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洛源浩

17、十七、上海一夜

　　严旭在义乌入职的公司是一家做日用品贸易的小公司，老板叫安藤忠雄，是个大阪小商贩，外表看起来仪表堂堂、态度和善，实际上吝啬苛刻、心狠手辣。
　　他通过PUA等手段，拉拢，利用着一对姐妹花，管理着十几个人的小公司。这对姐妹是浙江东洋人，姐姐本来已婚，但认识安藤忠雄后，被蛊惑并成了他的工作伙伴和情人，妹妹晚一些进公司做日常的管理工作。
　　或许是出于商人的精明，或许是文化的影响。日本关西人尤其是小企业到中国经商，多习惯雇佣并重用女性员工。当然，和男性员工相比，女性员工相对忠诚度更高，更容易管理，这也是毋庸置疑的。严旭现在就职的公司也存在类似情况。
　　他们对国内的商家苛刻，动辄克扣货款，和供货商发生过多次纠纷。安藤忠雄也被警察带到派出所多次。不过，每次东阳姐妹都会找人去打点一下，加上当时义乌还没什么日资企业，当地政府为了营造有利的外贸环境，也乐意送顺水人情，每次都做了警告处理。
　　他们对中方员工也极其刻薄、吝啬。制定严苛的管理制度、随意克扣员工工资。一个女员工生产时操作不慎被酒精灯烧到了脸，起了几个水泡，老板不仅没有安排及时送医看诊，还轻飘飘地说问题不大，只是拿出一管药膏让她涂了涂了事。而对于离职的员工，则进行侮辱诽谤，克扣押金等。
　　安藤忠雄这个人又比较多疑，怀疑业务员会在商务关系中拿商家的回扣，所以业务员去市场时，总会安排另外一个人跟随、监督。为了震慑员工，他会有意无意地说，他认识很多□□人物，明着解决不了的事情就找人暗中处理。
　　这显然不是久留之地！于是，严旭在和安藤忠雄起了争执后果断炒了他的鱿鱼，而安藤忠雄对于严旭的突然离职则气急败坏、恼羞成怒，不仅扣压了他的宿舍押金和十多天的工资，还以藏匿客户信息为借口扣留了严旭的日记本和几本书。
　　对于那些钱物，严旭并不太放在心上，而拿不回日记本则让他分外遗憾和痛惜。这让他多年后关于王晓梦的记忆变得模糊不清、残缺不全。

　　天已经亮了，浓浓的睡意却袭面而来，好在是国庆连休期间，上午也没什么安排，严旭倒头便睡，直到来电铃声将他吵醒。

　　当火车开入这座陌生的城市,
　　那是从来就没有见过的霓虹。
　　我打开离别时你送我的信件,
　　忽然感到无比的思念。
　　……

　　已经下午2点多钟了。电话是妙妙打过来的。原来妙妙已经到了上海南站，没有看到的严旭，就打电话给他了。
　　“抱歉！抱歉！昨晚熬夜上网，睡过头了。”严旭撒了个谎，并连连道歉。他本来是要去南站接妙妙的，这下只好让妙妙坐地铁过来了。
　　手机里还有好几条未读信息，有几条是妙妙的，还有一条是王晓梦的。王晓梦已经带队返回杭州了，发信息感谢在沪这两天严旭的相助。严旭简短回了句“后会有期”。
　　妙妙是义乌那家公司负责财务的女孩子。严旭在职期间，两人并没有太多的交往，只是一般的同事关系。严旭离职以后，因为工资结算的事情和她联系过几次，妙妙言辞间对严旭甚是关切，而严旭由于初来上海，难免孤独寂寞，有时会和妙妙聊聊公司、同事等情况，一来二去言语逐渐甜蜜、关系逐渐暧昧。

　　十一期间妙妙专程来上海看望严旭，使他欣喜而感动。严旭在地铁站接到妙妙后，将她送到了预订的酒店，并办理了入住手续。
　　晚上。南京东路、黄浦江两岸灯火辉煌，繁花似梦。看着娇小可爱、楚楚动人的妙妙，严旭有点儿动情了。
　　“妙妙，来上海吧。”
　　“我来做什么呀？”
　　“来上海的话，我们就可以经常见面了啊！”
　　“我学历、能力有限，担心找不到工作。”
　　“上海有这么多企业，工作机会更多，总会有适合你的。”
　　“在义乌，住在自己家里，有份工作混混日子就好。来上海，工资太低的话，恐怕连自己都养不起。”
　　“我可以养你啊！”
　　“我爸爸妈妈应该不会同意的。他们一直希望我嫁得离家近一些，最好就在一个小区。还说过要给我招个上门女婿。”
　　“唉”，严旭感慨了一下苦笑着说：“为什么不早说呢？不然，我就可以不来上海了啊！”他心情复杂，觉得人生的方向真是难以把握，走过的人生轨迹扭扭曲曲。
　　“我怎么会知道你不吭一声就辞职、走人了啊？”妙妙觉得很是委屈，眼里泛着泪光，就要哭出来了。
　　严旭见状，忙伸开双臂抱住了妙妙，轻声安慰道：“不哭，不哭。或许我们缘分不到吧。”
　　这下，妙妙真的哭了。严旭一向情商堪忧，本想安慰下妙妙的，这下却把她弄哭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好辩解说：“我是说那时候，那时候缘分还不到。”过了好久，妙妙方才平复下来。

　　那晚严旭陪着妙妙，逛了霓虹闪烁、人流如织的的南京东路步行街，在城隍庙吃了各种美味的传统小吃，坐着游轮欣赏了浦江两岸流光溢彩、如梦似幻的夜景。至午夜时分方才回到酒店。
　　严旭想起王晓梦那个禽兽不如的段子，犹豫了一下，问：“我今晚留下来陪陪你吧？”
　　妙妙娇羞一笑。“讨厌，你说呢？留下我一个人，你放心吗？”
　　随着经验和阅历的增加，严旭深刻感悟到：男女之间的爱情不仅仅是欣赏、喜欢和爱慕，还是相互的给予和付出，给予和付出一切珍贵而美好的东西，包括形而上的幸福、快乐、力量、理解、关怀和心意等，也应包括形而下的时间、空间、财物，甚至身子和□□。
　　严旭会意地笑了笑，“那你先洗漱吧，我去去就来。”
　　趁着妙妙洗漱的时间，严旭下楼去酒店旁边的便利店买了几样零食、几罐哈尔滨啤酒，还顺手拿了一盒杜蕾斯。
　　是夜，关灯后房间里光线如萤。怀抱着妙妙水蛇一样圆润绵软的腰身，抚摸着她光滑温凉的肌肤，严旭的眼里心里却满是王晓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