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粗点心才不只是人物设定！》山蓼

82、礼物

　　江户川乱步的礼物放在侦探装的裤子口袋里，要把刚才换下来的裤子再拿起来，从里面摸出礼物盒子。
　　枝垂栗跟在他旁边，好奇的看着他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
　　江户川乱步好心情的举起盒子，“猜猜看是什么！”
　　枝垂栗思考几秒，目光飘了飘，“……戒、戒指？”
　　江户川乱步笑眯眯的，“说好戒指要一起去挑的，乱步大人不会偷跑。”
　　虽然是之前说好的，可是枝垂栗依然难免有点期待，闻言脸有点红的点点头。
　　“再猜一次。”江户川乱步把小盒子递给枝垂栗。
　　枝垂栗接过来，稍微掂量了一下，“这个是……八音盒？”
　　江户川乱步微微一愣，震撼的说，“猜中一半，好厉害！这是雪花球八音盒！”
　　枝垂栗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一下子猜中，眼睛亮晶晶的又看了看手中的盒子，“我拆开了哦？”
　　“拆！”江户川乱步毫不犹豫的说。
　　枝垂栗拆开外头深紫色的包装纸、打开里头黑色的盒子，将雪花球八音盒拿出来。
　　圆形的玻璃球里有抱着和琴的白色兔子、穿着侦探服装的黑猫，还有一只芝麻色的四国犬。宛如银杏叶一样的金黄色亮片铺在地面，如果晃动起来，银杏叶就会飘零落下，带起一片秋意。
　　枝垂栗认真的端详着，眉眼弯弯的，“真漂亮呀。”
　　“里面的装饰都是我挑的。”江户川乱步得意的说，“音乐也是我选的！”
　　这是个完全客制化的雪花球，就连小模型放置的位置都是江户川乱步决定的。
　　一个专门定制的手工雪花球八音盒需要一定的时间制作，江户川乱步能在枝垂栗生日前拿到手，还是因为他恰好替横滨那位八音盒师傅处理过案件，才能中途插队、让师傅加班加点优先帮他做完。
　　“我很喜欢。”枝垂栗爱不释手的多看了会儿雪花球，才转动底下的八音盒。
　　一首……非常耳熟的、他曾经弹奏过的乐曲悠扬的飘荡开来。
　　枝垂栗愣了一下，脸一下子红起来，“这个是——”
　　这是他弹给江户川乱步听过的、向心悦之人表达心意的曲子。
　　不过这不是他的乐声，而是由钢琴弹奏的。
　　这首乐曲本来就是钢琴曲，枝垂栗那天是特地改用和琴表达出来。
　　“我去问了懂音乐的人！”江户川乱步看着枝垂栗红红的脸，好心情的说，“就是这一首吧？”
　　枝垂栗小小的笑起来，点头道，“嗯、就是这一首。”
　　江户川乱步终于心满意足的笑起来。
　　他对音乐的敏感度比较低，也有点担心他五音不全，在努力重现几个记得最清楚的片段时重现错误，完全搞错曲子。
　　幸好没有，就是同一首曲子。
　　乐声流淌。
　　枝垂栗静静看着雪花球，又看看江户川乱步，轻轻唤道，“乱步。”
　　“嗯？”江户川乱步笑眯眯的应声，“被乱步大人的礼物迷住了吧！”
　　枝垂栗笑起来，“是呀，我真的很喜欢哦。”
　　他说完，轻轻按住江户川乱步的肩膀，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快乐的往后退，“偷袭成功！”
　　江户川乱步才不让他偷袭了就跑，按着他的后脑把他拉回来，含住他的唇。
　　已经接过很多次吻了，江户川乱步对枝垂栗脆弱的地方已经很是熟悉，一上来就舔开他的唇、探进口腔里。
　　要惩罚坏心眼偷袭人的笨蛋栗子！
　　他亲着亲着，本来放在枝垂栗后脑的手也有点不安分的下滑，在柔韧纤瘦的腰背上游走。
　　枝垂栗被抓着弱点攻击，腰一下子软下来，有些难耐的轻轻喘息。
　　江户川乱步好一会儿才克制的放开人，得意洋洋的看着被亲得脸红红的枝垂栗，轻轻揩掉他唇边来不及吞咽的口水，“小栗子偷袭失败！”
　　枝垂栗、枝垂栗控诉的看他，“明明就成功了！刚才乱步完全没想到哦！”
　　江户川乱步理直气壮的说，“被乱步大人抓住了，当然是失败了。”
　　他们对视一眼，又同时扑哧笑起来。
　　枝垂栗将雪花球暂时放到房间床头，回横滨的时候再一起带过去，接着坐到放着很多礼物盒子的桌边，“来开其他的礼物。”
　　现在时间还早，先把这些整理起来。
　　江户川乱步坐到他旁边，随手拿起一个黑色的小盒子看了看，“我打开了哦。”
　　枝垂栗也拿着一个盒子，闻言点点头，“嗯。”
　　江户川乱步观察了一下手里的黑盒，啪地打开银色的锁扣。
　　里面放着一个银白色的领带夹，上头镶嵌着一颗闪闪发光的蓝色宝石。
　　江户川乱步拿着盒子，好奇的多看了几眼，“小栗子会用领带夹？”
　　“目前很少用到，比起领带，我比较喜欢波洛领结。”枝垂栗说着，也看过去，“可是领带夹算是很稳妥的生日礼物，很多人喜欢送这个。”
　　除了领带夹，送袖扣或是其它正装用配件的也不少，这堆礼物里就能挑出好几个。
　　枝垂栗有点可惜的说，“乱步也没在用。”
　　这些稳妥的礼物大多是他不太熟悉的人送上来的，家里已经放了很多。不过由于他穿戴任何一个，都像是在表达交好的态度，所以会被放到房间里的就是原本就关系良好的家族送上来的。
　　……但是，这么多的配饰，基本都被尘封在衣帽间里。
　　江户川乱步平常有在使用领带和西装衬衣，如果能用上的话也很好。可是他平时的领带都很随兴的放着，不会特地使用配饰固定在衬衫上，真的要穿正装的时候也是以纹付羽织袴为主。
　　更何况。
　　江户川乱步把领带夹从盒子里拿出来，仔细看了看，“这个宝石太亮了，走在横滨路上会被当成肥羊。”
　　枝垂栗想想也是，“好像真的太高调了？”
　　“不过更有可能被当成假的。”江户川乱步随口道，“哪有人会用着真宝石领带夹在横滨路上走啊。”
　　除非是港口那边常常经手宝石的人，不然一般人或三流极道势力的人可能真的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枝垂栗理解的点点头，又看了眼被江户川乱步放回盒子里的领带夹，“又是一个要尘封起来的礼物。”
　　但是很难说他未来会不会用上，所以准确来说，应该是“暂时尘封”。
　　继续开其他的礼物。
　　下一个盒子里放着的是一对钻石袖扣。
　　和枝垂栗预计的一样，这堆礼物里非常多这种东西。
　　“虽然当场拆开也很好，但是要应对的客人太多了，就堆到晚上一并处理。”枝垂栗打了个呵欠，懒懒的把袖扣放到另一边，“分门别类！”
　　当然也能全部都让管家来处理，不过枝垂家的人认为这些无论如何也是他人的心意，拆礼物也不花时间，能自己来就自己来。
　　江户川乱步又拆了一对宝石袖扣，好奇的多看一眼，“哇，蝴蝶的形状！”
　　枝垂栗看了眼那个盒子，“那是种田先生送的。”
　　毕竟是没有什么钱的特务科长官，宝石小小的，主要以白银制成的特殊造型为主。
　　江户川乱步啧啧两声，“蝴蝶……暗示你是掀起风暴的蝴蝶吗？”
　　枝垂栗停顿了一下，眉眼弯起，“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
　　江户川乱步想想也是，笑眯眯的点头，“没什么不好。”
　　种田山头火大概也是这么认为的，才会特地送他蝴蝶造型的袖扣。
　　比起领带夹，枝垂栗更有可能使用到袖扣。他虽然不常使用领带，但只要穿西装就可能用到袖扣——今天没有使用，但若是要出席更正式的场合，他就会挑选一对佩戴。
　　对枝垂栗来说，袖扣是比领带夹更有实用性的礼物。
　　除了领带夹、袖扣一类的装饰品，还能看见胸针、口袋方巾一类的配件。
　　“都是穿西装用的。”江户川乱步忍不住道，“好没创意哦。”
　　枝垂栗笑起来，“有创意的大部分都是朋友送的，现在暂时放在衣帽间里，等会儿一起去看看。”
　　若是熟悉的朋友送的，他就会当场拆开，不过同样还没认真整理过，暂时都堆在衣帽间里。
　　江户川乱步虽然对眼前这些规规矩矩的西装配件没什么兴趣，但还是陪着枝垂栗把这些都拆完，稍微整理整理，全都带进衣帽间里。
　　枝垂栗的衣帽间有专门放这些配件的地方，可以全都收进去。
　　江户川乱步的目光先在角落里放着的、还没整理的礼物堆上飘过去，又看向枝垂栗放小配饰的柜子，“……好多，一天用一个可以用一年！”
　　枝垂栗忍不住笑，“太夸张了啦。”
　　虽然数量不少，但真的没多到可以天天不重样的换着用一年的程度。
　　把今天收到的小配饰分门别类放进空着的地方，就转头整理朋友们送的生日礼物。
　　“竟然有人送袜子。”江户川乱步拿起枝垂栗的朋友送的袜子，有点难以置信的多看一眼，呜哇一声，“还是巧克力图案！这是想把你和巧克力一起踩在脚下？”
　　枝垂栗笑起来，“不是这样的。送这个的是来自欧洲国家的人，他们那里没有这种说法。”
　　而且他本身不是很在意这些。
　　送礼的人如果带着什么小心思，即使送的是中规中矩的礼物，他也能分辨出来，之后不会再来往。送袜子的这个友人确实只是很单纯的送，袜子还是她自己做的。
　　江户川乱步：？
　　江户川乱步默默看他，“你的朋友亲手做的袜子？”
　　“是她的兴趣，不管哪个朋友过生日都会做袜子、手套之类的东西送人。”枝垂栗赶紧解释道，“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原来如此。”江户川乱步咂咂嘴，把巧克力袜子放到旁边，又拿起另一个栗子造型的布偶，“……还有人送布偶？”
　　“虽然是给我的生日礼物，可是实际上是给巧克力的礼物。”枝垂栗笑着说，“他家里也养了一只狗。那只狗很喜欢这种材质的布偶，他在定制其他款式的布偶时，也顺便定制了一个给巧克力。”
　　刚好他的生日差不多要到了，就顺便当成他的生日礼物送过来。不过毕竟是生日，只送巧克力的布偶又有点小寒酸，所以这位友人还另外送了个仙人掌盆栽。
　　江户川乱步瞥了眼旁边被放在透明塑料盒子里的仙人掌盆栽，“就是那个啊。”
　　不知道由几种仙人掌组合而成，搭配着干燥花、碎石子和一只巧克力模型，摆放在圆形的透明玻璃器皿里。
　　枝垂栗打开盒子，拿起盆栽看了看，满足的说，“很可爱，也带回横滨养。”
　　江户川乱步想起枝垂栗在横滨的家里随处可见的绿植，“小栗子很喜欢养植物耶。”
　　“很漂亮呀。”枝垂栗笑着说，“妈妈喜欢养，我就慢慢地也喜欢起来了。”
　　虽然他没办法养什么就活什么，但是养的植物基本上不太会枯萎。看着植物成长开花，他就会觉得心情非常好。
　　因为他的喜好，朋友们也常常送植物过来给他。
　　江户川乱步本来也因此想过要送盆有着特别花语的植物，不过仔细想了又想，还是觉得枝垂栗的朋友很有可能会送，就放弃了送植物的打算。
　　幸好他有预料到！在这堆礼物里就看见了三盆跟着其他礼物一起来的植物，但就是没看见雪花球八音盒。
　　江户川乱步特别得意的挺直腰板，笑眯眯的说，“乱步大人的礼物最特别！”
　　枝垂栗小小的笑起来，眉眼弯弯的说，“嗯，乱步的最特别。”
　　他顿了顿，又道，“即使和其他的礼物重复了，我也会觉得你的最特别。”
　　对他来说，江户川乱步就是特别的，和其他人在不太一样的位置。无论江户川乱步的礼物有没有和其他人送的重复，对他来说也都是最特别的。
　　他能分辨出来其他人送礼物的时候有没有带奇怪的小心思，自然也能看出人们送礼物的时候包含着什么心意。
　　他可能不像太宰治一样对人的情绪和心理方面特别敏锐，能看得一清二楚，可是简单的识人能力，他当然也是有的。
　　即使如此。
　　江户川乱步撅起嘴，哼哼着道，“乱步大人就是想和其他人送不一样的！”
　　枝垂栗小小的笑起来，“这样到后来会很难送的。”
　　江户川乱步停顿了一下，思考几秒，“是耶。”
　　到后来可能就不知道要送什么才好了。
　　……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想给枝垂栗特别的生日礼物。
　　不过这是因为要给惊喜，难得要隐瞒着对方的事，即使心里这么想，江户川乱步还是没说出口。
　　他看着被放在一边的植物又思考一秒，就转过目光。
　　继续慢慢整理礼物，两个人一起来，很快就差不多整理完毕。
　　枝垂栗把礼物全都分门别类的放好，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小小的呵欠，“完成！”
　　江户川乱步戳戳他的背，又放平手掌摸摸，“小栗子今天很辛苦。”
　　枝垂栗舒了口气，忍不住一把抱住他、趴到他肩上蹭蹭，“是呀，真的好累——”
　　江户川乱步摸摸他的背，“世家子弟真辛苦。”
　　有的人可能很喜欢被很多人注视着、被无数人祝福的感觉，这么忙碌一天下来心情会越来越好、精神也会越来越亢奋，然而枝垂栗不是这种个性。
　　他虽然会好好完成一天的接待工作，可是完全结束之后也会觉得疲惫。
　　枝垂栗继续趴着，小声的嘟囔着道，“看见乱步的时候，真的精神一下子就来了。”
　　他的朋友们在早上开门迎客之前就都先来过了，接下来一整天都没有可以完全放松的时间，直到看见江户川乱步的时候，一下子就觉得精神和心情一起变好。
　　现在终于把礼物也整理完毕，绷紧一整天的精神瞬间完全放松下来，还没到平常的睡觉时间就很想睡觉了。
　　江户川乱步又摸摸他的背，顺着摸摸他的头，“可以好好睡一觉。”
　　“嗯。”枝垂栗还是抱着他，又趴了会儿才直起身来，快快乐乐的说，“睡觉！”
　　有些辛劳的一天结束，可以安安心心睡觉了。
　　江户川乱步熟门熟路的躺到床上，也打了个呵欠。
　　枝垂栗把灯光关掉，等眼睛稍微适应了点光线，就凑到江户川乱步额头上碰了碰，“晚安，乱步。”
　　江户川乱步捧住他的脸，在他唇角碰了碰，笑眯眯的说，“晚安，小栗子。恭喜成年。”
　　枝垂栗反应了半秒，微微瞪大眼睛，脸一下子红起来，“咦！”
　　江户川乱步戳了一下他的脸颊，用肯定的语气说着疑问句，“小栗子是不是忘记了？”
　　枝垂栗握住他的手指，小小的点头，“真的忘记了……”
　　一时之间忘记他今天过的生日是十八岁的生日，也就是法律意义上的成年。
　　毕竟枝垂家的成年年纪还是以二十岁为主，一时之间忘记实在太正常了。
　　江户川乱步笑眯眯的又凑过去一点，啾了一下他的唇，“现在小栗子不能再说还没成年了呢。”
　　枝垂栗、枝垂栗的头上一下子冒出蒸汽，目光飘了飘，“这、这样……唔、会睡不着啊。”
　　江户川乱步心情变得特别好，若无其事的说，“小栗子只要闭上眼睛，一定一下子就能睡着。”
　　枝垂栗抿抿唇，停顿几秒，小声的问，“要不要开灯？”
　　江户川乱步说过喜欢开灯亲亲，因为这样才能看见枝垂栗的表情。
　　现在枝垂栗这么问，就是想亲亲的意思。
　　江户川乱步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摸摸枝垂栗的脸，“小栗子不是想睡觉了吗？”
　　“可是也想亲亲。”枝垂栗声音原本有些小小的，说完又用正常的音量说，“亲亲一下再睡觉！”
　　江户川乱步还触碰着枝垂栗的脸，能清晰感受到手心底下逐渐升高的热度。
　　……小栗子现在一定脸很红，眼睛也水润润的，特别好看。
　　江户川乱步想着，收回手，毫不犹豫的点头，“好啊。”
　　小栗子都这么邀请了，怎么可能拒绝？
　　房间里原本已经关上的灯再次亮起。
　　今天晚上巧克力不知道和樱花一起去哪里睡觉，没有在枝垂栗的房间里，即使关灯又开灯的也不会影响到它。
　　这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小小的秘密。
　　江户川乱步看着害羞得脸红红的枝垂栗，有点故意的预告道，“要亲了哦。”
　　枝垂栗的脸明显变得更红了，幅度很小的点头，“嗯。”
　　江户川乱步便俯过身，轻轻舔了舔枝垂栗的唇。
　　枝垂栗今天真的很累了。
　　因为顾忌着这一点，江户川乱步的动作几乎称得上温柔，缓慢而轻柔的亲吻着他。
　　温柔的、缓慢的亲亲会让人很安心、非常放松，睡意也会不知不觉涌现。
　　枝垂栗虽然还认真迎合着，可是明显已经随着逐渐放松下来，变得比刚刚还想睡觉。
　　江户川乱步稍微退开，轻轻摸摸他的脸，又说了一遍，“小栗子，晚安。”
　　枝垂栗困意朦胧的点头，“晚安，乱步。”