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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祭司 ...

  •   『大概她也没想过会因为这个东西搭上所有人的性命。』

      距离我得到老板的承认,成为正式员工已经过去一周多,在这一周内我积极地——休养,重新回到温暖的病床。
      其余堕天使“庆祝温保住小命并正式加入堕天使”小聚会举办的时候,我躺在床上打吊瓶,看着他们杯子里晶莹的酒液,感动的泪水从嘴角流了下来。

      我说你有没有感觉我好像实在没有发挥什么作用?
      “就你,哪个任务轮得到你?”琉璃撇嘴,眼睛都没从屏幕上挪开,盘腿坐在沙发上把手柄按得啪啪响。

      我们最近都闲得发霉,预言中世界毁灭时期将近,我们老板准备搞波大事,外勤都停了不少。
      梵天小姐每天会抽出时间陪我聊会天但她更是对外面的情况没那么了解——至少我认识她的时间里她真的一步也没有离开过失乐园,实际上她算是路西法的随侍,也就是专门负责起居的那种,据说在老大事业起步的时候就跟着他,关系相当密切。
      同时似乎也是唯一一个和老板具有工作关系以外私人关系的员工,但不是那种关系。
      她说起那个人是谁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种敬仰又信任的神态,既不是爱慕也和其他追随者完全不同。
      “因为我会一直追随他,直到最后。”她声音变得有些朦胧,弯弯眼睛显出点纯粹的像孩子般的真诚。
      她害羞似的向抱枕里头缩了缩,眼神与其说是温柔不如说是像在怀念一样看向窗外。
      海岛的风湿润又温和,停在窗外的鸽子呆滞地歪了歪头跳了一下、又跳了一下。

      说实话,我其实有点羡慕这种全心信赖一个人所走的路的状态,不用考虑节外生枝也不会生出二心——
      就算是被洗脑也显得弥足珍贵,是吧。

      她这么忠诚到底是不是被擅长画大饼的老板洗脑两说,非常善解人意也很照顾人倒是真的。
      我连续三天在床上打滚“我好无聊啊我要死掉了”之后,她摸摸我的脑袋,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双手合十笑道:“我给您找点消磨时间的吧?”

      她给我带来了市面上最新款的游戏机,说是让最近外勤人员订购的——
      她脸上的雀斑都镀上了一层圣光。
      呜,姐姐。
      她人好好喔。

      我窝在房间里爽玩一周,中途琉璃怕我死了来看一眼,加入后双人畅玩昏天黑地。
      两天后我被从镜子里探出来一张变色的人脸吓至差点昏厥,惨叫引起了琉璃的不满——她义正辞严地斥责了我的大惊小怪,害她操作出错。
      “生化危机?”镜中人满脸无趣地说,“你要是感兴趣过段时间可以去纽约看真的,反正那个……你认识吧?当时和你是一批,会把人做成僵尸的那个。”
      哦,小卷毛。
      说来也怪,我对阿切彻和总司倒真有点莫名其妙的自来熟,如果这算得上雏鸟情结,唯独对这个卷毛我唯一的印象就是精神有点问题。

      “说不定他现在比你还有用点。”琉璃凉凉的补充了一句,她今天没扎辫子,只把刘海撩上去夹住防止遮眼睛。
      她耸耸肩:“不过没关系,他只是个损种,你现在过去还可以按着头让他听话给你当手下。”

      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去纽约就先收到老板的指令跟他走一趟,受邀前去中东地区的一个避世的村庄。
      那个部落有件代代相传的秘宝,但是族民一个个都是不懂变通的死脑筋,为首的老太婆更是冥顽不灵,好说歹说都不愿把东西拿出来给人看一眼。

      “所以您看……”男人搓着手笑得见牙不见眼,长得麻麻赖赖跟个土豆似的。
      就这么个人,N什么集团的老总,连老太太都干不过?
      起初在机场接待时他就试图套近乎和我们的大人握手,可老板全程双手插兜挂着自然的笑容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他讪讪地退回去,一点儿也不尴尬似的转而去给他拉车门。
      我抢在他前头把那辆散发暴发户气质的车门打开摆出副恭敬姿态,路西法大人从善如流地进了——不愧是我们老大,坐在这样逼仄的车里也还是一样优雅。这下那土豆彻底尴尬,偷偷瞪我一眼又搓着手往旁边去了。

      那个村庄在荒漠边缘,离群而居自给自足,保证了自身的隐秘,另一方面也让他们孤立无援。
      车子开进去时整个村子的青壮都沉默不语地聚集过来,看样子是做好了搏命的打算。
      远方能看见沙子稀稀落落地被风扬起,日暮时昏暗一片。开车的家伙下意识从镜子里往后瞟,对上那双妖冶的红瞳时一哆嗦被我踹了一脚:“好好开你的车走什么神?我们大人是你能直视的?”
      我发现自己学习能力还不错,至少溜须拍马这方面立刻就开始上手,虽然老板那副干什么都平淡没反应的样子也看不出心情,起码不会出错,大概。

      不如说有人撑腰说话就是硬气,这人在路西法落座后就立刻满面狗腿样地向老太太开口:“老太太,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不用说你也很清楚吧!”
      整箱的钞票被运过来,打开的箱子发出崭新的油墨气味,不少视线很快就直勾勾地看着不动了。
      但对面的老祭司毫无反应,只是冷淡地请我们离开。那人想发作却在她那种莫名的气势中语调弱了下去:“呃……如果觉得少的话,你自己开价,我们一定满足你!”
      这个老人有种无法忽视的气场,即使她白发苍苍、腰背佝偻、眼瞳混浊,也依然在一言不发的路西法面前勉力挺直腰背,凛然地冷静对话。
      虽然我看出她听见老板名号的时候藏在袖子里的,颤抖的手。

      像往常一样,一切发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谈判不出意外地破裂,于是沉寂下来的瞬间。
      那些人试图举起农具武力驱逐我们的时候。
      那个男的畏畏缩缩地询问着看向路西法大人的时候。
      路西法微笑的弧度只是大了些,依旧没有出声——
      血花在人群间绽开,从这个人的要害飞溅到另一个人的脸上。被稿子锄头开膛破肚的比比皆是,内脏和脑浆白花花地混在一起。被划开动脉的更凄惨些,喷出条几米的血柱。
      说是人间地狱一点都不为过,我同情地想,如果他们手里有能够有枪或者利刃,还不会如此悲惨。被钝器打击致死大多需要经历漫长的痛苦,远比一击致命强烈绝望得多。
      老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呼喊着那些年轻人时,土豆男的手下从背后给她来了一下夺走了罗盘。
      一个古旧的、搭上了一村人性命的传家宝。它被保存者相当爱护地保养好,擦拭得很干净,光滑地反射出落日红色的光辉,像是沾满了血。

      在几乎所有人都倒下时还有一个人茫然地站在原地,满身他人的血不知所措地捏紧了镰刀。
      我觉得到我表现的机会了,一个箭步冲到老板旁边营造出一个英勇护主的形象,想必十分令人动容。
      但我才刚刚往老大那开始跑他好像用余光看了我一眼,语气和缓地顿了下:“那么,让他自行了断好了。”
      他手上的镰刀就嵌进了自己的颅顶,发出阵令人发麻的声音。
      哦,用不着我了。我失望地别过头,装作找东西的样子悄悄退回原地。

      地面上的血很快渗进松散的沙土里,并没有流得到处都是,我注意到有个壮汉胸口插着个不一样的握柄,避开了地上湿漉漉的红色走到他前头。
      他还有口在出的气,嘴里有点细微的气音。
      我把那柄用力再送进去几分,直到他睁着眼彻底断了气才拔出来。
      那确实不是农具,是把微锈的短剑,在这个已经死去的村庄里唯一算作正规兵器的东西。把这柄剑捅进去的人原本站在离老祭司最近的位置,想必是深得信任才会让老人把唯一一把武器交给他。
      我提起它掂了掂,在他衣服上把血蹭干净,指指昏迷在地上的祭司老太太问:“她还活着,要动手吗?”
      路西法正好起身,闻言笑了笑:“不,留下她……有个更好的计划。”

  • 作者有话要说:  温还是一种打工人心态,对哥其实没多少尊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满脑子老板老大boss 而且是那种老板不说就不会主动干活很没眼力见的类型
    这里哥漏掉个人其实是“给你个小怪看看实力结果你怎么向我这边来了那只有我自己来了”这种
    感觉很不擅长应对脑回路奇妙的人呢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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