

      20.
      我在浴缸里割了腕,割的很深,手泡在热水里。

      我感受不到疼痛。

      再次醒来时我躺在医院的床上,鼻间充斥着我熟悉的消毒水味。

      李烬。

      母亲一直在哭。

      她说,“我一直让你离李烬远点你为什么不听?”

      她说,“算命先生说你会被属火的人害死,你活不到明年。”

      她说,“李烬是从火里出生的,他属火,天性薄凉,他会克死你,害死你。”

      她说,“你死了我要怎么活?”

      我反而是笑了。

      母亲啊,你怎么会活不下去呢?

      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一切错误都是别人的的人,怎么会活不下去呢?

      21.
      我的初中同桌来找我了。

      她不知道我的病。

      她只是以为我学习压力太大累倒了。

      我们聊天,聊了很久很久。

      她给了我一盏台灯。

      台灯被摔碎了,但被很仔细地黏合起来,还贴上了漂亮的糖纸。

      是李烬经常买给我吃的那种工业糖的糖纸。

      亮晶晶的,把台灯打开,照射出的是碎成一片的七色光晕。

      我很喜欢。

      22.

      我坐在天台上吹风。

      风很凉快,冬天很少能见到漂亮的晚霞,但今天的晚霞却很漂亮。

      我想起了李烬。

      他是烈火焚烧后的烬,是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后的烬。

      他是千万个微粒碰撞吸引,组成的,独一无二的烬。

      他怎么会害死我呢?

      他的性格冷冰冰的,一年四季身体也是凉凉的,但他的怀抱是温暖的。

      他怎么会害死我呢?都是我的问题。

      他怎么会害死我呢?

      我还记得我初中同桌说过的话。

      “遗忘一个人是从你开始忘记他的缺点开始。”

      啊,我现在回忆和李烬的过往时,确实也只会反复地去想那些短暂的美好。

      他的笑,她他的眼神,他的回眸,他给我的糖,他摸着我的头笑着说我蠢,和他在出租屋里一起吃被他嫌弃的泡面,和他在暗黄的灯光下行走,和他去游乐园,做摩天轮,看烟花还有和他的那支舞。

      我果然还是很喜欢他啊。

      但我好像记不清他的脸了。

      我在遗忘他。

      意识到这一点时,我很慌张。

      我要带着有李烬的美好回忆死去。

      我这么想着,从高楼一跃而下。

      这也算和李烬一起死吧。

      七天后是我的生日,不知道李烬还会不会记得我。

      我闭上了眼睛,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还有尖叫声还是什么。

      分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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